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这个社会啊,还是要走正道,有句话说得好,‘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只有好好做人,才能走得长久。”
“你倒是心里都清楚。”男人看她一眼。
沈执欢立刻啧了一声:“你也觉得是吧,所以还是正经找份工作,别总在邪门歪道上混,让别人叫一声老大很得意吗?我也是看你给我做饭了才说的,换了其他人,我在心里嘲笑一下就扭头走了。”
男人停下筷子,总算听明白了:“你在说我?”
“咳……我没那个意思啊,你别生气,吃饭吃饭。”沈执欢立刻怂了。
男人静静的看了她许久:“你一个在逃犯,还是担心自己吧。”
“我那就是……等一下,谁在逃犯了?”沈执欢睁大眼睛。
男人放下筷子:“我也想问你,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不走正道?”
“你被人追杀逃亡,还有人喊你老大,不是混黑的是什么?”沈执欢眯起眼睛。
男人平静的跟她对视:“你害怕警察,手机通讯录没有电话,不是在逃犯是什么?”
沈执欢:“……”
第4章
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吃完饭,将筷子整齐的放到一旁,捂着伤口慵懒的倚着椅子:“所以,我们都误会了?”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误会,但我知道你肯定误会了。”沈执欢斜他一眼。
男人依然平静:“正常人的手机通讯录里,不会一个联系人都没有。”
沈执欢张了张嘴,半晌吭哧道:“我孤儿一个不行吗?”
“正常人也不会怕警察。”男人补充。
沈执欢不满:“都说是孤儿了,当然就没人给办户口啊,黑户一个被抓走了怎么办?”
男人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不要把我当傻子。”
沈执欢:“……”她都这么认真的演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两个人隔着四盘黑暗料理对视,半晌沈执欢撇了撇嘴:“行吧,那我就直说了,我现在因为某些原因跟家里闹掰了,走的时候太匆忙,手机身份证什么的都没拿……就算拿了也不敢用,家里现在肯定是报警了,我如果用了这些,肯定会被他们找到。”
“你不敢进警局,就是因为怕提供身份信息?”
沈执欢立刻点头。
男人安静的听完,点了点头道:“这回编得像回事了。”
“……我没有编!反正我已经解释完了,你爱信不信,”沈执欢眼睛微微眯起,“现在该你说了,为什么会被追杀?为什么会有人叫你老大?”
“不是被追杀,”男人说话依然不急不缓,“他们是想绑架我,只是没想到我会反抗,所以失手伤了我。”
……听起来更像黑.帮火.拼了,沈执欢顿时开始反省,自己对他刚才的态度是不是有点恶劣了,他以后不会报复她吧?
看着她脸上的担忧,男人平静解释:“我不是黑.社会。”
“嗯呐,原来是我误会了呀。”沈执欢乖巧的点了点头。
男人定定的看着她,突然知道为什么她在自己接完电话之后、那么热情的邀请他吃早餐了。他沉默一瞬:“昭阳建筑,听说过吗?”
作为一个刚穿越就跑到小城市隐居的土包子,沈执欢诚实的摇了摇头,然后虚心请教:“是特别大的公司吗?”
“不是。”男人回答。
沈执欢:“……那你干嘛要用‘只要放出公司名字就能震慑全场’的语气介绍?”
男人扫了她一眼,把她的话当空气:“我是做建筑行业的,这次来A市是为了参加一个市政工程的招标会,没想到引起了本市同行的注意,找了地头蛇想绑架我和我同事,防止我们几天后现场投标。”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就是一个无辜的上班族,但是因为公司项目受到了连累?”沈执欢扬眉。
男人想了一下:“可以这么说。”
“真的假的?”沈执欢虽然不想信他,但总觉得小混混说不出‘市政工程’这种高大上的词汇。至于老大这个称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了。
男人被她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依然古井无波:“我没有骗你的理由。”
“说得也是。”沈执欢的目光从他脸上往下移,落在他白色的衬衣上……严格说起来,上面有一大片都被血染了色,其他地方都是土啊灰啊什么的,已经算不上什么白衬衣了。
她啧了一声:“需要我帮你拍个照吗?这也算是工伤了,操作得当的话,说不定可以讹老板一大笔钱。”
“恐怕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老板。”
沈执欢沉默一瞬,淡定的笑笑,“我开玩笑而已。”说完她转移话题,“对了,你既然跟同事联系上了,可以让他们把你接走了吧?”
这人从出现在自己的房子里开始,她就觉得无比别扭,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让他走,现在跟同事也联系好了,饭也吃完了,总算可以走了吧?
“你没听到我们后面说的话?”
沈执欢蹙眉:“听什么?我忙着做饭呢,哪有功夫一直关注你。”
男人低头,入眼便是她辛苦做的四道菜,顿时陷入了沉默。
沈执欢咳了一声:“所以你们说了什么?”
“经过多方面考虑,我现在不能露面,需要躲到招标会开始那天。”男人将目光从黑漆漆的鸡蛋炒一切上移开。
沈执欢点了点头:“那你可得赶紧躲起来。”
男人不语,安静的看着她。
沈执欢沉默一瞬:“……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男人想了想:“谢谢。”
“谢什么谢!我不会收留你的!”沈执欢炸毛,“万一他们查了监控,发现你在我家了怎么办?!”
死过一次的人可是很惜命的,她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任何危险!
“严格来说,那些人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会神通广大到可以调监控,所以只要我不出去,他们就不会发现。”
“那也不行!”沈执欢使劲瞪他,可惜一双眼睛长得太无辜,半点杀伤力都没有,“我们又不认识,凭什么让我承担风险?!”
“我叫程昭,现在认识了。”男人朝她伸出手。
沈执欢拒绝握手:“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让你留下的。”
她说完就大步朝门口走去,开了门之后对他道:“赶紧走。”
程昭静静的跟她对视,哪怕她对自己反复翻脸,也没有一丝情绪外露。沈执欢被他这么盯着,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愧疚,但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命,当即硬下心肠:“请吧,程先生。”
程昭沉默许久,垂眸说了句:“打扰了,谢谢。”
说完他便单手捂着小腹上的伤口,缓缓朝门外走去。因为腹部有伤,他的身子微微屈着,那么大的个子,看起来十分可怜。
沈执欢别开眼不去看他,他经过自己身边时也不看,直到他停了下来,才警惕的眯起眼睛:“你不会是又反悔了吧?”
“不是。”
“……那为什么还不走?”沈执欢催促。
程昭不说话,只是默默盯着门外,沈执欢顿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猝不及防看到一个人影,吓得当即躲在了程昭身后,接着意识到这个身影有点眼熟,赶紧探出头来:“赵阿姨?”
没错,眼前这个人不是什么地头蛇,而是她的房东,当初她因为不能提供身份证明,一直租不到房子,是赵阿姨把房租给她,她才不至于露宿街头。
赵阿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程昭。想到程昭身上的血,沈执欢赶紧站出来:“赵、赵阿姨你别乱想,一切我都可以解释的……”
“行啦,还解释什么呀,赵阿姨虽然岁数不小了,可懂的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少,不就是喝红酒的时候胡闹了么,阿姨都知道的,”赵阿姨说着,脸微微红了点,“不过阿姨提醒你们一句,红酒渍是很难洗的,你们最好是脱了衣服之后再……”
话没说完,她自己先笑了起来:“小执欢真有本事,自己长得好也就算了,找个男朋友还长这么好,以后生的孩子可得好看成什么样哟,阿姨真不该打扰你们造人的。”
屋里两个人:“……”
沈执欢看着赵阿姨脸上的笑,突然想起这位可是重度颜控,从她当初肯把房子便宜租给自己就可见一斑,现在对着程昭这张脸,估计把血渍当成红酒渍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
她默默挡在了程昭身前:“阿姨,您来找我有事吗?”
赵阿姨还没开口,程昭就先一步开口:“小执欢,我想用一下浴室。”
……谁准你乱叫的?沈执欢无语的扫他一眼,再看赵阿姨还在发光的眼睛,突然觉得他还算机灵,知道时间长了可能会被看出不对,所以自己先提出躲一下。她咳了一声:“去用吧。”
“谢谢。”程昭说完就转身朝浴室走去。
赵阿姨探头打量,半晌总结了:“他是不是腿脚有毛病?怎么走得这么慢,身上也不太干净,看那衣服脏的,虽然长得好看,也太邋遢了。”
刚走到浴室门口的程昭:“……”
“……阿姨你就先别管他了,还是说说来找我有什么事吧。”沈执欢讪笑着往旁边挪了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
赵阿姨这才将目光收回来,一听她问自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小执欢呐,我闺女跟女婿要从外地回来了,估计这次回来就是定居了。”
“好事呀,你以后就不会觉得无聊了。”沈执欢笑了起来。
赵阿姨愈发难以启齿,沈执欢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该不会……”
“阿姨也是没办法,他们本来就反对我把房子租给你,现在他们一大家子回来了,又没地方住,你看……”赵阿姨连连叹气。
沈执欢干笑:“阿姨,我们不是说好的租半年吗?”
“……那不是也没有签合同嘛,”赵阿姨说完也觉得自己过分了点,急匆匆就往楼下走,“我我还有事,你们约会吧,我就是来知会你一声。”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沈执欢沉默许久,一脸沉重的把门关上,半晌才想起浴室还关着一个,当即大步走过去,握住门把手一拧推门进去:“赵阿姨已经走了,你也可以……”
门被推开的瞬间,花洒水流敲击瓷砖的清脆响声突然放大,沈执欢下意识的看过去,正巧对上一双如冷月寒星般的眼眸,此时这双眼睛的主人正站在花洒下,额发因为水流的冲击往下垂落,愈发衬得他这张脸英气逼人。
而再往下看,是他挺直的鼻梁和形状完美的唇,水流从他唇角划过,沈执欢跟着咽了下口水,目光再往下,就是精致的锁骨,再往下,是巧克力板一样的腹肌,虽然上面缠了保鲜膜,但完全影响观赏,再往下……
作为一个二十二年母胎solo、从未亲眼目睹过那啥的纯洁小姑娘,虽然明知道那啥是啥,却还是脑子空白一瞬,一脸天真的问了句:“那是啥?”
“你说呢?”
沈执欢:“……”嘤嘤嘤我眼睛脏了。
第5章
虽然心里哀嚎着眼睛脏了,但目光却没有移开的意思,越是震惊越忘了把目光收回来,越看就越是震惊。正当她要就此僵化在原地时,程昭站在花洒下非常平静的问:“看够了吗?”
“我没有要看!”沈执欢说完才反应过来,急忙背过身去,又觉得这么走了非常没有气势,当即倒打一耙,“谁让你用我浴室的?!”
“你让用的。”
沈执欢无言一瞬:“我以为你是要到浴室里躲起来,不是真的用浴室。”
“你脑回路真奇怪。”
……谁脑回路奇怪啊,正常人谁会在挨了一刀之后还惦记着洗澡的?还是在她明确赶他走之后!
沈执欢刚要反驳,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又热又潮的气息靠近,下一秒一条肌肉匀称、皮肤上满是水珠的胳膊,绕过她的肩膀出现在她眼前,手里还拎着她的一小瓶沐浴乳。
“这个是洗发水吗?”
“……不是,沐浴乳。”
“洗发水是哪个?”
“红色那瓶。”
“谢谢。”
等包裹着自己的热气散开,沈执欢才反应过来,蹙着眉头想要回头,刚转身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地板缝一动不动:“我没有要让你用的意思。”
“哦。”
“哦是什么意思?”沈执欢不满。
“已经用了。”
沈执欢:“……”她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
在对方光着的状态下,自己又不能冲进去把人打一顿,再守着也只是气自己,只能先到客厅里坐着,准备等他洗完就把人赶走。
程昭很快就出来了,身上还穿着他那件全是血和土的衬衣,黑色的裤子也灰扑扑的。沈执欢有些无语:“这不还是脏么,图什么呢?”
“吹风机在哪?”程昭没有回答她。
沐浴乳和洗发水都用了,也不在乎最后一道了,沈执欢指了指吹风机的方向,程昭说了声谢谢就过去了,很快屋子里就充斥着吹风机吵闹的声响。
沈执欢不再管他,找出前几天三十块钱买的卷发棒,插上电后预热,准备等他走了就简单收拾一下,出门去买点鸡蛋。
吹风机的声音很快消失了,程昭再次出现在客厅里,她当即把卷发棒随手放在沙发上,一脸温和的往门口走:“收拾好啦,那赶紧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我们再谈谈。”程昭不紧不慢道。
沈执欢停下,扭头看向他:“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谈的。”她穿书后做的最大错事,就是在昨天晚上被绊倒后没有立刻走,而是跑去察看某人的死活。
程昭平静的跟她对视:“刚才那个赵阿姨说,让你搬出去是吗?”
“你偷听我们说话?”沈执欢不悦。
程昭:“这世界上肯把房子租给一个黑户的,估计也没有几个人吧,总不会刚好都被你遇到。”
“……你是在无视我的话吗?”
程昭顿了一下,清冷的眼眸中难得出现一丝不解:“比起即将露宿街头,我怎么听到你们说话的这个问题,重要吗?”
“……”
“好吧,我在裹保鲜膜的时候听到了。”程昭回答她的问题。
沈执欢:“……你一副勉强的样子给谁看。”
“如果你肯收留我几天,我可以帮你重新租房子,以我的名义签订合约,并帮你支付一年的房租。”程昭开出条件。
日子过得非常紧凑的沈执欢心动一瞬,很快警惕起来:“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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