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认命的打开门。
“眠眠,怎么是你来开门,兰医生还没过来?”这个兰医生,腿脚越发慢了,寒旭小心的拥着姜眠,“快躺好,喝红糖水了吗?”
目光一扫,茶几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寒旭眉头瞬间拧紧。
“先生。”听到声音的兰医生走出客卧,“怎么也来了?”
兰医生手中拿了把细长的刀,灯光在刀面上反射出一抹森寒的冷光,寒旭偏开目光,皱眉道:“你拿刀做什么?”
兰医生:“这个……你还是问眠眠吧。”
寒旭转向姜眠,后者摸了摸鼻尖,破罐子破摔的说:“对不起,爸爸,我说谎了,我没事……我请兰医生帮忙替祁叔叔处理伤口。”
寒旭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客卧,看到躺在床上的祁晏书,眼皮重重一跳:“眠眠,爸爸不是说过吗,姓祁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你怎么还和这家伙来往。”
现在居然还搬进家中,寒旭只觉一股无名火蹭的冲上来,第一反应是把保镖叫上来,将祁晏书拎回去。
姜眠就知道土豪爹要炸,寒家和祁家之间说的严重点,就是敌人,她拉住寒旭的手,避开兰医生,快速道:“爸爸,祁叔叔受了伤,他是为了救左爸爸才受伤的。”
寒旭熊熊燃烧的火焰滞了下——四个爹互相看不顺眼,但因为中间有个姜眠,他们四人之间也有了联系,算是“自己人”。
祁晏书救了神棍,有这层关系在,他再生气也不能当着宝贝女儿的面对祁晏书做什么。
他刚才没有细看祁晏书的伤,这会儿仔细看了眼,冷哼一声,朝姜眠苦口婆心的道:“眠眠,他家就在对面,受伤处理伤口,把他弄进他家就行了呀,干嘛非得把他弄到这里。”
不对不对,寒旭皱眉,挪开位置让兰医生继续处理祁晏书的伤,他拉着姜眠走出房间,板着脸:“眠眠,在电话里为什么不和爸爸说实话。”
姜眠拉着他的手摇啊摇,露出讨好的笑容:“我怕说实话让你担心,然后扔下工作来找我。”
结果土豪爹还是扔了工作来找她——她万没想到只是找了个随便的理由就让土豪爹赶过来。
寒旭板着的脸放松了些,他以为宝贝女儿是不相信他,所以瞒着他,他暗咳一声,稳住表情:“那你跟爸爸说,姓祁的是怎么救你左爸爸的,他那伤又是怎么伤的?为什么不去医院,偏偏来找你,姓祁的是不是一直在纠缠你?”
这么多问题,最后一个才是重点。
然而这么多问题,姜眠真是一个都答不上,主要是土豪爹一直不相信天师爹会玄术,就算天师爹在他面前表现过异样能力,于寒旭来说,那都是障眼法。
比起刑警爹,土豪爹更倔,就算把小纸人放在土豪爹面前,土豪爹也能想出各种科学理由来解释。
所以,他一直坚定的认为左星平是神棍,连带着带小姜眠时,一直灌输这种消息给小姜眠,当然也有争宠意味,导致小姜眠后来越来越不喜欢天师爹。
“爸爸,你知道祁叔叔之前一直住在道观吧。”
祁家小儿子在道观长大,这在上流社会不是秘密,寒旭点头。
“左爸爸就是那个道观的,祁叔叔是他师弟。”
寒旭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你左爸爸和姓祁的早就认识,然后这次你左爸爸发生危险,姓祁的救了他,自己受伤了。”
姜眠连连点头:“至于祁叔叔怎么受伤的,我也不知道,只有等他醒了问他。”
“好吧。”寒旭再次重复之前问题,“那他为什么不去医院,反而来找你?”
姜眠眨眨眼,这个时候当然是——
“我也不知道。”她无辜的摇头,“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是为救左爸爸而伤,我怎么能放任不管。爸爸,你小时候不是教过我,有恩必报吗。”
寒旭:“……”
“既然这样。”寒旭沉吟片刻,说,“我派人过来,等兰医生把他伤口处理后,将他转到咱们医院。”
他摸了摸宝贝女儿柔顺的长发:“眠眠,你还小,不用你出手,爸爸替你报这恩。”
“不用。”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姜眠猛的转头,站在门口的不是祁晏书是谁?
寒旭下意识把宝贝女儿揽至身后,这个动作让祁晏书眉心不易察觉的拧了下,寒旭道:“你什么时候醒的?居然偷听我们说话……”
忽觉不对,刚才祁晏书还晕着,兰医生在替他处理伤口,这才几分钟,伤口就处理好了?
寒旭和祁晏书的视线在空中相撞,下一秒,寒旭只觉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姜眠接住土豪爹软下来的身体,察觉他只是睡过去,她皱眉:“祁叔叔,你这是做什么?”
祁晏书没有说话,只踏步过来,从她手中接过寒旭,将他放在沙发上,当着姜眠的面,他还将沙发上的毯子盖在寒旭身上。
“他精神力很弱,应该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让他睡会儿。”淡淡的嗓音解释他的举动。
姜眠抿了抿,再看客卧的兰医生,趴在床边,睡的正香。
祁晏书重新进入客卧,他坐在床上,目光默默的望向姜眠:“你来帮我处理伤口。”
姜眠下意识的走过去,祁晏书掀开衬衫,伤口烧焦的部分已经被兰医生剔除,只需要缝合即可。
“没事,兰医生打了麻药,你随便动手。”他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作用,“想缝朵花也可以。”
姜眠:“我……”
她想说她压根不会缝合,只会粗暴的处理伤口,冷不丁抬头,触上祁晏书雾沉沉的黑眸,那里面有着太多太多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稍纵即逝,几乎让姜眠以为看花了眼。
他柔声道,似乎洞察了她没出口的意思:“你会的。”
姜眠顺从的拿起兰医生准备好的针线,落下第一针时,她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姜眠:“你要不闭上眼睛再睡会儿,银狐说你一周没合过眼了。”
祁晏书:“他夸张了而已。”
姜眠追问:“那到底几天没合眼了?”
头顶没了声音,姜眠忍不住抬头,正好看到祁晏书抬起来的手,见她抬头,又自然的把手缩了回去。
姜眠低头,没有说话,从刚开始第一针有些生疏外,接下来的缝合顺畅多了——她确实没有学会缝合,但感受过不少。
在修仙世界修为尽失,伤重之时,医者为了替她把破碎的骨头接回去,将她身体划开,把骨头一点一点接回去,再缝合——她一直清醒着。
待最后一针缝完,她稍松口气,看了眼伤口,还行,比较完整。
她把工具收好,顺便将地上的兰医生挪到角落,体贴的也盖了张毯子。她做这一切的时候,祁晏书不发一言的默默看着。
“好了。”姜眠洗净手中的血迹,见祁晏书衬衣上沾了些血迹,想了想,“爸爸,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去对面给你找一件干净的衬衣。”
“你叫我什么?”祁晏书雾沉的黑眸有了明显变化,似乎是一种猝不及防的惊愕,又似乎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无奈。
姜眠脑海冒出三个问题,这是什么表情,她歪着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叫你爸爸。”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当我爸爸,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爸爸了。”
祁晏书站起来,几乎是慌乱的说了句:“你不用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
姜眠:“……哈?”
祁晏书飞快的看了她一眼,又移开目光,尔后蹙眉道:“我之前只是错觉,抱歉。”
沉默一会儿,姜眠道:“那我还叫你祁叔叔?”
祁晏书闭上眼睛,过了会儿,淡淡的嗯了一声。
姜眠凑过去,抬手覆在祁晏书前额,他僵了下,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目露关切的熟悉面孔。
姜眠皱眉,祁晏书的手心滚烫,可额头却是冰冷的。
“祁叔波,你的诅咒之力……”
祁晏书打断她:“无事。”
姜眠收回手,换了个话题:“在禁地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东西伤了你?”
“一种不入流的妖兽罢了,你不必知道。”祁晏书道。
姜眠动作一顿:“祁叔叔,你怎么知道是妖兽,而不是妖?”
这个世界,对拥有异样能力的动物,皆称为妖,妖兽,那是修仙世界的称呼。
祁晏书垂下长睫,说了句:“禁地里的人这么称呼的。”
“禁地有人居住?”
祁晏书唇角微扬:“自然。”
姜眠“哦”了一声,挨着祁晏书身边坐下,慢吞吞道:“祁叔叔,你让我爸爸还有兰医生睡下,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吗,是什么?”
祁晏书深深的凝视着她,片刻后,一字一句的说:“我只是想问问,这段时间,你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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