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雄明知南郊三城的灾情会有不可估量的伤亡,不仅不出兵支援,甚至还切断了唯一能和北洲军机处的联系。
楚月原以为,她即便与四大家族有恩怨,在大是大非面前,这些享受着高官俸禄锦衣玉食的权贵之人,知道如何衡量。
原来南郊三城几十万武者的命,在他们的眼中一文不值。
火光,映天。
温度,如热锅。
南郊三城的武者和平民们,顿时恐慌乱窜。
“怎么会这样……”
罗沉眼睛瞪大,疯狂地摇头:“我们这是被,军机处给抛弃了?”
两百左右的士兵,俱都面如死灰。
他们已经是弃子。
是被北洲军机处抛弃的人。
楚月心底一片苍凉,眸内的残酷,如野兽般的冷血。
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朱雀站在她的肩头,低声说:“岩浆围城,千年一遇,天魔炎破土之后,连空气都被污染,因为天魔炎是神脉的衍生物,本座与小幽都很难冲出去,就算竭尽全力能冲出去,也难以立刻回到北洲。”
“武陵将军……”
罗沉热泪滚烫,流满了烧伤的脸庞。
许久。
楚月打开眸子,伸出流血的手,小心翼翼地把罗沉扶起。
眸光四扫,看向了罗沉与两百位士兵,低声道:“诸位,此次南郊任务,我们无法得到军机处的支援,只能靠自己了。”
心情低沉的两百士兵们,互相对视一眼,皆面朝楚月,行军人礼,震声高喝:“是!吾等都听将军指挥!”
……
北洲,军机处。
昏暗的幽室,只有几许碧蓝色的火光。
南宫雄身着蟒袍,躺在摇椅,脸上浮现了高深莫测的笑。
“真是,天助我也。”
南宫雄笑道:“没想到灾情如此恐怖,叶楚月一行,必然全部丧生。”
“但叶楚月有圣兽朱雀在身,是飞行类的灵鸟,想要她死,可不简单。”
旁侧,响起一道幽幽之声。
只见韩家主从阴暗处走来,沉声道:“叶楚月一日不死,我便一日寝食难安,慕府一日安宁,我父亲之仇,就永远弥留在韩某的心头难以消散。”
“老韩啊,一口吃不出个大胖子,凡事,得循环渐进。”
南宫雄道:“只要叶楚月一死,慕府难成气候。退一万步说,就算她叶楚月今日靠朱雀活下来,那也只能是她当了逃兵,独自逃生,对于军人而言是可耻的行为。慕府祖训,虽千万人吾往矣,多少先辈死于敌人的刀下,宁为鬼雄,不做逃兵,她叶楚月如今是少年英雄,就该有英雄的责任,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即便不死,她和慕府的功勋荣光,也会死去,比肉身死去,还要可怕。”
韩家主眼神无比的阴森:“想要成为武陵将军,欺在你我的头上,她就该有死的觉悟。”
“洪家那边的晚宴,准备的如何了?”南宫雄问。
“明日晚,宴请四方,庆祝千姬传承圣兽机缘。”韩家主说。
“城门务必关紧,封城阵法切记要打开,不要让任何人耽误了千姬的庆功宴。”
南宫雄轻抚翡玉扳指,森寒一笑:“话说慕老伯公的大寿也该到了,就让叶楚月的尸骸酿造成酒,送给戎马半生的慕老爷子吧,落叶尚得归根,老爷子势必会喜欢这份礼物,韩兄,你说,是吗?”
韩家主冷笑:“当初他慕山河背着我父亲千疮百孔的尸体回来,只为了让他自己安心,让他慕府安心,让天下人都来歌颂他慕山河的功德和兄弟之情,但他在承受那些赞美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父亲是如何被毒蛇咬死,明明我父亲才是牺牲最大的人,所有的功勋,却被他一人所承受,至今为止,父亲尚未有个全尸,尸骨未寒的在我韩家宗祠。”
说到这里,韩家主近乎癫狂,眼睛红得可怕。
“我也要让他慕山河尝一尝,看到至亲之刃尸骨残躯是何等的痛苦!”
韩家主的眸子,爬满了猩红的血丝。
他要,慕府分崩离析,慕山河家破人亡,要这群不讲道义的人都不得好死。
南宫雄看着韩家主,轻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韩家主的脊背。
“叶楚月若做逃兵,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揭开慕府的假仁假义,要他慕山河颜面无存!”
南宫雄道:“若她叶楚月命数已尽,终有一死,南郊三城几十万的百姓为她陪葬,她一介贱躯,也值了。”
韩家主眼神阴翳,面容扭曲,生生地挤出了狰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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