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最后那点余韵也消失不见。
夜幕一点点落下。
五一节前的羊城四处都有些装点，拼凑出节日氛围。
几辆汽车从主干道穿梭而过，最后停在位于越秀某个灯火辉煌的私宴餐厅门前。
谭晓蔓是个讲究人，特地去换了那辆低调的奥迪S8，不抢周宽的风头。
她还很讲究的带上了自己的老公赵康。
除了谭晓蔓、赵康夫妇外，还有不少人被宴请了。
老林一家。
白伟志一家。
周宽一家自不用说，外加还有陈明宇。
这也是特地安排在私宴餐厅的原因，比起五星酒店，多少低调一些。
一行14人坐进了一个布置考究的大包厢中，气氛热闹。
起码每家都有个场面上的人，互相之间应付起来半点不吃力。
周宽是宴请主人，他当仁不让的居中先把谭晓蔓、赵康介绍给了大家：“这是赵康先生和他夫人谭晓蔓女士。”
再一一给谭晓蔓、赵康介绍了在座那些他们不认识的人。
跟谭晓蔓感情好得很的周钰自然也是从旁帮衬着介绍。
人一多，饭桌上就免不了要谈天说地，也免不了提到一些‘内幕小消息’。
只是聊来聊去，最后竟然是白伟志先开的这个口子：“小周，广东范围内引进白华梦教学辅助软件的高中学校我们抽样去了三所，严苛一点说，情况只是不好不坏。”
“白华梦的重点放在白华这我知道，可你们毕竟是向广东这边的省府提交申请，如果能谈，就还是想办法先谈好广东范围内的学校。”
“从我的角度来说，省里面还是比较重视的，毕竟这个领域确实很新，又是一个大学生搞出来的，而且软件使用体验确实很不错。”
最后，白伟志看了眼周宽，笑呵呵的说：“当然，考察结果评了优，相关扶持政策会以最大限度落实。”
“我说这些，只是希望白华梦珍惜这个机会，弄一个第二阶段扶持，广东这样的经济重地是不差钱的。”
在白伟志说这些时，周宽就在思考，这会儿斟酌着说：“谢谢白叔，正好下个月将是全国各地的最后一轮高考冲刺，我们会想想办法的。”
说完，周宽有意无意的看了眼白露。
他意识到自己其实有点忽略了白露。
事实上如果不站在学生角度，白露所在的大学城校区距离海珠这边的本部校区只有30分钟车程。
以目前大一学业的宽松度，完全是有充足时间参与白华梦的工作中去。
这里的关键不在白露喜不喜欢，而是白华梦是不是愿意给白露一个位置。
以及次要关键问题，那就是林、白两家年轻一辈的交情是不是该继续紧密维系。
再扩展一点，那就很直接了：
已经身家颇丰、人脉资源丰富、颇有手腕的周宽，是不是可以带一带白露。
因为，相关规则只是要求：公务员不得在其配偶、子女及其配偶经营的企业、营利性组织的行业监管或者主管部门担任领导成员。
无论是林国福还是白伟志现阶段都不属于领导成员，更不属于白华梦、草台、鸿鹄等公司所在行业的监管、主管部门。
考察白华梦，不代表可以监管。
说到底，白华梦只是一个软件提供商，而出于白华梦业务发展的高新程度，省教育厅实际还得给白华梦予以支持。
再说‘合规’这件事情，周宽不考虑，在谭氏当领导的谭晓蔓也会考虑。
“……”
这点小事提一提便带过了。
之后的话题重点都集中在了周宽搞出来的这个联合项目实验组。
“听说是亿级以上的研发投入，还是跟教育有关，怎么却是鸿鹄为主？”
“鸿鹄不是主打互联网业务吗？”
“确实是有点看不懂。”
“……”
老林、老白几个同志你一句我一句的提出疑惑，周宽当然是一一回应。
“鸿鹄、谭氏之间有合作，互相各有目标，考虑到白华梦体量太小，以及一些长远规划，所以就由鸿鹄来牵头开发硬件，白华梦参与开发软件，最后捆绑成一体销售。”
“鸿鹄的业务线看起来会有点乱，不过问题不大，无非是多挣点钱。”
“……”
听周宽这么一说，在这种公众场合有点怂的林国福还是忍不住点了下周宽：“听说你现在都有个周十亿的诨号了，看样子鸿鹄这个混乱业务线给你挣了不少钱？”
闻言，周宽看一眼林国福，笑了起来：“谣言，都是谣言，林叔听听就行，拿出来说这不是挤兑我嘛~”
林国福：“……”
淦！
果然！
只要有点机会，这玩意就想把自己气个半死。
“哈哈。”白伟志一副看戏的样子，笑了起来，“老林确实是不地道，总挤兑小周干嘛。”
林国福：“……”
周宽还真就有那个本事把任何一个场合搞成自己的装逼大会，也就三几句话的功夫，就又把饭桌给弄成了这幅互相吹吹捧捧的样子。
“说起来周总还真是厉害。”
“是啊。”
“……”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周宽被吹捧了一个半小时。
‘耀眼’得不像话。
饭后，白伟志一家、林国福一家结伴离去，林若漪也索性跟白露一同回去了。
她们倒也很轻松适应这种场合。
然后陈明宇也赶紧溜了，说是跟朋友约好去珠江夜游……这个朋友的性别显然是女。
今天这场合还不适合带出来。
最后就剩下谭晓蔓没走，赵康自己先走了。
是周宽特地把谭晓蔓留下来的。
“谭总，谭晓蔓，周钰的闺蜜。”
“我能这么快走到今天，起码有一半功劳是谭总的。”
“特地强调也没特别意思，只是想说，在羊城，在广东，爸妈外婆你们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谭总解决，比找我都管用。”
周宽这么不着调的话，令周远初和陈文茵都皱起了眉头。
谭晓蔓却笑眯眯的接茬：“叔叔阿姨，你们就放心听周宽的，关起门来不想搞得云里雾里，直接一点说，我自愿被周宽绑上了他的商船，一荣俱荣的那种。”
“就现阶段来说，方方面面各类稀奇古怪的事情，肯定是我更有办法处理。”
说到这里，谭晓蔓略作停顿，还是直言道：“就当我多嘴，我再多说一句，周宽其实是希望你们有空多在羊城、广东范围内溜达，比起白华如今愈发复杂的环境，广东这边显然更轻松。”
周宽也没否认：“我确实是这个意思，鸿鹄-白华不从试点变成正式产业园，白华的复杂度就不会消失。”
谭晓蔓跟周宽说得这么明白，周远初、陈文茵就也只能是应下来。
旁边周钰倒是一直有点轻微皱眉。
她的关注重点在谭晓蔓提到的‘一荣俱荣’上。
她是清楚谭氏有多大，也了解到了谭家有多强盛的，谭晓蔓说这话不合理。
不过周钰还是选择把疑惑压在了心底。
因为她想起了前阵子在鸿运花园一栋803周宽跟她说的。
既然不掺和，那就也可以不好奇……
随后谭晓蔓也离开了，之后周宽一家人又住进了丽思卡尔顿。
这会儿是真正各种意义上的一家人关起门来，周远初、陈文茵就也还是稍微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周宽一一解释了。
最后简单说道：“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你们知道谭晓蔓这个人是什么样，我跟她的关系边界又是什么样。”
周远初一下恍然。
陈文茵也明白过来。
归根结底三个字：林若漪。
没错，就是林若漪。
周宽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只有林若漪，再不要在这个方面胡思乱想了。
…………
…………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骄阳升起。
五月份的第一天到来，羊城的气温也正式进入了夏日时节，高温超过了30度。
五一劳动节是劳动人民争取来的节日，自然是该休息。
用过早餐后，周宽先去接到了林若漪跟大家会合。
因为张萍女士也是公员序列，出行目的又在香港，也是不太方便，就没来，不过多了个白露。
周宽早有安排。
一行人会合后不久，一辆悬挂了两地牌的奔驰MPV停靠了过来。
这次周宽备足了周十亿应有的排面。
不再是到处倒车折腾，而是从羊城这边直接乘车去香港。
虽说鸿鹄暂时还没有去申请这样的商务车，可不代表说谭氏没有，一台9座商务车罢了，轻轻松松。
眼下还没有新规，乘两地牌过关驾乘人员都不需要下车检查，直接车上查验就可以。
前后也就一个多小时，周宽一行人便抵达了香港。
在中环地区停了车。
周远初、陈文茵、外婆下车立马四下打量起来。
“这就是香港？”
“这就是香港！”
“这就是香港啊……”
连续三句不同语调、同一句话的声音，表达了很多意思。
大概是很多年前，各种形式的信息传播中都描述了香港的繁华，是以在许多人印象中香港应该是极尽繁华、纸醉金迷的。
而实际上……
香港确实繁华。
但比起现在发展迅速的广深二市来说，繁华程度有限。
更容易感受到的是香港陆地面积不大的逼仄！
“……”
考虑到父母外婆都是初次来香港，周宽、周钰都很有耐心，林若漪跟白露也不缺耐心。
一行人起初是走三步看两步的形式压着马路。
并不急于走进哪个店铺购物。
等熟悉起来后，才开始像是遛弯儿一样走来窜去。
属实说，周十亿的排面能在香港得到很好的体现。
所以，哪怕是初次来港的周远初、陈文茵、外婆等人也有不错的体验。
“以前还真以为你是骗我们的，原来香港物价确实相对低于羊城这些城市。”
“药房是真的多。”
“难怪每次都会带那么多药。”
“黄金都便宜一些。”
“……”
正式开始购物后，陈文茵的感慨比较多。
她发现因为汇率等因素，在这边购物确实要‘实惠’得多。
周宽用了最简单的解决方案。
“买！”
“……”
“我买单。”
“别问，这次我全部买单。”
“……”
“谁买的，都我买单。”
“……”
“别关心价钱，我周十亿不差这点。”
“……”
陈文茵白眼根本是忍不住，她实在不爱看自己儿子这么嘚瑟的样儿。
明明是个能跟许多人谈笑风生、同辈论交的大老板，偏偏要搞得像是个暴发户一样。
其实……
周宽心想：我可不就是没底蕴的暴发户。
不然何至于磨磨唧唧。
“……”
白露也好，周钰也好，她们俩倒是亲姐妹一样，没多大购物欲望，都是该买的才买，不该买的不买。
从中环一路溜达着过海到了油尖旺地区。
从上午到下午。
再到日落。
一大家子算是在香港充分体会到了购物的乐趣。
比如说上午，周宽特地在中环几个比较有名气的裁缝店给周远初订了几套西服，选料、量体样样不缺。
因为没有历史身材数据，还得来一到两次。
这也算是另类的让周远初更多的留在广东。
周宽自己也顺手订了几套。
他现在有越来越多的正式商务场合需要出席了。
虽然不是很喜欢穿西服吧，但还真不能没有。
不像女孩在选择多，男人的正式装束基本都是西服。
“……”
日落之后，周宽拉着林若漪离开了大部队，乐呵呵去了宝珀店铺。
这回，周宽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要跟林若漪一起选配一块平时在学校都可以戴出去的情侣对表。
思来想去就还是选择了宝珀。
不招摇。
走时还准。
这次周宽买到了刚出的心头好，6654。
在宝珀的经典系列中，男女款相差不大，或是镶钻之类的小区别，倒是很容易配上情侣款。
算上折扣，两块表加起来折合人民币不到30万。
还挺实惠了。
对于周宽规划了半天半天，还刚好能在日落之后拉着自己偷偷溜出来买个情侣对表，林若漪很开心。
她一点都不在意这块手表是不是特别好，是不是跟自己很般配。
她在意周宽这样‘偷偷’又‘可爱’的精心准备。
于是，林若漪眨巴一下大大的水杏眼，有意说道：“我很喜欢。”
她才不直接告诉周宽她最欢喜的在意。
周宽哪能时时刻刻分辨出来，只当是真喜欢，乐滋滋的亲了下林若漪。
…………
五一三天，一天半在香港，一天在澳门。
周宽给父母外婆补齐了环南方沿海旅游城市的最后两块小拼图。
在澳门还特地去赌场转了一下，兑换了一万筹码在大厅里玩了玩，选的都是小盘，就跟抓娃娃机一样，最后还剩了不少筹码。
顺手留了几个做纪念。
就这样，五一假期过去了。
4号上午，周远初、陈文茵带着外婆启程回往白华，周钰自是早早回了鹏城。
4号这天还挺忙的。
首先是白露加入了白华梦。
其次是联合项目实验组相关成员正式进组。
总之……周宽一头扎进了公务中，鸿鹄的互联网业务有了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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