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长安县县令,面对如此明显的家暴行为,李长博没有丝毫要劝架的行为。
不只是李长博,就连陛下也是没有。
大家最多默默的别开了头,不去看文安郡主不雅的样子。
厉海是全场唯一一个好心人。
只是这个好心,只是针对了文安郡主一个人。
因为他说了这么一句:“不行用棍子。”
众人微妙看他一眼,一时之间:……就不怕出人命吗?
好在文安郡主毕竟还是个病弱的身体,体力着实一般。
所以很快就累了,并没有真的闹出人命。
耗空了力气之后,文安郡主也彻底失去了支撑力,完全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下头只剩下抽泣。
陛下心疼得不行,上前去亲自扶了她起来,好生宽慰。
付拾一耳朵尖,分明听见陛下语无伦次说了句:“不行就换一个!要什么样的我都给你寻!”
于是付拾一就想起了陛下说的那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重重的叹一口气,付拾一生无可恋的跟李长博嘀咕:“陛下是不是太任性了?”
李长博语气淡然:“陛下有任性的资本。”
付拾一:……这话一点毛病也没有。
陛下回头无语的看二人,咬牙切齿:“朕听见了!”
付拾一立刻警觉:“就算是陛下,也不能因为别人说实话生气!”
众人:……知道陛下会生气,还敢这么猖狂?!
李长博看着付拾一那小混蛋一样的样子,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喜爱,喜爱到想伸手去揉一揉。
不过碍于场合,最终李长博还是按捺住了这股冲动。
但是目光却幽深的停留在付拾一的头顶很久。
以至于付拾一都有点儿觉察,忍不住摸了摸脑袋。
而陛下那头,彻底不想理会付拾一了,并且在心中念叨:朕不和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
就在场面一度混乱的时候,淮安王爷过来了。
淮安王爷是为了自家女儿过来的,他一看看文安郡主那样,登时就有点慌了神的样子。
淮安王爷今年最多也就五十。
大概是因为生活过得好,所以看上去才四十左右的样子。
脸上光滑,也没个皱纹。
而且大约因为练武的缘故,所以看着还挺壮实。一眼看上去,顶一个半李长博,给人感觉就是个武将。
不过,淮安王的五官,和陛下还是挺像的。
一看就知道是一家子人。
甚至气度都有点像。
付拾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种壮硕的帅大叔……真的也是很有味道啊!
李长博在旁边,看得很是分明。
以至于他好看的眉都皱起来:难道付小娘子喜欢的就是这种?
深吸一口气,他默默的伸出手去,将付拾一往身后一拽。
付拾一瞅着他冷峻的面色,这才后知后觉:小男朋友似乎是吃醋了?
然后她就笑眯眯看着李长博:我家小男朋友真可爱。这样一比,什么帅大叔的,还是放弃吧!谁都没有我家小男朋友好看!
李长博面色稍晴一点。
淮安王爷已经走到了文安郡主身旁,然后看着她脖子上的血痕大惊失色:“阿宁,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伤着了?是谁动的手?我去给你报仇——”
众人:您就别添乱了!
陛下揉了揉眉心,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叔叔就别添乱了。这是她自己弄的。要不您先将人带回去——”
淮安王爷却显然是不想走,反倒是皱眉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冷冷的看向了陈斌。
陈斌立刻心虚的避开了。
高力士将事情说了一遍。
于是陈斌又挨了一脚,更被淮安王爷冷冷的看住:“当初我就不该将阿宁嫁给你!”
陈斌依旧是深深的低着头,却一声不吭的重新跪好。
不管怎么说,认错态度也算是一流。
淮安王爷揉了揉眉心,问陛下:“陛下打算怎么办?”
陛下也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审。”
李长博便是当仁不让的开口:“那陈郎君既如此得器重,那必是见过幕后之人吧?”
陈斌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我从未见过他。甚至我们的头领,在训练我们时候,脸上都戴着面具。”
“是么?”李长博扬眉,并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反而是问了一句:“那么你是怎么就轻易被允许成婚了?对方应该很担心,你会背叛吧?”
陈斌微微一顿,随后才道:“对方手里有我的把柄。随时都能让我身败名裂失去一切。我自然害怕。”
“那对方就没想过利用郡主,或是王爷?”李长博几乎不给陈斌喘气的机会,快速又问了下一个问题。
“有,被我拦住了。”陈斌也答得非常快。
李长博问得就更快:“你们这个组织必是不少人吧?你都只是其中一个小头目,像你一样的人应该不少——”
陈斌干脆利落:“我不知。”
“那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李长博似笑非笑:“你们做的事情,可都不普通。而且几乎都是和官场有关——”
当众人听见李长博这么一句的时候,顿时犹如醍醐灌顶:是啊,弄这个事情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尤其是陛下和淮安王爷的脸色,是最难看的。
毕竟,大唐是李家的嘛。
不过,陈斌的回答,依旧是否定的:“我不知。我身份太低,没资格知晓这些。”
陛下深深的看着陈斌,问了一句:“那你在做金吾卫的时候,可有人让你……刺杀朕?”
陈斌这一次沉默了。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陛下冷笑一声,全都明白了,怒气却隐忍不发:“真是厉害。”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
高力士也是心惊不已。
淮安王爷更是一下行礼请罪:“我是糊涂,未能查清陈斌的身份,竟让他有机会接近陛下——”
陛下一把扶住了淮安王爷,沉声道:“不能怪叔叔,魑魅魍魉何其多也?未能防范,是朕的不是。不怪旁人。”
付拾一有些默然: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从来都是吸引人的。
一时之间,她甚至有些兴味索然起来:不管中间的细节是什么,看来付家的灭门,多数也是因为牵扯到了这样的利益里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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