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杏怀孕初期, 需要保胎,李邺自是不敢碰妻子一根手指头。
之后胎坐稳了,好几回没忍住, 倒是行过鱼水之欢。只是,彼此心中都清楚,即便是可以行房, 也是得带着万分小心。
但凡稍微重一些,或是花样多些, 腹中胎儿说不准就能就此保不住。
所以, 这一年来,二人夫妻生活总是不能尽兴。
之后徐杏生产后, 又在月子期间, 李邺纵再贪欢,也不可能连这几天都忍不住。
所以, 好不易熬到人身子养好了, 出了月子后, 李邺是无所顾忌了。
这种事,徐杏也贪。她馋他的身子,馋他的精力, 更馋他总能百般使自己开心舒服。
最初的时候, 她总是被动的多,只等着他来喂自己。后来渐渐在一起的日子长了, 她也有了实战经验,就觉得,其实这样的夫妻房事, 还是双方一起打配合来的更好。
被动有被动的乐趣, 主动也有主动的好。
二人皆是久旱逢甘露, 一番折腾,直接到了半夜。
后来是二人实在怕无节制这样纵下去,会死在床上,这才有所控制和收敛。大热的天,一身的水,却谁也不动身先去把身上洗个清爽干净。
而是依依不舍抱在一起。
深夜寂静,彼此交织的呼吸声最为清晰。
缓了有好一会儿后,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杏娘,朕真的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李邺靠躺在床头,徐杏侧身趴在他胸口,二人青丝泄在床上,交织在一起。李邺一手绕过徐杏整个身子去搂着她,一手则轻轻握住她搁在自己小腹的手。
这会儿说话,语气是平静的。
徐杏方才天旋地转,这会儿也还有些气喘吁吁,不太想说话。
闻声她只沉默。见他握住了自己一只手,她则伸出另外一只手来,继续绕着他小腹上黑黑的毛发。
动作稍稍重了一下,李邺“嘶”了一声。
徐杏瞧见他似是又有反应,想着自己这会儿早折腾得软得像一滩泥,根本没有精力再应对,故而忙动了下身子,回答他方才的话,转意他注意力说:“臣妾和圣人一样。”
未免她再乱动惹火,李邺又握住她另外一只手。
李邺和她谈起了心,他叹道:“之前你人虽回来了,但朕总怕你会什么时候再悄悄溜走。如今有了凤凰,想你是不会了吧?”
徐杏道:“不一定。你若对我不好,等凤凰大一些后,我再逃。凤凰是皇子,一堆姑姑嬷嬷伺候着,我还怕什么?何况,他阿父阿兄对他也实在是没话说,我便了无牵挂。”
李邺虽然知道她说这些是故意气他的,但心中却还是随之一颤,他本能抱得人更紧了些,用颇有些撒娇的语气对她说:“你若要再走,把朕也一并带走。总之日后你去哪里,朕便跟着你去哪里,我们夫妻二人再不分开。”
因风月楼内之前但凡见过徐杏的人都早在几年前被李邺打发走了,所以,郑国公的人私下去风月楼探了好久,也没探出个所以然来。
但郑国公知道,若真无此事,不可能会有人悄悄把这个消息放给他们郑家。
在几个儿子的劝说下,郑国公如今已歇了那份心思。只不过,若手上能有一份皇后的把柄在,日后对雁奴,是好事一桩。
所以,郑国公也并没有放弃。
再往深了去查,甚至,郑国公都暗中把自己的人派出了长安去查,李邺知道,他的这位老泰山多半是铁了心了。
他再这样执着着查下去,就算一时伤害不到杏娘,但总归境况也不会比现在被他护得密不透风的好。
李邺知道郑国公打的是什么算盘,他有些生气。
这日探子在两仪殿内汇报了风月楼的情况后,李邺便沉了脸,打发了曹安有,让他差人去郑国公府,把郑国公叫进宫来。
郑国公理直气壮进了宫,但在两仪殿内,翁婿二人大吵了一架。
因当时近身伺候的内侍官都被圣人打发去了外殿候着,所以,一时也没人知道这二人究竟吵什么。
只是曹安有听着情况实在不妙,忙差了个稳重可靠的徒弟,让他赶紧去找魏亲王来劝架。
同时曹安有心里也很慌,这郑国公是老糊涂了吗?
还是郑家一家被圣人惯得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这样对天子。
雁奴这会儿正在栖凤宫请安,陪着凤凰玩了一会儿后,这会儿正在和徐杏说话。
突然见两仪殿跑来一个内侍官说郑国公在书房和圣人吵起来了,雁奴大吃了一惊,忙倏的起身问:“怎么回事?”
那太监是一路跑过来的,这会儿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奴也不知内情,只知道,午后圣人派人去传了郑国公入宫,之后,二人就吵起来了。师父见情况不妙,这才差奴赶紧过来寻魏亲王。”
“本王这就随你过去。”雁奴忙朝上位徐杏抱手说,“阿母,儿臣先行告退。”
徐杏道:“你快去吧。”
等雁奴风风火火离开后,贺姑姑这才说:“这郑家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当年圣架是太子,护着他们已是仁至义尽。如今,圣架都是天下的皇了,怎么郑家还如此嚣张蛮横?”
“这和天子争吵,治个大不敬之罪,也不是不可以。”
徐杏心中猜得到是为了什么。自从圣人登基后没即刻册立雁奴为太子,郑国公明着暗着已经耍过不少手段。
只是她万没想到,这郑国公竟嚣张糊涂至此,如今竟敢公然在两仪殿和圣人争执。
若圣人真在气头上发落了郑家,徐杏倒也真怕会因此而牵连雁奴。这郑家,毕竟是雁奴的外家。
徐杏心中,从没想过日后让自己儿子凤凰登基当皇帝。她心中有长幼之序,也更有天下苍生。她清楚的知道,雁奴乃正统,除非他平庸无能,否则的话,是谁都越不过他去的。
何况,她和雁奴是多少年的交情了?她和雁奴相识还在和圣人之先,在她心中,雁奴地位不重要吗?
当然重要!
徐杏也知道圣人心中一直迟迟不立东宫,是在顾虑什么。一是怕委屈他们母子,二则也是忌惮郑家。
郑国公仗着自己是元后亲父,又资历长岁数大,便回回倚老卖老。身为臣属,他对朝政的干涉,已经有些越级了。
这就是所谓的不知分寸!
郑氏一族权势过大,若这个时候再立雁奴为太子,势必会更助长郑氏威风。
雁奴急匆匆赶过去时,他郑家的大舅父已经在两仪殿内跪着了。原来,圣人召郑国公进宫,郑家几位郎君都怕出事,所以,郑国公入宫后不久,郑世子就跟了进来。
还好是跟了进来,否则的话,怕是要出了大事情。
这会儿两仪殿已经没了争吵,雁奴只见父亲垂立身侧的一只手伤了手指,那鲜红的血正一滴滴往下滴落。而此刻,地上一地的碎瓷。
“阿父,你的手怎么了?”雁奴冲过去关心。
李邺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他对雁奴说:“无碍,就是破了层皮,已经叫了太医了。”
雁奴忙也一撩袍子在御前跪下说:“孩儿不孝,让阿父受了皮肉之苦。”
李邺单手扶雁奴起身,而后看向跪在一旁的郑家世子,也温声让他起。
郑国公年纪大,脾气倔。并且他觉得自己没错,所以不肯下跪,这会儿还倔强的昂首立在一旁。
很快,御医过来了。李邺坐在一旁龙椅上,让御医替他好好包扎伤口。
李邺迟迟没再理郑家父子,只在御医替他处理好伤势后,李邺这才抬眸朝这父子二人看过来。
“你们先回去吧。”
听圣人说这样一句话,郑世子不由心下一慌。
父亲顶撞圣人,还误伤了圣体。按理说,这是大不敬之罪,是要受罚的。
若这会儿圣人直接罚了他父子二人,此事或许没有那么严重。但这会儿圣人却不说惩罚,只让他父子二人回去,想必是圣人心中对父亲的惩罚比较严重,而这个当口,他不好说。
此事严重,闹得知情者不少,不可能不罚的。
若连伤了圣体圣人都既往不咎,便是圣人自己心中真不愿惩罚他这位岳丈,朝中那些谏臣也是会逮着机会百般劝谏圣人发落。
总之,事情走到这一步,于他们郑家来说,是祸躲不过。
好在圣人只是手破了层皮,若真危及健康,他们郑家便是举家流放都不为过。
“是,臣遵旨。”郑世子知道这会儿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听吩咐做事。
郑家父子二人离开后,雁奴还要为外祖父请罪,但却被李邺拉住了。
“没什么大碍,不必担心。”李邺还冲雁奴笑了笑。
又问他:“从你阿母那过来的?”
他记得,这个时辰,雁奴一般都会去栖凤宫请安的。
雁奴点头:“阿母也吓得不轻。”
“那你我便一道过去瞧瞧,免了她这份担心吧。”说罢李邺起身。
雁奴还是很担心:“父皇,你真的无碍?”
“朕真的没事。”李邺朝儿子招了招手,“走吧。”
雁奴心中虽仍有些不安,不过,既阿父说他无碍,他便信阿父的话。
晚上,等凤凰被抱走歇下后,徐杏这才坐靠过去,关心问:“圣上手真没事?”
李邺抬起自己手瞧了瞧,回答认真:“真无碍。你若不信的话,明日大可叫了御医来问。”
徐杏说:“既你说没事,那臣妾便信你。”她认真望着他双眼,又问,“那你手是怎么伤着的?臣妾听说圣人当时并没有追责郑家,而是让那父子二人先回去了。圣人是没想好怎么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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