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求人不如求己,老朽只是他们的精神寄托,出工不出力。”柳树老者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
“这……”正在啃着牛头却差点被话噎死的地狱犬大黄狗,它干脆不搭理柳树老者了,自个默默的啃着牛肉吞咽……
祭祀活动结束,家家户户的男人们又各自领着自己的家人去坟地里祭祖。
带着老婆孩子来到吴家祖坟地里后,吴常生把祭品什么的从篮子里拿出来摆好。
啪啪,啪啪……
两千响的鞭炮,炸了半天,还处于蒙昧状态的吴颜,看着大烟小冒的场景,在他的双目中,满是好奇。
从媳妇手里接过襁褓,吴常生用手指轻轻地碰了碰自己儿子肉乎乎的鼻子道:
“嘿,小家伙,盯巴巴的看什么呢?来,就让老爹来给你介绍一下吧!”
“看,这座坟里的是你老祖,他旁边的是你祖奶奶,诶呦,瞧,这里边埋着的是我爹,也就是你爷爷啦,他旁边埋着的是我妈,也就是你奶奶啦,以后你大了,可不许认错哦,要是……”
从坟堂周围采了一些各种颜色的杜鹃花,腾月华把它们搭配起来每一座坟头都插了一些。
“清明……酒醉……”
远处,酒醉鸟一声又一声的鸣叫,声音清脆悦耳。
本来腾月华听得很是入神,可当她听到老公对儿子说的话后,她苦笑不得的微笑道:
“现在就跟刚出生几天的孩子讲家教?会不会太早了?我都替咱们儿子鸣不平,还才出生就要被你逼着他强行认祖宗,有你这样当爹的么?”
山上,初春的草木青葱,风景宜人,天气晴朗,鸟叫花开,从早起下到中午的雨也停了,但微风吹来,吹乱了腾月华的发丝。
微风像是赞同她的观点,而对吴常生的做法却是感到不满,直接把他手中的坟飘纸吹跑。
手里抱着孩子,费力的收拾了好一会才把祭奠用品收拾好的吴常生,他颇为尴尬的道:
“媳妇,我这不是激动嘛,日子久了,咱们儿子对咱们的教育耳濡目染,将来,他一定会威震宇宙八荒。”
另一地,黄松树旁,牛角老妪的身影浮现,悬崖绝壁对面的壮美山河映入她的眼中。
悄无声息中,大佛空缘从镇怨寺外迈步走来,他的话语也远远穿透虚空而来。
“阿弥陀佛,施主,洪钟山的山顶太神秘,难以踏足山顶,不过你很幸运,明日我镇怨寺有来自天下间各大古老神国的大佛参与佛论法会,可有兴趣前来?”
对于这个佛门的大和尚,牛角老妪对他没啥好感。
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对来人感到莫名的厌恶,她都不带打招呼的转身就走。
仔细想来,佛门也是宇宙中的神秘势力之一,就算自己很不待见他们这一系,可明面上也不好把关系闹得太僵。
暗自心里琢磨了一瞬,牛角老妪倚老卖老的拒绝道:
“抱歉,老身年纪大了,你们后辈的应酬,即便老身想去,也已经是心有意而力不足。”
伸出手指一点,虚无裂开,她闪身而入,进入到八坟禁地中,某些与她离开时不同的变化看在她的眼中。
各种完全不同的变化,透发着妖异的感觉。
平平的绿草坪上,有八个明显的突起,根本完全不会开花的坟上青草,居然变异,长出了各种色彩的花骨朵。
普普通通的石头块,也发生了性质的转变,突变成了血色的大块玉石。
“嗯?鬼花?血玉?不好……”当即就联想到某则代代相传的可怕传说,惊得牛角老妪连滚带爬的滚出了八坟结界的笼罩范围,极为狼狈不堪。
刚好落地就看到从虚无里滚出来的牛角老妪,大佛空缘的内心吃惊不已。
“施主……”他本想开口询问,可当他看到从虚无里涌出来的八股黑气时,他也不淡定了。
空气中的温度骤降,让人感到刹那间零下几十度的感觉。
喀嚓!轰隆隆……
猛然之间,粗大的闪电耀眼至极,天空中乌云快速阴暗下来,乌云之上,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雨点落下,淅淅沥沥,闪电的亮光中可以看到,落下的不是平常的雨水。
“血雨?阿弥陀佛,一切皆是虚妄,本是一体,何必呢?”大佛双手合十,对着破碎的结界内劝说。
下一秒,沉闷的苍穹上,乌云裂开,一张血脸浮现,若是仔细一看,可以赫然发现这张血脸与十八岁成年时的吴颜很像,简直就是同源或者同体。
妖邪的变故来得太突然,许多沉睡的隐士高人都无从察觉。
眼看着八坟禁地的结界要全面破碎了,大佛空缘一步踏出,他浑身猛然一阵,顿时佛光大放,以此隔断着悬崖峭壁下地狱里涌来的怨气。
天穹上,巨大的血脸被雷霆无数次劈散,又无数次凝聚成形,十分不屑的俯视着下方两人,它如恶鬼一般的声音凄厉道:
“啊……光头的……你是欺我们年幼无力么?你西方佛门不属于这方世界,多管闲事,找死吗?”
黄松前,牛角老妪趁机掏出传讯神器,她想要及时把此地的异变之事传递出去。
可虚无中无法预料的一道雷光劈来,直接把她手中的传讯神器劈飞,接着在空中炸开,火星四溅。
闪电越来越粗,炸雷声也越来越狂暴,滚滚的炸雷声,犹如超级导弹爆炸一般,惊天动地。
然而,无论天雷的威力多么霸道,却无法毁灭天穹上那张诡异的血色巨脸。
难以理解的怪异感,让大佛空缘和牛角老妪不免心生绝望,因为此地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古老强者不可能没有察觉。
既然那些遁世的存在没有赶来救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此地的空间完全被隔绝了。
眼观鼻,鼻观心,天上乌云里的血脸得意忘形的大笑道:
“哈哈,还妄想搬救兵?别做白日梦了,此地方圆几里之内,早已被我封天锁地,识趣的话,赶紧帮我把他们挖出来让我带走,不然等我跨界而来,我一定灭了你们以及这方世界。”
“蠢货们,知道我为什么选在今日动手吗?不妨告诉你们吧,今天是清明节啊……哈哈……这一天不仅是鬼气浓郁的日子,也是万物复苏醒来的日子啊,我们不服……”
时间仿佛静止,血玉中有能量激荡,雷电因子充斥在水汽中,绚烂的静电电弧,如游龙一样的在虚无中游离,极致发光明亮了,又缓缓暗淡。
漫天血红,满地血水,八坟禁地的结界全面破开,八坟完全暴露在大天地间。
两人惊愕的看去,八座大坟快速隆起,变得如山岳,里边有无血色的手脚探出……
妖异的场景,让一佛一妖都浑身冒凉气。
煞气逼人,无数无叶的多彩花朵摇曳,那是传说中的鬼花,它们的花粉纷纷扬扬,居然可以在血雨中漂浮。
每一粒花粉都散发着极为诡异的能量,似是有着勾魂索魄之能。
花粉蔓延,伴着大坟四周血玉迸发的寒气涌来,使得不远处的两人浑身冰凉,他们的少许魂光在离体的同时,也在溃灭。
阴鬼花开,花粉飘扬,溶于虚无中,香气浓郁,接着,块块血玉飘浮而起,爆发血光,红光向着四面八方激射,如灯,如红外射线。
滋啦!
忽然,古老的黄松树下,一道粗如水桶的蓝色电流自它的根部蹿出,如毒蛇蜿蜒而上,与从高天上激射下来的红色电流不偏不倚的发生了碰撞。
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乌云里似乎有人在击打战鼓,先是有毫无预兆的刺耳音波,接着就出现红蓝两道如上苍之鞭的闪电击中古老黄松树。
爱情的火花,瞬间迸发,有火球如泡影浮空,霸道绝伦的摧毁之力,硬是把如山头一般的古老黄松劈得炸裂开来。
嗡隆隆,炸……砰……
声音总是要比光的速度慢上许多,电光一闪而逝,眨眼之间,瞬间让人心神悸动、魂光不稳的惊世雷音,炸响天地间。
脚下,大地剧烈抖动、沉浮。
真灵已经耗尽,只剩下一丝丝意识执念的黄松老者爆粗口道:
“去你大爷的,劈歪啦,人家可是八座大坟啊,两根闪电就想对付人家?”
“高天厚土啊,不是我鄙视你们夫妻,难道你们就这点实力?”
顾不上向他降雷罚的冥冥之中的天地意识,他们一上一下的酝酿着审判之威。
由于冥冥之中虚无的阴阳之力在凝聚能量,不能快速出击,这才使得八坟以及天穹上乌云里的黑色吴颜得以逞凶威。
见苍天大地的雷罚大半天都毫无动静,黄松老者弥留世间的执念大吼道:
“还不赶快?要来不及啦,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老,在这关键时刻,连天地都靠不住。”
“圣人国师那小子为了以防此地发生变故,他曾在我的本体上留下了他的名字字符“刘重”。”
“只要我们三人共同施法燃烧这两个符文就能强行击破它的空间禁锢,如此一来的话,就可以亿万里传讯啦……”
希望来得正是时候,八座大坟早已炸开,天知道那八个不满十八岁的吴颜的尸体融合在一起会发生怎样的大恐怖。
八个尸身正在向着空中飞去不说,而且,此地的一切都在向着古老黄松处坍缩、塌陷、似乎是要消失、归虚。
与大佛站在一起,满脸惊恐的牛角老妪,豆大的汗珠夹杂着血水落下,她不由自主的看向身边还在以佛光阻挡着来自地狱里的怨气的大佛空缘。
心有灵犀的转过头来看着她的大佛空缘,他来不及向黄松老者问清缘由就盘身而坐。
晦涩难懂的佛家真言,从他的口中源源不断地吐出,每个字符都迸发佛光,且佛音洪亮,涤荡着此地的凶煞怨气。
佛法化成的字符,如金光链条延伸向古老黄松树的紫光处,接着又是一道妖力和灵力快速而来。
生死关头,三人合力,配合默契,法出体外,归于一处,形成了道火并快速点燃了圣人国师留下的名字“刘重”字符。
嗡……
“刘重”这两个字符暗淡、消散不可见,没有丝毫威能,可虚空却是破开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如针眼一般大小的孔洞。
呼吸间,天外有轻飘飘的话语传来。
“多少个纪元逝去了?作为真仙的我都快要腐朽了,万古成空,曾经的亲朋故友,如今还有谁存于这世间?”
晦涩话语的源头,正是埋葬在洪钟山山顶造化土里的古老女尸。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她的话语妖邪中透着诡异,完全不同于当世的任何语言。
飘忽的话语,对于后世闻听的人们而言,虽是犹如天籁之音,且十分有规律,却是与杂音无异。
说话的这位女尸,她从洪钟山山顶的古殿中复苏,没想到,她才刚一醒来就本能的感受到了一种特殊的诡异力量。
八坟禁地这里,她仅仅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眸光射出,莫测的威能就把诸邪打成虚无。
闪身浮于虚空中,她的腐烂肉身快速复原,一身破烂的素衣也重新恢复该有的色彩,拥有绝世容颜的她,仿若不染尘埃的天仙降临凡尘。
随后,她凝望着大天地遥远处的一座雄伟帝都自言自语道:
“竟是号称千年一出的圣人?呵呵,很有意思呢,不错,万古岁月逝去啦,居然还有生灵能够动用不想不念这种秘术。”
真仙于万古后醒来,大天地环境竟也发生着某种难言的变化。
…………
光阴流逝,弹指一挥间,三年的时光过去,犹如梦一场。
不过,劫后余生的牛角老妪和大佛空缘,他们却是不知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
危机解除后,大佛空缘立即告辞离去,牛角老妪也向着不落村走来。
身心疲惫的她觉得,很有必要把此地发生的变故告诉她心中的柳老怪祭灵大人。
空间禁锢破去,路上的牛角老妪抬头远眺,不落村在望。
而此时此刻的不落村里,腾月华无语的看向提着大黄狗尾巴抖的吴颜道:
“都三年多啦,我们的宝贝儿子怎么还不断奶?村里有过三岁不断奶的孩子么?”
听了自己妻子的这话,门外在劈柴的吴常生回应道:
“有,我们的儿子不就是?”
“眼下,怪得了谁?还不是你老是怕他不吃母乳会导致营养不良就总是给他喝这奶那奶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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