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贺承南回到隔壁茶室。
齐晌和褚焱正在研究那块金丝楠的古董茶桌,见老板脸上竟然破天荒的有了笑容,齐晌抖了抖肩,大胆揶揄他:
“呀,春天这么快就来了吗?”
贺承南马上收起表情,坐下后冷冷睨了他一眼,跟想起了什么似的斥道:
“我他妈还没说你。”
“?”
“你刚才去厕所干什么,我同意你去了么?”
齐晌微愣,动了动嘴:“我现在吃早中晚饭都跟您打报告了,不至于上个厕所也得报告吧?”
贺承南低敛着眼眸,端起一杯应节气的乌龙茶,轻吹了口,淡淡说:“你上就上,好好走路能死吗?投胎吗?跑那么莽干什么?知不知道会吓到别人?”
“……”
刚才因为尿急,齐晌去洗手间的时候的确是健步如飞了点。
贺承南这么一说他全明白了,估计是隔壁的姑娘把自己当什么午夜采花贼了,怪不得会让人来叫贺承南去。
得了,反正现在在老板眼里,隔壁那位才是心尖上的娘娘,万事都以她为先。
“行行行。”齐晌拿了颗吃的丢进嘴里:“总之以后有波娘娘的地方我都退避三尺,免得惊扰她凤驾,行了吗?”
“波娘娘是什么鬼?”褚焱忍不住笑了笑:“那你是齐公公吗?”
“诶诶诶!”齐晌不满的扬高声音:“你看不看电视的?我这样的起码都是御前侍卫,公公一般是你这样儿的,贴身伺候,哈哈哈!”
褚焱:“……”
贺承南:“……”
正聊着,外面服务生敲门:
“少爷,您朋友换好衣服,去前台买单去了。”
贺承南一听皱眉回头,随即站了起来。
她是疯了吗?!
乔绯这种操作还是令在场三个男人头一次见识,褚焱和齐晌对视一眼,也紧跟着追上去。
【桃苑】前台。
乔绯泡得全身暖和和的出来,不知是不是加速了血液循环的原因,脚上的伤好了很多,慢慢走完全没问题。她心里开心,换好衣服后没打招呼就悄悄去了前台。
避免待会抢着买单尴尬,她得赶紧把自己消费的那一份结了,如果…如果霸霸哥他们消费的不多的话,咬咬牙她请个客也行。
毕竟人家之前来店里买了20多万的酒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乔绯悄咪咪的来到前台,确定了可以手机支付后,马上跟服务生表达了要买单的意愿后,对方说好,让她稍等。
乔绯积极的拿出手机,准备扫码。
一分钟后,服务员微笑着对她说:
“小姐,您的温泉谷一共消费了三万八千元整,请将手机对准这里扫码哦!”
啪嗒一声。
乔绯的手机和下巴一起掉到了大理石桌面上。
“多,多少?”
“三万八。”
日,这是把神仙水都倒进去给她泡了吗…
乔绯硬着头皮捡起自己的手机,支付宝加微信七七八八拼凑一下才够给个零头。
久不出来混,竟不知有钱人的世界已经奢靡至此了…她从前在日本泡过最贵的温泉也还没过万。
握着手机,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您还付吗?”服务员问。
“付的付的……”乔绯这辈子没出过这种难堪的情况,头皮发麻,正琢磨要不要临时跟谁借一点,一双手从后面迅速抽走了她的手机。
然后,一张金卡从乔绯眼前划过,送去了服务生手里。
乔绯:“……”
贺承南把手机放回她的外衣口袋,别的什么都没说,就问了句:
“脚好点了么。”
乔绯木讷的点点头。
能不好吗,完全就是神仙水温泉嘛,早知道这么贵,她刚才就应该喝上几口,说不定明天睡醒了还能长高几厘米。
褚焱这时把车开过来,下车跟贺承南说:“我和齐晌去吃点宵夜。”
他话里有话,简洁明了,贺承南全明白。
“去吧。”
来的时候四个人,走的时候只剩两个。
贺承南开车,乔绯坐在副驾驶上,气氛安静又微妙,车开出几公里都没人说话。
好像谁先主动开了口,谁就是那个心里有鬼的人似的。
乔绯思绪很乱,明显觉得如今再坐在这个男人身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经历了意外而慌乱的一吻,霸道直接的公主抱,以及温泉旁紧紧灼热的一眼对视后,乔绯可以确定——
这种微妙的感觉叫暧昧。
而单身solo二十多年不知小鹿乱撞是什么滋味的她,今晚也懂了。
心到现在还在打鼓。
乔绯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她明白,暧昧之所以能成立,首先就是因为——她对对方也存在着隐形的好感。
所以她不知所措的乱了,在心里拼命回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身边这个男人有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好感。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乔绯完全没发现在一旁开车的贺承南,眼里暗暗的,好像灌满了迷蒙夜雾,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彼此好像都有心事。
最后,还是一个电话拯救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
乔绯的手机响,是之前找他做琴替的剧组导演打来的,问她最近有没有空,有个剧需要琴替。
给的费用还相当可观,乔绯想可能是上次表现好,所以导演才给她涨了价。
这次的剧在隔壁省的影视城,需要一周时间,乔绯不确定能不能请到假,便先跟导演说了明天回复。
挂了电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缓和了些,顺着这个话题贺承南随意问道:“又有人找你拍戏吗?”
乔绯不好意思的笑:“只是个古琴替身,和演员比差远了,我不会演戏。”
贺承南嗯了声,握着方向盘,“不错,非物质文化遗产,现在会的人不多了。”
“嗯呢,前不久我一个师姐的古琴欣赏会,门票炒到了5000块一张,说明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传统国乐了。”
说到这些乔绯倒是活跃了几分。
贺承南也感受到了她的放松,便顺着她的话聊了下去,慢慢的,车也离音乐学院越来越近。
虽然后半段车程彼此聊音乐还算投契,但刚才在温泉会所买单的事乔绯一直记着,眼看着快到学院门口,她在心里默了又默,终于忍不住开口:
“霸霸哥,把你支付宝账号发我好吗,泡温泉的钱我待会回去转——”
话未说完,贺承南忽然踩了刹车。
带了一点点微不可察的情绪,却似乎是隐忍很久的。他眉心动了下,转头看乔绯:“你一定要跟我分得这么清么?”
乔绯:“……”
可我跟你并不是不需要分得清的关系啊。
至少,目前不是。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乔绯嘴上却没说出口。
她顿了顿,解开安全带,很轻的低着头说:“霸霸哥,你这样我会有压力。”
贺承南:“……”
钱在贺承南眼里就是一个数字,但他的确忘了,面前的这个女孩才经历了生活的巨变。让她用朋友的身份去接受这一切,显然是无法接受的。
某种程度上,自己的强势赠予可能并不会让她感到愉快。相反,如她所说,会有某种无形的压力。
贺承南无奈的叹口气,思忖片刻,淡淡地说:
“今天是因为我弄伤了你的脚,所以想要做出一点补偿,如果你觉得有压力的话,有件事或许你可以帮到我。”
“嗯?”乔绯信以为真的转过头看他,眼里亮亮的,“什么忙?我一定帮。”
“我最近…睡眠不太好。”贺承南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叩着,随口编:“听说古琴的音色有助眠调节的作用,嗯…刚才你说你师姐开一场演奏会票价5000,那你来给我弹七次,这样算扯平么。”
“可——”
“就这么定了。”
“……”
乔绯觉得霸霸哥这明显就是让自己占便宜嘛。
可她也知道社会哥们都很讲义气,既然已经请泡了温泉,现在也给了让自己体面的往来台阶。她再不顺着下,就真的是有点不识好歹了。
想到这,乔绯只能同意了。
但她说:“什么七不七次的,你别跟我客气,什么时候你想听了我就来弹给你听。”
古琴自古以来的确可以让人静心,她很诚心的想帮霸霸哥调整好睡眠。
贺承南听完她的要求,唇线慢悠悠的起伏上扬:“好。”
达成协议,乔绯心情颇兴奋的跟贺承南约定了第一次“琴疗”的时间,就在第二天晚上十点,乔绯从热格下班就过去,每次弹半个小时。
等姑娘明显展开笑颜的离开了,贺承南才从外服口袋里拿出那条从美国买的tiffany项链,在指间拨了拨,眼底随之闪过晶莹的光。
几秒后,他无奈的拧了拧眉心——
或者真的是他太急了。
还是先放着,再找机会吧……
回到宿舍已经快12点,大四没剩几个在校生,学校管的也松,这个点还没熄灯。
高榛今天打过电话告诉乔绯会在外面狂欢不回来,乔绯满以为宿舍没人,可推开门,却看到有个女孩坐在她位置上,正在认真修指甲。
愣了愣,她望着那背影叫起来:“伊伊?”
崔楚伊转身,见是她回来,眯眯眼张开双手:“怎么样绯宝,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乔绯的确是很惊喜很意外了。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都过去一个月了,崔楚伊在娱乐圈混,特别忙,经常发微信给她都几天后才回。
“你怎么突然来了?”
“回c城站个代言,顺便来看看你啦!”
两个女孩说说笑笑的抱在一起,忽然崔楚伊很敏锐的推开她,又仔细在她身上闻了闻,耐人寻味的挑眉问:
“绯宝,你刚才去哪了?”
“什么。”乔绯莫名心虚,咽了咽口水,吱唔道:“没去哪儿啊……”
“呐,别撒谎,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
“……”
这女人是装了个狗鼻子吗…
乔绯眼神不自然的躲开她,走到桌边放包,强行解释:“我在夜场上班,天天都会见到很多男人好不好。”
“啧啧啧。”崔楚伊眯起眼睛看她,“你知不知道自己撒谎时的样子四年没变过?还是习惯性的会去摸耳边的头发。”
“……”
“老实交代,是交男朋友了吗?进展到哪一步了?”
虽然自己压根没闻到任何男人的味道,但——
乔绯吹了口气,无奈把卜拿拿按下:“不是男朋友,只是朋友……”
花了半小时,乔绯把和霸霸哥认识来往的过程全告诉了崔楚伊。
崔楚伊听完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天哪…绯宝,你学坏了,你竟然跟道上的大哥交往,你知不知道能爬到这些位置的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人,而且他们肯定从来不缺女人!你确定你那位霸霸哥真的是个好人?不是看你单纯天真逗你玩的?”
崔楚伊说的这些乔绯也想过,但是怎么说呢,大概就是一种直觉吧,她觉得霸霸哥并不是坏人,虽然说彼此的初次见面有点误会,但相处这么久——
“我能感觉到他不是那样的人。”乔绯平静的说:“有次我们被困在郊外回不去,一整晚,他如果真是坏人,完全可以对我做很多事,但他没有。”
崔楚伊瞥她:“你懂欲擒故纵吗?”
“……”
“再说你以为大哥的女人好做吗?万一仇家不敢动他,到时候打起了你的主意,绑架撕票什么的,多危险啊…”
乔绯听完皱了皱眉,陷入沉思。
崔楚伊见闺蜜神情怔怔,好像有点苦恼的样子,摆摆手,赶紧转了个话题:
“对了,我接了部古装剧的主题曲,那戏还是你们热格的老板投资的呢。”
“是吗。”乔绯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里,心不在焉的回:“怎么我们老板还要投资电视剧吗?”
“有什么奇怪的,贺承南啊,多牛逼啊,就没他伸不进手的圈子,玩什么赚什么,伍盛戎都给他玩死了,也是个狠人了。”崔楚伊说着,好奇问她:“你在热格上班那么久,难道没见过他?”
乔绯想起唯独的那一次在医院外隔着帘子的见面,着实算不上什么,便轻轻摇头,“没有。”
崔楚伊颇惋惜的哦了声:“有机会你可以见见,圈子里不知道多少女明星想上他的床。”
乔绯满脑子在想霸霸哥,不走心的答了句:
“见他干嘛,我又不想上他的床。”
崔楚伊噗嗤笑出来:“那你想上谁的?哦,那个霸霸哥?”
乔绯脸一热,捉住卜拿拿挠她痒痒:“上你个头!我命令你现在马上上我的床!!”
“干嘛?我有男人了…哈哈哈别!错了错了!”
……
两个女孩挤在一张床上又聊了会其他话题才渐渐睡去,黑暗中乔绯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好像回到了舞池里,和霸霸哥碰撞的初吻。
悸动在心尖上反复荡漾,迟迟平息不下来。
第二天晚上下班后,乔绯便按照约定去酒店帮贺承南“琴疗”。
她抱着古琴箱不方便,正在热格后门打车,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忽然开到自己面前。
车鸣了两声笛,乔绯弯腰去看,车窗落下,是褚焱。
“**姐,我送你去酒店。”
乔绯前后看了看,问:“是霸霸哥让你来的吗?”
褚炎淡笑了下,没答。下车打开后车门,先把古琴箱放进去,再恭敬的对乔绯说:“他在等您。”
乔绯:“……”
汽车一路顺利开往酒店,到后褚焱将乔绯送到电梯处,没有再跟上去。他回头,边走边拿着手机不知跟谁打电话说:“人到了,你可以下来了。”
乔绯没有听得太清楚,她抱着古琴到达28楼,走到2888门口按门铃的时候,手心还冒着汗。
两声门铃后,门被人打开。
是齐晌。
他看到乔绯一点都没惊讶,指着身后发出水声的浴室说:“大哥在洗澡,你坐一会。”
乔绯愣愣的啊了声,还没反应过来,齐晌已经把她推进去,自己带上门走了。
顿时,房里只剩哗啦啦的水声,和稍显局促的姑娘。
乔绯深呼吸了两下,背着琴箱往里走,环顾一圈,在卧室床对面两米左右的位置架好了琴。
她观察过了,这里是最好的距离,奏出的琴音能很好的传入失眠的霸霸哥耳里。
刚摆好琴,卫生间里水声停了。
乔绯心里微微跳了下,仍镇定的坐在凳子上调整琴弦,可卫生间里忽然传来男人湿气沙哑的声音:
“晌,把浴袍拿进来。”
乔绯皱了皱眉,不确定他在喊谁,但很清楚的听到了他的后半句话——
拿浴袍。
她视线落到床上那件深色的浴袍上,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拿给他。
犹豫了三秒,乔绯还是站了起来,把浴袍轻捏在手里,走到卫生间门口正要敲门,里面的门忽然开了。
男人正在拿毛巾擦头,没顾上看眼前的人,只扯走了浴袍,语气有些不耐烦:“你怎么不明天再送进来?”
乔绯闭了闭嘴,直接屏住呼吸。
开门的那一刻,满室热气扑面而来,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还有男人精窄的腰,以及坚实有力的六块腹肌。他上半身残留的水几乎没擦,一点点沿着线条往下滑落,下面也只堪堪系了一条白色浴巾。
他系得很低很低,低到乔绯觉得自己似乎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马上躲开了视线。
这个男人这一刻明明是随意的,但在乔绯眼里,却肆意到了嚣张发指的地步。
她脸颊烫得厉害,又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矫情扭捏,小家子气,于是拼命稳住自己狂跳的心后,镇定的回:
“霸霸哥,是我。”
贺承南原本背着她在系浴袍,闻声身体一顿,转过身来。
女孩站在卫生间门口,低着头,两手叠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淡定从容。
但他还是从她闪烁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三分强掩的羞涩。
所以贺承南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件浴袍送得那么纠结那么慢。
他在心里笑了笑,系好浴袍,淡定无事的走出浴室,声音落在耳后:“来了?”
“嗯。”乔绯紧跟上去,坐在自己摆好的琴旁,“说好了十点开始的,霸霸哥,你刚洗过澡,全身正处在一个放松的状态,不如——”
姑娘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身后有酒瓶开盖的声音。
她一愣,扭头去看。
贺承南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倒了一杯,正在手里轻轻晃动,看到乔绯不解的目光,他扬了扬下巴:
“你弹你的,我喝杯酒。”
乔绯:“……”
也好,听说睡前喝点红酒有助于睡眠。
乔绯没再吱声,转过身,身体微倾,开始拨弦弄琴。很快,一阵清婉的琴音在房内传开,静静的,雅致回响,时而有触动人心的婉转,时而又有淡淡的忧伤。
古琴自古以来的确有静心悟道的作用,一般来说,听上几分钟,总能让人沉下心来。
乔绯弹得很认真,葱白玉手挥琴自如,目光沉静柔和,身体随韵律起伏,娇软可人,像古代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女。
跟在夜店里那个锋芒**的她隔着天与地的距离。
贺承南举着酒杯坐在乔绯对面的床上,深灰色的浴袍散漫扣着,双腿交叠,身体前倾,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女人,偶尔晃两下杯内醇香的红酒,唇畔弧度不自觉的扬起。
她在弹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坐在这里。
一曲完毕,乔绯抬头,看到贺承南坐得好好的,丝毫没有起了倦意的样子。
甚至…精神仿佛还抖擞了些?
她手压在琴弦上,犹豫了会:“霸霸哥,你现在能有那种心静下来了的感觉吗?”
“没有。”
“…额,那我再换个曲子。”
“不用了。”
贺承南慢条斯理的换了只手拿酒杯,腾出的另一只手,对着乔绯拍了拍身边的床铺:“你过来。”
乔绯愣了下,视线落在男人指的床单上,顿了顿,她好像明白了他话里暗含的意思,一瞬间,她不知所措的垂下头,手紧张纠结的绞在一起:
“那个…霸霸哥,可能我昨天没说清楚。”
贺承南懒音:“嗯?”
乔绯为难许久,终于弱弱的抬起头,那一刻,她眼神格外坚定:
“我卖艺,但不卖身的……”
作者有话要说: 霸霸哥:我只想单纯友好的跟你讨论下古琴的结构制作发源地以及在人类音乐史上的重要意义……
波娘娘:大哥,你能说实话吗?
霸霸哥:哦。
呵,静心?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琴疗治不了我,我需要人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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