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
许四海抱着师傅狂喊,想要把他师父给唤醒。
可此时萧越已经失血过多;面如白纸,呼吸微弱,陷入深度昏迷。
“咋回事?”
这会隔壁的赵大妈听到许四海声音不对,也急匆匆的赶过来。
“哎呦;这是怎么啦?”赵大妈眼睛一看:“老四你还愣着干啥,赶紧送医院啊!”
许四海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招呼赵斌备车,他自己则抱着师傅赶紧出门。这会赵丰年的剃头生意而已不做了,他抱着萧越,由许四海架势三轮车直奔积水潭医院。
这一路上许四海救人心切,他也不管啥红灯绿灯,一个劲的往医院飞奔。岔路口的警察看到三轮车上还躺着人,就知道是送医院的,也没和他计较。
到了医院,许四海再次抱起师傅直奔抢救室,嘴里还大喊:“让开,医生急救!”
抢救室,许四海告诉大夫他师父是肝硬化,刚才被气的吐血了,他还神色紧张的拜托大夫一定要把他师傅给救回来!
医生看了下情况,又听了心跳量了血压,随即一句话都快把许四海吓傻了“这个病人危重,赶紧开一张病危通知单!”
病危通知单?
这是有生命危险?
许四海两辈子加起来也没遇上过这种事,他顿觉背上发凉,汗毛都竖起来了。
好在赵丰年还算清醒的,要他赶紧去找石老大夫。
石敬轩来到抢救室,他看到老朋友已经奄奄一息,心如刀绞。厉声质问许四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搞成这样,这是要死人的!
“石老,我师父这是给他外甥气的”许四海也是哭丧着脸诉苦。“石老,我怕。”
说完潸然泪下。
要是杀人不判刑,许四海找把胡经天给砍成十八段!
“又是这两个王八蛋!”石敬轩愤愤然骂道。
老先生看到许四海略带稚气的脸上全是惊慌,他也很心疼,他还安慰许四海别怕,有他坐镇就一定能把人救回来!
随即石老大夫坐镇抢救室,小大夫们又是氧气,又是输血,还打了强心针。
石老还要许四海赶紧去同仁堂买了一支上好的人参炖汤服用。
好人参是可以吊命的,这点许四海还是明白的,他一句话也不说,飞奔而去。
等许四海买了人参回家,全胡同的大爷大妈都聚集在萧越家门口,问萧越情况如何?
许四海语气哽咽:“都下病危通知单了,这不还要买人参吊命。”
说完,许四海像个小孩子拉着赵大妈的手嚎啕大哭,“这可怎么办呐,啊啊啊!”
大爷大妈全部都被感动了,一个个眼含泪水劝说许四海。但这时候又能说什么呢,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还是赵大妈经历过大场面,“孩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紧炖参汤救人。”
“哎哎。”许四海这才醒悟过来。
门口大爷大妈们又在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大家都在为萧越而感到惋惜,有人在为萧越的安危而担心,也有人说他年纪不大,却受了很多很多苦,着实可怜。
同时也在大夸特夸许四海的一片孝心,说萧越这养老徒弟算是找着了。“亲儿子也不过如此吧!”
大家最后达成一个统一的意见,都是老街坊了等萧越稍稍好点,派个代表去医院看看。
等许四海把参汤炖好送到医院,他看到费墨,金玉良,王世襄,孟明轩也闻讯赶来。
几个老爷子看到萧越面如白纸;奄奄一息的样子都很心疼,心里也对萧越的外甥愤恨不已。
参汤灌下去没多久,萧越竟然慢慢舒醒过来。
然而许四海看到正在给师傅诊脉的石老,他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难道野山参炖汤还不行吗?”许四海心里咯噔一下,连呼吸都非常吃力,全身上下通体比冰凉!
躺在病床上的萧越眼珠子横着扫了两下,苦笑说:“各位老朋友我是不行了,老四今后还要你们多多照应,他是个玩古董的好苗子,没师傅带着可不行!”
萧越坚持要费墨教授许四海金做和古琴,还要孟明轩教授漆器木器,要金玉良继续督促许四海练习玉器。
三老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这是在临终托孤啊!
许四海心里更加惶恐。
听说萧越苏醒,石老大夫进来查房,他要萧越坚持住多活几年,争取把徒弟给带出来,“不然你都没机会看到徒弟出师,你不感到可惜吗?”
“这个我都没想过,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天晚了,许四海把生意委托给赵斌,他就开始安心在医院病房专心伺候师傅。
端茶;递水;喂饭;擦身,忙各不停,看的隔壁的病人羡慕不已,还问这是你儿子?
“是徒弟。”
这句话说得萧越心里非常欣慰,暗道总算是被没再次瞎了眼。
第二天赵大妈和居委会的大妈们来看望萧越。
赵大妈嗓门很大,要萧越病好了要吸取教训,坚决戒酒,还说现在朝廷正提倡改革开放,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萧越很开心,笑称这次一定解酒,“永远都不会再喝了。”
许四海听了心里酸楚不已,他扭过头偷偷抹眼泪。
居委会的走了,李诚儒也提着水果还来探望,说了好些宽慰的话,老四知道这家伙是个值得信赖的有心人,够义气!
这份情他会一直记住的!
随后许四海父母也特意赶过来探望。
萧越还这怪许文华两口子,家里有个快要生的孕妇,你们到这晦气地方来干啥,现在来过了心意也尽到了,赶紧回去吧。“莫耽误了大事!”
许四海听了暗暗叹息,这老头都到这地步了,还在为别人做考虑,哎。。。。。。
一连两天用药,萧越的身体稍稍平稳,他趁着徐四海上厕所的空档问石敬轩,自己还能活几天?
“时日无多。”
“这几天不会死吧?我只需要几天时间。”
“这个没问题!”
萧越长长的舒了口气。
石老大夫:“兄弟,咱们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我有句话必须要说。那就是你时日无多,现在的两处宅子,要想好了留给谁,你可千万要睁开眼呐!”
萧越把头抬的高高的,“我明白,这点我早就想好了。”
“这就好,可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转天萧越给了许四海一张纸条,上头是个地址,要许四海拿上卖假画的钱;安照地址去哪家。
这家的主人祖上是唐山启新水泥厂的帮办,家里有钱,也和他有旧。这家有北宋范宽的画,还有乾隆珐琅彩玉壶春瓶子。
萧越自己早就想要买下,那人一直都没答应,不过看在自己快要死了,应该会答应的。
“你去买来算是师傅给你的最后又一份礼物!”
这时候师傅身边怎么能离开人,许四海死活不答应。
萧越笑着说“傻孩子;石老已经保证我这几天不会死,你去津门快的一天就能回来,没事的。”
“回去准备下就走,替我把赵大妈叫来,就说这是我最好一次求她。”
许四海还是不想去,他说等师傅身体康复了再去也行。
“赶紧去,我没几天活头了,老子惦记他家的那两样宝贝大半辈子,你不把那两样买回来,我死不瞑目!”
许四海没法子,他自能去一趟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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