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焦黑的土地上,烧毁的帐篷,破碎的陶片,焦黑的尸体,形成一幅触目惊心的灾难现场画面。这是被马匪扫荡后的满都拉图部,也是合撒儿的第六子,更是兀鲁图斯便宜六哥的封地。
在满都拉图的亲信带着还是襁褓中的郡主逃到春之村后,得知满都拉图部惊变的兀鲁图斯就立马派了骑兵前去打探情况。
眼下走在沦为灰烬的部落营地里,远处的白雪和眼前的黑色大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在马匪已经远去!
且在来的路上,他们并没有见到马匪的踪迹。也是海拉尔下游才是草原的精华所在,那里水草丰满,部落分布更为密集。去到那里,更容易劫掠到食物。
在仔细地搜索里一遍营地周围,确认没有找到任何幸存者后。骑兵又分为两队。其中一队前往春之村的方向报信,另一队则根据雪地里留下的踪迹,前去打探马匪的情况。
晚些时候,已经知道满都拉图部彻底被夷灭的消息后,兀鲁图斯既没有欢喜,也没有多少悲凉,只是有些怅然若失。
本来刚穿越那会儿,得知那便宜六哥想吞并自己的部落,兀鲁图斯还想报复回来的。只是祖儿别也被派去后,一直没什么消息传来。原本兀鲁图斯还有些不满的,结果那便宜六哥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报复,便被马匪给灭族了。
世事难料,也不过如此!
“去把乌兰巴日带来见我!”,兀鲁图斯斟酌了几许,就让胡努尔将满都拉图的亲信带过来。
没多久,神情有些忐忑的乌兰巴日便来到兀鲁图斯跟前。一番行礼后,才听兀鲁图斯道:“我已派人去满都拉图部看过了。那里的确遭过劫掠,并且已被焚毁。如今除了你和乌日娜以外,全族上下应再无活口了。”。
尽管对部落其他人的存活已不抱有希望,但真的证实其他人确实都死了以后,乌兰巴日还是感到心里发寒。
“王爷!”,乌兰巴日哽咽道:“大王在将郡主托付奴之时,曾言诸王之中,唯九王与他最为交好。若满都拉图部再无复立的可能,还请王爷照顾好郡主。作为感谢,营地下埋藏的部落珍宝尽可献给王爷,以报对郡主的养育之恩。”。
“啊?还有抚养费?”,兀鲁图斯没想到便宜六哥还留了这一手,有些意外道。乌兰巴日则不明白抚养费时什么意思,有些疑惑的看着兀鲁图斯。
“没什么!我只是说六哥对我太见外了!到底乌日娜是我的侄女,我这个做叔叔的,不可能对她不管不闻的。”,兀鲁图斯一副好叔叔的语气说道。反正不过是多个孩子,也不需要他亲自照看,也没什么。
而且借此机会,还可以一并得到便宜六哥的封地,怎么说都比较划算。
何况乌兰巴日还说了,抚养孩子是有抚养费的。兀鲁图斯正筹没钱呢,这送上门的钱财不要白不要。
抱着这样的想法,兀鲁图斯当晚便当着部落所有人的面,收乌日娜为自己的女儿。然后便安排骑兵跟着乌兰巴日一起返回满都拉图的营地,好尽快将珍宝取回来。
做完这些后,兀鲁图斯又去了村里临时建造的监牢。
那里关着上次抓到的马匪,因看对方似乎还有作用,所以一直没有杀掉对方。
来到牢房时,有护卫正尽职的守在门外。
自从上次确定了断事官的人选后,村里的风气就为之大变。不说护卫们在值守时的尽职尽责,就说以往不准随地大小便,不准喝生活等日常小规定,也都被执行得很彻底。
所以如今村里闻不到什么怪味儿!
倒是外来的商队一行,因不懂村里的规矩,被训斥了好几次。
“王爷!”,护卫点头执意。兀鲁图斯规定护卫执勤时,只需要点头执意,不需要行那些虚礼。
“嗯!将门打开吧,我进去看看!”,牢房外面和普通的木刻楞房子没什么不动,内里摆着桌椅等物,阿巴图正眯着眼睛,费劲的识别扫盲课本上的文字。
目前兀鲁图斯推行的汉蒙双语。其中蒙语是畏吾儿文字的变种,汉语则是兀鲁图斯根据后世记忆推行的简化汉字。并且将汉语拼音也代入到蒙语拼写中,大大加快了扫盲的进度。
以前的阿巴图是大字不识的大老粗一个,现在则是百夫长了,尤其是上次挨过断事官的板子,让他私心觉得周绍就是多读了些书,所以才会得到王爷的赏识。所以自己如果还是大字不识,那往后百夫长的地位就很难保了。
因而最近都很努力的认字!虽进步不算快,但勤能补拙,也不算慢了。
“啊!王爷来了!”,正在认字的阿巴图注意到屋外照进来的光线暗淡了许多,抬头一看,才见是兀鲁图斯来了。
“嗯!我来看看那个抓到的马匪。”,兀鲁图斯颔首道。由于村子规模不大,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建造单独的行政办事机构。所以这临时改造的牢房,其实是护卫们平时的驻地。
而真正关押犯人的牢房,则在房子的地面下方。
顺着刚挖出来没多久的台阶往下,是一个不超过十平米的地下室。一个木头笼子被放在地下室里,一叠干草垫在笼子里,上面蜷缩着一个人。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来了,那蜷缩的人动了动身子,挣扎着翻了个身。
等走近些,兀鲁图斯马上嗅到了浓重的尿骚味儿。显然在这个笼子里,也不会准备单独的厕所。
“王爷!此地污秽,要不我将犯人带出去提审!”,感觉到兀鲁图斯的皱眉,阿巴图马上建议道。
“不了!就在这里问吧,不用那么麻烦了!”,兀鲁图斯摇了摇头,来到距离木笼不过十步的距离。
此时那笼中人也看到兀鲁图斯,对方蓬头垢面,脏兮兮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显得十分明亮。
“告诉本王,你想死还是想活?”,兀鲁图斯没有虚假的试探,直接奔入主题道。
对方似乎也意外兀鲁图斯的直接,一时还有些呆愣。
阿巴图不满对方反应迟钝,用力的敲了敲笼子,吓得对方赶紧将身体往后缩了缩。
“活—我要活!”,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牙道。
“好!既然你想活,那你告诉本王,马匪的头目是谁,到底有多少骑?”,兀鲁图斯追问道。
“我—我只是小喽啰,我—我不知道!”,
“阿巴图,把他带出去喂狼吧!既然我给过他活命的机会,是他自己不要,那就不用再留着了!”。关了这么几天,一般来说,马匪的求生欲望会变得非常强烈。但这人似乎还在耍滑头,兀鲁图斯也没有耐心陪着他耗下去了。
早就不想留着马匪的阿巴图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他拖出木笼。
不管对方如何求饶,只要兀鲁图斯没发话,就一丝不苟的执行喂狼的命令。
到了村外,阿巴图将他缠在树脚下,并且割破了他的脚腕。在这到处积雪的时节,饥饿了一个冬季的狼群在嗅到鲜血的味道后,很快就会到来。
“求—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起初还没完全死心,但见到狼群真的到来,被吓破胆的马匪终于泣不成声的求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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