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巳蛇来到了秦文远面前。
“少爷,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此刻的巳蛇,面色非常严肃,看的出来,亥猪这件事情对他影响也十分巨大。
秦文远撇了巳蛇一眼,旋即一股意味深长的声音传出,仿佛不容置疑,缓缓而出。
“巳蛇,你留守长安,若遇到绝境,记得打开这个锦囊。”
说罢,秦文远从口袋拿出一个金色的锦囊,交给巳蛇。
巳蛇此时此刻已经完全呆滞了,他不明白秦文远到底是什么意思。
按照他这意思,自己难道还会有生命危险不成吗?
而且……
为什么要留着自己在长安,不一起前往开林县呢?
诸多的疑问,涌上了巳蛇的心头。
要不是秉着对秦文远的信任,巳蛇这会都要掀桌而起了。
巳蛇接过锦囊,目录茫然,不太甘心的说道:“少爷,我……”
“不用说了。”
秦文远打断道:“亥猪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乃是天权做的。”
“天权让我等离开长安本家,不可能会放过偷家的大好机会。”
“故此,拯救亥猪的事情,是重中之重,而守住我们长安的大本营,亦是如此。”
闻得此言,巳蛇刚要说出的话,如同鱼骨卡主喉咙一般,半天也说不出来。
半晌,他叹了口气,说道:“那少爷,你们……你们一定要救出亥猪。”
秦文远点头道:“嗯。”
“长安这边,我就交给你了。”
巳蛇也是连连点头。
半个时辰之后。
马车已经备好,针对亥猪的这件事情,由卯兔,戌狗,丑牛随之前往。
巳蛇则是和子鼠一同留守长安。
此刻,秦文远看向在小琳搀扶下,缓慢朝着马车前进的夫人长乐,心中很是愧疚。
正所谓,知夫莫如妻。
长乐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自家夫君心事重重,停下了进入马车,连忙过来问道:“夫君,怎么了吗?”
“是不是……是不是亥猪这件事情,对你影响很大?”
说罢,长乐还忧心忡忡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秦文远那刚毅的脸庞。
秦文远这时才回过神来,他笑了一声,右手握住抚摸自己脸庞的长乐小手,淡淡道:“没什么。”
“只是,一想到要让夫人你随我冒险,而且并非突然性,而是我带你进入天权的陷阱……”
“一想到这,我的心里,就很难平静。”
长乐轻笑一声,没好气道:“夫君,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件事情啊,这个没事的。”
“毕竟,戌狗大哥他们为我们夫妇二人做了那么多,正所谓投桃报李,我们也不能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弃他们而去。”
话音落下。
秦文远也是笑了,旋即无奈笑道:“夫人啊夫人,你还教育起你家状元郎来了?”
长乐朱唇轻扬,小脸撇过一旁,脸上尽是得意,继续说道:“没办法,我们家最厉害的状元郎,如今陷入迷茫,身为他夫人的我,自当要替他指点迷津。”
呦呵!
秦文远一听,顿时嘴角笑的更开了,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家夫人这么的傲娇呢?
被长乐这么一说,现在秦文远心情好了不少。
他看向长乐,郑重道:“夫人,谢谢你。”
长乐依旧不以为意,回过头,双手抚摸着秦文远面容,柔声道:“夫君,什么谢谢,你我二人一起度过这趟难关,不就好了?”
秦文远点头,“不错,渡过难关!”
说罢,他直接一个横抱,不顾长乐惊呼,将长乐扛在了自己肩膀上,走向马车,“走,夫人,我们出发!”
“夫君,放开我呀~”
长乐一路笑着惊呼。
可秦文远,根本不听。
这幅场景,看的原本愁肠百结的戌狗和卯兔相继一笑。
“少爷和小姐,他们还真的是恩爱啊。”戌狗感叹道。
卯兔也是一脸神往,“可不是嘛,要不是小姐下手太快,估计少爷宠的就是我了。”
嗯?
戌狗闻言一惊,虎目圆瞪的看向卯兔。
好啊,好家伙,原来卯兔你打少爷的主意!!
就这样,在一众人心思各怀的时候,他们上路了。
…………
半个时辰后。
长安城外。
马车离得长安渐行渐远,待行至无人野外,秦文远从马车里头探出来,淡淡道:“戌狗,记得注意周边环境。”
“天权把我们调离主场,现在任何的一草一木,都可能藏有他的人,亦或是他的暗招,不得不防。”
戌狗重重点头,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回道:“少爷,放心吧。”
听到如此回答,秦文远才放下心来。
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秦文远等人也没有在路上中过埋伏。
如果忽视那一封绑、架信的话,那么这倒是一场很正常的出游。
时值夕阳,他们终于抵达了开林县。
抵达这个……
当初玉衡第一次算计秦文远的地方。
秦文远拉开车帘,看着不远方的开林县,有些唏嘘不已。
上一次,是玉衡用计策,隐秘的引他来开林县,然后,他秦某人从开林县,慢慢察觉到玉衡的消息。
而这一次,则是天权约他来开林县,与玉衡不同的是,他更直接,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天权……”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秦文远眺望着远方开林县,呢喃着道。
这一次,秦文远等人来到开林县,没有任何人迎接。
他们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找间客栈住了下来。
客栈里头,秦文远和长乐共做一桌。
十二影刺,各司其职。
戌狗于门口警戒,卯兔在房梁上,而擅长搜查情报的丑牛,则前往村子里打探情报。
“夫君,这天权,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长乐微微皱眉,“你说,我们在来的路上荒无人烟,若是动手,他岂不是最佳时机?”
“难不成,他真的等我们抵达开林县,然后把亥猪大哥还给我们?”
秦文远闻言,轻笑一声,“夫人啊,你太天真了,我虽然也弄不明白天权的意图。”
“但是北斗七星,他们每一步,每一行,都是有通过精妙计算后才进行的。”
“晾着我们,自然有晾着我们的理由。”
“就好比一直晾着我们,也有其意义所在。”
“因为天权迟迟不肯露面,我们心中,现如今都对未知的他有些恐慌,而且时刻都保持着十二分精神,这样子但凡松懈,那就是最致命的时刻了。”
“这也就是所谓的,恐吓流。”
长乐皱眉,“如果……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天权,太精通心理战,也太可怕了。”
秦文远目光一闪,意味深长道:“是啊,太,可怕了啊。”
随着时间流逝,黑夜降临。
客栈,周围,甚至是整个开林县,渐渐陷入沉睡。
在子时抵达,一道很是轻盈的身姿,悄然出现在秦文远所在的客栈。
“天运客栈,这正是秦神医所在客栈。”
林武云看着前方客栈,目光复杂。
经过了一天一夜,他还是不知道那个神秘人究竟什么来意。
不知道自己这戴罪之身,前往接见秦文远,会不会对对方造成巨大的影响?
想了一会,林武云还是觉得自己清白更重要。
“嗖,嗖,嗖!”
他的速度很快,一下子便潜进了天运客栈里头。
身为当时运送粮饷的负责人,林武云武功并不平凡,销声匿迹的本事更是一绝。
然而,这样的他,在十二影刺的眼中,无比醒目!
房梁上,戌狗问道:“卯兔,有人想要潜进少爷房间,怎么处理?”
卯兔皱眉,没有第一时间擒拿贼人,而是不解道:“奇怪,如果此人是天权安排的刺客,怎么会只有他一个人?”
“天权,他肯定知道我们十二影刺随行的啊!”
“而且,这名刺客,怎么连佩刀都没有拔出,就如同平常百姓一般靠近?”
戌狗闻言,没好气道:“他快靠近少爷房间了,就差十几步。”
卯兔有些诧异道:“嗯?这么快?”
“那看来,他也是有几分功夫的家伙,不能让他靠近少爷房间!”
“若是只有少爷一人,那还好,可是不善武功的小姐也在,小姐安危,哪怕是有少爷在她身边,我们也不得大意!”
言此,戌狗立刻动了。
在客栈如此窄小的环境,比较擅长近身攻击的戌狗,作战更有优势。
“嗯?有人?”
林武云听到声响,心中一惊。
他望向声音来源的地方,就看到戌狗已然朝自己冲来了。
事发突然,林武云只好用没出鞘的刀,挡住戌狗玄之又玄的刺击。
“蹭”的一声,刀身划过林武云原本的位置。
他看着戌狗,额头缓缓落下冷汗,脸色苍白了起来。
刚才要不是他反应迅速,估计要被这一刀给刺穿心口了。
而且,方才的短暂碰撞,习武多年的他,本能意识到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如眼前男人。
而正当戌狗准备继续出击,林武云准备反击时,里头秦文远房间,传出一道富有磁性的男音。
“戌狗,带他进来吧。”
话音落下。
戌狗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也知道秦文远只做有把握的事情。
不会贸然的请一个陌生人进去,如今请进去,也就是说,秦文远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戌狗迅速收回佩刀,拱手道:“公子,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我家少爷有请。”
林武云嘴角抽搐,特么的,命都差点没了,你就一句多有得罪打发了?!
林武云很想爆发,但也知道势事不在人。
今日是自己偷偷过来找秦文远,出了什么事,怨不了其他人。
毕竟自己刚才偷偷摸摸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事情。
只是林武云没想到的是,传言中心系苍生的秦文远,竟然会有如此厉害的手下。
林武云看向戌狗,面色复杂道:“多谢赐教。”
说罢,他推门而入。
屋子里头,烛火摇曳,里面长乐一身衣裳穿的严严实实,一脸好奇的看着来人。
而秦文远,则在茶桌上缓慢的倒着茶。
他已经是倒好了一杯茶,正在为一个空位上的茶杯倒茶。
林武云看了下,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茶位就是留给自己的。
他坐了下去,诧异道:“秦神医,知我是谁?”
秦文远摇头,“不知。”
林武云这下更诧异了,“那为何,您让您的手下,停止了与我的打斗?”
“若不是信任我非坏人,何必如此呢?”
秦文远闻言,轻笑一声,依旧不紧不慢的倒着茶,淡淡道:“原因,有其二。”
“其一,我认为天权并非莽撞之人,若真的是派人行刺,不会只派一个人过来,这不符合他张扬的性格。”
“其二,则是你有着身为天权信使的可能性,自打我抵达开林县,天权从未找过我,他与我的联系方式,既然不是通过书信,那便只能是通过人了。”
天权?!
这……
林武云压根不知道这是谁。
他强制性保持着镇定,继续问道:“那么秦神医,认为我是哪一种人?”
秦文远看了下林武云全身,淡淡道:“腰杆挺直,腿微分,双手居案,典型的军队中下级军官的坐姿。”
“观你面貌,面色憔悴,脸色苍白,而双颊却有红晕,据医理而言,是精血羸弱,虚火上浮,乃失血过多导致的症状。”
“这一点,从你左边的衣领上,那渗出的血迹可以得到证明。”
“如此深夜,这样状态下的你,潜入我秦某人的居所来见我,定然是不想要让人知道你的行踪。”
“那么,一个军官身受重伤,行踪需要隐蔽,会是什么人呢?”
说到这里,秦文远注视着林武云,继续道:“林武云,两天前负责护送百万粮饷的卫队队长,朝廷近日的一号通缉犯。”
“不知,这可否是你?”
话音落下。
此时此刻的林武云,已经是彻底呆住了。
就连进入房间来,一直握着配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怔愣愣的看着秦文远,不可思议道:“秦神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秦神医推理竟然如此了得!”
“不错,秦神医,我就是林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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