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不度拉着阮落向着门的方向走去。裴不度这是要进去?
“有人在这里布了阵,我本想进来看看,没想到你也跟着闯了进来。”裴不度说。
阮想心想,幸好自己闯了进来,否则现在只有裴不度一人在这里面了。
虽然他除了拖后腿,什么也帮不上他哥。
“那人是谁?为什么会布阵。布阵是特意针对你的吗?”阮落抓住了重点,这个布阵的是个“人”。
“……目前不太确定。”裴不度说。
阮落感到他哥不愿多说。
两人走近了,阮落发现这个他以为是门的东西,更像是一个卷轴。上面流动着一些金光的字。阮落一目十行,发现这些字居然都是一些短故事。
而剧情……阮落颇觉无语。这些故事有着浓浓的网文风。虽然是古典的竖排,但是简体字。遣词造句也相当大白话,故事也是各种狗血桥段。
阮落粗略地读了两个故事,结尾和文风相当匹配,人物全灭。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这些故事风格,有一个非常合适的词:狗血虐文。
阮落去看裴不度,他也在看这些故事。
“哥,这是什么?”阮落问。
裴不度浮出一个淡淡嘲意,“六世书。”
裴不度少有的解释,“六世书是个法器的名字。这人把六世书藏在阵法里,我们一踏进来,同时就进了这个法器里。”
阮落再一次觉得这个阵法是有针对性的。
裴不度继续说:“这个东西并不像别的上古法器,天地自然孕育而成,他是一个修行者自己弄出的小玩意。这人原本是写话本的,用六世书可以自由地编篡各种故事。”
所以……阮落心里有不详预感……
“被引进《六世书》的人,会自动进入法器拥有者编写的故事,化身为里面的人物。”
“然后把故事走完,我们能出去了?”看了无数个穿书故事的阮落觉得自己很有经验。
“在里面找到生门才能出来,生门大多会一些重要剧情中出现,”裴不度说,“不出意外的话,在结局中才会出现。”
“可这些故事,结局都是全灭。”阮落说。
即便最后生门出现,但不得不走剧情的进入者,依然会按照故事的结局,要么死于他杀,要么死于自杀。
对,虽然只是粗略看了一眼,阮落知道里面的人物都没有好下场。
“六世书没那么聪明,到时候我会设计一两个假相骗过他,就可以出来了。”裴不度说。
“哥,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阮落问。
“以前玩过一次。”裴不度淡淡地说。
阮落那双溜黑的眼睛在他哥身上一转,再次对他哥以前的经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裴不度看着阮落,一指卷轴上流动的故事,“选一个。进了六世书,只有从书里才能出去。”
“我们在里面会有记忆吗?”阮落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不会有,但我会有。”裴不度知道阮落的担心,柔声说,“有我在,没事。”
阮落的心跳砰砰的。
面里来回流动的套路文有六个,每个故事都是即狗血,又虐心,结局还是个BE。这个编写者不知道看了多少晋江网文。
阮落的目光在这些故事上来回流连,完全无法选择。
“哥,你选一个。”阮落说。
“这个。”裴不度似乎早看好了故事,抬手一指。
裴不度看中的剧情叫《宠奴》。
阮落心里“嗯”……
《宠奴》剧情如下:
南方有个富裕丰饶的小国叫留国。留国皇帝有两个儿子为皇位,明争暗斗。
一个是阴鸷疯狂的三儿子乔晋。他宠幸身边一个小小的奴仆,到了痴狂的地步,把他囚禁在身边,不离自己半步。奴仆名唤阿月,其实则太子派来的细作,长期潜伏在三皇子身边。
还有一个太子。太子位座东宫,但性子平和,不得父亲喜爱。三皇子邪恶、好战、疯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卧底的阿月在和三皇子的相处中,不觉爱上了他。
皇帝死后,三皇子起兵,大败太子。太子启动阿月,刺杀三皇子。经过一段相爱相杀,阿月全身抹毒,在与晋王缠绵中,两人同归于尽。
“这个作者一定很少看历史剧。皇帝死不叫死,叫驾崩,或是“薨”。”阮落客观评价。
“怎么样?”裴不度含笑问。
阮落半晌无语,“这故事里有三个人物,我们会扮演谁?”
“以我对六道书的了解,我们只会是死去的那两个,也就是三皇子与阿月。”裴不落居然笑吟吟地说。
六世书是法器,不是穿书虐反派,也不是积好感值,实现人生逆袭。他的目标简直粗暴,旨在降魔杀人。
阮落没吱声。
“大概率我是三皇子,你是阿月。如果反过来,”裴不度忽然凑到阮落耳边,轻笑,“你是三皇子,我是阿月,你可要好好疼我。”
阮落的心思却不在此:“哥,为什么要选这个故事。我们选这个不好吗?”
阮落指向另一个《仙尊》:修无情道的弟子打小被师尊收留在身侧。后来师尊与他人结为道侣,弟子这才发现,自己心里一直都有师尊。
因为倍受打击,弟子入了魔道,然后被天下正道围剿,魂飞魄散。师尊因为关键时刻维护弟子,也被困入阵法中,永世不得出阵。
按照裴不度的推断,他大概率会穿成弟子,裴不度会是师尊,结局同样是全灭,但并没有他亲手杀裴不度的剧情。
纵然万一,两人没有从《六世书》里出来,好歹裴不度也只是永远被困,不会灰飞烟灭。
“不怕。就这个。我没事的。”裴不度似乎知道阮落在想什么,在他耳边低声诱哄。
“为什么非要这个。”阮落心里极其排斥他要亲手杀死裴不度这个剧情。
“只有这个故事把你从头睡到尾。”裴不度在阮落耳边低声说。
“哥!”阮落耳朵尖发烫。
“或者你想要选这个,”裴不度指向另一个故事:《无根》。
是个太监文。真太监。夜夜上道具那种。
阮落小脸拉下来,率先向门走去。在进门那一刻,阮落再次确定:“哥,你会有记忆?”
“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忘记你。”裴不度扣住阮落的手腕。
“如果我记忆消失了,你可以偷偷地给我提醒吗。”阮落心里忐忑不安。
他怕自己一穿过去,就和裴不度成了陌路。
裴不度低声问:“这么怕惹我伤心。”
“我不想杀了你。”阮落说。
当卷轴出现《宠奴》的那一刻,两人携手迈进了六世书。
.......
阮落睁开了眼睛,自己仰躺在柔软的绸缎软床上,头顶是绣着百合的幔帐,红烛的影子虚晃在上面,整个屋子里都是红色的影子。
阮落头侧了侧,屋里家具布置像是在拍时代剧,古香古色,红烛高挑。
阮落一动,发现自己四肢是被捆绑着的。手脚上都有链子锁在床头四角,四肢被强迫性地拉得伸展。
更让他脸红心跳的是,他身上的衣服只有薄薄的一层。
阮落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消失记忆,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
他和裴不度进入了六世书中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叫《宠奴》。
他有两重身份,一个是东宫太子的卧底,一个是晋王的家奴。家奴深受晋王喜爱,强行把他纳为宠妾。
而裴不度,如无意外,就是和他相爱相杀,最后同归于尽的三皇子。
现在是第一幕,洞房花烛夜?
阮落又挣了挣自己的手腕,只是白费力气。他手腕上是黄金打造的链子。这个三皇子人设真是个疯批兼变态。
只是阮落想到这个疯子是他哥裴不度时,阮落在为剧情担忧之前,先脸红了,连身体上激起了鸡皮疙瘩。
他几乎可以预想,接下来裴不度是如何不放过占自己便宜的。
阮落轻轻地扭了扭身体。黄金锁链发出轻轻的响动。他把脸轻轻地蹭在软柔的丝绸褥子上。
不知道过多久,他听到外屋有个低小的声音在说:“三皇子”。
接着是进入里屋的脚步声。阮落闭上眼睛,脚步声从外屋走向里屋,一步步,阮落的心像是要跳出口腔。
陌生的环境,离奇的剧情,只有他和裴不度是真实的。
那人已到了床边,脚步声在床边站定。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阮落的睫毛一抖,睁开眼睛,微侧过脸,看向眼前的人。
这人比裴不度真正的神仙之姿差了不知多少个级别,但也算得上英俊。只是面白唇薄,眼里写着偏执,一股薄情疯狂的样子。
裴不度穿成别样的身体,别样的样子,阮落还是有些不习惯与别扭。
裴不度说了他会有记忆,他哥大概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有记忆。
阮落的眸光一动,轻声唤道:“哥。”
那人不动地看着阮落,足足十来秒。阮落眼皮一撩,对上那双冷漠而又疯狂的目光。阮落莫名觉得害怕。
“哥?”阮落再次确认。
那人薄唇轻挑,“果然天生银荡。这样觉得很舒服是吧。”
阮落怔了怔,难道穿过来的时候出了问题,裴不度的记忆抹去了?
“哥,你不记得了吗?”阮落小声而急切地说,同时扭动着身体。
那人的目光却在阮落身上逡巡,“还要。”
他从枕头下摸出一样东西。
阮落一愣。他是现在人,不排斥这些东西。但自己心甘情愿的时候叫情趣,被迫的情况下,只能称为虐待了。
这个人如果有记忆,就是裴不度,没有记忆的话,只能称为陌生人。
阮落开始着急。
明知道无用,阮落还是挣了挣,黄金链子发出轻脆的声音,反而让晋王的眼里燃起了熊熊火焰。他抬手就要去撩阮落身上那层几近透明的衣服。
就在这时,晋王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下来,他听到一声低吼声。压在喉咙里,饱含着震怒与力量。
阮落也注意到这个声音,停止了挣扎,侧过脸去。不知什么时候,一只高大俊美的银狼,出现在屋里。
他的皮毛光滑洁白,如同落了一身的雪。一双狭长的眼睛无情无绪,却充满了震摄与威压。
阮落也呆了。这个剧情里怎么会出现一只雪狼。
“这哪里来的畜牲。”晋王怒道,指着雪狼就要说什么,就见一道银光过来。
阮落也只是见了一条影子一晃,床前的晋王整个人仰脸就倒在了地上。他的脖侧出现一道血口子,沽沽地流着血。
晋王旁边,则是那只全身如霜似雪,无比高大的银狼。
晋王奄奄一息,指着雪狼,想要说什么,雪狼一抬爪子,晋王彻底晕了过去。
阮落嘶心裂肺地叫了一声:“哥!”
这个晋王应该是裴不度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阮落的眼泪滚了出来,只是再如何挣扎,全身被锁得死死的。
“你把我哥怎么样了!”阮落冲这只狼怒道。
银狼高大俊美,毛发如雪,纵身一跃就到了床上,几乎把阮落整个人都覆盖住。
那双狭长的漂亮眼睛凝视着阮落,无比尊贵,却又带着几分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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