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长喘了口粗气,不管怎么样,关蕊总算是暂时安全了。
让关镇山帮忙,把蝗神的尸体抬到屋子里,这玩意实在是太乍眼,若是被人发现,很容易惹到麻烦。
之前连番斗法早已让我疲惫不堪,由关镇山帮忙打扫门外,将妇女的尸体,还有那些凌乱的猫尸都收拾到屋子里。听他讲起在我换魂时发生的事情,同样也是凶险万分。
他说自从我昏迷不醒过后,外面竟突然变了天,关镇山就告诉其他几个人,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更危险,不如暂行离开,等这边处理完了以后,他们再回来。
其他人也觉得有道理,随着离开之后,挂在门外的青龙图顿时显形,震慑群鬼不得进入。
关镇山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流浪猫越聚越多。
阴阳学说中认为猫能御鬼,对天地间的阴阳二气非常敏锐,比如一天之中阳气足的时辰,猫都在睡觉,反而阴气盛时,猫开始四处活动。
鬼胎散发的阴气,让那些野猫变得疯狂起来,这才有了猫鬼同出的现象。
青龙图虽然挡得住孤魂野鬼,却挡不住野猫进宅。
关镇山靠着自己强大的捕猎技巧,和敏捷的身法与之争斗,数次打退围攻的野猫。
可过了没多久,他听到外面有人急促敲门,当时他把门打开,定睛一瞧,没想到是自己结义的兄弟回来了,关镇山问起对方回来干什么?结果对方根本不做回应,紧接着,他发现兄弟的屁股后面有一条尾巴荡啊荡。
显然,这只野猫已经懂得幻化之术。
一时不备,他险些被野猫着了道。
好在他及时感知,出手阻拦,结果被那成了精的老猫所伤,多亏常年打猎,关镇山也有一些保命的绝技,否则差一点命就交代了,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活了下来。
处理完门外的一片狼藉,天色也已经蒙蒙亮起,我给刘馆长打了个电话,让他偷偷雇车把所有的尸骸拉到殡仪馆火化。
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是为了毁尸灭迹。
但万万没想到,刘馆主将尸体拉走之后,仅仅过了不到三十分钟,他给我打电话,语气急促道:“陈师傅,不好了,那个怪物女人的尸体被人抢走了!”
电话里我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听说过劫财劫色的,还真是头一回听说抢尸体。
接着,听刘馆长给我讲,他的车还没驶出北街,被一个推着独轮车的老汉拦住。
刘馆长以为是要钱的,当即翻起兜里的零钱。
那个老汉指了指车厢,刘馆长还很疑惑,问他什么意思,然后老汉说,“里面装着的尸体,若是你带走焚烧,蝗神之气会引起来无数毒虫,就算没有蝗灾,恐怕也会有很多人遭殃。”
刘馆长当然知道尸体不同寻常,被老汉的几句话搞的不知所措。
结果这时候车厢里面发出“咚咚”的撞击声。
按照他的描述,好像有人在砸车厢,可刘馆长心里很清楚,哪还有活物啊。
他说自己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哆哆嗦嗦,想要打电话,结果手指头抽筋,摁不到键子上。
反而推独轮车的老汉,把木轮车推到车厢位置,然后将车上盖着的破布掀开。
刘馆长看到车上装着一个木制的水桶,刚刚在摇晃之时,还有许多水流洒在车上。
老汉转头向刘馆长索要钥匙,刘馆长也不知道怎么了,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就将钥匙丢过去,他看到老汉缓慢打开车厢,一只足足半米大小的蝗虫出现在眼前。
刘馆长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当时就被吓瘫了,那只狰狞的蝗虫活动了几下翅膀,突然腾空跃起,更牛逼的是推车老汉,将原本盖在独轮车上的破布向空中一丢,那破布化作大网,稳稳罩住了蝗虫。
随后,那古怪老汉把它拖下来,直接塞到水桶,然后盖上盖子,推着独轮车不紧不慢地远去。
等到刘馆长恢复过来,推车老汉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看向车厢,里面原本密密麻麻的尸骸,不知何时全部化成飞灰,好像刚刚所有经历的事情都像是一场梦境。
刘馆长在电话里把事情交代清楚过后,他的情绪稍有稳定,我让他先回阅微堂,等见面再说。
那个推独轮车的老汉,听起来让我感觉无比熟悉。
我想到了那天在荒岗子村见到的老汉,他也是推着独轮车,当时负责收尸,推走了李招娣、三眼狐狸、金色骨骼,还有舒阳尘的尸体,还威胁我们索要了花斑蛟尸和赑珠。
那老汉无比古怪,记得他曾提到“主人”二字,似乎是胡辛炎的手下,而胡辛炎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竟始终没有出现过。
今日老汉又推走了蝗神的尸体,我心里虽说有种不好的预感,接二连三带走尸体,可实在是搞不清楚他究竟要做什么。
不过,对方没有主动招惹我,也没有招惹我身边的人,大家犯不上刀兵相向。
随着刘馆长又赶回来,太阳已经渐渐升起,我们家的门窗能碎的也碎得差不多了,等会处理完所有的事情,还得琢磨着修窗户。
之后我叮嘱关镇山给他的几个朋友打电话,多弄点营养品,关蕊大病初愈,身体会很虚弱。关镇山点点头,情绪很激动,他守在关蕊床前,看着姑娘气色一点点渐好,微弱的呼吸声,此时就像一个沉睡的小孩发出鼾声。
只见他红着眼睛,二话不说,当时就给我跪下来,不管我怎么搀扶,他就是不起来,索性我便站在祖师爷的画像旁边,替祖师受跪,不算折我的福报。
关镇山认真道:“俺们山里人没文化,但知道什么叫做知恩图报,你救俺闺女一条命,以后水里火里,只管吩咐!”
“还是先起来吧,老哥哥也是爽快之人,若不嫌弃,我陈正攀个辈分,从今往后你我可以兄弟论交,不必这样多礼。”
我说得非常坦诚,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关镇山脸色一板,认真道:“不行!”他顿了顿语气,继续说:“当兄弟不行,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爹!”
“啥——!”我当时好悬被一口气憋过去,整个人完全懵了,特么的我拼死救人怎么还救出个爹?
关镇山忙说:“陈师父,我闺女关蕊今年20岁,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看你家里也没个娘们,男人在外忙前忙后吃不上热乎饭咋能行呢,等她病好了以后给你当媳妇,放心,彩礼我一分钱不要,嫁妆给你三块儿金砖,以后我不就是你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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