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
长乐听完之后,人都懵了。
那个辩机和尚,她听说过,是一个寺庙很有名的高僧,年少有为。
还在皇宫的时候,更是亲耳听过他咏颂经文,那咏颂经文的流畅度,当真的是朗朗上口,令人听得心旷神怡。
总体而言,长乐以前对辩机小和尚的感官,认为对方是个很灵性的小伙子。
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简直是刷新了她的三观。
这个辩机小和尚,不仅学会了出家人不得饮用的喝酒,还嫖娼!!还打自己的妹妹!!
这等恶行,当真罄竹难书!!
而现在更离谱了,居然还杀人!
长乐面色微微变化,她经常听自家夫君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并不在意,毕竟自己所接触的一切,无论是十二影刺戌狗等人、满肚子坏水的自家夫君、亦或是魏征,都是对自己坦诚待之。
而直到今天的所见所闻,才让她知道所言非虚。
“那和尚既然杀人了,那倒是免了一顿毒打,便宜他了!”
长乐哀叹一声,继续道:“既然他杀人了,那我们也不能越过律法,就让当地县令治他的罪吧,他也算是恶有恶……”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高阳正两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眼神是那么的可怜。
不会吧?
长乐意动,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她再度抚顺妹妹高阳的秀发,柔和笑道:“高阳,辩机这样的男子,不值得你为他担心,就让他自生自灭,好吗?”
“姐姐带你回皇宫,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和姐姐一起生活在秦府,如何?”
“当然了,如果你也不想见姐姐的话,姐姐也可以让人在长安城给你置办一处居所,待你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都可以会皇宫。”
长乐面色柔和,家里的财政大权,目前还是她掌管着。
一般长乐很少动用银子,除去吃喝拉撒等必备事情,就连买件衣服都很抉择。
这次前来高安县,要不是秦文远百般说明必须买新衣服,长乐还想随便穿身旧衣服呢。
可在面对高阳的事情,却准备动用大量钱财了。
长安城毕竟是大唐国都,哪怕是边角地方,房屋的价格也很昂贵,更别提其他开销了,可长乐依旧准备为高阳置办这些。
始终是自己妹妹,她做不到视若无睹。
如果……如果夫君怪罪的话,就让他怪罪好了,大不了被他骂一顿。
长乐心里暗道,一想到秦文远,就经不住撇了撇嘴,准备到时候和他好好道歉。
而高阳却不领情,她摇头,抽泣着鼻子从长乐怀里出来,“姐姐,这件事情不关你们的事,我得去看看他的情况。”
说罢,高阳头也不回,直接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这,小姐,我们如何是好?”未羊有些不知所措。
“去请夫君吧。”
长乐叹息,满脸不争气道:“看我妹妹这姿态,已然动情了,我脑子笨,妹妹这种情况我想不出办法,只能是让夫君想想办法了。”
一有困难事情,长乐想也不想直接就叫夫君秦文远。
未羊轻笑一声,“行,我明白了。”
…………
李府。
李云隆非常好客,请秦文远一行人再李府居住好几天了。
当然,他也是有其他目的的,他想要承接长远店铺在高安县的销售权。
长远茶叶,李云隆研究了很久,发现自己手下的人根本没办法仿制,所以只能是和秦文远本人谈合作。
这一起从长安城护送至高安县的大量订单,算是他的投名状。
秦文远也乐的如此,毕竟李云隆这种做法,就相当于后世的加盟商了,当然,也有一点不同。
与后世加盟商不同的是,他秦某人只需要付出每月定点让人从长安城送茶叶到高安县,并不需要付出技术以及经手商铺改造。
整体而言,更类似于批发商。
只是这个批发商,纵观整个大唐,也就只有他秦某人一家而已,无人能够替代。
“秦老板,既然细节谈定了,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李云隆笑道,高举手中由长远茶叶泡制的茶水,准备给秦文远敬茶。
秦文远也是笑着点头,谈了快几天的商业合作,今天可算是一锤定音了。
要知道,自家夫人那个笨蛋,可一直催促着回长安城呢,说是怕被北斗七星伏击,可见上一次北斗天权的事情,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当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行!祝我们合作愉快!”
秦文远也是高举茶杯站起。
二人各自敬茶完毕,也在此时,一道不适时宜的声音响起。
“少爷!”
低声的称呼,从秦文远身后悄然响起,并没有惊动眼前被喜悦冲头的李云隆。
秦文远脸色微微变化一分,旋即举杯笑道:“那李老板,我先回去了,突然记起要陪我夫人逛逛高安县的。”
“额……”李云隆一愣,诧异道:“这么急吗?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吃个中饭的吗?”
秦文远摇头,拍了拍自己脑袋道:“抱歉抱歉,记性不好,刚才才记起来要陪夫人的这件事情。”
“这……那好吧。”
李云隆叹息一声,挽留秦文远吃饭的行为就此作罢。
他也是知道秦文远很是宠妻的,光是抵达高安县的这几天,大半时间并不是陪他一起谈生意,而是让手下一位名叫戌狗的人来谈生意。
秦文远自己则是带着自己夫人游山玩水,直到今天一切细节全部都和戌狗敲定,才会是他这个长远茶铺的掌门人亲自出马谈妥。
“嗯,多谢李老板谅解。”
秦文远笑了下,很快离开了李府?
走出府外不远处,秦文远直接道:“说吧,出什么事情了。”
一般没紧急的事情,十二影刺是不会秃打断他的谈话的。
戌狗拱手道:“小姐让我们去高安县县衙一趟。”
“高安县县衙?这是怎么回事?!”
戌狗叹气道:“小姐说她在买菜的时候,突然就碰见了当朝的高阳公主殿下。”
“高阳公主殿下如今已经失去了公主身份,原因是和一位名叫辩机的和尚私奔,现在辩机和尚听说是杀人了,夫人让我们过去帮忙。”
“帮忙?”秦文远嘴角一抽,“夫人她不是一直喊着要赶紧回去长安城吗?怎么突然要帮一个外人的忙?”
此刻的秦文远也听到高阳公主私奔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不像常人那般想聊着八卦,或者是好奇。
毕竟他见过的世面太多了,经历的生死也太多了,单单的一个公主很难让人引起好奇。
他只想活好自己家的事情就好了。
而这高阳公主的事情,明显就是外事。
戌狗摇头,回道:“这个事情,小姐她没明说。”
“这样嘛……”
秦文远低语着,他知道自家夫人热心肠,可对朝廷官员的事情,一向都很是避讳。
就连在长安城,他秦某人邀请夫人去魏征家坐坐,自家夫人都是百般不肯。
而现在,高阳比朝廷官员更离谱,她是名公主!哪怕失去身份,曾经也是公主!!
那么,夫人为何会想要帮助皇家的嫡系成员呢?
秦文远眉头紧皱。
“高阳,私奔……和一和尚生活在这高安县……失去身份……”
秦文远隐约间想到了什么,眸子目光都变得奇特起来。
半晌,他笑道:“原来如此。”
“少爷,您想到了什么?”站在一旁看秦文远发呆好一会的戌狗,上前如此问道。
“没什么。”
秦文远很是敷衍的摇了摇头,旋即笑道:“走吧,戌狗,我们去看看这位公主大人的心上人,为何会突然有了这个罪名。”
…………
高安县,刘府。
中午时分,高安县县令刘有为还未睡醒,做着美梦。
突然之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原本睡的不是很深的他夫人林幽忧给吵醒。
林幽忧微微皱着眉,正想起身看一下外边在搞什么,管家就带着主簿白敬德叩响了门板。
“大人,大人?”
林幽忧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的房俊,小声应道:“老爷他还在睡,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一听是林幽忧的声音,随同白敬德微微拱手,道:“夫人恕罪,县衙有人报案,急需大人去一趟。”
话音落下,林幽忧这才赶紧叫醒了刘有为。
还没睡醒的刘有为一听出了案子,而且还很急,一下子睡意全无,简单洗漱之后就跟着白敬德去了县衙。
清晨,一辆马车疾驰在还在冷清的街道上赶往县衙。
刘有为跟白敬德坐在马车上,听着马蹄声一声紧接着一声传进自己的耳朵,心里不由得跟着急起来。
“出了什么大案子?让你这么急急忙忙就来府中找我?”刘有为被这紧张的气氛熏染,也是急着想赶紧赶到县衙,所以一边掀开帘子看走到哪了,一边这么问道。
白敬德听着刘有为的询问,面色有些沉重。
“回大人的话,城西发生了一起命案,报案者是一个老鸨,所以我才迫不得已来叨扰大人清梦。”
刘有为一听,嘴角抽搐。
命案?
这特么的!!
刘有为人顿时都傻了。
他才上任不到一个月就发生了命案,前段日子还发生了盗窃案,是高安县首富被盗取了几百两银子,性质很恶劣,至今还没有破案。
一个月接连发生了两起大案子,难不成是有人故意难为他?
这么想着,他又赶紧打消了自己这个想法。
他又没与什么人结仇,各方各面都打点的很好,谁会闲着没事干专给他找麻烦?
或许……或许是自己想的复杂了,说不定是什么纠纷失手杀人而已呢。
不过多久,到达县衙门口时,远远的就看着公堂一侧坐着个老鸨,似乎是已经哭累了,一吸一吸的靠在椅子上。
这看的刘有为一阵鄙夷,他也经常混迹风花雪月之地,这些做生意的老鸨,眼泪最假!
现在流了多少泪,就说明要多少的赔偿罢了。
是个老鸨,那这案子容易办了。
刘有为心里松了口气。
“准备升堂。”
这么说了一句,刘有为径直往偏房走去,紧随其后的是杀威棒重重敲在地上的整齐声音。
衙役们高呼:“威——武——”
老鸨听着,原本无神的眸子一下亮了起来,刘有为还没坐下去呢,就一下子扑过去,又是拜又是求的哭喊着。
她痛哭流涕,哭诉道:“县令大人,民女的义女被人给杀了,您可要给民女做主啊。”
刘有为被拉扯的有点烦,连忙让人将那老鸨扶起,待那老鸨坐定后才询问道:“说说吧,事情原委如何,你能跟本官详细说一下吗?”
老鸨擦了擦鼻涕眼泪,缓了缓,才款款道来:“回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那位老汉姓李,是高安县怡红院管事的,根据她所说,自己有个义女名叫秋琳,和平常在怡红院讨生活的女子同样,靠给客人陪酒为生。
今天,老鸨像往常一样经营着怡红院,一开始也如同往常那样没什么事情,一切风平浪静。
直到一个女子闯了进来,巴拉巴拉斥责她老相好为什么为这里,然后被老相好一巴掌扇得气走了。
之后,秋琳就陪着那个老相好一同饮酒,二人酒过半巡,正值意醉情迷时刻,她就给二人找了个房间,然后就没有管她们了。
直到一个时辰后,有人发现了那个老相好杀了秋琳,她这才匆匆忙忙报官!
刘有为听完了老鸨的一番话,眉头紧皱,似乎是在疏通着案件的前因后果。
与此同时,秦文远也是如此。
长乐看到自家夫君陷入思索,不敢打扰,只好拍了拍旁边妹妹高阳的手背,笑道:“高……公主殿下,你别太担心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你家夫君是被冤枉的,那自然会有人为你申冤。”
“嗯。”高阳点点头,在皇宫的时候,他也是知道秦文远本事的,自然不会有太大担心。
只是秦文远此时却笑了出来,他看着自家夫人,一脸若有所思道:“夫人啊,谁说我要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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