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寒明在得知崔咏轩离开府邸之后,就急忙回五房禀报:“五爷,三爷去翰林院了。”
崔咏江听了,眉头皱成了川字型:“想了一晚上,他居然什么行动都没有?”
寒明没接话,其实他早就料到了三爷会这么做。
虽然三爷平日里和大爷多有龃龉,但毕竟是同胞亲兄弟,而且三爷是嫡子,他深知靖国公府才是自己的靠山,所以他不会去做动摇靖国公府根基的事情。
即便是儿子的前程,也比不上家族兴盛。
崔咏江冷静下来后,也猜到了崔咏轩的顾虑,但他没有这个顾虑。
对他来说,父亲神通广大,可以摆平一切事情,何况工部侍郎不是崔氏之人所杀,靖国公府根本就不会被牵连。
想到这里,崔咏江吩咐寒明:“你想办法去打探一下那人究竟被关在哪里,又有多少护卫看守......”
寒明听完,不由地面露担忧:“五爷,您该不会是想从大爷手中抢人吧?”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崔咏江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你放心,我不会自寻死路,你且先去打探。”
寒明半信半疑地看了崔咏江一眼,然后离开了房间。
......
朝会上,皇帝看了一眼摄政王陈湛,得到鼓励的眼神后,威严地问:“孙尚书,工部侍郎被杀一案调查得如何了?抓到凶手了吗?”
孙尚书偷偷瞄了一眼陈湛,战战兢兢地回答皇帝的问题:“陛下恕罪,臣无能,还未查出凶手是谁......”
“这么多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皇帝眉头微皱,也不看摄政王的脸色了,直直地看着孙尚书。
“臣......”孙尚书羞愧地垂下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皇帝大怒,拍着宝座道:“孙尚书,你身为刑部尚书,却连这么小的案子都办不好,该当何罪?”
孙尚书惊得“噗通”跪下,诚惶诚恐:“陛下息怒,请陛下再给臣一些时日,臣定能抓住杀害工部侍郎的凶手。”
“好,那朕就给你三日,三日后你若还抓不到凶手,这个刑部尚书也不用做了。”
听到这话,孙尚书面如土色,却不得不谢恩:“谢陛下,臣一定会竭尽全力抓捕凶手。”
这时,王文乾开口说道:“陛下,叶侍郎被杀多日,工部侍郎的位置一直空缺,耽误了不少事情。
“臣以为,抓捕凶手固然很重要,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填补工部侍郎的空缺,让工部恢复正常。”
皇帝看了一眼陈湛,淡淡问道:“那王尚书认为该由谁来担任工部侍郎?”
“由底下的工部郎中补上即可。”王文乾镇定地回答。
崔咏宗一听,工部侍郎下面的官员还是王氏的人,立刻出言:“陛下,臣以为工部郎中资历尚浅,不能胜任工部侍郎一职。”
听到自己的大舅父发言,皇帝不自觉地放柔声音:“那侍中以为如何?”
“臣以为,当从各部官员中挑选才能突出者担任工部侍郎。”崔咏宗恭敬回答。
皇帝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赞同之色。
见状,王文乾脸色微变,但下一瞬又恢复了淡漠的表情。
“王尚书,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崔咏宗饶有兴致地看向王文乾。
岂知,王文乾笑道:“此主意甚好。”
难得在朝堂上看见崔氏和王氏意见统一,满朝文武百官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崔侍中和王尚书这是怎么了?
皇帝又向陈湛请示:“摄政王,您以为如何?”
“甚好!”陈湛缓缓吐出两个字后,就没有了下文。
于是,皇帝宣布将从各部官员中挑选工部侍郎的继任者。
孙尚书回到刑部后,召集刑部众官员,狠狠地骂了他们一顿:“这么多天一丝线索都没有查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啊——”
怒吼声令众官员心惊胆战,他们头垂得低低的,仿佛要钻进地洞中。
直到孙尚书骂累了停下来,刑部郎中郭毅辉小心翼翼地解释:“尚书,这段时日以来,我们不曾停歇,都在拼命调查此案。
“但是......凶手太狡猾,没有在案发现场留下线索,藏身也极隐秘,我们查了这么多天,连叶府奴仆周围的人都调查了,还是没有什么收获。”
有人带头解释,其他人纷纷附和:“是啊,尚书,我们每天都在调查,并未偷懒,但就是查不出凶手是谁......”
孙尚书心头怒火又起:“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将此案作为悬案处置吗?”
众人惶恐,忙道:“我等不敢。”
陛下亲自过问的案子,怎么能作为悬案处置?当然是要竭尽全力查个水落石出。
可是......凶手是谁呢?又在哪里呢?
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孙尚书逐渐冷静下来,重新部署任务。
郭毅辉离开刑部衙门后,就带着一众下属前往叶府。
到了叶府附近,郭毅辉吩咐一众下属:“你们再去查问一下附近的宅子,我再去叶府问问。”
“是。”一众下属各自散去,执行任务。
郭毅辉朝着叶府大门走去。
没过多久,郭毅辉就从叶府走了出来,他神情失落,脚步沉重。
“郭郎中——”
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郭毅辉抬起头,循着声音看过去。
不远处的巷口站着一位少年,锦衣裹身,丰神俊朗,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世家子弟。
少年冲郭毅辉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郭毅辉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来,眸中闪过一丝嫌恶,这些世家子弟还真是高高在上,仿佛除他之外,任何人都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转身就走,离少年越来越远。
扮作少年的崔衡玥柳眉轻蹙,扫视了一遍周围,见无人注意这边,就垂着头快速跑到郭毅辉身边,把他拽进了巷子里。
“你是谁?想干什么?”郭毅辉奋力挣扎。
崔衡玥松开他,冲他作揖:“事出无奈,唐突之处,还请郭郎中谅解。”
见她态度友善,郭毅辉怒火一滞,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崔衡玥浅浅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中的东西能帮郭郎中。”
她晃了晃手中的荷包。
墨绿色福字荷包,针脚歪斜,一看就知道做这个荷包的人对针黹不熟悉。
“是什么东西?”郭毅辉很谨慎,目光盯着荷包。
崔衡玥收起荷包,好整以暇地问:“工部侍郎空缺,刑部侍郎也空缺,不知郭郎中是想做工部侍郎还是刑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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