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初版,还是让蔡致良大吃一惊,如果完全按照这个方案,那么5亿美元就只是一个开端,后续所需要的资金将会是一个无底洞。
澳大利亚的铁矿石不仅储量丰富,而且具有良好的采矿条件,这两种优势使澳大利亚矿产在全球市场极具竞争力。但是,在澳大利亚北部因为地广人稀,只是交通条件不是很好,大量铁矿石公司只能依靠公路运输,即便是那种超长列车,但是从矿山到港口,巨大的运输成本,又极大地削弱了这种优势,再加上劳资关系的紧张,罢工此起彼伏,让外来资本一度望而却步,也就限制了澳大利亚铁矿石的发展潜力,难以同巴西的铁矿石竞争。
而这,大概是淡水河谷公司拒绝蔡致良的底气。
所以,在澳大利亚投资铁矿石,首先做的第一件是就是修建铁路,将陆地运输成本降至最低,才有可能同矿业巨头们竞争。但是对于铁路这种基础设施,就意味着海量的资金投入,当然,投资铁路不仅可以降低成本,也可以最快的速度兼并其他矿山,这也是力拓,必和必拓迅速膨胀的一个原因,因为掌控着其他矿山的命脉。
“夏尔芒。”蔡致良点名,道:“我需要对澳大利亚矿山的绝对掌控,你能办到吗?”
“您放心,这完全不是问题。”夏尔芒道:“澳大利亚国内资本有限,因此矿业的开发一直在很大程度上依赖外资,基本上一半的矿产都在外国投资者手里,对于蔡先生和金鹿投资来说,拥有超过半数的股权,是应该的。澳大利亚政府的外国投资政策的目的在于为澳大利亚从矿产开发中获得最大利益,而不是将资本拒之门外。”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澳大利亚的工党政府曾经发布了一些特殊规定,凡是超过500万美元的投资项目,除了需要报政府审核之外,还需要至少拥有50%的澳大利亚资本,并且董事会中,澳大利亚人至少拥有过半数的决定权,这个项目才能获得批准。
当然,还是那句话,澳大利亚人口有限,资本也有限,所以澳大利亚丰富的矿产资源需要海外资本帮助开发,而澳大利亚可以从增加的经济活动和相应的就业中获利,所以进入八十年代之后,这些规定的实施就相对较为灵活了,等于是放宽了限制,不是很严格。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只要能够向政府证明,这个项目对澳大利亚是有利的,在澳大利亚人无法凑足50%股本的情况下,也是可以获得政府批准的。
当初投资沃尔斯矿业的时候,蔡致良就遇到过,并游说了相关机构,但这次毕竟数十亿美元,甚至更宏大的项目,有可能成为仅次于力拓和必和必拓的存在,无论如何都需要谨慎一些。
要么不做,既然选择了这个行业,就需要获取足够的利益,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辛劳。
“写一份更详细的计划书吧。”蔡致良指着布朗•琼斯,夏尔芒以及威尔斯•瑞德,说道:“我在香港等你们,希望到时候能够让我满意。”
“您不留在纽约吗?”纽约的资金是最便利的,一旦蔡致良离开,他们可以没有那么大的脸面从华尔街融到足够的启动资金。
“那就要看你们的计划书了,这些宏观的语言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更详细数据支持,包括铁矿石的供应能力,生产率,成本。”蔡致良道:“等我认为每一美分的投入都能够获得相当的收益之后,无论我是否在纽约,都不影响融资。”
“铁矿石的供应不是问题。”夏尔芒道:“蔡先生,无论是大型铁矿,还是其他金属矿山,从开挖,掘进道矿石运输的各个生产环节,能够提高劳动生产率和设备利用率的大型设备,一向都是大公司的专利,就更别提铁路运输了,所以只要我们愿意承包他们的矿山,就足以获得充足的铁矿石和其他金属矿产的供给,而对中小公司,矿山来说,不必增加资本和人力的投入,就可以增加经济效益,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最后夏尔芒总结道:“所以,您大可不必担忧无法获得满足需求的铁矿石,相反,我们会为了矿山的数量而发愁的。”
布朗•琼斯道:“蔡先生,我在矿业做了二十年,有理由相信只要积极维持和增强采矿能力,降低运输成本,提高生产率,一定能够增强铁矿石在全球的竞争力。而随着全球经济的逐步恢复,铁矿石的需求必然会再次旺盛起来,您今天的每一分投入,都会得到至少十倍的回报。对于澳大利亚政府,您大可放心,因为他们同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只有离开港口的,装满货轮的铁矿石,才是对大家都有利的铁矿石。”
蔡致良点头,道:“那我就在香港静候佳音。”
送走了布朗•琼斯,夏尔芒以及威尔斯•瑞德,蔡致良还未与齐恒商量好融资的事情,就见到了葛瑞德,后者从阿根廷过来的。
“我约了太古集团运营官,布鲁克斯,你要不要见见?”
“见他做什么?”蔡致良已经看不上太古贸易了,道:“如果是两年前,哪怕仅仅只是一个代表,见一见也无妨,买卖不成仁义在。现在嘛,你打发掉就是了。”
两年前,太古贸易还处于辉煌的落日之前,对于东来贸易行这个暴发户递过去的橄榄枝不屑一顾,如今两年过去,时移世易,早已经高攀不起东来贸易行了。即便是太古贸易行引以为傲的北美市场,随着劳伦斯服饰在北美越来越畅销,就非常能够说明问题了,于是东来贸易行凭借着同劳伦斯服饰合作,所展现出的实力,逐步蚕食了太古贸易的市场。于是,这场时断时续的收购战也就落下了帷幕,犹如瓜熟蒂落一般,以致于蔡致良也就懒得虚与委蛇,毕竟这是东来贸易行凭借实力而猎取的战利品。
“终究还是有一些香火情。”葛瑞德来东来贸易行之前,就是在太古贸易行做事,同布鲁克斯一直保持着友善的关系,道:“布鲁克斯在伦敦还是有些人脉资源的,如果您准备收购渣打银行的话,他是可以帮忙的。”
“你联系就好,如果能够帮忙,到时候允许东来贸易行参与此事。”蔡致良回绝了葛瑞德的试探,道:“你还是跟我说说阿根廷的事情吧。”
“东来贸易行拿下一座水力发电公司,另外同科尔多瓦煤炭公司合资拿下一座火电站。”葛瑞德开始说起他此次阿根廷之行的收获,道:“其实配电专营公司才是最赚钱的,竞争也必然激烈,所以就先下手为强,抢下两家发电厂。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配电专营公司确定于半年后竞标,东来贸易行希望能够中标,哪怕仅拿下一家,就足够赚得盆满钵满了。”
自从石化项目陷入困境之后,葛瑞德与东来贸易行就盯上了阿根廷,出于缓解公共财政赤字和外债压力的需要,阿根廷政府启动电力产权改革,而在此之前,整个电力系统,作为公用事业,由联邦政府所有的电力公司一统天下。
其中,主要包括三家电力公司,布宜诺斯艾利斯电力公司为全国最大城市群提供电力服务;国营水利电力公司(AyE)经营若干发电厂,输电线以及各省的配电系统;北部的巴塔哥尼亚水力发电公司(Hidronor)经营科马约地区的大型水电站,并向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输送电能。
随着,阿根廷政府启动改革,布宜诺斯艾利斯电力公司被分割成6个发电专营公司和3个配电专营公司,国营水利电力公司(AyE)被分割成12个火电和4个税点公司,而北部的巴塔哥尼亚水力发电公司(Hidronor)也被拆分成5家水电公司。
“配电专营公司的收益自然很高,但是,也不要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其余各省的配电公司,收益也不差。”蔡致良提醒了一下,已然拿下两家发电专营公司,已经出乎意料了。
“我调查过,其余各省的配电系统的收益加起来,也比不上布宜诺斯艾利斯城市群配电专营公司收益的一半。”
葛瑞德道:“布宜诺斯艾利斯电力公司分拆成3家,希望东来贸易行能拿下一家,否则发电厂的利润会被大幅削弱。”
“你刚才说的很对,先下手为强。”蔡致良道:“东来贸易行可以争取最好的结果,却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即便是拿不下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配电专营公司,至少可以趁其他竞争对手还未发力之时,拿下其他各省的配电公司。”
“这是自然。”葛瑞德点点头,道:“是我太执着了,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蔡致良道:“我最坏的打算,是拿下一家火力发电公司,然后徐徐图之,毕竟东来贸易行在南美没什么根基。”
“东来贸易行还可以做到更好。”葛瑞德保证道。
“我坚信这一点。”蔡致良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看上什么了,说来听听?”
“我听到你计划整合矿业的消息,就过来问问。”葛瑞德也盯上了大宗贸易,或许这本就是东来贸易行的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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