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去勾栏。
今晚不寻欢。
李长生哄睡小母兽,与七梅躺在后院草坪上看星星,池塘蛙声一片,难能可贵的祥和。
不知怎么的,只要和七梅待在一起,李长生的道心总能异常宁静,难起分毫邪淫之念。
大概是被七梅的纯真影响了吧。
虫鸣鸟乐,月黯星稀。
伴着大自然赠予的安眠曲,七梅微红着俏脸,靠上少年极具安全感的肩膀,缓缓睡去。
虫儿不鸣了。
鸟儿不唱了。
李长生轻轻侧身。
余光瞄着身旁即使熟睡后,嘴角仍挂着幸福笑容的小雪妖,那颗无情的魔心一颤:
自己不过是陪她看了一场星星,她便已高兴成这样,这姑娘,平日得有多孤单呐?
念及。
李长生不禁伸手,抚着七梅脸颊,许诺道:
“小丫头,将来你会有很多的姐妹,每天都会有人陪你看星星,你再也不会感到孤单了。”
他的肌肤,是那样的细腻。
他的言语,是那样的和煦
他的动作,是那样的温柔。
可纵是如此,七梅还是被他的抚摸惊动。
醒后。
七梅竟像只被野兽追赶的兔子,手脚乱蹬,揣揣惶恐:
“不要,不要碰我!”
李长生猛的缩回手,眼神倏的一戾:
“怎么回事?”
七梅此刻的状态,他在天外天见到过。
跟天外天地窖里,那些被天外天弟子抓回来,用以取乐的女子一模一样。
她的身上,肯定发生过什么。
若没有遭受过非人苦难,她不会这般容易失控。
“我…我…”
回忆往事,七梅脸上惊惧更浓,嘴里重复道:
“不要…你们走开啊…走啊!”
“不怕,不怕,我在。”
李长生眼底的杀气更重。
他小心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七梅,边拍着七梅的后背,安慰着七梅,边用蛊惑人心的魔音问道:
“告诉我,怎么回事?”
不用魔音,善良的七梅不可能说出真相。
“七梅,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告诉我。”
“告诉他,告诉他,把冤屈告诉他。”
“他会替你做主。”
七梅修为不如李长生,在魔音贯耳的蛊惑下,她的躯体渐渐僵直,生硬的道出了来龙去脉:
自苏妲己和蝉儿随李长生进了皇宫,未央宫原地解散,无家可归的未央宫弟子们,便寻思找个好人家嫁了,也算有个靠山,方便养活自己。
但普通的百姓她们看不上,王宫贵族的子嗣又看不上她们,这怎么办呢?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找上了门。
他是长安城中最大的勾栏倾城楼的幕后老板:
裘千骨。
他来未央宫干嘛呢?
为了七梅!
城中那些达官贵人,玩腻了浪荡的勾栏娘子,就喜欢七梅这样清纯的良家姑娘。
他若把七梅纳入倾城楼,日进斗金不谈,要是能跟这些王孙贵族攀上关系,他还开个屁的勾栏?
所以,他注意七梅很久了,之前有苏妲己在,他不敢轻举妄动,可现在未央宫都没了,呵呵…
当然。
苏妲己是进宫,不是死了,他如果做的太明目张胆,把事闹大,铁定是收不了场的。
于是,他收买了未央宫的女弟子们,把未央宫搬了个空,腾出了一块空地,然后…
他把未央宫,改造成了第二个倾城楼!
他每晚都会介绍不同的达官显贵,由未央宫弟子出面,带进七梅的房间,所得利润五五分账。
七梅只是只小雪妖,看不见,又没实力,只能默默的承受着这份屈辱,不敢对外言语。
就这样,夜夜屈辱的日子,持续到如今。
唯一幸运的是。
贵族弟子都十分在意血脉,没人破七梅的身,裘千骨自己是个太监,破不了七梅的身。
…
说完一切,七梅呆滞地瘫在地上,低头,不敢直视李长生的眼睛。
这位公子,一定嫌弃肮脏的自己了吧?
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朋友…
这么快就要失去了吗?
然而,李长生并没有嫌弃她。
他松开七梅,站起身,五官像块万年不化坚冰。
“哗啦。”
天空下起了雨。
李长生在雨中站了很久。
他没有用灵力隔断雨水,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啪嗒。”
“啪嗒。”
“啪嗒。”
他的白发上,雨滴滴滴滑落。
“公子…”
七梅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知到李长生的暴怒:
“不要为了七梅得罪一尊仙人,不值得。”
裘千骨是尊仙,七梅不知道李长生是那个宰了十万唐家大军的天皇帝。
故而她下意识的想劝李长生息怒,哪怕她都委屈成这样了。
“去他娘的仙!”
李长生没由来的蹦出一句咒骂…
“轰!”
骂声落。
磅礴的煞气直冲云霄,形成一条黑色的巨龙,在天穹腾云驾雾,对着下方的城池厉声咆哮。
长安的护城阵法被自动激活。
不明所以的长安子民全部抬头望天。
皇宫内。
盘肠论道的武曌皇帝和天狐妖帝动作猛滞:
“陛下的煞气?”
“有人惹他生气了?”
琼霄紫眸细眯,几秒穿戴整齐,就要出门。
她不想了解事情经过,如果李长生要杀人,她就跟李长生去杀人,无不无辜不重要。
“狐狸,等等。”
不着片缕的奈落拉住琼霄,犹豫一会,道:
“少杀点,这里是武曌。”
我的地盘,多少给我点面子。
“看陛下的意思吧。”
琼霄淡淡的甩下一句,身型消失。
奈落望着房门,悠悠一叹:
“唉,总有人找死。”
…
琼霄找到了在未央宫淋雨的白发少年。
足下的未央宫,已被李长生的煞气夷为了平地。
那少年就站在废墟上,身旁蹲着只抱着系统小母兽的雪妖。
“少爷,奴婢来了。”
琼霄轻唤一声,降到李长生身侧。
“嗯。”
李长生轻瞥琼霄,指了指七梅,罕见的以冰冷的口吻,对琼霄道:
“把她们带回去,把她交给苏妲己。”
“是。”
琼霄应下,忽然发现少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少爷,您要去哪儿?”
李长生扭头,转身,抽出骨剑,迈步:
“杀人!”
“轰!”
平地惊雷。
雨势愈大。
每滴雨中,都是泠冽的杀意。
这雨,是李长生叫天下的。
天雨下雨,我要杀人!
李长生初悟雨意,因一女子。
…
真界。
雨君府。
一男子和一女子同时一笑:
“小家伙,竟也悟了雨意之道,天赋不错。”
“倒跟你挺像。”
女子淡笑道。
“我徒弟,能不像嘛?”
男子得意大笑,随后又自语道:
“我是不是得下界帮他一把?”
“帮你个头啊!”
那女子一个暴栗敲在男子头上:
“他连大帝都不是,你帮他什么?帮他领悟意境?你这叫拔苗助长!”
“哎哟,不帮就不帮,你打我干嘛?”
男子捂着脑袋,不敢发作。
这位真界第一仙皇,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唯独对这女子是又疼又爱又敬。
“闭嘴,蝴蝶要飞走了!”
“啊,我的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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