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手秀的很漂亮啊,姜眠不由自主落在祁先生重新拿起筷子的手上,白皙修长,指骨分明,像艺术品。
混混们见有帮手,不再搭理姜眠,纷纷冲向祁先生:“一个瞎子还敢出头!”
领头的冷笑。
“等等。”姜眠出声,她扯了扯刚才动手弄的有些皱的衣服,她淡然的气势让领头混混莫名一怵,倒也真的停下动作。
姜眠道:“让你们来堵我的人出价多少?”
领头混混脸色微变,姜眠仿佛没有看到他的神情变化,见他不说话,继续说了下去:“不管出多少,我出三倍价格,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的。”
领头混混没什么反应,倒是其余几个,包括那个扑通向姜眠行大礼已经站起来的,脸上下意识露出喜色。
三倍价格!
“强哥。”有一个扯了扯领头混混,“三倍啊。”
姜眠从随身包包里拿出支票——原主包包里随时带着空白支票,这个习惯影响太深,姜眠下意识的也继承下来。
她撕下一张支票,夹在指尖:“这是五万,说了,就是你们的了。”
领头混混还有些犹豫,行大礼的那个揉着疼痛不已的腿弯,他能感觉自己腿已经肿了,去医院看还得花钱,而且是五万啊!
他想也不想的说:“不知道叫什么,是一个女人,给我们打电话,说你在这里,让我们来堵你。”
“然后呢?”姜眠听的饶有兴趣。
领头混混见小弟已经抖出来,也不再坚持,接过话说了,眼睛不停往姜眠手中的支票瞄,闪烁着垂涎之色:“她的意思是让我们教训教训你,不用打太凶,打到一半的时候打电话给她。”
姜眠拉开椅子,重新坐下去:“打吧。”
混混们:“?”
这是让他们继续打她?
姜眠:“……”
“我让你们给对方打电话。”
强哥拿出手机准备打,又停住:“支票是真的吧?”
姜眠朝他瞥了一眼,强哥莫名有点讪讪的,把电话拨出去,响了一声挂断,并解释:“她说这是信号。”
姜眠点头,余光看到祁先生已经坐了回去,拿着筷子慢慢夹菜,置身事外中。
不到半分钟,门口进来一个人,果然是林菲菲。
大概是发现不对劲,林菲菲愣了两秒,转身就跑。
姜眠屈指敲了下桌面:“愣着做什么,把她给我拉过来。”
她还注意了用词。
几个混混条件反射往外跑,跑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劲,感觉自己好像太听话了些,但支票还没给……
而在这个空隙中,姜眠扬声对周围受惊的食客道:“各位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了,今晚你们的费用都算我账上。”
围观一场闹剧的食客大概脑补完一场完整剧情,既然不会再有打斗事件发生,也都放下心来重新坐回去。
餐厅负责人吓的都快报警了,姜眠对他道:“朋友之间闹点小矛盾,用不着惊动警察,你看也没发生什么,就杯子破了个小口,多少钱你等会儿一起算进我账上,大家和气生财嘛。”
负责人也不想闹大,警察来了的话,势必会影响店里生意,于是借坡下驴,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只不过多叫了几个男服务员在远处站着。
几分钟后,林菲菲被几个混混拉了进来。
“放开我,我要报警!”她大声喊着,眼看着离姜眠越近,内心居然害怕大过慌乱。
以前的她绝对不会害怕姜眠的。
“报警?报啊。”姜眠示意混混放开林菲菲,“我等着。”
林菲菲滞了下,抓着包包,左看右看,眼圈儿红了:“眠眠,你这是做什么?你为什么让这些人把我拉进来。”
强哥不乐意了,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林菲菲的手机响了,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眼中慌乱,下意识朝强哥推去:“你、你怎么有我的电话?眠眠,我根本不认识他,你别相信他们说的话,他们是在污蔑我。”
强哥一巴掌呼在林菲菲脸上:“不是你打请我们来打这个女人吗?别不认账。”
林菲菲猝不及防被强哥一巴掌扇晕了,脸立刻肿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祁先生那儿倒:“哥哥救我。”
姜眠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祁先生起身,准确的坐在旁边的位置,也就是姜眠旁边,林菲菲倒在椅子上,脑袋磕的咚一声。
强哥望向姜眠:“你说的我们都做了,钱给我们。”
姜眠爽快的把支票递过去,没递成——手腕上多了一根手指,力量透过指尖压迫在她手腕,令她一时无法动弹。
姜眠:“?”
祁先生淡淡道:“这钱不该你出。”
姜眠立刻懂了,她把支票放回包里,强哥冷笑:“想赖账?”
“向她要。”姜眠托着下巴,指了指林菲菲,“她会给的。”
强哥将信将疑,伸手把林菲菲扯起来:“你给我们一万,加上她出的五万,一共六万,拿来!”
林菲菲还在想用什么办法来解决自己现在的困境,下午放学的时候,姜眠对她说的那句话,初始确实吓住了她,但很快反应过来,姜眠已经不相信她,她得找个方法让姜眠重新信任她。
于是她重施以前让姜眠接纳她的那一招——找几个混混去堵姜眠,然后她及时出现,可因为心中有怒气,她决定让混混对先姜眠动手,中途她再出现。
她一直悄悄跟在姜眠身后,所以才能掌握姜眠的行踪,只是没想到姜眠不仅识破她的计谋,还将她请的这几个混混策反。
“你们这是敲诈!”她尖叫,知道姜眠已经彻底不相信她,也不再伪装,“是她给你们钱,你们找她去要!想要我给钱,做梦!”
姜眠看着她,笑了:“我提醒你一句,他们手中掌握着你买他们来打我的证据,我报个警,将证据提上去,再花钱打点打点,你猜你会在里面蹲多久?三年?五年?”
坐牢两个字如同大山朝林菲菲压下来,她整个人呆滞的看着姜眠,好一会儿喃喃出口:“姜眠,你变了,你变得好可怕。”
姜眠:“……”
她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不是我变了,是我以前太蠢,傻子似的成为你的提款机。”
“哦对了。”姜眠微微一笑,“本来我不打算追究,但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不要再打我主意,你偏偏不听。现在你听好了,这些年你在我身上刮了多少钱,我也不细算,折合下来一百万,给你一周的时间准备好。”
一百万对原主来说和一块钱没有区别,但花在这样的人身上,姜眠心中膈应,她要回来再捐出去,还能得到感激。
“我错了,眠眠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林菲菲终于明白姜眠不再是她能随便忽悠的,一百万她上哪儿找去,可她更不能去坐牢!
她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她现在明白,如果再不求饶,她真的完了。
“是我猪油蒙了心,我不该受别人掇蹿来伤害你,是、是关欣,是她让我这么做的!”到最后,她还要挑拨一下姜眠和关欣。
“他们的钱我给,我马上给。”她慌里慌张的拿出手机直接转了六万给强哥。
强哥收了钱,大概知道姜眠不好惹,他对姜眠道歉:“对不起了,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们也不是有意要打你,是这个女人让我们来的。你说给我们三倍价钱,多出的两万还给你。”
这人身上还揣了不少现金,直接拿出两万放到桌子上,招呼着小弟们离开了。
“眠眠,你原谅我好不好。”林菲菲这次是真哭了,她脸上是被强哥打出来的浮肿指印,披头散发,甚是凄惨。
不知道的还以为姜眠对她做了什么。
回想原主记忆中对林菲菲还挺喜欢的,姜眠垂眸,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林菲菲,目光幽幽,好一会儿才道:“这是最后一次。”
林菲菲大喜,知道姜眠饶过她了,抓着包包跌跌撞撞的走了。
丢的脸已经够多了,她得找个地方好好收拾一下,同时明白,以后再也不能得罪姜眠。
……
姜眠看向祁先生,后者已经慢条斯理的吃完了,盛了碗汤慢慢喝着。
“刚才谢啦。”姜眠说。
“无妨。”
姜眠不再说话,她还没吃饱呢,拿起筷子继续吃,吃完后,她如约将在场所有食客的餐费付了。
回到小区,电梯一打开,就听到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他眼睛受伤,出行不方便,能去哪?我让你寸步不离的照顾他,现在人不见了,我要你何用!”
“老爷子,我……”面对盛怒的老人,罗家乐有苦说不出,他倒是想寸步不离的跟着老板,问题是老板不让啊。
脚步声让祁老爷子的声音顿了顿,回头一看,祁先生走近,平静的喊了一声:“爸。”
“晏书,这么晚你去哪了!”见到完好无损的儿子,祁老爷子长长的舒了口去,急忙迎过来,“手上这是怎么了?谁伤到你了?”
“是我……”姜眠刚出声,电梯再次打开,寒旭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愣了两秒,立刻将姜眠拉到怀里护好,“你们什么人?”
祁老爷子在寒旭脸上打量片刻:“寒旭?”
寒旭:“祁归礼?”
祁老爷子的目光落向寒旭怀里的姜眠,以为是寒旭养在外面的人,此女刚刚又和儿子在一起,儿子看不到……他的眉头顿时皱起,看向姜眠的目光不免多了几分不愉。
“你这什么眼神。”寒旭自然注意到祁老爷子的目光,冷笑两声,“别仗着你年龄大我就不敢骂你,你祁家我还没放在眼里。”
“放肆!”祁老爷子用拐杖拄了下地面,“你爹也没资格这么和我说话。”
寒旭指了指脚下:“不好意思,我爹已经下去了。”
“我听说你那个出家当和尚的儿子还俗了。”寒旭看向祁晏书,“就是这个?啧。”
语气相当不屑。
祁老爷子:“……”
姜眠:“……”
她算是明白,原主那暴脾气,应该继承了这位土豪爹。
不过这信息量有点大啊,没想到这位祁先生居然是和尚还俗,难怪总觉得他身上有股不一样的感觉。
以及,这个祁家,应该就是书里的祁家。
原书中关于祁家的戏份可不少,祁家是传承上百年的豪门望族,家底儿不比寒氏低,最重要的是,男主顾栖文是祁家的子嗣。
这个剧情得到书后期才发展出来,顾栖文的母亲年轻的时候,和祁家的长子在一起。但因为身份不匹配被拆散,然而这个时候顾栖文的母亲已经怀孕,最后生下顾栖文,独自将孩子养大,一直没有告诉顾栖文真相。
到得后来病重在床,临终时才告诉顾栖文的亲生父亲是谁,顾栖文纵使知道自己是祁家的子嗣,也没想过回祁家。
直到后来被逼着和姜眠结婚,逼不得已找上祁家,与祁家联合,寒旭去了之后,迅速吞食寒氏企业,导致原主最后一无所有。
姜眠看向旁边的祁晏书,这人似乎没在书中出现过,或者出现过,她看漏了。姜眠开始在脑海里扒书中剧情。
扒到了,书中的祁晏书只有一段介绍。
祁家掌权人祁归礼有个小儿子,五十岁生下的老来子,当宝贝疙瘩一样,从小身体孱弱,经大师指点,必须送到道观生活才能活下来。
于是送到道观带发修行,可惜还是死在了道观,时年三十岁。
姜眠:“……”
所以,祁晏书是男主的小叔?!
不过按照书中剧情,祁晏书这个时候应该死了,现在不仅没死,还还俗了,剧情已经和书中有了变化。
姜眠摸不清是怎么回事,她只想了一下便没想了,反正跟她又没关系。
只要四个爹好好的,未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寒旭又对着祁老爷子冷哼一声,寒家与祁家向来不对头,双方各自看不惯,寒旭懒的再搭理这些人,揽着姜眠进屋。
发现儿子往对门看去,祁老爷子知道他是在“看”姜眠,脸色微变:“晏书,我们先进屋,你告诉我,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你现在眼睛不方便,不要随便出门,谁知道那些帮你的人是不是别有用心。”祁老爷子说,“就刚才那姑娘,当着大家的面和寒旭搂搂抱抱,能是什么好姑娘?多半是被寒旭养在这里,年纪轻轻的不学好,你可千万别被骗了。”
祁老爷子还想再说什么,祁晏书忽然转向他,说:“你的话很难听。”
祁老爷子:“……”
祁晏书往屋内走,气压变得很低:“以后不要随便过来。”
祁老爷子动了动嘴唇,什么话也没出来。
*
“眠眠,爸爸在别的地方重新给你买套房,你搬过去好不好?”这是寒旭进屋后对姜眠说的第一句话。
姜眠还在琢磨脑海中的原书剧情,闻言“啊”了一声:“为什么?”
“因为对面住了姓祁的人,祁家没一个好东西,你一个人在这里住,爸爸不放心。”寒旭冷哼,“你看刚才那个老头是不是凶巴巴的?这老头焉儿坏,他儿子能好到哪去,眼睛还蒙着布,装深沉给谁看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姜眠觉得自己应该替祁晏书说句话,毕竟在餐厅的时候对方帮了自己:“……那位年轻的祁先生眼前蒙布是因为他眼睛受伤了。”
“我管他是不是真受伤,反正姓祁的……”寒旭忽然觉得不对劲,“眠眠,你怎么知道他眼睛受伤了?”
见他这样,姜眠觉得若是自己说出和祁晏书有过接触,土豪爹估计得跳脚炸起来,于是委婉道:“一个正常人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在眼睛上蒙布吧,而且昨天他搬过来的时候,我不小心遇到,眼睛上蒙的布还有血呢。”
她小小的撒了个谎。
寒旭哼了一声,又把话题拉回来:“管他怎么回事,咱们搬家好不好?爸爸给你买个大别墅。”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就冲她打坐一晚上比之前在医院一周效果都好这一点上,她就不能搬。
她换一个角度劝土豪爹:“爸爸,我若是搬了,岂不是代表怕了祁家,要搬也该是祁家人搬,对不对。”
寒旭想了想,觉得女儿说的很对,但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的提议:“要不爸爸派个女保镖来贴身保护你?”
以前四个爹担心宝贝女儿一个人住不安全,除了保姆照顾生活外,还要派女保镖,被原主一通发脾气,只得罢了。
姜眠:“……”
亲爹,您这是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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