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2010要怎么办呀?”
林若漪低头细嗅手上的这束掺杂了野花的玫瑰,嘴上貌似随意说道。
玫瑰花的淡香被野花那夹杂了些许泥土的味道给盖住了。
但林若漪还是很满意。
周宽可难得开窍,居然会偷偷准备一束花送给她。
要知道……周宽同学可是曾经一口气买了好多杯奶茶道歉的直男。
侧头看着林若漪细嗅玫瑰,周宽想了想,才朝挤了下眼睛,说:“都到手了,还能怎么办嘛。”
如果是30岁的周宽做这个动作,估摸着怎么都会被说成是油腻。
但现在落在林若漪眼里,是……小鹿乱撞。
林若漪似乎有些许不安,眼睛飞快的乱转着,一圈又一圈的。
就在周宽眉头稍微有蹙起来迹象时,林若漪的脸在他眼底迅速放大,接着嘴唇子上略有暖意,还软绵绵的。
周宽眼睛都不会动了:“!!!”
我……不干净了!
这次我真的不干净了!
我居然被憨憨强吻了!
啊!
!
我又落后了一步!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种他还在寻思应该怎么偷偷做的事情,居然被憨憨给抢了先。
这叫什么事情啊?!
林若漪看着完全僵住了的周宽,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现在好了,2010有最初的开始。”
“是……吧。”周宽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事情。”
说着,周宽一咬牙:“这一秒种,我不喜欢你了!”
林若漪:“……你半天半天回不过神来就为这?”
周宽懒得说话,拉住林若漪空着的左手,往怀里一揽,啵~
“这才是正常打开!”
缩进周宽怀里的林若漪抬头,用那双水杏眼安静的看着周宽,直到她轻轻掂起脚尖,再次用嘴唇子咂了下周宽。
然后一脸认真的说:“本来就一直都是我主动的。”
周宽连忙反驳:“那不得行。”
“你再这样,我跟你讲,我分分钟让家里上门提亲!”
林若漪还能怕了周宽,轻轻乜一眼:“如果我说我巴不得这样呢。”
周宽滞了下,良久才说:“那还是算了。”
见林若漪略有不解,周宽想了又想,才说:“那我跟你讲个道理。”
“我觉得喜欢跟爱是有区别的,喜欢就是喜欢待在一起,看到对方开心怎么怎么样,比如我们现在还在这个阶段。”
“虽然你陪我经历过去年的自我较劲、扭捏,但还是没有到很深入了解的阶段,比如你我都不知道对方在生活中有多少缺点。”
“爱,就是,哎呀,你好差劲、好无聊、好麻烦呦,但我还是跟你在一起好了。”
林若漪深以为然,嫣然一笑:“这个道理我认同了。”
“我们应该从相互心动走到互相包容再来谈婚论嫁。”
周宽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他经历过两辈子,还让憨憨走进他心里,他显然不希望走不到最后。
然后,林若漪眼睛一转,忽然问:“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是做什么?”
“找野草。”周宽笑着回答。
林若漪一下就明白过来。
看着手上这束点缀了野草野花的玫瑰,只觉得心里再塞不下任何东西……
…………
…………
傍晚,一辆黑色汽车缓缓停靠在东山口某小区楼下。
周宽跟林若漪从上下来。
然后周宽又从后备箱拿下来一些礼盒。
今天是他年后首次登门拜访,怎么也该讲一讲礼数。
林若漪手上也没空着,捧了那束花。
302的房门开着,周宽跟林若漪径直走了进去,听到声响,张萍女士往门口迎了几步。
看到是周宽跟林若漪,尤其是看到林若漪捧着花,张萍脸上的笑容都浓了几分:“小宽新年好啊。”
“张姨新年好。”周宽笑着打了个招呼。
林若漪自顾自往里面走了去。
周宽帮着张萍将买来的礼盒放入储物柜,像是跟自己家里一样。
这次张萍女士没再说‘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这种话。
礼数嘛。
大家都明白。
张萍笑眯眯的扯着闲:“回家一趟事情那么多,有点辛苦吧?”
“还好,就是吃吃喝喝。”周宽笑着应和。
张萍语气很随意的说:“让我说其实不用这么上心,反正也是一步步来。”
周宽笑着回答:“主要一年到头也回去不了几次,碰上了就顺便安排安排,之前还真没想那么细,回去才知道事情多多。”
张萍一想也觉得有理,就说:“也对,到你现在的身家地位,只要你露面有一些想法,可能事情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反正我就负责吃吃喝喝,也不难。”周宽乐滋滋的说。
张萍回头看了眼再次走到客厅的林若漪,眼睛一转,有意说道:“对对对,有什么事情就交给若漪做,反正她是你助理嘛。”
“听说还要……”
话还没说完,林若漪忽然喊了声:“妈!”
张萍又看一眼林若漪,还是没再说下去,转而说:“这样就行。”
顺手把门带上后,张萍拍拍手,招呼道:“收拾收拾可以吃饭了,饭菜都做好了。”
闻言,林若漪便径直去了厨房开始忙活。
坐在沙发上的林国福同志也起身走去了餐厅。
按照习俗来说,没到正月十五都算大过年的,晚餐自然是格外丰盛一些。
老林家自然算不上什么富裕家庭,可在衣食住行等方面绝不会差到哪里去,也就是比不上同级掌管一地的县長罢了。
再说,好歹是在省厅,条件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老林同志现在这地位,在衣食住行等方面是必然比不上周一亿潇洒的。
周一亿可正儿八经有钱。
汝可听闻:有钱能使磨推鬼。
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的扯着闲,一来一回也有个把月没见,闲话可不老少。
不过张萍跟林国福都相当有默契的没有提及林若漪抱回来的那束花。
对于周宽跟林若漪两人之间的相处,他们只是关注状态。
张萍女士可能心思会细腻一点点,但又要照顾林若漪的想法,就也真只是闲话家常。
毕竟她之前想有意提一句林若漪新学期要同修两个专业的事情,都被林若漪故意给打断了。
“……”
饭后,周宽又跟林国福隔着棋盘相对而坐。
喝了两口茶,林国福边下棋,边主动提起了一些事情:“白华那边都安排好了?”
“其实没怎么安排。”周宽如实说道。
林国福低垂着眼帘,推动棋子,说:“因为试点?”
周宽嗯了声:“对,除了那边现在的负责人是公司老员工外,其他基本都是新人组队,顺便看看效果。”
“仔细看来其实相当于新开了一家公司,这么冒险没问题吗?”林国福还真是有点好奇。
周宽稍作整理,解释道:“不能混为一谈,大方向有总公司这边把关,具体事务落实有既定方案,白华当地配合度很高,大多数工作其实只是比较庞杂,而不是复杂,挑战性当然会有一点。”
“再说,只是一个投资千万的项目,本质上相当于一次广告活动的样式,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走通了,按部就班也不会出什么错,进展慢一点也无所谓……
如果这都不行,那就只能说用人不当。”
听周宽说完,林国福仔细理了理脉络,片刻后认同道:“基本明白了,就跟调查组一样,其实还远不能给称之为开疆拓土。”
“差不多就这意思,所以这个阶段我是充分放权下去,看个结果。”周宽语气随意,“反正……资金不会凭空消失,它会消费在白华这个地方,无论怎么说都不亏。”
林国福笑了下,没多说。
其实这就跟能量是守恒的一个意思。
那1000万是不会凭空就说没有了的。
它也只能花在白华。
只要是花在白华,无论这个试点工作做到什么程度,站在周宽的角度,都不算亏。
再不济也不会影响他想要达到的附带目标。
所以周宽跟谭晓蔓几经商量后,就决定了现在的形势。
所有去了白华的人都跟这个棋盘上的棋子一样,大多数需要发挥应有作用才能‘牺牲’。
尤其是被特别调入主持初期工作的章幸。
最起码她被周宽寄予厚望。
如果这次再给不出令人满意的答卷,周宽又该去招聘新的助理了。
这个职位肯定不能是林若漪去干,因为事情会很多,根本不存在说还有精力去上学。
那不是给林若漪成长机会、给她最好的平台,而是揠苗助长,毫无益处。
再说周宽虽然只是个周一亿,但也没到需要牺牲自己对象未来其它所有可能性来在维持一些公务的顺畅。
只能说,周宽很希望现在在白华的20个人能给出一份最完美的答卷。
这样是最好的发展方向。
哪怕是在刘海等一些人的帮助下,也行。
反正周宽走的这步棋囊括的范围很大,目的也不算少,在白华所有掺和进去的人都算是‘棋子’。
用来让周宽完全了解白华局面,分清楚各人各相。
“……”
又说了两句,林国福话锋一转:“之前在电话里,也不是很方便说太多。”
“你这次的项目按部就班、不出大差错的发展下去,影响范围还是比较广泛的,所以也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当地的一些特别关注。”
周宽只是安静听着,没着急插话。
略顿,林国福娓娓道来:“我跟刘青是在一个在职研究生学习时认识的,最后一次见面大概是05年吧,他学习结束后就有个大进步,从县书一步到市常;
而我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当年还是原地踏步踏,后来他一路去到省厅的副厅長,我这才转正;
只是没想到今年初他又成了县书。”
周宽还是没插话。
现在体制方面的资讯公开度不是很高,很多信息是不明确的。
这也是某些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诸如冒用身份的事情会在新世纪发生的缘故。
他还真不知道刘青的经历居然那么的坎坷。
01年就是正儿八经的县书,05年更是一步跨到了市常,一市仅有八九十来个的实权人物。
之后更是一路高歌猛进到了省里。
10年1月份,很突然就被调入了南丘,只是挂了个非入常副书保级别,实际职务只是县书。
兜兜转转9年多时间,又到了同样的位置上,甚至可以说白华的经济地位还不如刘青01年主政的县城,贬谪的意味实在不要太浓郁。
又推了两颗棋子,林国福抬眼望向周宽,接着说:“里面的过程并不是很复杂,电话里跟你提过一嘴,一是受背后人的影响,二是自己也被搞了一下。”
“也是凑巧了,刚好你回白华那天,他在到任后给我拨了个电话。”
“我也没想到你在白华有其它想法。”
“反正,他十分期待你们鸿鹄这个试点在白华开出花来,所以就算有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他也会主动出面。”
“当然,另一方面,他会比较着急。”
稍作停顿,林国福又补充了一句:“白华这次调整里面有点不明不白的东西,可能会让他有一些别的想法吧。”
“吴华的情况我也有点熟悉,他反而会希望稳扎稳打,估计跟你不谋而合,因为他现在的资历不太够,想稍微熬一熬,起码到明年初,这方便他接班。”
“其他班子成员的情况,你就用不着太操心。”
“前两天老黄还特地跟我打了个电话,说你小子吐槽他是个废物,在二中当那么多年校长,对白华局势半点了解都没有。”
说起这个,林国福面上有点揶揄,接着故意调侃:“我看他好像很想做你老丈人嘛。”
本来只是旁听的林若漪忽然就抬起了眼皮,安静的看向了林国福。
林国福:“……”
淦!
家里这颗白菜……怎么回事嘛!
都踏马赖周宽。
这玩意真不是个东西!
周宽当然也看到了这光景,只是望着林国福轻笑。
林国福连象棋都不想下了。
欺负人!
太欺负人了!
末了,林国福闷闷的说了两句:“反正整体局面你都清楚,短时间内刘青是不会头昏脑涨的操之过急,但是后面你肯定需要释放一些态度,刘青也需要一些希望,要不然以刘青挂的职位,他在白华完全能一言堂;
你想要由白华而南丘,他也不会吝啬动用他所剩不多的资源、人脉。”
“我作为局外人,基本可以肯定,他的目标是想要一步到专职副书,然后再转市長。”
周宽消化着这些信息,面上认真点头:“明白了,谢谢林叔。”
“……”
这次林国福可以说是一点隐瞒都没有,完完全全和盘托出。
让周宽对白华形势有了最全面的认知。
比刘海给出来的强太多。
刘海连吴华的心思都摸不准,更别说刘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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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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