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一周后,时蕊要回学校上学了。
其实她早就在家里呆不住了,她喜欢学校明亮的教室,怀念每天听课刷题的时光,喜欢那种为了未来而拼搏的感觉。
清晨,她早早起床,把房间整理了一遍,然后穿好了校服,梳好了头发,背起了书包下了楼。
“蕊蕊,坐下等一会儿,妈妈在热牛奶,一会儿就好了哦。”厨房里传出姚青的声音。
时蕊把书包放在沙发上,拿出英语书来,从客厅走出去,坐在花园的椅子上小声读。
过了一会儿,程敬安穿着一身运动服晨跑回来了。
“蕊蕊,这么早啊。”
“叔叔早。”时蕊抬起头,礼貌地打招呼。
程敬安进了厨房,拿手巾擦着脸上的汗水,对姚青说:“阿迟肯定还在做梦,这小子,要是蕊蕊一半儿的懂事就好了。”
“谁说我还在做梦?”一道慵懒的声音,伴着下楼梯的踢踏声响起。
程敬安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正走下楼的儿子,指了指自己的手表:“你看看时间,你以为还早啊?蕊蕊读书都读半天了。”
程迟挎着单肩包,停在楼梯处,顺着客厅望出去。只见小姑娘坐在花园里,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上的课本,嘴唇时不时掀动着。
“阿迟,准备吃早餐啦。”姚青端着面包牛奶从厨房里出来,笑盈盈地说。
程迟走下来,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不吃了。”
“不吃早餐怎么行?”程敬安生气地看过来,“该睡的时候不睡,该吃的时候不吃,没有一点儿规律,像什么样子。”
程迟充耳不闻,继续往外走。
这时姚青把时蕊也叫进来了,时蕊正要把书放进书包,她看到了程迟。
“不可以不吃早餐哦,对胃不好。”女孩的声音柔柔的。
正在换鞋的程迟顿住,过了一会儿,那只已经放进球鞋里的脚又拿了出来,重新穿上拖鞋,转身朝着餐厅走来,将背包扔在了沙发上,坐到了餐桌上去。
他抬起头,刚好看到时蕊低头将书放进书包里时,轻轻扬起的嘴角。很奇怪,那点儿起床气都散了,他也不由自主勾了勾唇。
程敬安放下擦汗的毛巾,进厨房去洗了手,然后蹭到姚青身边,小声叹气:“哎,儿大不服爹管了啊。”
姚青将水果分装到骨碟里,听出他语气里的小委屈,笑着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呀。”
程敬安从后面搂住姚青的腰,低头吻了吻她的鬓角:“这臭小子,一看将来就是个有了媳妇忘了爹的。”
姚青回过头,看着他笑:“他还小,别过早定义,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年轻的时候?”
几分钟后,两人端着水果从厨房里出来了。
餐桌上,两个孩子正在乖乖地享用早餐,一派岁月静好。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前一刻,画面是这样的——
程迟翘着二郎腿,手指一下一下敲在餐桌上,盯着对面的女孩:“你现在开始管起我来了?嗯?”
“那你也可以不听啊,回来干什么?”
小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程迟眯着眼:“你说呢?”
时蕊咬着面包,眼神有点儿飘。
程迟身体往前,眼角微挑看着她:“丫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管得住我的,知道吗?”
“哦,那我也不是什么人都管的。”
时蕊有一段时间没去学校了,所以一进教室就被童佳佳和谭茜她们的关心包围了,老师们也都在询问她的恢复情况。
被很多人关心的感觉特别好。
放学后,时蕊还在收拾书包,一个高大的人影径直走过来,长臂一伸将她书包拧起。
“磨蹭什么?这么慢。”
等时蕊反应过来,程迟已经挎着她的书包走出了教室。她赶紧跟上去,下楼梯时,男孩放慢了脚步。
“我自己来背就好了。”
“已经够矮了,再压真成矮子了。”
“……”
她哪有很矮?一米六在女生中也算还好的好吗?只不过往他跟前一站,就有对比有伤害了。
她还嫌他太高呢,哼!
后来程迟每天帮她拧书包,成了他的习惯,也成了她的依赖。
这几天总是阴雨绵绵,气温也一日日地下降,有的同学都换上了冬季校服。
一个雨夜,下了晚自习回来,时蕊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写着写着水笔没墨了,翻了下笔盒,买的笔芯刚好都用完了,于是她来到了程迟的门口。
他房门没有关,人半躺在沙发上,眼睛专心致志地盯着手里的手机。
“可以借支笔吗?”她问。
“书包里,自己拿。”程迟没抬头。
时蕊走过去,从他的书包里翻出了笔盒,拿了一支笔出来,又将笔盒放进书包,顺便探头看了一眼,发现他竟然在打游戏。
“你作业做完了?”
“没有。”
“那你还打游戏?“时蕊完全不能理解他作业不写怎么还可以打游戏打得这么淡定。
程迟终于抬起头来:“我不会。”
十分诚实坦然,又理所当然。
时蕊表示无语:“你上课干嘛去了?不会你也不问老师,不问同学?你也不着急,你一点儿也不为自己听了一天课作业不会做而感到愧疚,你还在打游戏?”
真是,什么学习态度!
被她一通数落以后,程迟干脆放下手机不打了,他抄起手,唇角勾着:“那你教我?”
好吧,既然他有请教之心,证明也不是无药可医,她能帮的还是尽量帮一下吧,毕竟他帮着拧了这么多天的书包。
于是时蕊把自己的作业都拿了过来,一边做一边给他分析讲解,草稿都画了一大篇。
程迟一只手肘搁在书桌上,撑着额头,视线缓缓从她笔尖上移。
女孩眼睛漆黑,鼻尖小巧,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留下剪影,扑闪扑闪。耳边黑发垂下来,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
时蕊讲了半天,一抬起头才发现他在盯着她瞧。
“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答案吗?看题啊!”她笔尖点了点草稿纸。
程迟勾唇。
嗯,如果忽略掉她小老师一般的严厉,她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柔软的。
“会了吗?”
见程迟又是摇头,时蕊只想把本子拍他脑袋上:“这题我讲了多少遍了?”
她闭上眼,做了几个深呼吸,提醒自己要淡定,对于他这种平时不怎么学习的学渣来说,基础十分差,要跟他把题讲明白确实需要更多的耐性。
“好吧,这个题也许对你来说比较难,先搁一边,现在把今天发的物理试卷拿出来吧。”
“落学校了。”
“……”
这还能忍?
时蕊把笔拍桌上:“你人怎么不落学校?”
面对即将暴走的小老师,程迟突然勾唇,伸手扳过她的脸,捏着她的下巴尖。
“挺有老师风范的啊?嗯?”
时蕊一秒苏醒,惊觉自己当小老师当得太投入了,完全忘记了人家是一个并不把学习当回事,可以随便交白卷,可以帮你拧书包,也可以一个眼神就让你胆战心惊的大佬。
她怂了,挺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稍微严厉了那么一点点啊?”
“你觉得呢?”
时蕊把下巴从他指尖挪开,咕哝道:“那你也认真点嘛,我要真是老师早就炸毛了。”
程迟往后靠着椅背,手上捡起一只笔转动着,好笑地看着她:“我倒很想看看你炸毛是什么样子,炸毛一个我看看?”
“……”
虽然他是大佬,但她好歹给他讲了大半天的题,不废心血也废口水,怎么能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
时蕊生气地叉起腰,鼓起腮帮子,用自以为很凶狠的目光狠狠地瞪着他,鼻子里还发出重重一哼。
“这就是你的炸毛啊?”程迟笑得更欢乐了,甚至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无论她怎么凶,顶多也就是一只会咬人的小白兔,很软很可爱,不具一点儿威胁性。
炸毛失败,又受到了他的嘲笑,还被他揉乱了头发……
时蕊是真的气愤了,真的要炸毛了,她从椅子上跳起来,趁着程迟不备,飞快在他头上揉了一把,然后抓起自己的作业掉头就跑。
跑出门外,她又探进一颗脑袋来,见大佬头发凌乱地坐在椅子上,心情简直美了美了。
兔子也摸了把狮子头,哈哈,总算成功反击了一把。
第二天清早,时蕊从房间里出来,刚好对面的门也开了,她还是有求生欲的,所以她第一时间拔腿就跑,可她的小短腿又怎么跑得过人家的大长腿呢。人家很快就拧住了她,然后把她按在墙上,三两下把她的头发揉成了鸟窝。
“讨厌死了。”
时蕊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想要反击,奈何程迟太高了,她在他面前一跳一跳地,根本就够不到。
程迟歪着脑袋发笑:“要不要我把你抱高一点?”
时蕊气呼呼地瞪着他,突然一瘪嘴:“呜呜,叔叔,哥哥欺负我!”
“喂,不要诬告好吗?我哪里欺负你了?”程迟喊冤。
“你就欺负了!就欺负了!”
“好好好,我错了。”程迟无奈了,只好向小白兔投降,蹲下来,指着自己的头,“来来来,任你宰割。”
时蕊愣了愣,狐疑地看着他。
程迟看着她警惕的样子,笑着说:“怎么?给你报复的机会你都不敢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哦。”
谁说她不敢?
时蕊趁他还没后悔,赶紧在他头上使劲儿抓了几把,看着他的头发也变成了鸟窝,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程迟盯着她的笑脸,心脏怦怦地跳了两下,整颗心都热了起来。
于是,他不由自主伸手圈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时蕊:这道题我讲了多少遍了你还不会?
程迟:那你再多讲几遍。
时蕊:想多跟我呆一会儿就明说!
程迟:媳妇儿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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