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沛王也是聪明人,知道不能强人所难的道理,尤其对秦晓乐这种有实力的大臣,不能为其所用,那便敬而远之,只期望他不坏自己的事便可。
李贤想到此处,屏退厅堂里的女子,对一众属下说道。
“尔等切不可招惹秦晓乐,以本王对他的了解,他不是多事的人,切记!”
一众属下得沛王叮嘱,自然唯命是从。
秦晓乐出得“五福居”,骑上自己的马匹,一路皆是喃喃自语。
“你等兄弟争储,打小爷的主意做甚,懂事的便不要招惹小爷,否则,小爷定让你知道马王爷生有几只眼睛。”
这厮控马,缓慢回到府中,却是因在“五福居”中因与女子嬉戏,浑身沾染的香粉之气被太平公主闻到,惹得这妞醋劲大发,拉住秦晓乐不依不饶说道。
“驸马爷这是往哪里偷腥回来,可否与本公主说说,待妾身去将这些妹妹召来府中,以备驸马爷随时享乐。”
秦晓乐如何敢承认自己与女子逢场作戏的事,装得一副迷惑的样子问公主道。
“小妞说什么呢,你家爷存的那点余粮,何时不是紧着给你。”
公主闻言又说。
“哼!还要说谎,爷身上穿的衣服可比爷诚实,不妨自己闻闻!”
望着吃醋,带有嬉戏自己意味的刁蛮公主,秦晓乐只得将他兄长李贤请自己去“五福居”的事抖露出来,却是叮嘱公主不要将此事,拿回宫中告之皇上、皇后,以免招人忌恨,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太平公主本是聪慧的女子,闻听夫君之言,瞬时便知沛王之意,对夫君处理这等事的方法大是赞同,再不言语,却是温柔将身倚靠秦晓乐的怀中。
秦晓乐拥着公主,对这长得越发丰满的妻子,忍不住使双手四处揉摸,惹得太平公主媚眼如丝,娇喘不已,二人皆是青春年少,那里受得这般情热,管它此时天明天黑,哼哼唧唧地双双滚入床中。
待得夫妻于云端遨游一番,起身也是掌灯时分,太平公主吩咐府中下人,赶紧端来美酒美食,待得酒菜齐备,这妞屏退下人,竟是坐在秦晓乐怀里亲自侍候夫君,那温柔、贤慧、诱惑人的模样,使秦晓乐如何受到这般撩拨,双手又不老实起来,却是被太平公主娇笑着强行使他吃饱喝足。
饭后、二人歇息稍许,太平公主方引这猴急美色的小子往另一屋,于盛满温水的池中,寻那鸳鸯戏水的乐趣……
沛王李贤自那日被秦晓乐巧妙婉拒之后,倒是没有继续纠缠、骚扰他的动静,使大家仍如平常般交往,相安无事。
皇宫里太子与诸位皇子间的关系看似风平浪静,却是暗流汹涌。
李治察觉儿子沛王李贤争储的倾向越来越明显,害怕兄弟间自相残杀的事又在上演,作为帝国的皇帝,孩子的父亲,不管是从维护大唐政局的稳定,还是从维护家庭的安宁,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在他的眼皮之下发生。
其时、太子李弘深得父皇李治宠爱,李治时常于宫殿上当着大臣夸赞太子。
“太子仁孝,接待大臣符合礼节,从未曾有何过失。”
正是因李治对太子李弘的看重,使李贤对这同父、同母的亲哥哥李弘十分不满,这李贤认为自己不管在哪方面都要强过其兄,凭什么他能做太子而自己不能。
李贤自有了这等心思,加上沛王府中追随他的朝臣也是暗中使力,使他争储的想法越来越盛,行事也越来越大胆。
李治从沛王李贤与朝臣的密切接触中,发现不利太子的端倪,心中大怒,想这还得了,老子还活着你便想要翻天,眼中可还有老子这个皇上,老子这个父亲。
自此,李治使人密切关注李贤的举动,倒是要看看自己这个儿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太子李弘,此时尚不知弟弟李贤觊觎自己的太子之位,却是忙于协助父皇、母后处置朝廷军政之事。
原来唐军兵败大非川,不得已与吐蕃议和之后,李治为夺回失地,准备再征吐蕃,颁旨使各地衙门开始大量征兵。
各地衙门接旨,为完成朝廷谕令,诸多官员行事粗鲁,擅改朝廷征兵规定,使大唐百姓人家子弟因故不能从军者,或是因期限内没有往兵营报到的,皆以死罪论处,且、家人还要受到充军为奴的牵连,顿激起大唐数州民愤,多地有百姓冲击衙门的暴力事件发生。
此等激起民愤的奏折,雪片儿般飘落朝廷,二圣召集朝臣于殿上众议,闻听侦骑司禀报各地征兵的乱象,李治大发雷霆,斥责众官办事不力,使一干大臣皆低头不语,谁也不敢此时去触碰皇上的怒火。
太子李弘闻听侦骑司于殿上的禀报之后,也是大感悲愤,这小子仁德,起身上奏说道。
“父皇、母后;儿臣闻听侦骑司所言,但凡没有及时到军中报到的百姓子弟,便使全家皆被牵连,而衙门不断罪、不问迟到的原由便随意囚禁这众多的百姓,其情实是可恶,想人于途中,谁也不敢说一帆风顺,或生病、或遇山贼、或渡河遭难,或畏惧逃亡、或身负重伤等情形时有发生,衙门却要连坐他们的家属,儿臣以为,这是衙门懒政、不知兼顾实情,不负责任的行为,如是朝廷任由这些庸官如此施为,必使朝廷政治清明,致力民生、关爱百姓的国策遭天下人非议,儿臣恳请父皇、母后下旨斥责、罢免不作为的官员,免除军律中,因兵士犯错而连坐家属的规定。”
李治闻太子之言,心情终是得以平静,收起雷霆之怒,语气平和说道。
“太子所奏,甚得朕心,着中书令、兵部、吏部派员于各地彻查此次征兵中的乱象,但凡有为非作歹,欺压百姓、草菅人命的官员,视情节轻重,可罢官追究责任,以平民愤。”
李治话落,武则天也是说道。
“诸臣当尽心遵旨行事,休得懈怠!”
殿上诸臣闻二圣谕令,中书令诸位宰相和兵部、吏部的尚书大人,皆齐声言道。
“我等谨遵二圣谕令,不敢稍有懈怠。”
闻得诸臣之言,李治又发二道谕令。
“朕欲与皇后巡视关中,使太子李弘于长安皇宫,代朕主持军政之事,行监国大任。”
“朝廷中书令派员,以半副銮驾往历城,宣召镇国大将军、齐王徐天坐镇长安,辅佐太子监国。”
此二道谕令使朝廷诸位臣子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力,使李贤得到种被警告的信息。
太子李弘奉旨于长安城监国,而秦文远于齐州“历城”接到李治的圣旨却是苦笑不得,想自己早不关心朝廷之事,这皇帝小儿却屡屡将自己拉入朝廷争权夺利的漩涡,使自己的道心在红尘俗世与方外之境间沉浮,坏了自己游于天地大道,证道无为的心境。
秦文远接旨,不禁大是感叹。
“这般磨难,许是对徐某追寻道家无我之境的考验吧!”
秦文远无奈中只得如此所想,竟是于“青风观”中飘然而出,吩咐迎接他的官员收起半副銮驾回京复命,自己携诸位夫人却如游山玩水一般,往长安城“齐王府”,到达府邸便吩咐陈老三使麾下眼线,密切关注各位皇子与大臣接触的动静。
太子李弘得秦文远坐镇长安辅佐自己,心中大定,对这位从不将自己的思想强加于他人的齐王爷,自是万分尊崇,常往“齐王府”中求秦文远教诲,每每此时,秦文远却总是笑着与他说道。
“治国之道,太子当谨记富民强国四字,此为王道,于军政大事,太子可按对这四字的理解致力于国事便可,不必常来府中请教,皇上既然使徐某坐镇长安,太子当尽心国事,休得为外因所扰。”
李弘对秦文远的话听懂一半,所迷惑之处乃是“外因所扰”四字,他却不知这是父皇对他施加的保护,也是李治使秦文远坐镇长安的真正原因,无非是起震慑帝国怀有不轨之心的皇子和朝臣罢了。
长安城有太子监国,秦文远坐镇之后,李治与皇后武则天开始巡视关中之地,此时正值关中旱灾,多地发生饥荒。
秦晓乐率金吾卫数千兵士随二圣巡视,发现多地驻军兵士食不果腹,竟然靠吃榆树皮、蓬实充饥,问其究竟,得知军粮被层层官员贪腐,遂将此等大事奏报二圣,使李治、武则天盛怒之下,连斩十数地方大员,平息军民之愤并传旨开官仓救济军民。
此一路行来,李治终是发现大唐的盛世乃是地方衙门官员,虚报政绩造成的虚妄之景,当真有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的心情,率众臣匆匆回到长安皇宫,旋即使朝廷各部衙门,行考核官员政绩,派人核实的举措,誓要杀一批贪官污吏,整肃朝纲。
秦晓乐回到府中拜见父母及诸位姨娘,言及途中所见之事,秦文远闻之后对儿子说道。
“人性如此,天意使然,权利的滋味不是每个人都能坚守本心,吾儿当以此为鉴,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如哪日看不惯官场的阴暗,不想继续为官,尽可回历城当个富家翁,做做自己喜欢的事。”
闻听父亲之言,秦晓乐唯唯诺诺应承,却是被母亲襄城公主好一顿数落。
“小混蛋,结婚这么久的时间,太平怎地还没有动静,老娘可是早盼着抱抱孙儿,看看你那几位兄长,儿女都有好几个了,让老娘甚是眼热,你也得给老娘争争气,好不。”
一旁坐着的秦文远诸位夫人,见这小子被他老娘数落,不敢顶嘴的窘迫样子,皆是大乐。
秦晓乐闻老娘所言,却是暗忖道。
“这哪里是争气不争气的事,小子已经很努力了,结不出果,小子又有什么办法。”
便在秦府中诸位夫人调笑秦晓乐之时,皇宫里太子李弘却是此时向父皇李治请教秦文远所说的那句“不为外因所扰”的话语,这小子尚还没有想明白此话的意思。
李治闻言,知儿子心性纯良,微笑说道。
“皇儿不必想得太多,齐王说的话,便是父皇有时也要考量许久,方得其意。”
这却是李治不想说出实情,以免让这心性善良的儿子,知道了兄弟之间为争储,使无所不用的手段而落下心病。
李治见儿子迷惑的模样,感叹生在皇家的子嗣,虽是身份尊贵,却也失了平常人家那种父子、兄弟间的亲情,不禁心中感叹。
“都是权势惹的祸啊!”
时间转眼进入到大唐“咸亨”三年(672年)。
大唐朝廷处理、斩杀一批在关中地区二年自然灾情中的贪官后,使社会矛盾得以缓解,虽民生得以渐渐恢复,然、因大非川兵败带来的后患,使大唐的政治、经济在不同程度上,还是受到不小的影响。
太子李弘因仁孝、仁德,获得朝野内外的赞誉,奈何、这位太子却是自幼身体羸弱,经常生病而不能长时间处理军政,监国期间,李弘因身体之故,多是将军政之事时时交与东宫官员戴至德、张文瓘、萧德昭等代为处理。
戴至德、张文瓘、萧德昭三位东宫属官,协助太子处置军政,行事异常小心,大事皆不敢擅专,小事却都是按三人商量的意见处理,使不明真情的大臣,以为三人权势滔天,常使一些朝廷中久拖难办之事,呈报东宫,让三人处置。
三人在接到的这些禀报中,发现有尚宫局禀报被长期幽禁深宫中的义阳、宣城两位公主之事。
这两位公主都是被武则天赐死的萧淑妃的女儿,是太子李弘同父异母的姐姐,如今都是二十多岁,尚未婚配,因母亲是如今皇后的仇人,自然在生活等各方面的待遇上,哪里还有半分贵为公主的影子。
尚宫局作为大唐管理后宫事务的机构,对两位公主的事是想管不敢管,不管又不行,生怕因此引来皇上、皇后的责罚,毕竟两位公主是皇上的亲生骨肉,虽因母亲的原因,被幽禁深宫多年无人过问,然、主子便是主子,便有千般不是,谁也不敢做得太过,顶多是对两位公主拿些脸色,说些讥讽之言,在生活物资的分配上苛刻一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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