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钰在一边上山一边眺望四方,原因很简单,如果问题真的出在翟家的祖坟上,她要留意有没有因为什么工程被挖断的山体,或者别的什么坏了山脉大势的地方,但是看过之后,发现山势都是完整的,也就排除了是有人无意间坏了风水的情况。
这一发现就是证实了褚钰心里的猜测,翟家的祖坟的确是被风水师动过,而且是大动过,正如禹司南所说,有这样能耐的人的确不是等闲之辈。
她不得不对这件事郑重了起来。
翟家的祖坟在半山腰,周围打扫得很干净,瓜果牲畜、元宝蜡烛,该进贡的东西都拜访得整整齐齐,看得翟家的子孙对祖坟上的事很伤心。
虽然祖坟进贡的物品很细致,但是褚钰发现祖坟附近的树木歪歪斜斜,而且树叶已有枯死的迹象,很显然祖坟附近的地都被祖坟所侵蚀,早已失去了生机,长久以往,只怕翟峰和翟宁宇都撑不了多久了。
褚钰环顾附近的所有山脉,对翟宁宇说出了自己的判断,“风水是好风水,只可惜让人给破了。不用看了,翟先生,我可以肯定翟家的祖坟被人动过手脚了。”
翟宁宇脸色阴沉如同雨天时候的风云滚动,如果褚钰此刻能把凶手拎到翟宁宇的面前,她相信这个凶手一定会死得很难看,不对,是被折磨得很难看。
“以褚总的本事,能查出是谁做的吗?”
果不其然,翟宁宇不先问褚钰能不能解决他家祖坟的事,反而是先问她能不能找到凶手。
“我尽量,翟先生也别抱太大的希望。”褚钰淡淡地回了一句。
褚钰走到翟家的祖坟面前,默默地心里催动法诀,细细查看翟家祖坟阴阳二气的分布情况,探察了一番之后,褚钰看向身后的翟宁宇,“翟先生,能不能帮我找把铲子来。”
翟宁宇一愣,皱着眉头说道:“你要铲子做什么?”
褚钰没有说话,以一种‘你说我要做什么’的表情盯着翟宁宇,像是在用表情告诉翟宁宇自己要做什么。
褚钰的意思很明显。
翟宁宇的脸阴沉得更加严重了,也不怪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任谁家的祖坟,要挖也会心里有点疙瘩。
“我怀疑这下面有东西,必须挖开看看,翟先生请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绝对不会坏了翟家的祖坟。”褚钰表情诚挚地看着翟宁宇。
纵然翟宁宇心里再别扭,但是眼前还是解决问题比较重要。
翟宁宇黑着脸转身不知道给谁打了一个电话,等了约莫小半个小时,山下才有人上来,来的应该是安庆集团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还带着墨镜,此时他正拿着铁锹,气喘吁吁地往山上赶,西装革履搭配铁锹,那模样看上去有几分好笑。
褚钰接过他手中的铁铲,准备开始下手。
翟宁宇见状皱了皱眉,向身边的人扫了一眼,吩咐道:“你去挖。”
翟宁宇一是因为觉得女孩去做这种体力活不好,除了这个原因,他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齐老那样高深莫测的人都在医院躺着,褚钰才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就算真的可以万一根本抵挡不住别人布下的险境,她会不会也躺倒医院陷入昏迷。
不知怎的,翟宁宇心里不希望这个情况发生。
褚钰却是笑着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这事没有翟先生想的那么简单,挖的同时也不能坏了地气,挖哪里,挖到哪儿,只有我清楚,还是我来吧。”
她这么一说,翟宁宇也不好说什么了,两人这便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瞅准了墓地里脚的位置,下了铲子。
褚钰一点一点地挖,时刻注意着阴气的变化,她只捡着阴气聚集之处挖,还得注意不能挖到别的地方,这一挖就挖了半个多小时,眼看着越挖越深,褚钰觉得再挖下去就要碰到骨灰盒了。
怎么这么深还没有挖到,褚钰皱着眉头停了一下。
她稍微休息了片刻,继续往下挖。
忽然,褚钰手上的铲子忽然碰到了一样硬硬的东西,她连忙用铁锹将土扫开一看,土下露出点点金属质感的东西来!
“这是什么东西?”翟宁宇眼尖,随即就发现褚钰挖出了东西,他忍不住上前了几步。
这次不仅只有褚钰能够看到这里不对劲,翟宁宇这样的平凡人都看出土里的‘东西’不对劲。
只见那土下面,埋着整整齐齐的七跟铁钉,上面包着符纸,符纸上画着符文,大白天的,诡异的感觉透心而来,看得翟宁宇另外一个人心头发麻,险些要晕过去。
幸亏有褚钰身上的法器压制着,否则现在倒下的就是翟宁宇和他身边安庆集团的人。
“七煞钉!”
褚钰眯了眯眼,脸色也在看见这钉子的一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翟先生,你家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家下了这么阴毒的煞阵。”
“煞阵?”翟宁宇听不大懂,但是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刚才,对于风水这种事,他还将信将疑。
毕竟这种事,听着很玄乎,甚至他刚才还在想,要是挖不出什么东西来该怎么办?莫名其妙掘坟,惊扰祖宗先辈,这在传统思想里,不管有没有那些玄乎的事,这首先从人的感情上,就觉得对祖辈不敬。
虽然最近家里的确是诸事不顺,但是翟宁宇骨子里还是相信科学的。
可是此时此刻,褚钰从自家祖坟里挖出了七根铁钉,上面还包着符纸,明摆着的证据,让他不信也得信了!
“七煞钉是什么?”翟宁宇语气阴沉地问道。
褚钰皱着眉头给翟宁宇解释:“七煞钉是专破风水的煞阵,是一种非常阴损恶毒的手段,下钉的时辰、位置和排列都有讲究,根据你们家祖坟的排列方式来看,主要针对你家的男丁,这也是为什么这三个月以来,你们翟家男丁日渐凋零的原因。这些钉子下去地里,又包着风水师所画的符纸,坏了你家祖坟的风水,不仅仅是你们家,你看看这周围的松树,本有福寿延绵的树,如今都长得歪七扭八,而且枝叶枯黄,就是被阴煞之力侵蚀的证据,连树都活不下去了,必然影响到墓里安葬的老人,继而在影响到你们翟家现在的男丁,才会有这么惨烈的结果,而且……”
“而且什么?”翟宁宇追问褚钰。
褚钰摇了摇头,喟叹道:“而且对方在作法的时候加入了催动之力,你们家祖坟上七煞钉的阴煞之力比普通的七煞钉更加严重。”
褚钰边说着还边皱了皱眉,摇头感叹道:“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阴德五功名。坏人祖坟,实在太损阴德!做这样的事,下咒的风水师也会折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她转头看向翟宁宇,“指不定就是你得最的人,所以才对你们翟家下了这么重的手。”
“三个月前……”翟宁宇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在想,三个月前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翟宁宇什么都没有想到,反而是他身边那位安庆集团的成员想到了一件事,他叫熊放,是翟峰身边信得过心腹之一,否则今天翟峰也不会让他随行,熊放听到褚钰说大概率是三个月前种下的祸根,熊放就想到了一件事。
一瞬间,褚钰和翟宁宇目光全都落在那人的身上。
“褚大师,小翟爷,事情是这么回事。”熊放一脸沉着,缓缓道:“大概是四个月前,有一位姓曲的夫人来找老爷子,她籍贯是台湾人,他的丈夫姓龙,叫龙旭昌,是台湾本地帮会的老大,之所以来找老爷子,好像是因为她的丈夫出了事,所以她来请老爷子帮忙的。但是小翟爷你也知道,老爷子这两年不想再参与到这些事里面来,所以拒绝了曲夫人的请求,当时那位曲夫人非常生气,她说老爷子忘恩负义、要是有她丈夫的帮忙,翟家根本没有今天之类的话,还撂下狠话,说什么如果她家里出事,她是不会放过我们翟家的。”
翟宁宇脸色不太好看,瞧了眼熊放,冷冷道:“这件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当时老爷子也没有当回事,小翟爷你在国外,而且曲夫人就是一个女人,她放放狠话又做不了什么事,再加上老爷子心里也过意不去,毕竟人家求上门来帮忙,是我们没有帮人家,所以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熊放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今天听到褚大师这么讲,我才想起了这件事,如果说这五六个月以来,翟家得罪的人,大概只有这位曲夫人了。”
褚钰垂眸,熊放气得满地走,高声怒道:“我就不懂了,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强买强卖的人,老爷子不想帮忙,她就使出这么阴毒的手段,要是让老子看见她,老子就一枪崩了她!”
褚钰斜了熊放一眼,“凶手还没有确定就是这位曲夫人呢。”
“可是,除了这位曲夫人,没有和老爷子有过龃龉啊!”熊放不解地皱了皱眉。
翟宁宇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翟家和龙旭昌在二十几年前交情匪浅,龙旭昌的夫人来上门请求自己的父亲帮忙,那一定是龙旭昌遇到了非常大且难以解决的问题,可是翟宁宇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父亲会拒绝曲夫人的请求,毕竟从小到大,父亲日日都说龙家的人是他的救命恩人,要他们这些后代尊敬龙家,更要在龙家受难的时候伸出援手。
可是父亲拒绝了曲夫人……
翟宁宇深深地蹙起眉头,看来这件事只有等他回去问过父亲才能知道。
他看向褚钰,不在纠结凶手是不是曲夫人,而是问褚钰:“褚总,既然是问题找到了,那赶紧把这钉子给拔了吧!拔了是不是就好了?”
褚钰点点头,“虽然说拔了就没什么大碍了,但此地的风水地气却还是伤着了,要恢复需要些年头,我可以再指处风水佳穴,翟先生还是择个吉日迁坟吧。”
“好,我知道了。”翟宁宇点点头。
在风水师一行,破别人的招法向来是取祸之道,这也是禹司南担心的方面,所以褚钰身上又多了一件护身的伽罗印,也不知道是禹司南从哪里弄来的,反正法器多对自己有益无害,褚钰直接就带在了身上。
此刻,褚钰已调集周身元气,掐起指诀,结外缚印,默念玄门心法,念动三遍,她的周身似乎聚集了一股奇怪的力量。
她在做这些的时候,身后的翟宁宇和熊放两人惊异不已,在他们眼里,那些指法和咒语简直是太玄乎了,而更玄乎的是,随着褚钰的动作,前面土坑里的那七根冒头的钉子外围裹着的符纸,颜色正慢慢变淡,连字也慢慢消失了!
正当两人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瞧着这一幕时,褚钰忽而怒喝一声:“破!”
随着这一声喝,那七跟铁钉的旁边骤然扬起熊熊烈火,那火就像是凭空而起一样,绽放出幽青色的火焰,那火焰尖端的火苗才不听地跳跃着,灼烧铁钉和包裹着铁钉的符纸,发出‘簌簌’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尖厉的哭喊声,十分渗人。
等到火焰燃尽,那钉子表面已是锈迹斑斑,完全发黑了。
这一切的事情皆发生在两人眼前,翟宁宇还算冷静,脸上没有什么特别震惊的表情,再看熊放,他已经后怕地吞了吞口水,看向褚钰的眼神不由变得畏惧。
如果说,他以前只是觉得眼前这名少女只是给人看风水运程极准的话,那么今天就是对她完全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这、这些手段,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常人能有的吧?这已经超出普通人的范围了!
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么?
那些上层圈子里称褚钰为风水大师的人,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平时他们眼里认为的那些足以称之为大师的事,跟今天的事一比,简直就不值一提!
更有可能,根本没有见过少女真正的本事。
“褚钰。”翟宁宇看向褚钰,他的眼睛盛满了对褚钰的好奇和探究,这一次他被眼前的少女彻彻底底地震惊,缓缓问出他心里的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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