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的一众朝臣,还在苦苦思量这万数多大明军伍出现的缘由,正当他们冥思苦想,依旧琢磨不透这其中的内情时,一个小太监突然飞奔入殿,跪下狂呼。
伴随着小太监的话语,原本安静的大殿,顿时开始变得更加寂静起来,所有朝臣在听到小太监的话语后,目瞪口呆不说,更是一脸震惊的朝着小太监望去,满面的不可置信。
防线失守?
三道叛军如今已经越过防线,正在清剿各处朝廷兵马?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按着之前所呈递上来的奏报,不是说那三道兵马才刚刚到达防线附近吗?
可是截止到现在,这也就才过去一天一夜的时间吧,局势的变化怎会如此之快?要知光五道兵力集结在板们店的,就已经达到二十多万的兵马。
对方三道之地,纵使全民皆兵,可又能拼凑出来多少兵马?就算是加上那万数多的大明军伍,可这板们店的兵马也是对方的两倍之多。
即便对方是天兵天将,可这除了兵力之差,还有防线可守,地利人和均占的局面,居然这么快就失守了?众朝臣满面震惊,根本想不出产生这般情景的缘由!
大殿之上的晋城大君,此刻更是脸色煞白,原本他还认为,眼下防线筑成,再加上五道之兵压境的缘故,胜败暂且不言,但总归是有了抵挡对抗的实力。
但是现实怎会变化的这般之快,自己耗费巨大人力物力所建造的防线,再加上二十多万的诸道兵马,怎么会溃败的这般迅速。
不是都说南方诸道的兵力强于北方吗?
不是都已经开始商量越过防线剿灭叛乱的事情了吗?
可眼前这一幕又怎么解释,之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和一众朝臣的臆想吗?
小太监跪伏于殿中,奏报完成的他,自是察觉到了大殿之上气氛的变化,身体也开始瑟瑟发抖,生怕因为这封板们店送来的急奏,惹怒了龙颜,继而招惹了横祸。
景福宫中,一片寂静。
领议政柳顺汀最先回过神来,面上惊惧神情未消的他,猛地转过头去,朝着跪伏在众朝臣面前的小太监望去,出声高喝道。
“你说什么?把你方才奏报的内容再说一遍!”
小太监听到柳顺汀的大声呼喝,身体顿时吓得就是一颤,跪伏于地的他,更是不敢有丝毫耽搁,在柳顺汀的话音刚落之后,就颤颤兢兢的回答道。
“启禀领议政大人,板们店处柳总兵差人送来急奏,说板们店处的防线已经被三道叛军攻破,如今叛军已经越过防线,正在清剿防线周边的各处朝廷兵马!”
小太监的重新奏言,顿时让大殿之上的一众朝臣,再次得到了确认,而伴随着小太监的话语,一众朝臣的神情,顿时开始变得越发惶恐惊惧起来。
柳顺汀听到小太监所言,瞳孔猛然一缩,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了许多,在小太监话音刚落之后,直接继续追问道。
“防线是怎么被攻破的?柳大人在奏报之中可否明言?对方到底有多少兵力,是否是传言之中的七万余众,还是说有更多?还有柳大人现在身在何处?诸道的兵力是否重新组织起来?”
柳顺汀一脸焦急,心中虽然慌乱,可问询的话语,还是仿若连珠炮一般,快速地从口中说出。
跪伏于地的小太监,听到柳顺汀的问询之后,神情顿时开始变得苦涩起来,要知道他方才所言,也是提前分拣奏章的公公所教,他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太监,又何德何能翻阅奏章上的内容。
小太监的窘迫,柳顺汀看在眼里,稍稍一想就明白了缘由,而大殿之上的晋城大君,也很快回过神来,对着殿下的小太监厉声呼喊道。
“来人,快把那急奏呈上来。”
站立于晋城大君身旁的小太监,听闻到晋城大君的话语之后,根本不敢有丝毫耽搁,快步盘下了大殿之后,接过奏章跑回到了晋城大君身边后,就躬身呈递了过去。
晋城大君一把夺过小太监手中的奏章,慌乱的拿起翻阅了起来。
而伴随着晋城大君的举动,整个殿下一众朝臣的目光,全局尽皆朝着晋城大君望去,所有人面带焦急,却又在心里隐隐期望,期望方才小太监所奏言的那一切,只不过是一个误会而已。
可是事情并没有如众人所想的那般,大殿之上的晋城大君,面色开始变的越发煞白,拿着奏章的双手也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到了最后,看完奏章的晋城大君满面茫然之余,更是开口惊呼道。
“竖子误国!竖子误国!”
听到晋城大君的话语,一众朝臣的脸色顿时变的绝望起来。
站立于殿下的柳顺汀,脸色也是一变,不过纵使这般,柳顺汀还没有甘心,上前一步,拱手对着晋城大君奏报道。
“启禀大王,微臣斗胆,敢问板们店到底发生了什么?”
晋城大君满面迷惘,一脸惊惧,听到柳顺汀的话语之后,伸出手臂想要将手中的奏章举起,可是动作进行到了一半,手上的力道还是为之一松,接着原本拿于手中的奏章也就随之滑落。
一旁的小太监见状,赶紧上前拾起,接着当他看到晋城大君那挥手的动作后,瞬间明白过来,双手捧着奏章就朝着殿下奔去,交于到了柳顺汀的手中。
柳顺汀急不可耐的打开奏章,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后,身形有些踉跄的同时,脸色更是煞白。
按着柳擎宇所上奏的奏章所言,对面的叛军使用了一种可以开山裂石的武器,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就将他们辛苦营建的防线毁于一旦,接着更是顺着这突然出现的豁口,在一众高丽朝廷兵马尚未反应过来之际,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看到这一幕的柳顺汀,眼睛猛然瞪大的同时,却没有停下分毫,强忍着心中的不悦和惶恐,手捧奏章继续看了下去。
在这奏章的后面,柳擎宇上奏朝廷,说他在发现溃败之事已不可阻的情势下,为了保存兵力,只好率领众人暂避锋芒,暂且游离在外,并开始召集防线其他各处营地理解,找寻机会反扑!
柳顺汀看到这里,脸色变得煞白之余,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无论这柳擎宇在奏章之中说的多么漂亮,都无法掩盖其已经战败溃逃的现实。
但是柳顺汀的目光,并未就此停下,而是继续朝着奏章后面看了下去。
柳擎宇,柳顺汀。
同为柳姓,本就同族,这一次柳擎宇能当上五道联军的总兵,柳顺汀在期间所起的作用,也是功不可没,原本在柳顺汀看来,眼下这次的战事,原本应是柳擎宇的镀金之旅,可是谁曾想到事情发展到了最后,居然变成了眼下这般模样。
众人辛辛苦苦修建的防御工事,根本就没有用上的同时,数倍于对方的兵力,在对方的强攻之下,居然也呈现除了溃逃之势,看到这里的柳顺汀心中愤怒之余,却又不得不快速的思索起来,眼下这般局面,到底该如何解决。
要是板们店距离汉城可并没有太远的距离,纵马扬鞭的话,根本用不了一天的时间,就能兵临城下。
想到这里的柳顺汀,神情变得紧张之余,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快速的冷静下来。
就这般几息过后,心中稍稍有了一些思量的柳顺汀,紧皱眉头的同时,更是快步上前,躬身对着坐在上首的晋城大君奏报道:
“启禀大王,眼下岌岌可危之际,并非吾等慌乱之时,若是连吾等都自乱阵脚,朝廷诸处兵马,更是丢失了主心所在,届时才是亲者痛仇者快,凭白让那叛贼得了便宜。
而且现在只是板们店失守,防线失守,但是兵马主力还在在,且不言驻守于板们店的二十万兵马,就是分散在防线诸处的零散兵马,加起来也有十五六万之众。
可那三道之地又能有多少兵马,若是按着兵部造册来看的话,也不过还不到十万,实际所能拥有的兵力,只会比这个数字更少而已,如此巨大的兵马差距,诸位朝臣还在惧怕什么?
防线失守就防线失守呗,打仗打的是什么?归根结底不还是人吗?如今五道兵力已经齐至,我方兵力如此之多,还惧怕他们干什么!难不成三人围攻一个,还不能将这叛乱平息吗?
所以微臣谏言,请大王速速下旨,召集原本分散在防线各处的兵马,命其速速这番汉城,拱卫王城,防范对方兵临城下的同时,另外下旨行文柳擎宇,命其迅速集结其部下所属,做好迎战反扑的准备!”
朝堂之上,柳顺汀的话语激昂有力,给原本消极惶恐的朝堂,注入进了一丝丝的活力,所有的朝臣在听到柳顺汀的所言所语之后,原本灰呛的神情渐渐消散不说,所有人也瞬间反应过来。
对啊!
人数上面他们占优!
财力上面也是以他们为先!
这般情形之下,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想到这里的一众朝臣,原本惶恐沮丧的心情,慢慢消散的时候,大殿之上的气氛也渐渐恢复了稍许,但是在这些朝臣之中,总是有些惶恐胆小之辈,站于末尾的一名朝臣,躲在后面弱弱说道:
“那之前出现的大明万数兵马到底怎么解决啊?万一对方真是大明派过来的兵马的话,吾等又要作何处理啊!”
轻飘飘的一句问询,顿时让大殿之上的气氛又开始变得凝重起来,一些朝臣在听闻此言之后,眉头紧皱一副思索的模样,看那神情变化,仿若是在思索若真是那般局面的话,接下来该如何处理一般。
柳顺汀听到此言,神情顿时变得狠戾起来,转头望去,未寻到身后是哪位朝臣说话的他,目光在一众朝臣脸上扫过,当他看到众人的神情之后,心中也猜测到了大概,干脆直接冲着众人厉声呼喝道:
“解决?处理?
你这番话语又是何意思?
难不成对方若真是大明兵马的话,你就能放弃眼下你所拥有的一切,直接敞开大门,俯首称臣,欢迎他们的到来吗?
你能保证等大明军伍到来之后,你还能维持现在的生活吗?就算是你投诚有功,但是你的功劳能大过北方那三道之地的都护府使吗?
再说大明人才济济,真若到了你所说的那般局面,你认为就你那点学识,能和那些大明状元进士相比吗?
若是不能的话,哪有比维持现在更好的选择呢!”
柳顺汀的一番怒喝,顿时让一些朝臣刚刚升起的小心思化为了虚无,所有人的神情,也瞬间从之前的飘忽又开始变得坚定起来。
而大殿之上的晋城大君,见到眼下这般情况,感觉柳顺汀所言有些道理的他,干脆直接下令,开口说道:
“来人!拟旨!按着方才柳议政所言,命令柳总兵集结兵力,严防死守,务必确保灭敌于汉城之外。
另外行文下旨,召集之前集结在防线边上的诸处营地,让他们放弃所守防线工事,直接回援汉城!”
“奴婢遵旨!”
侍奉在其身旁的小太监,听到晋城大君的言语之后,躬身接旨的同时,更是赶紧跑到一旁前去安排。
晋城大君收回目光没,转头看下殿下的一众朝臣,眉头皱起的同时,更是出言说道:
“如此社稷将倾之时,诸位爱卿可有何锦囊妙计,不妨献言献策,以使吾等共同度过此次难关!”
晋城大君的话语,在朝堂之上回荡,可是大殿之下的一众朝臣,却是低头不语,晋城大君看到殿下这般情形,眉头皱起的同时,神情顿时又开始变得恼怒起来。
就当他想痛骂殿下这些朝臣无用之时,大殿对面的广场上,一个小太监拔足狂奔的身影,忽然又出现在了晋城大君的视线之中。
见到这一幕的晋城大君,神情一紧的同时,将要出口的话语,也停在了嘴边,目光更是紧紧盯着殿外,一脸焦急之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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