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憾听到母亲竟然向自己道歉。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
虽然他表现得极其仇恨夕九奶奶。
但白无憾的内心，一定期望着这声对不起。
这世界上有太多强硬的家长。
即使知道自己错了，但碍于家长的所闻尊严。
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向子女低头。
更不会说出那句，对不起。
夕九奶奶刚刚到达这里的时候。
也曾态度坚决。
她只是一心想要让白无憾跟她回家。
却没有站在白无憾的角度上考虑过。
纵使白无憾一路走来作恶多端。
但他从始至终，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完美的身体。
白无憾走错了路。
我们这些局外人，可以用尽一切办法对付他。
但夕九奶奶。
她作为白无憾的母亲。
现在也只能陪白无憾一起走这条不能回头的路......
白无憾没有在夕九奶奶的温情中沉沦太久。
他慢慢地回过神来。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母亲要与他玉石俱焚。
白无憾惊恐地挣扎着。
想要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从母亲怀中挣脱。
此时的白无憾的已经被夕九奶奶缠住。
他再也无心控制白面具丧尸和猫女郎手下。
丧尸和猫女郎的战斗力也逐渐衰弱。
红发和毒老师他们终于得以喘息。
红发朝夕九奶奶这里看来。
她也在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夕九奶奶的决心。
红发回过神来，她带着哭腔高声大喊。
“小姨！您要做什么？！
不要啊小姨！
我们还能坚持！
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
求您不要，不要！”
红发说着，嗓子已经因为哭喊渐渐发不出任何声音。
毒老师听到红发这样说。
瞬间预想到了可能发生的一切。
毒老师一边对抗着尚存余力的丧尸和猫女郎。
一边侧头朝着夕九奶奶的方向看去。
毒老师作为司徒茂丘的手下。
平日里与夕九奶奶也有交往。
何况司徒茂丘一定有关照过毒老师。
要保证夕九奶奶的安全。
毒老师神情紧张地对夕九奶奶高喊。
“夕九前辈，您要冷静！
事情肯定还有回转的余地！
不一定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啊！！！”
夕九奶奶没有松开紧抓住白无憾的双手。
她轻轻地笑了笑。
“杜华，多谢你。
我跟司徒茂丘也算是老相识了。
虽然在很多事情上，我们的意见并不统一。
但一直活到现在的老人，也没有几个了。
今天，我也要走了。
麻烦你转告司徒茂丘。
之前的一些事情，多谢他的照顾。
看来，我是无法偿还这些人情了......”
说完后，夕九奶奶又转头看向了红发的方向。
她虚弱地嘱咐着红发。
“小家伙，作为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小姨真的非常抱歉。
不能陪你在这么孤独的世界走下去。
也没有替你的母亲照顾好你。
但我相信，你现在肯定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路。
之后的路，一定会有很多温暖的人陪着你。
你的路还很长，不要害怕。
要坚强地走下去！”
此时，夕九奶奶怀中的白无憾已经十分虚弱。
他听着夕九奶奶对毒老师和红发说的话。
眼中满是绝望。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正在交代临终遗言。
夕九奶奶这时缓缓转头看向我。
“秦轩小子，谢谢你帮奶奶找到儿子。
可惜，月亮奶奶没办法再给你讲故事了。
记住，我会在月亮上看着你继续往前走。
希望你可以超越你爷爷。
将我们那个时代所有的罪恶终结。
再也不要有这样的悲剧发生。
也希望你可以替我照顾好红发......”
我听到夕九奶奶留给我的话，闻言一怔。
不过，此时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了。
夕九奶奶开始加大自己的能量输出。
我能感觉到，她的能核似乎出现了破碎。
更多的能量从能核中涌出。
她只有通过自毁的方式。
才能牢牢地将白无憾给控制住。
夕九奶奶温柔地看着怀中的儿子。
“无憾，妈妈曾经想让你拥有完美无憾的人生。
可偏偏是我，亲手缔造了你的人生悲苦。
一切都是妈妈的错。
都是妈妈的错......”
“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
那你就放开我，
用你的能核来偿还你的罪过！”
“无憾，我会用我的生命来偿还你的罪孽。
只是恳求你，不要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不要了......”
“你管不了我，管不了我！
放开我！
我要成为最完美的觉醒者！！！”
“乖，孩子，听话......”
听到夕九这样说。
本来癫狂无比的白无憾，突然怔住了。
他好像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代。
自己还是很小很小一个。
母亲就是这样抱着自己。
轻声说着这样的话。
那时，他的父亲也在身旁。
夕九奶奶开始燃烧自己的能核和生命。
熊熊的能核之火，正消融着白无憾那狂暴无比的能量。
白无憾不再挣扎。
他的眼眶，涌出了泪水。
温暖，他好像找回了已经失去好久好久的温暖。
“妈妈，我害怕......”
“不怕，妈妈在呢......”
白无憾在夕九奶奶的怀里慢慢变成了一具白骨。
夕九奶奶的生命也在能量的燃烧中走向了尽头。
我站了起来。
心中不禁升起了一阵悲怆。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夕九奶奶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孩子的原谅。
我看向还在跟白色面具丧尸战斗的红发等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运转体内能量。
将那三只丧尸全部都控制住了。
红发他们抓住机会。
直接将这三只丧尸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他们各自取走丧尸的能核，然后退到了一边。
白无憾已经死了。
夕九奶奶也已经死了。
白无憾，无憾。
虽然出生之时，身体有先天的缺陷。
儿时父母的争吵，没有让他拥有温馨的家庭。
又在少年时光，有那样悲惨的经历。
他终其一生，都在追寻完美无缺的身体和自我。
到头来，却是一场虚假自欺欺人。
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终于收获到了来自母亲的温暖。
真实的情感，大概让他在死前，没有任何遗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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