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委委屈屈看向宋博闻,盼着他能为她说话,谁知男人却连眼角也没留给她,反倒有些高兴的样子,他冲宁佳书解释,“你误会了佳书,我跟她没什么关系……”
又来了又来了!
宁佳书头大,关她屁事,她巴不得现在就走撇清关系,脚一动,却发现任可雅一副受气小媳妇样,指头不知什么时候缠上了她的裙摆。
真麻烦。
“误会了啊——”
她只得留下来,故作惊讶地拖长调子,下巴冲那女人的方向努了努,回头问任可雅,“所以是你约她来这儿喝下午茶的?”
“我不认识她。”
任可雅终于有机会说出她憋了整晚的话,冲宋博闻一字一句道:“你如果不愿意相亲,大可以跟家里说清楚,用不着这样找人来羞辱我,就算是相亲对象,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你都不配做个男人。”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一口气酣畅淋漓说出来,见宋博闻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只觉得胸前的气息都畅快了。
那网红美人怒了,“你这个疯女人——”
“你可闭嘴吧,整容怪!”
任可雅一记绝杀怼完,看着那铁青的面色,差点略略略吐舌头。
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和人打架,背后忽然有了家长撑腰,拳头虎虎生威事半功倍。
宁佳书被任可雅逗乐了,以前也没发现她是这么一个妙人,眼睛里笑意闪烁,回头复述给面前的两个人,“听见了吧?”
说罢低头看了眼表,却没时间陪他们玩,“这么漂亮的江景不看可惜了,你俩慢慢吃,我还有事,先告辞。”
她转身的步子很快,像是生怕被人纠缠。
任可雅小跑着跟上。
宋博闻望着人消失在门口,良久,才重新回到位子上,给自己斟半杯红酒。
“博闻……”女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心中忐忑不定。
“你回去吧。”
像是一句宣判,告知这段关系在这儿结束了。
宋博闻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他年轻英俊,风流肆意、家底丰厚且不会亏待任何人,女人不甘心,却不知道还能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以为你今天带我来的目的就是这个,我有哪里做得不好……”
“你没有哪里做得不好。”
她狠心一博,硬着头皮在宋博闻对面重新坐下来,“那是为什么?”
宋博闻偏头挑眉,“还需要给理由吗?”
女人点头。
“噢,”他点点头,掀了掀眼皮,“不知道。”
“就像刚刚那个女的,她把我甩了,到今天也没告诉过我为什么呢。”
餐厅流转的光影打在水晶杯上,几杯红酒而已,他看上去像是醉了,垂下来的睫毛乖巧得连平日的几分玩世不恭都不见了踪影。
刚刚两个女人里,除了那个白裙子大学生模样的,她不做多想。
宋博闻对她连说话的声音都轻一些,他念念不忘的就是那种初恋型、清纯挂的?
她试探着开口,“那你还爱她吗?”
爱?
他自己也不知道,可能不甘心也有,恨也更多?
见男人沉默,她又道,“不觉得太寡淡了吗?我比她差在哪儿?”
宋博闻这次终于放下杯子,恢复了那副轻挑的坏人脸,“别比了,你跟她没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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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佳书出了餐厅便回头,“拽够了吗?够了就松开?”
她的白裙子是棉布面料,一扯就皱,刚刚吃饭都舍不得坐重了,小心翼翼维持着它柔顺的质地。
任可雅触电般松手,她在自己裙子上重重拍两下,提脚便走。
“诶——你去哪儿?”任可雅唤她。
“我需要向你报备这个?”
“不是……”任可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眼见宁佳书要走了,语气急促支吾半天才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没把我相亲的事说出去,今天还帮了我……”
“你想多了,我就是路过。”
宁佳书给霍钦发了短信,等她下楼时,男人已经把车开出来在路口等她了。
她抿起唇角加快脚步,收起裙摆坐进车里。
“怎么这么久?”
“遇到认识的人说了几句话。”
宁佳书走得急,鼻尖上都有小水珠渗出来,霍钦抬手帮她擦拭掉,偏头打量半晌,然后从副驾驶的手套箱里,拿出一个暗绒的盒子来。
像是个戒指盒,打开却是宁佳书上次落在楼上的项链。
她拎起来要戴,又被霍钦接了过去,“我帮你。”
宁佳书拨开马尾,欢欢喜喜答应了。
她细长的脖颈上落了些碎发,霍钦轻轻拨开,她并不擅长摆弄这些东西,试了几次才将细链扣在一处。
那个地方的皮肤白皙细腻,让人鬼使神差地心痒,他俯身,恰逢宁佳书回头,等不及问,“好了吗?”
吻便猝不及防撞在了她唇角上。
四目相对,车厢里明明开了冷气,身上的毛孔却仿佛一瞬间都张开了,像是又回到第一次接吻的感觉,脸庞发热,脉搏加速,心跳快得就要蹦出来。
她仰头揽住男人的脖颈,漂亮漆黑的眼眸里如同带了水光,只映出他的模样。
在这样的眸光里,没有男人能够抵挡。
霍钦只能加深这一吻。
他无度索取,而她予取予求。
直到——
车窗被人敲响了。
“我拜托你们年轻人,精气旺盛也找个偏僻没人的地方好伐?没听到后面喇叭……”
霍钦走的是禁欲范,生平极少做这样出格的事,白玉般的脸庞都隐隐渗出绯色,宁佳书倒是没羞没躁惯了,揪着他的衣领又点水般亲了一下,才擦擦嘴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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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佳书从前的同学里有在法院系统工作的,接到电话她都没料到会这么快,那造谣的乘务便收到了传票。
这是一场必败的官司,证据确凿,对方请的又是顶有名的律师,那乘务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给宁佳书打电话请求私了。
说人坏话是天底下最简单的事,两唇一张一合不费任何成本,她今天心软同意,下一次还是会有不知所以的人继续造谣。
长这么大,宁佳书受过的非议数不胜数,人要是没有与外表相匹配的实力与情商,过得往往比普通人还要可怜些,她好在性格强势,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申航的判罚比法院下达的还要早一些,那乘务被辞退了,最大的原因当然还是她因为私人恩怨抹黑深航名誉,公示被贴出来,引得一众人唏嘘。
宁佳书只看了一眼,便拉着飞行箱疾步从宣传栏前走过,同行圆脸小乘务义愤填膺,“总算还你清白了,我就说你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今天飞罗马,又是和她们乘务组搭档,宁佳书偏头笑,“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觉得……”她支支吾吾,脸红起来,“你这么漂亮,想找个年轻帅气的有钱人也很容易啊。”
宁佳书倒是没有过这样的野心,她的历任男友里不是没有这样的人,但对她来说,这些外在的条件吸引力好像都没有那么大,很快便会失去兴趣。
她渴望的,究根结底还是那些摸不着、只能感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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