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闻言,娇笑说道。
“此山无名,小将军只要赢了此局,自然回到原来之处。”
秦晓乐说:“这个容易,看小生将残局行兵布阵,大杀四方,若是小生侥幸胜利,姐姐可不兴反悔。”
女子闻听秦晓乐这般口气,见这小子眼神清澈,性子随意而为,暗忖此子具备道家先天气质,不禁大感兴致,将手中的白子落下,说道。
“将军请!”
秦晓乐双目注视棋局,将手从棋盒拈起一粒黑子,竟是落在女子意想不到的位置,顿时使一片看作就要被吃掉的黑子寻到生机。
女子看见黑棋转危为安,不禁大吃一惊,想此乃仙局,莫非眼前的小子,前世身份大有来头,忙将一双美目注定秦晓乐身上,却又看不出他那里有不同之处。
这却是女子想多了,秦晓乐自幼喜欢读父亲给他的各种书籍,琴棋书画皆有涉及,见识过古代传说中的围棋残局,此时,这棋局于他,不过照着印象中学过的棋谱动子罢了。
便在二人于亭中,对弈残局之时,战场中,齐王徐天突至,使得因失去元帅身影,就要慌乱的唐军。甚是担忧夫君安危的王凤儿定下心来。
众军参见王爷,王凤儿拜见公爹。
秦文远挥手制止众军欢呼之声,肃立阵前,稽首对空说道。
“晚辈秦文远,见过黎山老母前辈!”
话音未落,便见一老妪踩着几朵祥云,从空中慢慢落下,也是稽首说道。
“老身见过昆仑圣子!”
待到老妪落地,受过她徒儿樊梨花跪拜之后,秦文远又说:“前辈,你是方外高人,大唐西进征战,乃俗世中事,前辈出手相助,恐怕有所不妥,如是都如前辈一般,本王要是出手,这小小西凉、弹丸之国,倾刻便可瓦解,如今吾儿被前辈移山倒海术法移至虚境,还望前辈收起神功,将吾儿送回。”
黎山老母身着紫色裙裾,双臂挽着一条绣山水日月的绸带,满面肃穆之色说道。
“圣子之言,老身不敢苟同,如不是老身及时出手,我徒儿此时已然身死道消,你家小子心狠手辣,不知怜香惜玉,可知我这徒儿与他三生石上姻缘早定,老身救徒儿是帮你徐家,圣子不知感恩也便罢了,怎地还出言不逊,莫非以为老身怕你昆仑不成。”
秦文远闻言,仔细打量与黎山老母站立一起的樊梨花,见此女生得貌美,气质端庄,暗忖自家儿子不知几世修来的这等艳福,面色淡定说:“前辈所言,本王已知,不知要如何才肯送回吾儿?”
黎山老母说:“久闻圣子道法无边,今日得见,老身欲讨教几招,还请圣子赐教。”
秦文远说:“不敢!前辈如是要考教本王,不妨出手便是。”
这位黎山老母性格火爆,最是护犊子,想着自己爱徒差点被徐家的小子射杀,心中早是不满,她却不去想想徒儿如何对秦家小子下死手,当真有宁可她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她的王霸之气。
此时这老妪面对秦文远,顿起争强好胜之心,想要给徒儿争些面子,以便徒儿将来嫁进徐家也被重视。
你看她闻听秦文远的话语后,竟然使手臂上的绸带甩动,但见朗朗乾坤突然间飞沙走石,天空暗淡,好一幅天地毁灭的场景。
秦文远见状,不慌不忙,将道家真言念动,顿时东西南北方向升起四束金光,金光中显现四位金甲神将,各执兵器站定朱雀、青龙、白虎、玄武之位,各将身后皆有天兵站立云端,旌旗飘扬。
秦文远结出手印,大声喝道。
“镇!”
四位金甲神将得令,各施法术,顿时使天空晴朗,大地如常。
黎山老母见自己法术被破,也不说话,再是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一只金凤从天空穿云破雾,凤鸣声声,直击徐天。
但见秦文远身上所穿,绣有滚龙的袍服,顿起霞光,胸前绣着的金龙随霞光飞出,张牙舞爪,龙吟声中盘旋于他的头顶,见得金凤袭来,摇头摆尾迎上。
天空中,龙凤争锋,战得天地失色,雷鸣电闪……
此时,秦晓乐与女子弈棋,也是紧要关头,秦晓乐不按常理,毫无套路,竟是使女子每落一子皆万分吃力,不禁叹息说:“天意难违,黎山老母动了凡尘之心,该被天罚!”
话落,这女子挥袖将棋盘收起,带着二位侍女慢慢飘向空中,对秦晓乐说:“小子,我乃九天玄女,今日弈棋被你赢了半子,此乃天意,你秦家乃匡扶大唐江山之柱石,当得天助,这便携本娘娘法旨,阻止你父亲与黎山老母斗法,寒江关那女娃与你有天定之缘,此去西凉,当得大用,这便去吧!”
秦晓乐望着半空中的女子,见得有一片绸布飘落,随即见三位女子慢慢升入云端消失,这厮此时大脑已然不够用了,痴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说:“尼玛,小爷今日竟然有幸与仙女娘娘对坐弈棋,这得是多大的造化?”
小妖传言说:“少主福缘深厚,得九天玄女娘娘青睐,往后造化不可限量。”
九天玄女离开之际,场地早已转换,秦晓乐与小妖回到战场中,这小子一阵呆愣后,见得天空龙凤争锋,大感兴致,竟然要小妖变身,骑坐在小妖蟒头,欲近前察看,小妖却是不敢接近仙法变幻的龙凤,使秦晓乐万般无奈。
这浑小子低头查看战场情势,见得父亲站立与一老妪斗法,想起九天玄女所说,空中大声叫道。
“玄女娘娘有法旨,二位前辈且请罢手!”
话落,秦晓乐将九天玄女的法旨抛出于空中展现,黎山老母与秦文远,见空中有金光闪耀的文字显现,皆不敢忤逆娘娘法旨,忙各自收起法术罢战。
空中龙凤交战消失,秦晓乐与小妖落地,分别拜见父亲、主人。
秦文远见儿子身上似有仙气缭绕,知他定是在虚境中得些仙家好处,不禁问他如何见得玄女娘娘。
这小子不知这等机遇千年难遇,轻描淡写将与娘娘相见的情形道出,埋怨娘娘小气,赐与他茶水太少,使自己喝下两杯毫不解渴,徐天闻言,叹息说道。
“暴敛天物,可惜、可惜了啊!凡人得闻茶香也是千载难逢的机缘,你这小混蛋喝下两杯却还埋怨,当真福缘不浅。”
秦晓乐闻言不知老爹何意,他也不问,只是嬉笑与老爹说:“爹爹既来此处,不如挂帅一路西进,使儿子做个先锋,咱父子征服西凉,早日率军凯旋如何?”
秦晓乐这话,正是唐军诸多将领所想,想跟着齐王爷征战,得军功而伤亡甚少,闻言皆单膝着地齐声说道。
“我等愿奉王爷将令,早日征服西凉!”
这边厢,唐军气势如虹,那边厢,黎山老母被樊洪父子迎进关中,稍许歇息过后,待用过素席,黎山老母对樊洪妻儿说道。
“此番大唐西进,乃顺天而为,寒江关樊家老爷且听老身相劝,不如献关降服大唐,得一归宿,老身徒儿梨花与徐家那恶小子有宿世姻缘,以徐家在大唐的地位,当不辱没你樊家。”
樊洪和儿子听得黎山老母所言,樊洪沉吟不语,想“寒江关”单凭樊家一己之力,万难抵挡唐军西进,唐军破关只是时间问题,左右都是个死,如是降唐,虽能保一城生灵安危,怕就怕降唐之后,樊家人该当如何处之。
樊龙与樊虎兄弟二人,对于黎山老母的提议不以为然,却是不敢反驳,降不降唐,以父亲的主意决定,届时听命就是。
黎山老母见樊洪沉吟,也不催他,继续说道。
“如今天下大势尽归唐,西凉弹丸之国,早迟纳降称臣,樊老爷所虑不过是降服之后如何处之,老身以为此事大可不必担忧,待老身往唐营讨得唐天子旨意,加封樊家爵位便是。”
樊洪听得此话,心中担忧尽除,拱手拜谢黎山老母说道。
“劳累仙师为樊家着想,此恩,樊家满门没齿难为,如是能得大唐天子赐封爵位,樊某愿意献关归顺大唐。”
听得樊洪表态,黎山老母对徒儿说:“徒儿且与为师再往唐营拜见齐王!”
樊梨花得师命,收拾整齐,拜别父母、兄长,随师父出关往唐营而去。
唐军中军大帐中,秦文远端坐帅位对诸将说道。
“西征之战,虽无大碍,然、前方祸福难料,恐有妖仙作乱,本王暂且留在营中,助你等一臂之力,建议本王挂帅领军之言,从今休得再提。”
秦晓乐等一干将领听得徐天之言,皆是恭敬说道。
“我等谨遵王爷之令!”
秦晓乐旋即传令军中设下大帐,供父亲单独使用,严令诸将不得前往打扰,随后,再令诸将整顿兵马,明日全线出击,攻克“寒江关”。
诸将得令,各自回营准备征战之事。
此时,黎山老母和徒儿樊梨花已至唐营营门,秦文远在营中,感知到黎山老母前来,速往营门迎接,见到师徒二人,微笑说道。
“前辈驾临唐营,可是前来寻本王有话要说!”
黎山老母稽首回道。
“且往营中说话,不知可否?”
秦文远闻言,请师徒进入唐营,中军帐分宾主坐定,秦文远遣退无干人等,只留儿子作陪。
秦晓乐这小子将一双眼睛望定樊梨花,想九天玄女说这女子与自己有天定之缘,面上顿现嬉戏的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坏主意。
樊梨花见这小子表情猥琐,当真想上前与这臭小子理论,却是碍于老师在旁,只得任这小子一双贼眼在自己身上扫视,羞得面色通红。
黎山老母见秦晓乐猥琐、坏笑的表情,心中暗骂这小混蛋好生无耻,想他与徒儿乃天定之缘,一对欢喜冤家,不禁斥责说道。
“小混蛋,你且将眼睛瞧着老身徒儿作甚,当真无礼。”
说完此话,黎山老母接着又道。
“圣子家的子嗣都这般无礼吗?你这作父亲的,莫非也是这般得性。”
秦文远闻言也不生气,微笑说:“前辈此话差矣!想我道家讲求随性而为,做人何必学那伪君子,心中想一套,做的却是一套,樊家小姐貌美,而人皆有爱美之心,犬子便是看两眼,于礼法并无不和,如何便算得无礼。”
听秦文远言语,黎山老母何时听过此等新奇之语,细想却又觉得有些道理,遂按下此话题不说,另起话题说道。
“老身今日携徒儿来此,乃是要向圣子讨个说法,其一、老身徒儿嫁入秦家,圣子可否应允,其二、寒江关樊家降唐献关,唐天子可否下旨免除樊洪罪过并赐封爵位,使城中军民免于战乱之苦。”
听黎山老母之言,秦文远父子皆是欣喜,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正是兵家所求,娶一貌美善战的女子为秦家儿媳,岂不是双喜临门。
秦文远说道。
“樊将军识得时务,乃明智之举,如能诚心降服大唐,一切好说,本王上表请旨,为其讨得封赏便是,樊家小姐与吾儿的婚事,此为天作之合,秦家幸事,本王这便着人准备聘礼,拜托前辈作伐,使其早日成婚,以免耽误大军西进。”
秦晓乐闻听自己又要娶妻,一旁嘻皮笑脸,自言自语。
“苦啊,小爷这命苦啊!为了征服西凉,竟然要牺牲色相。”
他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亏得帐中几人没听清他嘟囔些什么,否则,便是他老爹,怕是也要吐他几口唾沫解气,大骂他无耻。
黎山老母满意秦文远所说,旋即再是与他父子说些“寒江关”降服大唐后的事宜,秦晓乐身为唐军元帅,此事上他有发言权,一旁说道。
“樊将军降服大唐,得皇上敕封爵位之后,小子以为不如就以他所部继续驻守寒江。”
秦文远闻言,对儿子此等安排认可,樊小姐对这冤家的提议也是欣喜,以为这厮开窍,懂得为她着想,却是她想多了。
秦晓乐所以如此决定,其实有不信任降军的顾虑,将其稳于一处,使人暗中监视并行教化之策,便是降军有任何变动,他也能随时率部击之,不至于给大军西进带来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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