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应呢?!”秦朗问道。
高正阳沉默了片刻,然后道“可以,但之后呢?淮煤集团再怎么厉害,说到底也是地方产业,是要听从上级安排的,一次我不答应,两次我不答应,第三次……恐怕就不需要我答应了,到时候换个愿意的人上来就是了。”
“不至于吧!你这几年,把淮煤集团带的蒸蒸日上,事故率,死亡率下降,产能提升,上面的领导也不是傻子,就因为这件事情就把你换了?”秦朗问道。
高正阳苦笑道“小秦,你毕竟不是走仕途的,所以很多事情你不了解,有时候人家未必需要你做的多好……更喜欢你能听话。”
这话说的秦朗一阵气结,咬牙道“实在不行,我给你想办法,上面的门路我也不是没有。”
高正阳摇头道“千万别,你知道什么叫君子朋而不党么?你是淮市走出去,最成功的商人,而我是淮市最有影响力的国企,咱们俩可以是朋友,但绝对不能是党羽。”
秦朗苦恼,摇了摇头,这些事情自己确实不擅长,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多次拒绝上面的好意,不愿意走仕途这条路的原因,自己可以凭借对未来走向的前瞻性,在商场呼风唤雨,但惟独无法前瞻人心往复。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秦朗问道。
高正阳想了下道“这一次我肯定不能答应,但我估计要不了多久,这位还得搞第二次,我还是拒绝,然后第三次之前……希望我能找到办法吧!”
“嘿,你这不等于等死?”秦朗怒道。
高正阳撇了秦朗一眼,然后声音有些沉重的道“没法子,我和你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不行,不干了,来跟着我混吧!随便干个一年,也比你这上半辈子挣的多。”秦朗说道,自己其实还挺馋高正阳的能力的,能把淮煤集团,这个原本几乎陷入泥潭的煤炭企业,搞的现在蒸蒸日上,就秦朗看来,高正阳的能力绝对不比段勇平弱。
高正阳似乎动心了,但最终还是摇头,秦朗急道“怎么?信不过我?还是舍不得权利?这样,你要是愿意过来,我手底下的这些产业,你看中哪一个,直接过去当一把手,发展过程中,我只提意见,不下命令。”
高正阳惊讶道“你还真舍得啊!”
“那有什么舍不得的,人家说千金买马骨,何况我买的是一匹千里马!”秦朗毫不犹豫的说道。
高正阳恍惚道“真好啊!我要是……十年前,不,五年前,我肯定跟着你走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现在也不老,扯什么淡啊!”秦朗说道。
高正阳却摇头道“我不是说年龄的事情,我是说人心……我在淮煤集团干了四年,看着他从负债累累,事故频发,然后一直到现在这个样子。”
高正阳看向秦朗道“小秦,你下过井么?!”
“啊?”秦朗有些懵逼,下井?其实自己是下过的,不过那是在几十年后,上辈子自己成为亿万富翁后,回到家乡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一个市里的项目,就是下井参观,不过当时下井,下的那是主巷道,宽敞明亮,虽然可能有些压抑,但其实也还好。
“想下井看看么!?”高正阳再次问道。
秦朗有些疑惑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下井看看。”高正阳笑道“哈哈,身为淮市的男人,没下过井,那你这辈子是不圆满的。”
“嘿,你这话说的……成,那我就陪你下井看看。”秦朗笑了,不过老高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身为淮市的人,不下井看看能行么!?
高正阳直接对助理道“去最近的矿井。”
两人到了矿井,矿里得到通知,已经提前有人在等待了,高正阳对矿里的领导道“不要搞虚的了,给我和秦总拿几套新的劳保服,矿工帽和矿灯,我们要下去看看。”
“好的,高总。”矿里的领导连忙说道。
很快,劳保服和矿灯,矿工帽都送来了,还有每个人一份自救器,高正阳拿着自救器给秦朗比划道“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呢?”
“听说过,自救器。”秦朗点头道。
高正阳熟练的拆开自救器的封条,然后道“这玩意里面是化学成氧的,如果在下面遇到火灾,有毒气体的时候,就有用了,能救命的。”
说着话,高正阳打开自救器,将其展开,其底部是一个橘黄色,类似塑料材质的袋子,上面则是一个阀头和鼻夹。
高正阳将鼻夹夹在自己的鼻子上,然后对秦朗道“看着,这个是戴在头上的,这个夹在鼻子上,嘴巴咬住口具,然后呼吸就行了。”
“看起来挺不错的。”秦朗点头。
高正阳让秦朗做一遍,秦朗也就跟着照做了,高正阳道“尝试一下就行了,不要呼气,免得……!”
高正阳话音刚落,就看见秦朗已经往里呼气了,秦朗挺好奇这玩意起效果后怎么样,是不是跟氧气机一样,直接就能供氧的。
可接下来,秦朗只感觉一阵灼烧感顺着自己的喉咙冲进肺里,顿时就撑不住了,连忙将自救器扔了。
“咳咳,卧槽,我这喉咙~!”秦朗痛苦的喊道。
高正阳一脸懵逼的道“你是不是傻,我真是服了,这玩意是化学反应,先会有高热进入,你当是医院的氧气机呢!?”
秦朗瞪了高正阳一眼道“那你不会先说,卧槽,我喉咙要毁了。”
高正阳拍了拍秦朗的后背,然后对身边的人道“给秦总弄点水来,我真是服了你了,我们矿工在学习使用的时候,也没有谁会直接真怼啊!小秦你是个憨皮啊!”
秦朗喝了点水,喉咙总算是好受一点了,一时间无语的道“唉!这玩意戴上跟受刑也差不多了。”
“不戴那就等着死吧!”高正阳叹了口气道“命和难受,你选哪个!?再说了,就这东西还是我上任之后推行的,以前连这个都没有,工人在下面遇到灾害后……只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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