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多亏了山崎君。”
“您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
“在这个世道，能够尽职尽责，也十分值得人钦佩了。”
“......”
防御工事的基地里，山崎海和冢原手冶的对话顿时让跟在后面的水馬和三人一阵气闷，总感觉这两人是意有所指。
不过对此他们却无法多说什么。
毕竟在刚刚碧蓝域界那一战中，他们说出力好像也出了点，说没出力的话又还真没出什么大力气。
三个字，纯混子。
此时注视着山崎海的背影，说实话一开始他们看到山崎海能够力敌夜之魇和雷霆支配者那样矮人魔导文明的巅峰之作，心中还对山崎海手持的那把大剑未免也有些热切。
好剑配英雄。
如此强大的神器放在一个高中生手中，未免有些浪费。
可是渐渐地，三人很快发现有点不太对。
废话，风暴之神留下的力量，居然能把风暴之神都给砍了。
倘若这是真的话，那风暴之神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现在再目睹着冢原手冶对山崎海的态度，完全是平辈相交的感觉。
水馬和三人也都是一把年纪了，就算再单纯，也不会以为山崎海刚刚那一战中是凭借着风暴之神那把石中剑的力量了。
只是，这个年轻人到底拥有着什么样恐怖的才能？居然能够在这个年纪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真是让人羡慕...
而又...嫉妒啊....
......
“山崎，那些可恶的小矮子不会再来了吧？”
路上，小野明美忍不住问道。
旁边的藤原穗香也不由微微侧耳，神情似乎也比较担心。
“应该不会吧。”
山崎海倒是不太敢确定。
其实这是他想多了。
碧蓝域界那边，奥特兰帝国的索瑞斯大帝，那头狮子永远的闭上了双眼，风暴之神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山崎海一剑透了。
试想一下，连索瑞斯大帝的究极二代机体【雷霆支配者】都败了，风暴之神似乎也凉了，哪怕知道他们所遗失的【风暴之神的祝福之剑】就在山崎海手中，矮人中谁还有那份找死的魄力多说什么？
力量在任何世界，都是足以让人闭嘴的强权。
而在接下来这几年时间里，奥特兰帝国首先要面临着的是索瑞斯大帝离世后矮人王宝座的归属问题。
要知道索瑞斯大帝可没有什么子嗣，可以想见的是，到时候势必上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王位之争。
等到这场战斗结束之后，内忧是没了，外患估计又要来了——和他们签订了不平等条约的山地矮人拜洛帝国，势必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内忧外患之下，奥特兰帝国的残余的机甲大军也如潮水般退去。
最起码短期内，他们对于碧蓝域界这块除了风暴之神的祝福之剑之外毫无益处的界域，肯定是没什么太多的想法了。
山崎海和小野明美三人边说边走，小野明美时不时哈哈大笑，三人完全不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这就是新时代的年轻人啊...”
冢原手冶凝视着山崎海三人的背影，心中一时间有些喟叹，随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他一直觉得，力量如果不是为了守护什么，那存在将毫无意义。
从成为炁之武士的那一刻，冢原手冶就用这股力量一直在守护，但那么多年来也见到了很多和他信念不同的人。
他们有太多的贪念，太多的想法。
战斗中最先死的，就是那些后悔的，瞻前顾后的人。
武士所背负的重量，
一把剑就足以承载。
那么多年来，除了昙花一现的柳源春藏，他很少看到纯度如此高的人。
然而在这个高中生身上，他看到了力量和守护，尽管对方可能守护的只是身边的那几个人，但这就已经足够了。
想到这里，冢原手冶又和旁边的浅羽明说道，“见贤思齐，你要和山崎君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多多接触，这对你的修行也有很大的裨益。”
浅羽明第一次见到渊渟岳峙的师傅如此夸赞一个自己的同龄人，不，甚至都算不上同龄人，山崎海明显比她还要小一岁。
联想起先前的种种猜测，浅羽明在恭敬地低头应是后，又微微偏头看着冢原手冶略显苍老的侧脸，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师傅，山崎君...很厉害吗？”
冢原手冶听出了女弟子的话中的试探，苍老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些许微笑，“他应该你想象中的要厉害很多...很多...”
听到冢原手冶的慨叹，浅羽明张了张嘴，又把一句话给咽了下去。
“他比师傅你还厉害吗？”
这话问出来，浅羽明觉得有点傻乎乎的。
理论上一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少年，哪怕再怎么惊艳绝才，在冢原手冶这个成名多年，天资纵横的大宗师面前也是无法比较的。
浅羽明摇了摇头，努力地将那一丝不切实际的猜测摇出脑海。
她怕自己这么想下去，对师傅在自己心中的遥不可及的形象、以及自己对于自己半步剑豪天赋的矜持都会彻底的被撕得粉碎。
......
结束了这次“兼职”，山崎海的联络官五条晴在送他回家的时候，顺便送了一下同行的小野明美和藤原穗香。
小野明美倒是还好，下车后就直奔便利店，买点零食饮料回去和妹妹吃。
如今进入调查兵团后小野明美的手头阔绰了，花钱也不像是以往那样抠抠搜搜，在调查兵团里没事就爱拍着胸脯十分仗义地说“今天我请客”。
山崎海虽然没太觉得她是“暴发户”，却也感觉这样似乎不太好。
如果小野明美把她的请客的豪言壮语全部兑现的话，恐怕她在东京攒钱买个“小狗窝”的梦想又要往后稍稍了。
暂别了小野明美，坐着据说单手开车有驾照的五条晴又是一阵极速飘移，没一会儿功夫就将藤原穗香也送到了家中。
藤原穗香直到下车，脑袋还有些晕乎。
今天对她而言，只能用神奇的一天来形容了，在此之前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女高中生，在学校都是个不起眼的小透明。
完全没想到，有一天觉醒超能力后抱着去想要找机会晋级为LV5的超能力者拿点国家补贴帮妈妈减轻家庭负担这种纯粹的想法，居然会参与进决定了两个世界生死存亡的大战之中...
呃，好像也没有完全参与。
调查兵团有新人保护政策，藤原穗香今天附和忙前忙后的帮忙望风之外，基本上都没有参加过什么战斗。
但即便是这样，这场“奇妙历险”对于她来说也足够惊心动魄了。
下车之后，看着车窗中笑容和善地和她挥手告别的山崎同学，藤原穗香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起了那雷鸣电闪的空中堪比神祗一般的身影。
心中对山崎海，
顿时涌起一种浓浓的敬畏。
恰好这时，母亲听到敲门声，从屋里走来开了门。
一肚子话想要找人倾诉的藤原穗香，脸上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微颤地对母亲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妈妈您千万不要害怕...”
......
夜幕中，尖刀一般的车灯撕裂的柳源道场门前的黑暗，停下车后山崎海扛着皮革包裹的大剑从车上走了下来。
没想到谢过五条晴，他刚到门口，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醉醺醺的中年大叔互相调侃的笑闹声。
穿着骚粉樱花武士服的柳源春藏震背对着山崎海，朝着昏黄灯光下街角两个勾肩搭背，走路一晃一晃的中年男人摆手大声喊道：
“尾石桑、三上桑，你们请回吧。”
两个男人笑呵呵地问道，“柳源桑，你回家那么晚不会被女儿骂吧？”
柳源春藏脸色一肃，得意道，“柳源家我说一不二，什么叫家庭地位，你们知道吗？”
“懂懂懂，我们都懂...”
“诶？你二女儿好像在你后面。”
“啊哈？二女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
柳源春在那个话说到一半，和山崎海四目相对。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哈哈哈哈...”
柳源春藏的俩老酒友发出了一阵大笑，勾肩搭背乐呵呵地走了。
山崎海干咳一声，不想和柳源老爹大眼瞪小眼，便主动说道，“今晚...月色不错。”
“是啊是啊。”
柳源老爹点头，视线的余光瞥了眼街角拐弯处同样刚走不远的内阁专车，十分娴熟地转移话题笑呵呵道，“山崎君下午是去调查兵团了？”
山崎海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将今天下午在碧蓝域界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一些关于他自己的细枝末节。
“噢，这样啊...那山崎君这次倒是立了大功，调查兵团那边不加钱有点说不过去了。”
柳源春藏笑呵呵地开了句玩笑，随后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不过风暴之神那边，你斩杀了祂的分身，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啊。”
山崎海本来就是没话找话，随口一说，缓解尴尬。
倒是没想到，柳源老爹会这么说，稍微一思索也明白了过来，“老爹的意思是...祂能够感应到？”
柳源春藏干笑了一声，“我就是纯粹的猜测啊，既然你说是神明嘛，那感知肯定是有的，被你打了一顿还不知道那还叫什么神明？”
山崎海瞧着柳源春藏笑眯眯的模样，倒不太像是猜测。
不过他自己身上秘密一大堆，自然也不会苛求别人，倒是没有深追这一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
进了道场，柳源二女正在煮醒酒汤，在家里她虽然对柳源春藏最为严格，但平日里却也是最关心体贴的。
“二女是个好孩子啊。”柳源春藏由衷地说道，随后又嘀咕了一声，“要是别那么凶就更好了。”
对于这种话，山崎海也只能笑笑，倒是不怎么好接。
不过说实在的，他倒是觉得柳源瑚夏平日里除了表情少一点，凶倒也谈不上，很大程度上还是柳源春藏“做贼心虚”罢了。
两人在长屋的环廊上暂别，山崎海径直回到房间，洗洗也便睡下了。
这一觉，他睡得很香甜。
就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山崎海回忆了下，昨晚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他听见了很多遥远的声音，陌生的语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在呼唤，在祈祷，在渴望，在哀求...
迷迷糊糊的，山崎海记得自己觉得声音太多，太杂乱，扰人清静。
于是他就随口同意了这些微不足道的请求，这会儿却感觉到，气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地流失。
等等...流失了？
山崎海反应过来，赶紧内视了一下，却发现气海中凝结的18900颗湛蓝色的结晶此时虽然没有变少，但最上面的一小部分晶体体积似乎变小了一圈。
就像是冰淇淋，有人在上面舔了一口，不是很多，但感觉上却异常明显。
山崎海有点懵逼了。
他正有点茫然无措，忽然间，外面晴空朗日的天气下，一滴精纯的水元朝着自己主动飘了过来。
随后，就那么自然而言地，融入了山崎海的气海中逐渐凝结成晶。
从头到尾，山崎海甚至连一个念头都没动一下，就一步到位地完成了气海发生变化后从吸取水元凝结重水萃取结晶整个流程。
什么鬼？
如果说刚刚是有点被人偷东西的心疼的话，那么现在，山崎海就感觉偷走东西的人又给自己送回来了一个大礼包。
等等，或许这并不能用“被偷”或者“流失”来形容。
山崎海的思维向来灵活。
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个更加生动贴切的形容。
那就是“播种”。
眼前这一幕，更像是他付出播种的种子，然后迎来了丰收的回报。
可这...
到底是什么回事？
......
同一时间，钢铁域界。
贝特西山脉。
山地矮人的铁炉堡中。
一群在圣殿广场前那座战神雕像前虔诚祈祷后，昨晚开始就说自己感受到“战神”的力量的年轻矮人，正在排队进行着力量测试。
“斗之气，三段斗者！”
忽然，负责测试的老人激动地凝视着那个年轻的矮人，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说道。
斗者，斗师，大斗师，以及九段之上的圣域强者。
多少年了！
自从风暴之神的祝福消失，无人再回应他们的祈祷后，钢铁域界的雷姆大陆上已经有近千年没有出现过掌握那从信仰之力中衍生出来的斗气的矮人战士了。
而现在，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遥遥望着望着圣殿喷泉旁那座沐浴在火红色朝阳中的那座手持阔刃大剑，微微俯身作出拔刀出剑之姿的巨大雕像，栩栩如生的姿态充满了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感，仿佛可以战胜眼前的一切敌人。
那就是拜洛王国的全新的信仰之神，战神！
永远的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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