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第一团暂时安排在龙陵北部,沿龙江一线展开防御,龙文章你亲自负责驻防事物。”
“参座不行啊,我那边……”
话音刚落,龙文章就急眼了,特种作战仿佛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战术,让刚尝到甜头的他那叫一个欲罢不能。
现在哪还顾得上大部队啊,此刻龙文章恨不得带着猎鹰小队去把56师团长给灭了。
“别烦!老子知道你想说什么,猎鹰小队的事先放一放,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别他妈一天到晚就当个甩手掌柜,先做正事要紧!”
廖铭禹没好气地将他打断,这小子屁股一翘就知道他要拉屎拉尿,非得要时不时的敲打敲打。
“嘿嘿,真是活该…”一旁的孟烦了抿着嘴幸灾乐祸的笑着。
“你他娘的也别笑,一团在前天晚上的战斗中居然晚到了四十分钟!你这个团长是怎么当的?”廖铭禹突然沉着脸呵斥道。
“呃…那不是夜里行军困难吗,卡车都给三团了,我手下的弟兄大部分都在开11路啊。”
能跟上就不错了,我容易吗我…孟烦了还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少废话,没汽车就打不了仗了?以前从野人山跑回来的时候没见你们慢半拍?都他妈给你们惯的!”
战场上瞬息万变,但凡出现点突发情况很有可能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
要是三团进攻受挫,日军突来援兵,后续部队又没能按时跟上…可想而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国府军队在正面战场上因为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打了多少次败仗。
所以廖铭禹可不管那么多,未按时间到达指定地点就是错,随便你说出一万个理由它仍旧是个错。
“看看人猎鹰小队,光靠两条腿从后面都能撵上4个轮子的小鬼子炮兵,你们好歹还是沿公路行军,是不是伙食太好了都走不动道了!?”
“哪能和那些变态比…”孟烦了小声嘀咕道。
“孟团长,听你这话说得好像有些情绪嘛?”
廖铭禹嘴角上扬仿佛在微笑一般,但微眯的眼神却透着丝丝寒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参座这个表情是要收拾人了。
“没…没…参座我瞎说的…”
孟烦了心头一颤,完了,怕是要出事。
“孟烦了!”
“到?”
“自己去宪兵队领5根军棍,从今天起,一团增加徒步急行军的训练科目,每天完成来回10公里的武装越野,你这个副团长亲自带头,做不好老子撤了你的职!”
廖铭禹冷哼一声,疾言厉色讲道。
“参座,这……”
“10根军棍,15公里!”
这可真是要了老命咯,孟烦了不敢再反驳,认命般低下了头。
廖铭禹绷着脸扫视了一圈,在坐其他人都惊惧地别过脑袋不敢与之对视,生怕下一个自己被拧出来收拾。
今天这场会议不仅仅是商讨后续作战计划,更是他的骂人大会。
连番的胜利不免让部队出现了一些娇纵和轻敌的心态,这可是股不好的风气,也是廖铭禹绝不允许存在的问题。
自信当然是一件好事,但过于自信就变成了自负,往往是会吃大亏的。
再加上部队扩编之后也冒出了相当多的问题,如果不处理好整支队伍只会慢慢沦为二流。
望了望不远处的陈继泽,这小子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廖铭禹想了想这一战除了砍人脑袋那件事,他也没什么地方做得不妥,索性也就没找他的麻烦。
随着目光向后移动,坐在后排快要贴在一起的两人瞬间让他眉头一皱。
“林译!张先勇!你俩是穿开裆裤的吗?
阿译和大魁互相看了一眼,只得悻悻地站起来接受廖铭禹的炮轰。
“我早就说了补充团同样也是工兵团,你们的任务是时刻紧跟作战部队为其提供帮助,不是让你俩在后面观战的!”
廖铭禹怒拍桌台不客气地训斥道,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他们两个补充团在战场上居然没发挥什么太大的作用,
战斗任务有三个主力团解决,后勤运输有赵公明干,而这俩货纯粹屁事不做在后面打酱油,连最基础都工兵作用都没做到。
清理被击毁的炮兵联队残骸时还是二团自己动的手,他俩当时还带着人在后面慢慢悠悠的打扫战场。
“即日起,4团5团编制撤消,合并成工兵团,由方参谋代理团长一职,你俩就跟在他后面好好学学吧!”
“方兄,工兵团我就交给你了,后面我会提供大量器械和卡车,全团也得按照正规作战科目训练。我要他们既能在战场上冲锋,也能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廖铭禹吩咐完看向了方敬尧,语气稍许缓和了半分:“工兵团以道路建设和施工爆破为主,具体细节我们过后再商议,不过这份担子很重,拜托你了。”
“明白。”方敬尧站起身郑重答道。
这次廖铭禹的放权也让他感到受宠若惊,虽然不是主力团,但从后者的态度上不难看出这支部队的重要性。
对于工兵团的建设确实迫在眉睫,如今他们荣誉第三师已经开始从战略防守转向战略进攻,部队需要更多辅助兵种配合才能保证接下来的战斗顺利进行。
这一次攻打龙陵好在有现成的滇缅公路可以利用,要不然那么庞大的物资与部队想在短时间内快速突进难如登天。
而且以后少不了在那些林子里和日本人交战,想要在机械化装备上碾压敌人道路的建设尤为重要。
“对了方兄,禅达那支造桥工程队还没回去吧?”廖铭禹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还没有,惠通桥最后的铺装还在进行,参座不会是想……”
“嘿嘿,没错,回头给宋司令打声招呼,就让他们留着三师,为咱们工兵团的建立添砖加瓦。”
廖铭禹狡黠地笑了笑,那支工程队足有三百多人呢,大部分都是比较有经验的建筑工人,还有不少工程师,这样的技术性人才不抓在手里面简直是暴殄天物。
方敬尧莞尔一笑,看来参座真的很在意这支部队,自己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着手应对了啊。
工兵的作用就是修筑道路、架设桥梁、开设渡场。或则排除障碍物、开辟通路,保障部队顺利开进和快速展开,可以说他们的分量极为重要,一点不比作战连队低。
廖铭禹其实想像老毛子那样打造出一支既能战斗又能保障道路工程的部队,也就是当年苏国赫赫有名的突击工兵。
如果算算时间线,苏国也是在今年5月开始下令组建突击工兵旅的,虽然是辅助兵种,但这支部队的用途却十分明显。
突击工兵将负责帮助部队突破那些难缠的地段,比如面对德军重点防御的阵地,他们就会在炮兵和坦克的掩护下冲入阵地,一寸一寸地将德军的工事拆解,让攻击部队可以更加有效的突破德军的阵地。
或者是在巷战中,帮助攻击部队突破那些难以攻克的街区,将被德军驻守的房屋还原成碎片状态。
说白了就是一支能拆能建,集建设工程组和拆迁大队为一体的队伍,呃…按毛子的伏特加血统可能更倾向于后者。
不过这些家伙爆破玩得贼溜,在他们眼中就没有炸不烂的房子和工事,任何东西都能被他们变成一堆瓦砾。
下一步廖铭禹就打算以突击工兵为蓝本打造出属于自己的战斗工兵,将第三师变成一支真正无懈可击的部队。
见参座慢慢转移了注意力,在场的众军官这才松了口气,特别是迷龙、要麻那几个憨憨内心还暗自窃喜。
还好上头有龙文章和孟烦了他们顶雷,不然自己说不定都得被收拾一顿,团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参座,现在日军113联队正朝高黎贡山方向移动,我们是否需要做出些调整?”
方敬尧问到了关键性问题,其他人也来了精神,目光炯炯地望着廖铭禹,想听听他有什么安排。
“我已经让邢福全带二团回去了,小鬼子的意图很明显,他们想寻找机会再次反攻南天门,试图切断我方退路。”廖铭禹解释道。
“只派二团回去够么,万一那两个联队同时进攻,邢福全很难守得住啊。”陈继泽看着桌上的地图,有些担忧地说道。
“虞啸卿不是还在南天门吗,这次我们顺利拿下龙陵,他那副军长的职务现在也该扶正了,有他在后方调度相信出不了太大问题。”
廖铭禹无所谓的摆摆手,还掏出了身上的香烟盒,让丁小二挨个给这帮烟瘾比他还大的孙子们一人发了一根。
“参座,您也太看得起那位了,哪次不是咱出来给他擦屁股,这回把咱们的屁股交给他…总觉得不怎么放心。”孟烦了接过香烟,略带鄙夷的说着。
廖铭禹用火柴点燃香烟,美美地吸了一口,自信说道:“怕什么?别忘了我们的位置,小鬼子要是敢再打南天门就得做好全军覆没的准备。”
如今他手里面可有35辆Sdkfz251装甲输送车和几百辆卡车,完全可以利用公路快速闪击南天门。
就算小鬼子想围点打援也得有那个实力才行,以一团三团的战斗力和武器装备完全可以直接碾压过去。
地图上就能很好的看出南天门、龙陵、腾冲地形呈一个三角状互相依托,原本日军就是利用地形的特点防得是滴水不漏,让怒江对岸的华夏十几万大军毫无办法。
但自从南天门打开突破口后,小鬼子的防御体系就开始逐渐崩溃,更别说眼下同时占据了龙陵与南天门两个点。
现在廖铭禹只要能守住滇缅公路他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毕竟三师的战斗力可不是白给的。
方敬尧想了想,立刻进言道:“参座,其实我们应该请求宋司令派部队向腾冲施加压力,以缓解眼下出现的窘境,后面也能让友军配合从两个方向夹攻腾冲,把盘踞在滇西的日本人全部吃掉!”
“唉…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廖铭禹无奈地叹息道,远征军可不是宋希濂一个人说了算的啊。
当初宋司令讲得很明白,在没有得到元首命令前整个远征军是不可能发动大规模军事行动的。
特别是与腾冲方向对峙的是第二十集团军,根本不在他的指挥范围内,想要靠那些人帮忙基本不现实。
说白了他们荣誉第三师就是个不听话的熊孩子,上面现在是默许状态,打赢了有糖吃,打输了就得家法斥候。
虽然对他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旦战事不利作为最高指挥官的廖铭禹就要站出来背黑锅了,钟彬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所以万事还得靠自己,能让宋司令在后方全力支持就不错了,其他的别想太多。
“还是按原定计划行事,第一主力团北上防守龙江,第二主力团回防南天门。第三团暂时留守龙陵,炮兵团移动到龙陵待命。”
“运输团与工兵团的扩建和改编抓紧进行,咱们先稳一段时间等待战机再做打算。”
说着廖铭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重要问题,当即转身对敬尧讲道:
“方兄,现在龙陵被我们收复,但百姓的问题还是比较严峻的,民生方面你再上点心,了解一下百姓们的情况,后面我再安排。”
“好,我知道了。”方敬尧点头应道。
“行了,会议就开到这吧,你们一个个回去好好消化消化,虽然咱们一次又一次将日本人打败,可大家不要觉得敌人不过如此,如果抱有这样的想法和日本人打仗……下一个死的很可能就是你们自己!”
廖铭禹的话让在坐的众人为之一颤。
“是!”
“知道了,参座。”
“我们明白了!”
……
众军官立马整衣敛容,站起身认真答应道。
这段时间他们确实有些飘飘然,得意洋洋的认为小鬼子越来越不经打了,对接下来的战事十分乐观,殊不知这样的心态会将他们一步步带入深渊。
古人云…欲见威于敌者,谓之骄兵,兵骄者灭,所谓骄兵必败就是如此。
好在他们有一位头脑清醒的长官,能在错误时给与正确的引导,这才是让一支部队不断变强的重要因素。
……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巴渝陪都,最高长官正坐在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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