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来了。”
赵飞云见某人没有骨头一样躺在另一人身上,没像往常一样和他斗嘴,冷着脸坐到一边。
左言手一顿,看向一边的魏不用。
“你又拿他试药了?”
魏不用揉着自己的老腰,眼镜盯着手中的两颗不起眼的草药,嘟囔着,“天意啊,天意啊…”
左言左看看右看看,这两个人中毒了?采草药去了俩正常人,回来就傻了?
朗钰眼神盯着某一处,像是知道发生什么。
夜晚回去的时候,左言总觉得鼻子不太舒服,他没有过多的理会。
“朱朱,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每天晚上惯例的问话,左言的回答也异常干脆。
“不行。”
无视对方委屈的小脸,左言无情的关上了大门。
半夜,一个黑影悄悄的出现在房间,一手拎着枕头,另一只手拽着被子,站在床上等待着时机。
一旦床上人翻身空出位置,下一秒非常迅速的挤了上去。
第二天早晨左言是被戳醒的,看到身边熟睡着,还噘着嘴的大龄儿童,认真考虑要不要在门上加把锁。
趁着他还没醒,左言穿好衣服去外面转悠了一圈,站在大树下洗涤自己的灵魂。
系统:“他还是个孩子,你要淡定。”
左言:“你见过那个尺寸的孩子?”
系统明智的越过了这个话题,“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凉办。”
这个任务时间比前两个加起来都长,他都要忘了什么叫手机,电脑,这些都没有来碗泡面也行。
“难得看你起这么早。”魏不用摸着自己最近新蓄的胡子佝偻着腰走近他。
左言说,“偶尔也要感受一下凌晨的阳光。”
魏不用算了算,“上一次见到着初的光还是去年三月吧。”
平常记性怎么没这么好,左言无言以对,刚要说话就打了一个喷嚏,紧随其后的就是第二个。
时隔一年起了一个早,没想到就感冒了。
左言生病一向都是大事,绝对不能忽视的问题,几个人都守在药房外,脸色严肃。
左言围在床上,打了一个哈欠,“好了,只是小感风寒而已,不用太过担心。”
“手上划破个口子都能要了你的命,你…”
“行了,你们都在这,我的客栈怎么办?”
赵飞云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朗钰的眼神在旁边人的身上停留了一瞬,跟着他离开。
萧流醉扒在门口,一脸紧张的看着他,想进来又不敢进来。
“朱朱…”
“嗯。”
“我想…”
“想都别想。”
萧流醉把已经迈进来的那条腿又收了回去,“朱朱…”
你这么看着我也没办法,感冒传染啊,你要是病了,比我更严重。
“这枕头好硬啊。”
萧流醉听到后怕啦啪嗒就往外跑。
魏不用熬着药,一边用扇子扇着,屋子中的药香弥漫,左言的脸上很快晕出红色。
他身上任何病都不能吃药,必须用药熏,所以好起来要慢很多,这几年他也不敢生病。
“最后一种草药已经找到了。”魏不用嗅了嗅药味,又往里面加了点剂量。
“嗯,没白等这么久。”左言围着被子,盯着空气中的烟圈。
“这就是逆天改命啊,这事要是成了,老头子我这一辈子就没白活。”
左言又打了一个哈欠,手指尖开始无力,这都是正常反应。
这七年,除了特质的药,其余的药都不能用,像这种浑身无力是沾染了药物的正常反应。
“只有一次机会。”左言不得不提醒他。
魏不用拿着大蒲扇摇了摇,“失败了我也没损失。”
左言知道这老头惯会刀子嘴豆腐心,笑了笑,“那就当给你练手了。”
药香味太浓,让魏不用也打了一个喷嚏,“朗钰那小子守了你这么久,当真就一点没有…”
“没有。”
魏不用摇了摇头,“那小子天分不错,我还缺一个徒弟。”
左言道:“嗯,我会请求皇兄放他自由。”
朗钰还是个暗卫,他走后,他必须要回到皇宫。
“朱朱!”
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停在门口,萧流醉喘着气,手中拿着枕头。
左言一看乐了,这人可真是…那枕头分明就是他自己的。
萧流醉没经过他允许不敢进来,站在门口,脸上还有细微的汗水。
“药剂加大了,不用担心他。”
左言听到魏不用这么说,冲着门口招了招手。
萧流醉眼中的欢喜掩饰不住,把自己的枕头献宝一样的放在床上,拍了拍说道:“上面还有我的味道。”
左言拿袖子给他擦了擦脸,笑着说,“你的枕头是臭的。”
萧流醉张大眼睛,“不臭。”
“就是臭的。”
萧流醉低头在枕头上认真的闻了闻,眼神有点委屈,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副朱朱说什么都是对的样子,“那我去换一个。”
左言拉住他的手,萧流醉疑惑回头,一个用力,左言的唇印在了他的额心。
柔软,滚烫,带着这人独有的气味。
魏不用摇了摇头,摇晃着扇子走了出去。
左言轻吻了一下,就倒在床上,这下是彻底没力气了。
萧流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没回过神,那副样子还真挺萌的。
左言让他过来一些,萧流醉楞楞的凑了过去。
一只白皙的滚烫的爪子捏在他的脸上,“真可爱。”
萧流醉趴在床边,下意识伸出舌尖在唇上轻舔了一下,“朱朱。”
“嗯。”
“你哪疼?”
“看到你哪都不疼了。”
萧流醉眨了眨眼睛,突然脸红起来,左言勾起他的下巴,“来,美人,给爷笑一个。”
萧流醉配合的冲他笑了一下,眯起的眼睛,勾起的唇,歪着头的样子直接戳在了左言心口,妖孽的长相偏偏还笑的这么单纯。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萧流醉心里想的则是,他的朱朱长的真好看。
看着看着他的视线就定格在那双淡色的唇上,不自觉的靠近,气息交融。
唇上一阵柔软,却是一只手拦在他面前,左言困倦的不行,闭上眼睛,“乖。”
萧流醉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深情的目光一寸一寸描摹着他的轮廓。
————
傍晚昏黄的光透过窗子打在床上,左言醒过来,身上轻松了一点,床边没有萧流醉的影子。
屋内的气味淡淡萦绕在鼻尖,穿上厚重的衣服,开门走出去,新鲜空气争先恐后的想钻进他的毛孔,左言拢了拢衣领。
绕过大门,从客栈的后门走进去。
“萧流醉呢?”
朗钰看着他从药房出来,不赞同的皱眉。
赵飞云擦着手,“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
“他去哪了?”
绿竹也不在,倒是让他放心一些。
“他说去给你买糖葫芦。”
朗钰从后面拿出一件狐裘,雪白的颜色,左言无奈穿上。
这才刚入冬,就捂的和球一样了。
“去多久了?”
“半个时辰。”
左言一听,一个小时,这是去做糖葫芦了吗?
眼见他就要出门找,赵飞云道:“他有下属跟着,能出什么事。”
两个人都拦着他,不让他出去,左言坐在大厅里等了一会儿。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那两个人还没回来,左言这下是着急了。
那人的病可比他重多了,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赵飞云看着他步伐急促的离开,一双拳头攥的嘎吱作响,“你别去了,我跟着他。”
拦住朗钰,赵飞云放下手上的抹布,跟在他身后。
傍晚的天有些凉,空气中多了一丝寒意,天气冷,人也渐渐离开。
左言走在街上,都没看到哪有卖糖葫芦的,这人是去哪了。
赵飞云抱着手臂跟在他身后,他就想不通了,这人以前风流成‘性,比自己还要过分,为何偏偏就把一颗真心落在了那个人身上。还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左言转了一条街了,之前在药房的胸闷感消失了许多。
天空上开始飘起了白色,打着转儿落在了地上瞬间融化。
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小朋友,捏捏脸啊拍拍头,不省心的小炮‘友。
左言哼着自己不成曲也不成调的歌在大街上转悠,系统不知不觉的唱了出来后,忍耐不了直接给他指路。
“左边。”
左言连停顿都没有,哼着歌流往左拐,绕过了两个巷子口,他终于听到声音了。
走过拐角,就见他要找的那个人侧身回眸的冷厉,却在瞬间变的惊喜,“朱朱!”
那人小跑到他面前,递上手中的糖葫芦。
左言的目光却越过他的身体,看向他的身后。
三具尸体横躺在地上,血液染红了地面,残肢残骸,一如这人惯常的手法。
“我找到了卖糖葫芦的小哥,他说卖没了,我就跟着他到了他家,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快尝尝。”
萧流醉献宝一样挡住了他全部的视线,一边抬起袖子给他挡雪。
“下雪了,我们回家吧。”
左言看着他的脸,一不放过他的一丝表情。“萧流醉。”
“嗯?”
“你又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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