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过后的施远腾,疲惫悄然袭来,他洗完澡,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安眠药对于施远腾,只是在需要第二天参加紧张的工作时才服用,否则,他可以不需要安眠药而平稳入睡。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施远腾洗漱完,赶到楼下饭店吃点东西,便往医院方向走去。他想借着这个时间,活动活动自己久未锻炼的身体。
来到病房,医生们早已查完房,开完医嘱。施远腾穿好白大衣,独自走进一间专门为杨修影腾空出来的房间。
柳媚与倪虹正忙于毕业前的准备工作,今天没有来病房。守在杨修影身边的春雨看见施远腾进来,连忙站起来,叫了一声:“主任好,昨晚睡得好吗?”
“还好,你还好吧?”
“我很好,很感谢主任邀请我参加您学生的毕业庆祝活动。”
“你客气了!我与黎明,亲如兄弟,邀请你们,是很应该的。黎明可能没有和你讲,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多亏黎明帮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有对我说,虽然有些事情他不方便说得很清楚,但我也能猜出几分。他不说,我肯定不会追问。我相信他,如果能说,他一定会说。再说了,如果没有主任,黎明的才华也没有办法发挥出来。”
“春雨,你这番话,我看科室里没几人能说得出,做得到。就凭这一点,我必须给你九十九个赞。”
“主任,您就别埋汰我了。”
“嘿,不是埋汰,你用词不当,这绝对是夸奖。还有啊,你对杨医生的护理十分细心周到,今后呀,杨医生能否恢复,很大部分要看护理和康复治疗,药物的作用已经不大了。”
“这个我知道,主任您放心,就算柳媚不在,我和倪虹一起努力,决不放弃。现在没外人,我要说主任您几句。您对杨医生用情之深,令人感动,但我和穆主任一样,并不同意您这样的想法和做法。从我接触看,倪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对您一往情深,而您工作太忙,两头奔波,确实需要一位知冷知热的人在您身边照顾您。”
“说实话,一开始我是很失落的。现在想通了,明哥其实很不错,我得感谢主任您这个大媒人。我与主任的缘分,只限于同事、朋友,没有夫妻的缘分,我认了。”直来直去的春雨一下子将话说透了。
“谢谢你的理解!倪虹太年轻,我不能耽误她一辈子。万一杨医生醒来,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如何面对倪虹,如何面对杨医生。”
“主任您还没有跳出这个思维怪圈,虽然我们都希望杨医生能醒来,但这只是我们心中美好的愿望。能不能醒,什么时候醒,醒来后的情况如何,需要多长时间去做功能康复,这些,全是未知数。而且,我相信,杨医生将来如果知道真相,肯定会理解和原谅主任您的。”春雨的话,与穆可俊的话如出一辙。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昨天没时间来看她,情况怎么样?”施远腾转移话题。
“情况很稳定,营养状况也很好,空肠管持续微泵控制下滴入营养液,确实有着很好的效果。其他的工作,我和倪虹还有柳媚一直按照您的吩咐进行,虽然暂时看不到效果,我们不会停止的。只是每天看到杨医生这个样子,心里特别难受。她是我的好闺蜜,也是我十分敬重的人。唉,好人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呢?”春雨一阵唏嘘。
施远腾走进杨修影的床边,开始为杨修影做体格检查。对强痛的刺激依然没有反应,四肢肌张力还算好,不高不低的。腱反射也不错,没有很明显的锥体束受损的表现,病理征也没有引出来。
双肺的听诊也令施远腾满意。呼吸音很清晰,没有干性和湿性啰音,心律整齐,搏动有力。这些检查结果,意味着杨修影的身体机能很好,只是脑部受损太重,导致她还处于植物状态。
“嗯,不错,总体状况很好,她一定会醒过来。”施远腾信心十足。
“呃……”梁春雨本来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现在怎么说,施远腾都听不进去。
“春雨,辛苦你了!目前的费用,医院还报销吗?”
“报销,林院长对杨医生很好,穆主任提出的所有要求,他都满足。嗯,依我看,林院长是看在主任您的份上才会如此。”春雨的工龄也不短了,对医院的很多事情都有了解。
“这话,你对我说说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对医院的任何人说。”施远腾赶紧提醒。
“我知道,其中的轻重,我还是知道的。”
“好,我走了,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也可以找穆主任帮忙。”临走前,施远腾特别吩咐梁春雨。
看着施远腾的背影,梁春雨思考片刻后,打电话给黎明,将刚才施远腾来看杨修影的事情说了一遍。
“嗯,知道了,我正在与穆主任商量,准备今晚到腾哥家里一趟。现在希望一灯和智哥、贤哥他们一起来,多几个劝说,效果会好一些。”黎明将今晚的打算告诉了春雨。
“太好了,你是主任的好兄弟,这件事,你要多费心。刚才我已经将我该说的都说了,今晚我不去了,等你的消息。”
“好,今晚等我的电话。”黎明说完,便收了线。
施远腾刚回到家,便接到穆可俊的电话,说今天晚上想与各位同门拜访老师,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方便,你们过来就是了。”施远腾尽管意识到他们想来干什么,但又不好拂了自己学生们的一番好意。
晚上七点多,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施远腾觉得奇怪:这不是自己学生的风格。施远腾一边想,一边走去将门打开。
刚打开门,一群人涌了进来。
“教授好,我和贤哥也来凑热闹了。”冯智笑着对施远腾说。
“我就说嘛,刚才一定是你按的门铃。”施远腾也笑着回应冯智。
“哎呀,这种事情你都能快速‘破案’,果然厉害。”冯智一时想不明清。
“什么破案不破案的,他们从来不会这样按门铃,阿明也不会这样,不是你是谁?”
“那为什么不是贤哥呢?”
“哈哈,你是急先锋啊,不是你是谁?”
“老友,真不愧是老友。我这点臭毛病,被教授看得清清楚楚。”冯智忍不住自嘲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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