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中心给师说批了几天假期。
师说有点头疼,秦教授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怎么都联系不上。
空中的云朵绵绵软软,天也似海一样的湛蓝。
天气晴朗。
她从家里走出来,在小区门口的邮政报亭买了份日报。
头条标题:TNB股票突然回升,荣达疑似陷阱
她笑了笑,心也平静了下来。
那晚他吃过饭就走了,看似一脸的疲惫,想必是因为这件事闹得。
师说在家门口坐79路大巴。
车上人不多,她挑了个阳光晒着的位置坐了下来。
恍然之间,就像是回到多年以前。
她看着外头暖暖的阳光,心也越发的暖和自在。
到上大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刚下大巴,就接到苏莟的电话。
“苏莟?”
那头说话的声音像是特别开心,“阿说阿说,你在干嘛?”
师说看了眼时间,霎是奇怪,“我在上大,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你在上大?”苏莟的声音掩饰不住兴奋。
“嗯,怎么了?”
“等十分钟啊,我很快就到。”
师说还想问什么事,那边就挂掉了电话。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九点了都。
苏莟不上班……来干啥?
她给苏莟发了短信,在上大旁边长街拐角的星巴克里头等着。
读大学的时候,苏莟经常来学校找她,这个地方一直都没有怎么变过,生意也很不错,情侣颇多。
她要了杯橙汁,一点一点的慢慢品着。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侧的墙边上悬挂着一副米芾体题字的字画。
艺术气息尤其浓厚。
没等一会儿,苏莟就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了。
她喝了一口橙汁,慢悠悠的问:“怎么了你?”
苏莟拍着胸口,缓了缓气,从她手里拿过杯子,往嘴里灌了几口橙汁,大松口气。
然后坐在椅子上顺气。
师说招了招手,又叫服务生来了杯椰子汁,苏莟的最爱。
歇息了几分钟,苏莟才慢慢开口,嘴角的笑意浓浓的:“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和你分享了。”
“先别说,我猜猜。”
师说一手撑着下巴,察言观色,半响开口:“升职了?”
苏莟摇头,用吸管慢吞吞的喝着椰子汁。
“和柯北去旅游?”
师说知道,自从工作后这对情侣鲜少有假期,更别说旅游了。
苏莟还是摇头,“哎呀,我告诉你得了。”
“什么?”
“今天是柯北妈妈的生日,我和公司请了一天假陪她妈妈过生日。”
“就这个?”
“当然……还有呢。”苏莟的脸蛋有些红。
“还有?”
苏莟低着头一笑,又抬起,眼睛亮晶晶的,“昨晚,他和我求婚了。”
“求婚?”师说一愣。
“嗯,我和柯北商量了下,打算趁着今天他妈妈的生日让两家老人聚一聚,商量下结婚的事儿。”
苏莟说起这个来都是那么的幸福,师说忍不住替她开心。
她笑了笑,问苏莟:“昨晚什么情况?”
苏莟看着杯子,想起昨晚柯北的浪漫,忍不住笑起来,“他带我去坐轮渡,在那里求的婚。阿说你知道么,大海好蓝,他一身西装向我走过来,单膝跪地,还有啊,我们跳了一晚上的舞,现在想起来,他那么闷骚的一个人,竟然还会浪漫。”
说道开心处,师说也笑。
安安静静的听着苏莟的幸福,似是被感染,她也越发的开心了。
“我要做伴娘。”她说。
“那肯定了,这位置给你留着。”
师说:“对了,那你怎么在这边呢?”
苏莟叹了口气,“给他妈妈买礼物啊,还没想好,你说买什么好?”
师说皱了皱眉,“他妈喜欢什么?”
“喜欢……海棠,还有,古董。”
“那就按这个买呗。”
“你陪我,唉?你怎么在上大?”
师说耸了耸肩,“今儿不能陪你,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
“上级派的活儿。”
“很重要?”
“耳根没一天轻松的,你说呢?”
“唉。”
“阿说。”
听见苏莟叫她,师说抬眼:“怎么了?”
“那个谁?”
师说似懂非懂,“谁?”
苏莟撇嘴,“别装傻,韩愈啊。”
师说咳了一下,手指蹭蹭鼻子,含糊说:“韩愈怎么了?”
“你就装吧。”苏莟有点咬牙切齿。
师说喝完最后一口橙汁:“好了,回头再和你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结账啊。”
说完就闪人,苏莟气的牙痒。
在上大读了四年本科,如今还是毕业三年后第一次回来。
这儿的景致一点都没有变,除了新翻修的绿地。
一路走过去,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亲切。
从教务处出来,她才有些恍然。
原来秦教授去外地出差,过两天才回来。
有点轻微的失落,不过还是开心多一点。
经过上大礼堂的时候,她停住脚步,最后还是转了方向。
礼堂里没什么人,远远望过去有几个女孩子在跳舞。
她从侧门走了进去,抬眼看着这里。
毕业那年,她以一首贝多芬的《致爱丽丝》结束了四年的大学生涯。
恍惚听见,有人在弹钢琴。
是一首日语歌曲,key三大催—泪—弹中《kanon》的BGM。
——等风的日子。
惬意宁静。
就像是那种感觉。
躺在一片青草地上,晒着阳光,听着树叶滑落到耳边,等风来。
她往进走,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
一曲作罢,舞蹈结束,琴声戛然而止。
她鼓掌,弹得很好听。
似是听到这边的声音,几个女生转过头看她。
师说微微笑了笑,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一个很稚嫩的声音。
师说回头,是刚刚弹钢琴的那个女生。
女生是小跑过来的,脸颊微微有点泛红,兴奋之余惊讶的的说:“您是05级气象专业的学姐师说?”
师说有微微的怔楞,她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人记着她。
她轻轻点头,“你认识我?”
女生裂开嘴笑了,“您可是我的偶像,您好,我叫书崖。”
师说笑了下,“偶像?”
女生重重的点头,“我特别崇拜您,钢琴弹得那么好。”
“我也只是瞎弹弹打发时间而已,你刚刚的那首等风就很不错。”
女生不好意思的笑了,“和您差的远了。”
师说笑着摇头,“很好听。”
“能……告诉我您的Q—Q么?”女生眨巴着眼睛,有点紧张,“那个,我是想有关曲子的问题可以请教您。”
师说挑眉,从包里拿出张纸和笔,写了一串数字递给女生,笑着说:“我比你大不了几岁,这‘您’一说,好像我多老似的。”
女生微红着脸,挠挠脸颊,扯开嘴笑了,“谢谢学姐。”
最后,女生又和师说热情的聊了几句,才依依不舍的和师说拜别。
从上大出来,师说给苏莟拨了个电话,想问问她礼物买的怎么样。
苏莟在电话那头有些蔫蔫的,“太纠结了,万一买不好,他妈妈不喜欢怎么办?”
师说晕,“以前不也去见过他妈妈么?紧张什么?”
苏莟:“怎么能一样?”
师说:“怎么不一样啊?”
“今天是说结婚的事啊!”
“……那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苏莟嗯了一声,“你事办好了?”
师说唉了一声,“人没在。”
和苏莟在商场逛了好半天还没挑着好看的,师说想了想说:“要不买个镯子?”
苏莟皱眉,“能成么?”
“怎么不成啊?”
苏莟咬着唇,说:“电视里不经常演那种婆婆送儿媳妇手镯啊什么的么,这不是撞了么?”
师说忍不住笑了,“那你也信?”
苏莟苦恼叹气,“万一撞了怎么办?”
师说耷拉着肩膀,“结个婚可真麻烦。”
“切,别说我,到时候你结婚看你还说麻烦么?”
师说耸肩,“我又不结婚。”
“不是吧,你想让宋裕孤独终老?”苏莟问,又想起了什么,说:“我听说他公司出事了,又不敢问你,现在怎么样了?”
师说轻轻点了点头,“差不多解决了,没事儿。”
苏莟指了指柜台,让导购员拿了条项链过来,边端详着边说:“要我说啊,干脆嫁给宋裕得了,和韩愈都多少年的事儿了,现实点行不行?”
师说轻哼了一声,“挑你的项链。”
苏莟:“这条怎么样?”
师说瞄了一眼,“嗯,你带合适。”
“啧,我说柯北他妈带呢?”
师说淡淡的说:“你婆婆肯定不喜欢。”
苏莟:“为什么?”
师说漫不经心的又瞟了她一眼,“你确定?”
项链是铂金的,近看着有点青春的味道,细细的,坠子上点缀着零零星星的几点花纹,简单的装饰又不失活泼。
这时,旁边的一个导购小姐也说:“这款很适合您,这段时间年轻女孩买的最多了。”
苏莟一噎,撇撇嘴,放下项链拉着师说离开。
最后,还是乖乖的在花店买了一大束海棠花,又去古董市场挑了一个印鉴。
苏莟挽着师说的胳膊,笑着说:“我们几个里,就你眼光最好。”
师说莞尔,“呦,承认自己眼光差?”
“会不会好好说话啊!”
师说点头,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一直都在好好说啊。”
“切。”苏莟翻了个白眼,丢过去。
师说忍不住笑了。
“封笔呢?最近有联系没?”苏莟问。
师说摇头,“都快半年了,跑哪去了她?”
苏莟也叹气,“我听说宋嘉年回国了,在市医院眼科工作。”
“没缘分呗。”
两人又逛了会,苏莟打车去了柯北那里。
师说辗转,打算坐大巴回公寓。
大巴车里,她找了个空着的位子坐着。
记得第一次来上海,还是在小时候。
后来,长大了,一个人可以出去逛街,一个人可以去旅游。
书里说:了解一个城市最好的法子,就是坐大巴。
最好是在晚上。
那样,可以看遍整个城市的夜景。
眼前的景物渐渐的落在身后,然后一点一点模糊起来。
就像是她和他。
她喜欢了他十年,如今他真的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宋裕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一直都避讳着。
感情这件事,倒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半响,她的手机响了一下。
她拿起,一看。
是条短信,来自韩愈。
他说: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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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在听胡彦斌的《诀别诗》……
嗯,心情还是一定要保持愉快,大家给俺一点动力,俺更文会更爽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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