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最终诊断 > 509.人员问题

(上一章胡定三病历有误,和胡家旺搞混了。胡定三也截了手指,是中指和无名指,不过是半截,保留了一些功能。因为508不让改了,所以就写在这儿标明一下,见谅)

    在诊断部的起步阶段,他们有实无名,病源的数量非常有限,对劳动力要求并不高,三四个人轮流扫邮箱还是能转过来的。

    真到了完全体的时候,诊断部就是走的精品流路线,只管疑难杂症,求质不求量。到时候说不定连邮箱都能省了,全靠国内其他医院的推荐就行。

    说他们现在还没名气那肯定是假的,有朱岩的宣传和祁镜在丹阳的招牌,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这么个科室的存在。

    但说他们很有名,那也不对。

    祁镜现在毕竟还只是个新晋主治,职称还是不够。就算有不少大佬站台,甚至还有人在背后帮他晋升,但门面功夫还是差了火候,只能慢慢补强。

    现在诊断部卡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从财力上来说,朱雅婷的这家医院早就是国内民营的焦点。他们摈弃了其他民营的运作方式,没有走收购老医院重建的路,而是选择从头开始。(1)

    治疗中心如果能活下来,就给其他想要入场的民营企业开了另一条路,一条虽然前期困难但后期却相对稳定的路。

    祁镜如此建议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上一世他见了太多民营三甲倒闭了。

    倒闭的因素很多很杂,但在他看来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胃口太大。一开始就选择大三甲,什么科室都要有,什么检查都要做,资金投入大,人才需求量大。可这种投入不可能瞬间化作产出,最后只能是亏本破产。

    如果换一种思路,放弃三甲的规模,专精某几个科室,这种情况就会好转许多。朱岩听了祁镜的建议,给中心设了个大方向,院长朱雅婷更是把这点发扬光大。

    医疗中心与其他民营医院不同,主体是一栋养老院楼,以此分出了老年科、皮肤科和牙科三大科室。

    当初朱雅婷还想邀请祁镜做面试官,被他以太忙为由婉拒了。其实就是嫌麻烦,选人哪儿有找病因好玩。

    现在三个科室的人才引进做得差不多了,这个现实问题终于还是轮到了诊断部自己头上。

    人数一直都是诊断部的老生常谈的问题,精品部门自然要不了太多人,但祁镜错误预估了工作量。如今想要维持诊断部的口碑和稳定,必须有人把大量时间花在邮件的甄别上。

    初步甄别的主要内容就是第一时间筛掉有钱人,再筛掉显而易见的疾病。这两个占了邮件的3/4以上,剩下的量对纪清他们来说也不是不能接受。

    能做到这点并不难,只要有医学本科水平就够用了。当然,要是能有临床经验那更好。

    这工作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但量实在太大,必须像个社畜一样天天盯着电脑屏幕才行。纪清他们毕竟是诊断部的中坚力量,再拿来当工具人难免有些大材小用。

    这时他想到的首选就是郭炎,是个能把急诊室的烂摊子收拾得井井有条的能人,也是后勤保姆的首选。他自身的实力也急需补强,又有筛查邮件的工作经验,属于熟练工范畴,拿来就能用。

    可惜这小子还要读硕,平时时间有限,真正解放要等到07年毕业之后。

    而且从个人发展上来看,毕业后就来这儿工作对郭炎本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应届毕业生直接去了民营医院,还做的非临床工作,将来想要投入公立怀抱就会非常困难。

    除非那时祁镜名气够响,响到让文书工作的强度都能等同于临床的地步。

    “是挺麻烦的......”祁镜推着自行车,边走边问道,“你说的招聘会什么时候开?”

    “10月国庆之后吧,会有1-2场。雅婷已经报上去了,皮肤科和牙科的两个主任都会到场,他们的目标就是本科应届毕业生。”纪清介绍道,“到时候两家医学院的毕业生都会去。”

    “这规模......确实挺壮观的。”祁镜问道,“去的医院也挺多吧。”

    “大多数都会到场吧。”纪清想了想,说道,“估计咱医院和一院不太会去,毕竟人事科天天都能收到简历,这儿根本不缺人。”

    听到这儿祁镜就不抱什么希望了,民营的体量实在没法和公立相比,再加上奇怪的工作岗位,必须要做好颗粒无收的准备。

    但不抱希望并不是不去,那毕竟是面向全丹阳应届毕业生的好机会,就算是做广告也是不亏的。

    “对了,说起应届毕业生,我想起了件事儿。”

    “什么事儿?”

    “你在丹医大不是人气很高嘛,直接去捞人不就行了,肯定会有一堆人跟你走。”

    “这......这不一样吧,人气高不代表会无脑追。”祁镜笑了笑,纠正了这个说法,“这工作和医生完全不同,谁没事儿会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都是接受了本科教育的,又不是那些小年轻追星族......”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却没有完全否掉这个提议:“不过倒是能去做一波宣传,碰碰运气。”

    “反正这两件事儿都得你亲自出马,我们替代不了。”纪清再次重申了一遍事情的重要性,然后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三五天的功夫。”祁镜看着脚下的土路,说道,“我得联系不少村民,可这地方太穷了,只有一条连通隔壁小镇的水泥马路,剩下的全是土路,走起来很不方便。”

    “至少要赶在招聘会来之前啊。”纪清提醒道,“已经有不少医院已经悄悄进大学物色人才了。”

    祁镜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人手确实是个问题,不过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胡陶村的炭疽。

    艾滋已经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好不容易被一些正面措施压了下去,现在又冒出了炭疽。追溯炭疽的源头并且解决这个顽疾,就是泼向这团火的一盆凉水。

    祁镜身上压着担子,得把这团火稳稳地压下去才行,绝不能出岔子。

    和一个几乎和外界断绝了关系的贫困村交流并不容易,按他之前的意思是希望村长胡家旺陪着,这样有熟脸会好说话得多。可惜胡家旺需要给疾控研究小组带路,一早就走了。

    采样也是这次专家组进驻的重要工作,祁镜想了想就没强求。

    今天第一站就是离卫生服务中心最近的胡桂芬家。

    说是家,但其实就住着一个老妇人,孤零零的。老伴五年多前就生了恶疾,倒下没两天就没了,留下的儿子儿媳也在去年离开人世。老妇人一个人靠着村委会的补助活着,没朋友,更没什么亲人,只有一些老照片作伴。

    “又是记者......”

    老妇坐在门口的小竹凳上,看到来了位年轻人,连忙暗叹了一句,就起身搬起凳子往屋里走。还是祁镜速度够快,丢下自行车,就上前问道:“这儿是胡桂芬家吗?”

    老妇上下打量了祁镜两眼,叹了口气:“人早没了,走吧。”

    “我就想问问当时的情况。”

    “情况?”老妇人还不错,虽然态度不好,但至少回了祁镜的话,“就是得了那病没的,这有什么好问的?”

    祁镜点点头,知道村子里都把HIV说成那病,觉得丢人:“我要问的不是那个,是她之前手上的炭疽。就是起红肿起水泡的那个,会溃烂,会......”

    “哦,炭疽啊。”

    老妇有些惊讶,见过好些记者都是来问艾滋的,开口就问炭疽的倒是头一次见:“就是个小毛病,在卫生所挂了几天水就好了。”

    祁镜这时拿出了手里的专家组证件:“我是来这儿做炭疽研究的医生,能不能进屋坐坐啊?”

    “屋里乱的,又没人,有啥好坐的。”老妇又把提起的竹凳放了回去,“你要有啥问的就在这儿问呗,我老了,卫生所医生说要多晒晒太阳。”

    “好,就坐这儿聊。”

    祁镜停好自行车,在门槛旁挑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完全没有城里人的架子:“婆婆啊,我就是想问问,你对当时儿媳得炭疽还有印象吗?”

    “有啊,怎么会没有!”老妇说道,“那会儿她手肿的跟个馒头似的,我不懂,还是阿贵看出了问题,带着她去了卫生所,过个两天就没事儿了。那儿的医生好人啊,挂吊瓶也没收钱......”

    也许是很久没和人聊了,老妇反倒显得有些话唠,时不时还会聊些偏离主题的东西。

    不过祁镜也没打断她,在他看来,当事人不在的情况下,任何和胡桂芬有关的内容都会是线索。小到吃喝拉撒睡,大到工作和平时去的地方。

    说到自家媳妇儿,老妇全是夸赞之词,如果有缺点,大概就是没能给老胡家留个后。

    不过都是女人,人也不在了,她在这方面没多说什么,只是略微提了一嘴就收了口。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祁镜不可能当听书一样过耳朵就完了:“32岁还没怀上?”

    “啥法子都用过,老中医看过,卫生所大夫也看过,吃过中药,也去庙里烧香求过子。”老妇摇摇头,用手指戳了戳另一条膀子,说道,“当时听村里人说干这个能帮生娃,她就去了,结果......”

    祁镜第一反应可能中药方子有问题,结果一问就是卫生所的老中医开的,便打消了这个疑问。毕竟卫生所不同于那些郎中,药材都是向外统一订购,有问题也得是质量问题,不可能涉及到这种传染病。

    在这儿他记下了不少东西,半小时后,祁镜给了老妇一袋慰问品后离开去了下一家。

    一上午在溪东屯兜兜转转,肯和祁镜聊上两句的人实在不多。合计下来除了胡桂芬的婆婆外,就是胡荣发和住他隔壁的胡卫平。

    胡荣发快60了,自己没得艾滋,但大儿子却是因为这个死的。家里还有老婆和小女儿,女儿早到了结婚的年纪,可因为有这个病到现在也没嫁出去。

    比起村里其他人,胡荣发还算过得不错,至少他还有点体力能和老婆一起下地干活。有收入就还有点面对外人的勇气,至少看到祁镜的时候,他没想过躲开。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胡荣发把锄头放在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好像有个五六年了吧,你们提这事儿干嘛?”

    “就是问问。”

    “问问?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把补助往上提一提。”胡荣发没好气地说道,“儿子死了,女儿嫁不出去,全家就靠我个老男人扛着,多累知道吗?还有,看看这村子,当时多热闹,现在呢?嗯?”

    “我也是打工的。”祁镜换了个方式,尽量拉近和他的距离,“你看别人都是往外走,就我们这帮人还在往村里挤。”

    “那倒是......”胡荣发也实诚,说道,“大早上就看到一票家伙去了河溪那片地方,你也是一起的?”

    “嗯。”祁镜拿出了专家证,“我负责问话。”

    胡荣发虽然没文化,但还是知道医生这个行当年龄的重要性。村里卫生所里,几个老头老太就是比小年轻有水平。所以在见到祁镜后,自然看低两分:“水平不行,所以就被派来这儿了吧?”

    祁镜愣了愣,便笑了点点头:“对,和那些老主任确实没法比。”

    “有啥要问就问吧。”胡荣发见他没发脾气,倒是来了点兴趣。

    “当初你犯病的时间是00年的9月份。”

    “大概吧,我也不记得了。”

    胡荣发挠挠头,从兜里掏了根烟叼在嘴里,然后擦了根自来火点着后深深吸了口:“我唯一有印象的是,那时正好村里开了家新血站有人来做宣传,让大家伙都去卖。老大听了眼红就去了,我其实也想去,可惜没排上号。”

    祁镜对这段往事确实了解的不多,就算后来看过报道也只是知道点表面东西:“还有排号的?”

    “那当然,你以为只要有血就行?”胡荣发憨憨地笑了两声,“规定是半年一次,但一次才多少钱?身体不错的就想着多卖点,把半年挤到一个月,一个月的挤到一星期。”

    “所以得交押金。”

    “鸭金?城里的称呼怎么那么怪?”胡荣发眨眨眼睛,说道,“在我们这儿叫‘管理费’,最早两三块钱,后来慢慢涨了,最贵的到了五六块。后来这儿出了那病,那些个血站就都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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