孟长笙刚走出来,打远就听到有人争吵,声音似乎是从灶房那边传来的。
好奇之下,她朝灶房走了过去。
这时,陈师爷办完公务来到后堂,也被那争吵声吸引了过来。
“陈师爷。”
“孟姑娘,刚刚我已经吩咐狱卒将赵坤的尸体妥善安置了。”
孟长笙点了点头。
“那边发生什么事儿了?”
陈师爷跟在身旁,朝灶房的方向看去。
“应该是后院里这些下人发生口角。”
二人走到灶房门口,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两名身穿绿色棉裙的丫鬟正互相撕扯着头发,谁也不让谁的扭打在一起。
她二人旁边有一罐汤羹撒了一地。
“你们闹什么?”陈师爷斥责一声。
看热闹的下人见陈师爷来了,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两名扭打在一起的丫鬟似乎对陈师爷多有忌惮,也同时停了手。
另外几名丫鬟上前,把二人分开。
其中一名脸上被挠了几道血痕的丫鬟,哭的眼睛红肿。
“陈师爷,你来给奴婢评评理,夫人一早吩咐熬的人参鸡汤竟被春杏这贱丫头生生抢了去,她说红姨娘要喝这汤,呜呜呜……凭什么红姨娘要喝汤就抢走我家夫人的汤啊?”
另一边那个小丫头骄横的昂起下巴。
“我家姨娘想喝什么,就算是老爷也要让着,有本事你去老爷那边说理去啊?呵呵,再说了,你家夫人病成那样儿,这汤送过去未必能喝得下吧?我听说人参喝多了不一定能吊着性命,若不对病症,很可能会早早的去见阎王爷呢。”
“春杏,你这个贱人,我……我撕烂你的嘴!”这边丫鬟拼命想冲上去打春杏。
对方一脸不屑的冷笑一声。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家夫人那病是好不了了,就看什么时候断气吧。眼下这县衙后堂可是我们红姨娘说了算,我家姨娘要喝这人参鸡汤,你家夫人就要绕边等着去。”
红桃张口朝春杏啐了一口唾沫星子。
“我呸,你家红姨娘一个勾栏里的娼妇,也配和我家夫人论高下?贱人就是贱人,从骨子里就带着卑贱的娼妓命呢。”
红桃摸了一把脸,忍着翻江倒海的怒火,冷冷一笑。
“哼!红桃,你还是好好想一想,等你家夫人断气的时候,你该怎么办啊。”
敢这么诋毁红姨娘,只要你家主子一死,你这条狗就等着被红姨娘整治吧。
眼下后宅的人谁不是以红姨娘马首是瞻?
正室又如何?就剩下一口气看她还能喘多久。
等那老女人一死,刘大人就会抬红姨娘为正室,到时候,她春杏就是这后宅里的第一大丫鬟。
春杏越想越得意。
陈师爷蹙眉,心里鄙视这个春杏狗仗人势。
但他毕竟是衙门里的人,刘知县后院里这些事情也轮不着他插手。
眼下,既然自己见着了,也只能象征性的打个圆场。
“既然这灌人参汤已经被打翻在地,你们也别争吵了,重新让厨房再准备两份便是。”
红桃气愤的小胸脯一颤一颤。
“奴婢咽不下这口气,这汤明明是我家夫人吩咐要喝的,红姨娘凭什么抢我家夫人的?”
春杏讥笑一声:“先到先得,是我先来厨房的,这灌汤又没标着你家夫人的名字,凭什么别人不能拿走?在这县衙后院里,连老爷都要听我家姨娘的,你家夫人又凭什么和我家姨娘抢?”
陈师爷咳嗽两声,走到二人中间。
“今日大人心情不好,若你们还在这里争吵不休,等传到大人耳里,保不齐都要挨一顿板子吃。”
一席话,顿时让盛气凌人的春杏闭了嘴。
红桃也绷着唇一言不发了。
“杜娘,去吩咐厨房重新做两份人参鸡汤,待会儿给夫人和红姨娘送过去。”
厨娘点头应下:“好的,我这就去吩咐。”
“你们都散了吧,今个儿别惹大人晦气,要是谁触了大人的眉头,有你们好果子吃。”
一番警告,让周围看热闹的以及春杏、红桃全都作鸟兽散。
孟长笙在旁边看了一场热闹。
目送红桃和春杏离去的背影,缠绕心头多日的一件事情,突然有了一丝突破口。
“陈师爷,听说刘夫人身子孱弱,她得的是什么病?”
陈师爷叹息一声:“刘夫人得的是肺痨,眼下病情加重,怕是……”
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陈师爷摇了摇头。
肺痨?不就是肺结核吗?
古代因为没有抗生素药物,所以肺痨就成了绝症。
不知道刘夫人眼下的病情到达什么程度了?
“陈师爷,能否带我去见一见刘夫人?”
陈师爷疑惑的盯着孟长笙:“孟姑娘为何要去见刘夫人?”
孟长笙笑了笑:“肺痨也并非不治之症,我想看看刘夫人如今的病情如何了,兴许还有救。”
陈师爷心里着实被孟长笙这番话惊到了。
世人谁不知得了肺痨,那结果必然是死路一条?只是死的早与晚而已。
这丫头竟然说得了肺痨还有救?
未免也太狂妄了些吧?
陈师爷压下心里的一丝轻视。
“孟姑娘精通医术?”
“略懂一二。”
陈师爷沉思一阵儿,也罢,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倒也无妨。
“好,我这就带孟姑娘前去。”
*
县衙后堂一处僻静的独立小院,这里便是刘氏长期居住的地方。
一路上,陈师爷和她简单说了些刘知县的家事。
刘夫人在得病之前,一直对刘知县看管的很严,坚决不允许他纳妾。
刘知县因为忌惮刘夫人家族势力,也不敢表现出反抗的意思。
直到三年前,夫人突然出现咳嗽不止的现象,后来严重到卡血的地步,被大夫证实是肺痨之后,刘夫人一蹶不振,身体日渐衰弱。
这时,刘知县像是被放出铁笼子里的老公鸡,时常流连烟花柳巷之地。
自认识了那里的头牌红娘后,刘知县彻底被娇艳无比的红娘迷住了,早就把自己的原配妻子抛诸脑后。
说到这里,陈师爷摇头叹息。
“刘夫人是个可怜人,遇人不淑啊。”
孟长笙没有过多发表意见。
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刘氏之前百般阻挠刘知县纳妾,只怕早就在刘知县心里埋下了祸根。
虽说不否认哪个时代都有人渣,也有好男人,但后者真的是小概率的存在。
尤其是这种腐朽封建的大环境,稍微有点身份地位的男人都会有纳妾的想法,一生一世一双人,在他们眼里可能就是个笑话。
这让孟长笙不由的想到自己的未来,想想还是算了,单身生活不香吗?何必找一个男人给自己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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