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林若漪扬起手上的文件袋，“还用接着讨论不？”
看着林若漪，周宽理直气壮的说：“哎呀，就这么点小事你办就行，不用讨论，我十分相信你。”
林若漪那双大眼睛转向右边，轻轻咂了下嘴，也不说话。
反正这样也能清晰表达出意思。
周宽也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哼着小曲儿看见也当没看见。
憨憨并不在意，望向窗外的松园湖，安安静静的喝着咖啡厅里的茶饮。
片刻后，周宽才感叹着开口：“这几天面试得头很大。”
“几个重要部门的管理人员还好，总归是有对口的人选，面试我的个人助理时就十分难受。”
闻言，林若漪侧头瞄了眼周宽，水杏眼里冒出丝丝憨气：“嗯？”
周宽晃晃手，语气随意的说：“助理这个岗位光有能力不行，得能对我胃口，要不然就自找难受，之前去见的三个候选人，能力还行但对不上胃口，都还不如你这个憨憨。”
林若漪：“？”
略顿，憨憨眨巴了下眼睛，放下手上的茶饮，一咬牙硬着头皮说：“要不，我去给你当助理！”
“我还真想过，可惜你也不合格。”
望着林若漪，周宽满脸遗憾，很是叹气。
“我承认你是有一点能力，如果你现在是硕士毕业，哪怕你学的是国际政治，我也马上高薪聘用你；
如果你现在是本科毕业，我也肯定会先用你，给你个磨合的机会；
如果你现在是大四，我也肯定会把你列入暂代，怎么也给你个同台竞争机会；
可是，你现在刚上大一才一个月，正面临着大学松快的学习生活，原谅我，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你是真的不合格。”
林若漪那双水杏眼慢慢，慢慢的睁大，漂漂亮亮可可爱爱，只是眼珠子里很是诧异。
那种不适感溢于言表。
接着，林若漪才强装镇定的说：“嗯……你接着说，我，我听着呢。”
她是忽然体会到了苏小溪曾跟她说过的那种……胃部不适的感觉。
她也是忽然体会到了周宽这个玩意到底可以有多死猪不怕开水烫，能这么一气呵成、一脸正经的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周宽眨了下眼，平静道：“说完了。”
“哦。”林若漪嘀咕着，“那就行，那就行。”
转头瞥了眼周宽，立马扯回话题：“那个……中国微博网是怎么回事。”
“广撒网，总算等来了一些网络攻击。”周宽不以为意的说，“问题不大，预料中，应该说是我期待发生的事情。”
林若漪看看周宽，迟疑了下：“虽然我看得出是你期待发生的，但不是很懂为什么。”
周宽顺嘴回答：“中国微博网需要这么个机会配合宣传，让App上线的消息被更广泛的知道，也让用户顺其自然的接受多角度多层次的广告植入。”
林若漪还是不太能理解周宽的思路，就说：“不懂，还很想明白。”
周宽稍作整理，用通俗的话解释起来。
“就用刚才说的模式，我跟你讲一遍。
如果中国微博网没上广告，App也不打算上广告，那上线App肯定是用户期待的；
如果中国微博网运营资金充分，像新浪那么有钱，那么我肯定不上广告；
如果中国微博网现在可以收获了，那我肯定直接卖掉，也不需要榨干它的点滴价值；
可是现在要上线的App只是封装了个壳子，基本还是wap页面，而且因为安卓系统比较新，开发工程师不太顺手，不仅时间周期有点长还可能不那么稳定；
而且还要一口气上线所有广告资源，为了便于用户接受，就需要有一些前期的铺垫，比如：
刚好出点事情，显出中国微博网的运营团队实在没办法必须要有广告收入才能勉强维持下去的样子。”
说到这里，周宽望着林若漪，微微一笑：“用迅哥儿的话说：”
“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林若漪听得很是……讶异、茫然，最后是恍然：“看起来你好像只是举了中国微博网现在的例子，但我感觉懂了很多之前不懂的东西。”
皱起好看的眉头，林若漪斟酌着说：“我确实没有全面认同你，但这在商业经营上似乎无可厚非，甚至还比较高明。”
周宽并不意外，语气平静：“我从来不否认自己在商业事务上满身铜臭的计较，但高明的不是我，是迅哥儿，把一些看起来高明的东西简单的阐述了出来。”
末了，周宽自嘲一笑：“也不知道迅哥儿要是知道后来人将他谆谆唤醒国人的文学创作计较在商业上，会不会倍感失望。”
林若漪沉默了一小会，才开口：“不管怎么说，我依然很佩服你这么厉害。”
略顿，林若漪抿着嘴字斟句酌的鼓励：“听过一句话，挣钱嘛，不寒碜。”
闻言，周宽差点就脱口而出一句‘申遗’。
这种话倒是自古都有。
最后，周宽只是笑了笑：“我得说，虽然知道你是想让我有台阶下，但我其实没那么多想法，就单纯的想要多挣钱，过上好日子；
是挣钱，不是通过劳动获得报酬的领薪水。”
听得林若漪莞尔一笑：“好吧好吧，是我搞得矫情了。”
接着话锋一转，说：“所以，现在你要怎么去利用好这个机会。”
周宽也没瞒着：“静观其变、因势利导、又当又立。”
“……”
…………
…………
这个被周宽期待发生的事情，产生的影响并没有周宽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或者说，人民群众的脑补能力是……雪亮的。
起初中国微博网只是频繁404，其实还是能上去的，大概十次有五六次能行。
网民们的讨论角度更多的是看戏、看热闹。
中国微博网这边运营管理小王没有太着急，毕竟经历得多；
广告管理的员工比较操心。
可能一方面他是好鸿鹄的正式员工，另一方面他也不了解周宽对这个网站的预期。
其实除了林若漪、谭晓蔓这少数几个，参与进这个项目的其他人都不了解周宽的心思。
周宽可不会跟参与者们挨个分享自己的想法……
随着时间推移，网站404的频率超过了正常访问的频率。
网络攻击的力度略有加大，更多的还是网站后台服务器本身存在某种极限。
毕竟操作系统是一个复杂的软件，连开发者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在遭受攻击时哪个模块会被诱发出未知错误。
好在操作系统这个软件有一个特别的冗余操作：重启可解决99%的错误。
不过，重启会让单台服务器掉线，这就加大了整个服务器群组里面其它机器的压力，就会造成愈发多的反馈出404。
总之，在这样的情况下，网民们逐渐开始各种脑补。
在某个恰当的时机，周宽通知了小王，让他以官方特权号发布了一条消息。
内容是：
“很遗憾，经过激烈的网络防护对峙，我们团队已没有足够能力防范针对性网络攻击，对中国微博网出现的频繁访问故障，我们团队深表歉意；
我们团队已向相关部门举报、寻求必要帮助，将尽最大努力恢复网站正常运转；
我们团队在此敬告某些满含恶意的网络攻击方，及时收手，不要一错再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在即将上线App版本之际，发生如此令人遗憾的事情，我们团队再次深表歉意。”
这则通告，恰好在网站第一轮完全重置修复之后发出。
被广大关注的网友获悉。
纷纷通过不同的渠道自发转向了全网。
其中比较集中的是新浪微博。
讨论最火热的地方也发生在新浪微博。
“这也太巧了点，我记得两点钟中国微博网才发预热说要上线App，四点多就开始出现频繁掉线现象，刚才更是直接全面宕机，谁这么看不下去中国微博网啊。”
“我倒是觉得中国微博网的方式很不错，不以暴制暴，有问题交给专业处理部门，就挺好的。”
“就是就是，互联网怎么可能是法外之地。”
“话说回来中国微博网这是给大家提供了一种面对网络攻击的正规解决办法，努力防御且交给专业机关处理，绝不因为别人先使用了暴力手段而同样用暴力手段回应。”
“说起来，中国微博网真的太穷了，一个公共网站总会面临这些那些的网络攻击的，应该购买一些安全服务的。”
“你怎么肯定他们没买，又怎么肯定之前没有发生过，很大可能每次出现这种宕机现象都跟黑客攻击有关，毕竟中国微博网做得那么好，总会有人有想法。”
“确实，毕竟微博这个产品很招人喜欢，一开始是山寨山寨，山寨不过来就有点别的想法了。”
“……”
“说起来，本来我一点都不期待App，现在这么一搞我反而很期待了。”
“……”
“一句话，中国微博网从8月份出来的巅峰，到8月中旬开始忽然就命途多舛了。”
“……”
相关消息面让新浪微博产品运营团队看得……满脸问号。
那位决定静观其变的中年男人也是有点挠头，甚至心里都在想：“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还不如背地里一口气冲垮它！”
“屁事没做，锅是背上了。”
而且还不能解释。
这还罢了。
关键是，这个中年男人消息还挺灵通，他还知道这真不是中国微博网自导自演。
“踏马的，这叫什么事啊！”
“……”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中国微博网背后站着的周宽，到底有多能又当又立！
嗯……林若漪知道。
因为坐在她对面的周宽刚刚冷笑着说了句：“才刚开始。”
“……”
是的，才刚开始。
莫名其妙的攻击方在中国微博网的官方公告后，变得更加躁动了。
接下来短短一小时里，周宽连续收到了数次短信。
小王是只忠实的汇报情况。
另一个小伙子就比较操心，又一次提议为了保障网站正常运营，建议购买网络安全服务。
对前者，周宽没什么应对。
对后者，周宽给了一个回复：“不该操心的事情不要操心，做好本职工作。”
这已经算比较严厉的申饬。
因为，周宽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个人是跟网络安全服务提供商方面有什么往来。
毕竟他们只是员工，顶多是广告业务会有一点提成，前提是他们谈成且高于定价。
更何况，草台跟所有投放广告的公司签订的协议里面都有免责条款表明，遭遇大规模黑客攻击属于不可抗力因素。
所以，一个员工根本不用操心这些……
反正……在过去的一小时里，中国微博网总共宕机了三次，频繁掉线成为常态。
全网都在看热闹。
新浪微博平台最热门的词条是：#中国微博网掉线
无数网民都在哔哔赖赖。
是人是鬼都在秀，新浪微博在默默背锅。
毕竟根据某个约定俗成的规则，如果找不到‘坏人’的作案逻辑，那么就看受损时利好谁，理论上TA最有动机。
“……”
晚上六点整，中国微博网再次彻底恢复正常保持了10分钟。
官方号又一次发布了消息。
“很抱歉，中国微博网承受网络攻击的能力令各位失望了。
……
最后，我们还是希望声明一点：中国微博网不是外面的妖艳贱货，宕机本来就是我们一路发展以来的特色，但我们相信未来一定会更美好！
……
恳请各位，给我们一些成长的时间和机会。”
“……”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次似乎有将矛头指向新浪微博的意思。
而……新浪就觉得很淦。
“？淦！”
背锅还不成，还要接屎盆子是吧？
不意外的，这消息又秀了一波热门。
也再次引发了关注用户的讨论。
“这发言成功把我逗笑了，不过也没说错，中国微博网本来就经常宕机，只是不像现在这样集中以及明显人为。”
“哈哈哈哈……感觉某个平台会有点难受了。”
“……”
“本来就一个黑客攻击没什么意思，但现在这么优秀的发言成功吸引了我的关注……”
“那个谁，站出来认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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