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话的功夫,那鬼魅的影子已经到了身旁不远处,阴蛰的诡异气息甚至让沈林把想要回头观望的想法硬生生摁死在自己脑海里。
恐怖!大恐怖!沈林丝毫不怀疑自己与这只鬼对抗的可能性,这样阴蛰的气息他只在打更鬼与葑门村的厉鬼身上感受过,在那一刻他甚至感觉到脸庞在隐隐刺痛。
死机的厉鬼在躁动,这是鬼相一种无形的警告。
近了,太近了, 近到沈林呼吸都开始不由自主的停滞,这个时候他不敢做任何事。
一句话,一张嘴,甚至一个眼神,都有可能成为触发厉鬼规律的媒介。
那人影身披红袍,红纱盖面, 一股浓郁的诡异香气混杂着腐臭的味道让人几近作呕。
沈林方才瞥见的信息极少,依稀可以看到薄纱下的一切,血肉已经干枯, 仅剩一张皱皮贴着枯骨,里面却偏偏好像是被水或者空气塞的鼓起,搭配那红袍薄纱的大家闺秀模样,让这一切显得越发恐怖。
一旁,任东方的讲述开始磕磕巴巴,眼前的诡异超过了他们的认知,如果不是那犹如厉鬼一般的沈林就在身旁,他们如今已经拔腿就跑。
没有人有心思听他的故事,恐惧让他们本能般的闭眼,像是在等待死亡的降临。
背后的阴寒没有了,厉鬼似乎消失不见。
出于谨慎,沈林多等了一会,直到完全确认没事他才堪堪转头。
背后的荒原一片平静,残破的楼阁中灰白仿佛孝服的残缺布帛随风飘荡,诡异的是,沈林并没有感觉到任何风吹荡的痕迹。
这让沈林多留意了几眼。
厉鬼走了,或许是因为故事的保护, 亦或者厉鬼下船跟他们这些人根本没有关系。
总之现在一切安全,这对沈林来说是个好消息。
远处,那艘灯火通明的破旧楼船在湖面上静静停靠,没有离去的意思。
“走!”沈林没有打这块破布的主意,这片地带的一切都相当诡异,那座残破的楼阁当中黑暗更是深邃,自作聪明的动作很有可能会让他再度深入险地。
他们足足走了十五分钟,才堪堪远离了那个湖面,这个距离足够安全,即使是以鬼相的五感也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些东西。
那楼船还在,可沈林等人刚刚离去的地方却莫名的有个影子。
距离太远,很是模糊,可沈林却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他认得那个东西,那个水潭中的厉鬼,如今正在步伐僵硬的走向湖面的方向。
是那艘船!
沈林惊惧,他有个极为恐怖的想法,看向那艘船的眼神更加忌惮。
有一只鬼下了船,却有一只鬼要上船,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艘宛如幽灵一般的楼船竟然在引渡厉鬼!
这让沈林下意识的回想一切,那艘船大的恐怖,房间细算起来足有十数个, 如果里面全是厉鬼,那东西的恐怖简直无法想象。
那艘船还要停靠多久?还有多少鬼要下船?亦或者那艘船会让多少厉鬼复苏开始自发活动想要上传?
这艘船为这片诡异地带带来了无法预计的变量,单单是刚刚那仿若大家闺秀一样的厉鬼沈林就没有对抗的信心,这让沈林如坐针毡。
恐怖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肩头,与日俱增的危机感足以把他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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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地带很有可能已经起了变化,这样的情况比一开始要复杂得多。
这一切是因为什么?故事在引鬼?
按照这样的思维逻辑,在满十天的鬼故事讲完之后,他们会有被群鬼围攻的危险。
沈林试探性的放出鬼域,却发生了变化,他在一片虚无中感觉不到太多东西。
他被困在了这里!
沈林的眼神开始遍布阴霾,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这样的差错还是让他十分不适。
跟厉鬼博弈的过程就像是在走钢丝,那种时时刻刻命悬一线的感觉任谁都不会习惯。
这片地带很大,他的鬼域扩张不到头,仿佛无穷无尽。
任东方五人没敢逃走,看向沈林的面孔满是惊惧,他们感觉自己在跟一个活着的厉鬼交流,这很不可思议。
明明是厉鬼,却好像活着,这简直不可思议。
活尸吗?
为了离开,鬼故事的讲述依旧在继续,也必须继续,只是在讲述中是不是看向沈林的方向,其中的几个人言语中满是颤抖,他们怕的厉害。
他们一路上再也没遇到任何意外,一直以来的有惊无险似乎才是这个小团队的主基调。
眼看着时间大幅度流失,当沈林几乎想要另行打算时,意外发生了!
那是在许家荣的讲述过程中,他的故事说是故事,更像是传说,主角是一个民国期间的木匠。
讲述之前,许家荣再三强调故事的真实性。
十天的时间已经榨干了他们的思路,为了保证故事不重样,又为了符合标准活下来,他们使劲了浑身解数,甚至把幼年在长辈口中道听途说的故事来讲述。
故事中,木匠生于清朝末年,在乱世中苟活,为人老实本分,凭借着家传的手艺勉强糊口。
木匠中年得女,妻子却因为乱世病死在家中床榻,从此以后他跟女儿相依为命。
民国十八年,木匠外出做工,竟了无音讯,直到一周以后才回来。
女儿年幼,可乱世早慧,很懂事,把自己照顾的井井有条。
归来的木匠话更少了,逢人也不笑,最为瞩目的是他那粗糙枯黄的皮肤,竟然一点一点的发白,配上他那僵硬的表情十分恐怖。
不久之后,许多人发现木匠家中燃有香料,味道奇重,可偏偏有股改不掉的腐臭味。
直到有一次顾客闹事,被人扯下了缠身的灰布,灰布下那令人瞠目结舌的尸斑搭配那死去已久的表情当场吓死了那人。
那一日过后,尸体还魂,活尸再现的传闻数不胜数,四周和蔼的街坊们一改往日表情,他们生擒了木匠,想要活活烧死这尊活尸,更当场这他的面钉死了他女儿。
民国20年,那一城一夜之间死绝,活尸不见踪影,他那被钉死的女儿也没了踪迹。
故事完毕,还没等众人回味,就听得四周传来诡异的喧闹。
他们恍惚间竟然身处一片闹市,这里人山人海,正中央是一座高台,台上缚着一人,苍白僵硬的皮肤上满是尸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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