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状元郎?”冷炙想了想说道,马上就要开科了。
“对!”云漠寒两眼放光转向了他,让冷炙吓了一跳。
“你们给我盯好今年的恩科,如果要有舞弊的一定拿好所有的证据,能用这个挡枪最好,实在不行在让状元郎牺牲一回!”
云漠寒一拍桌案定下了这个似乎总有哪里不对劲的计策。
“那庆王殿下那边——”
“他可没那么好拿捏,”云漠寒笑了,“消息放出去,有个风声就成。”也让云漠殊闹腾一下,扰乱视线也不错。
“若是真能给他诈出来一个真爱也算是我积德行善。”云漠寒说完挥挥手示意冷炙可以去执行任务了。
今年的恩科……
云漠寒双目放空也不知是看向了哪里,他知道今年这考场定然热闹非凡,就是不知道能让他顺带着发现多少大鱼了。
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银子啊……他家安安在西疆太需要钱了,光吃饱怎么行,还得能吃好……若是能把今年那些托关系关照人的贿银都收上来也不错……最好再能有个什么好办法让那些勋爵宗室都能吐点银子出来……为国尽忠嘛……好名声他们也应该愿意要……
这样也能显得他很穷,选不起秀,养不了宫里那么多美人儿……
不过这天下也不仅户部会算账……要是让人发现他一边哭穷一边把铁骑军养得吃喝不愁也不太好?
安安说的对,皇帝的脸面和名声还是要顾忌一下,他云漠寒被天下人怎么念叨都无所谓,但皇帝……
不成啊,朝廷的信誉不能丢,不然天下还是会动荡……到时候还要安安费心思平乱去……
不成不成。
可他要是不哭穷,要怎么才能不选秀啊——
好想找个人打一架……
云漠寒伸手把那个在他御案上睡的心安理得的小松鼠抓了过来,捧在手心里揉了好一会儿,只把那油光水滑的紫色皮毛弄得乱七八糟。
紫焰在云漠寒把它拿起来的时候就醒了,被一顿揉搓也不敢反抗,毕竟小主人走的时候说了要它好好陪着大魔王的。
但它这逆来顺受最后只得到了云漠寒一句,“真羡慕你这没心没肺只知道吃了睡的生活。”
它就不应该牺牲自己好不容易打理的皮毛,它应该挠大魔王一个满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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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百花宴虽然云漠寒有意要淑太妃和怀王妃帮着一同承办,但是太后最终还是自己掌了大权,全当没听见云漠寒这话。不过对这个结果云漠寒也没说什么,毕竟他当初也一样是当没听太后的话,现如今也不能强求什么。
只是在花销是狠狠卡了一笔,没让太后把所有身份够得上的小姐们都请过来。
但是百花宴上发生的事情定然是有人要帮他盯着的,已经“无所事事”很久的听霜被他派出去跟在童于归身边充当了云漠寒的一双眼睛。
太后亲临百花宴,这放在过去也是很少发生的事情,但今年太后不仅去了,阵仗还不小。有不少命妇都带着自家的女儿孙女去给太后请安了,而且聊得火热。
云漠寒当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觉得要糟糕,果不其然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就有一堆官员上书了,甚至在麟德殿上光明正大提出皇帝登基已经一年有余,应该选秀了。
“如今西疆正与月凉交战,你们要朕在这个时候只顾自己享乐?”云漠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大殿中央充当马前卒的那个官员。
翰林院啊……
一群本该好好读书的仕子趟这趟浑水做什么呢?不过这些人为什么没选鉴院?
“陛下此言差矣,”刚上任的吏部侍郎这时也站了出来,“我大汉与月凉征战在先帝时便已是常态,先前征战之时也不曾耽误朝中诸事。更何况固国本亦是天下大事,陛下理应重视。”
“马侍郎此言差矣。”
云漠寒倒是没想到今日难得出现在早朝上的云漠澜会先开口了。
“这一次西疆的战局朝堂中人皆是有目共睹,就连本王这么个不怎么涉足政事的人都有所耳闻,年前西疆战况惨烈,幸有大将军力挽狂澜,如今战局才刚刚缓和两分,朝廷自然还是要以西疆为重的。”
“怀王殿下所言极是。”童可言没自己站出来,但是推了刑部左丞开口说了这一句。
“怀王殿下说的自是不错,正是因为西疆战况……凶险,陛下才更应该考虑——”
马侍郎的话还没说完,云漠寒一声怒斥便打断了他。
“你若找死,直说便好。”
“诅咒国母是什么罪名,马大人可想清楚了。”云漠澜似是觉得云漠寒这怒气还不够,帮他补了一句。
“臣断无此意!断无此意!”有些话不曾明说还能含糊一二,但此时云漠澜毫无顾忌点明出来倒是让他一下有些慌了,急忙叩首在地,“陛下明鉴,臣绝不敢诅咒皇后娘娘啊!”
“那你要不要把刚才想说的话说完,然后再好好跟朕解释一下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朕有些没听懂呢。”
“陛下!臣——臣……”马侍郎磕磕绊绊却并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
“陛下,马侍郎自然不会诅咒国母,只是皇后娘娘也定是要以陛下为重,身为国母,娘娘自是要母仪天下,以为皇家开枝散叶为己任的,如今皇后娘娘身在西疆,她必然也知晓为陛下选妃的重要性。”
“既然当初陛下特许皇后娘娘保留云凰将军军职,又晋她为正一品大将军,那皇后就应该将身为国母和武将之首的职责都尽到才对得起陛下重托和朝臣信任。”
云漠寒盯着立在堂上为马侍郎说话的那个老者抿着唇没有马上开口。
“沛国公果然是老当益壮。”良久之后云漠寒才开口,云漠若倒台,他那侧妃与沛国公府也算是连襟,这国公府给他添堵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偏生树大根深,想要拔起没那么容易。
“想来平常给您练嘴皮子的机会不少。”
云漠寒这几乎算是混不吝的话一出只气得沛国公眼前有些发黑,这古往今来有那个皇帝能指着一位老臣的鼻子骂他是长舌妇的?
偏生他们如今这位新帝登基前根本就是个——
“不过想来沛国公也不仅仅是嘴皮子厉害,前些日朝廷开科,您这位老大人好像也挺忙碌的。”
“跟着一起忙碌的人也不少,是不是?”云漠寒眼角眉梢都带了笑,他扫视着大殿里站着的所有人,语气却平缓了不少,没有了刚才的怒气也没有了那三分讥讽。
沛国公适才眼前发黑才刚缓过来,再听云漠寒这话,冷汗却又要下来了。
皇帝是怎么知道的?!他们明明做得再隐秘没有了!而且这条线用了不知道有多久了,从来都没出过问题。
“爱卿若是不想再讨论给朕选秀的事情了,咱们这早朝也可以聊聊别的,聊聊天下大事,别没事闲的总盯着朕的家事瞧。朝廷给你们发俸禄是让你们思虑民生社稷的,这点还是别搞错了,不然这俸禄你们也别领了。”
“……陛下……说的是。”
“既然如此那就说说军饷和粮草,西疆正打着呢,国库缺钱得很,众爱卿谁来为国分忧啊?”云漠寒说完给云漠澜使了个眼色,暂时按下了想要开口捐钱的怀王。
麟德殿里又是一片寂静。
“朕好像听闻你们有不少人最近赚的挺多,怎么如今都不愿意啊。”
敲山震虎,打草惊蛇,让这些人动起来他才好动手。
“既然都不愿意,那就退朝吧。朕看今日你们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要说了。”
“退朝!”云漠寒一挥袖起身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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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云漠寒便收到了云漠殊送来的一个盒子,庆王殿下人未亲至,只是遣人将东西送了来。
“他倒是有意思。”云漠寒看过之后便把那盒子递给了被他留在宫里的云漠澜,如今有些事多少还是需要些怀王府的助力。
云漠澜打开那盒子瞧着里面满满当当一摞崭新的银票,来自安阳城里最大的钱庄,都是一张一百两的大票子,不多不少两百张。云漠澜整整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点清楚。
“这是在求饶了。”云漠寒笑笑将云漠澜递回来那一摞银票随手仍在了刚才下完的那盘棋上。那钱庄就是他的,云漠殊在那里存了多少钱他能不知道?
那可是两万两……云漠澜有些咋舌,但还是依旧没有说什么。
“果然说庆王府要选正妃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确实,我得探探小八的底,然后看看怎么让他好好为朝堂效力吧?毕竟是云家的江山,咱们骨肉弟兄,我既然已经跑不了了,那他也别想跑。”
“不过看在他给的这些粮草钱的份上……再让我们的庆王爷潇洒一段时间吧。”
“可话说回来,云漠殊真的没看上哪家姑娘?”再过些日子就算云漠殊不想,他的生母也会求到御前来了。
“就算他看上了他能跟我说?小八又不是不知道我站在你这边。”如今谁都知道怀王府是皇帝这边的了,这也挺好,至少今后他的孩子们都有好前途。
“你站在我这边……”云漠寒笑了,“那我要不要给你家那两个小姑娘封个郡主啥的当当?封号你自己想吧,选个你和二嫂嫂喜欢的,选好了和我说就成。”
“那俩丫头才九岁。”云漠澜摇摇头,“不过臣记着陛下的金口玉言,等到她们及笄的时候再讨赏请封吧。”
“不过这银子——”他还是看了一眼被云漠寒根本没当回事的那两万两银票,怀王府怎么也得出点儿吧?
“不用你出。”云漠寒依旧没在意,“你有那么多孩子呢,还是自己留着吧,云漠殊送来这钱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的,这样你们两个明面上都没出钱,平衡了就行了。”
“我想要的也不在你们两个这里,过些日子自然有人给我送来。”
“就一样,二哥你帮我个忙。”
“你说,只要是二哥能做的定然是帮你的。”
“给童尚书带个话,他和他的门生,在要给大汉选妃这件事上,两不相帮,无论谁找,都要不插手、不开口。在其位谋其政,干该干的事就成了。”
“这个没问题。”云漠澜点点头应下了,“那我呢?我知道你和皇后伉俪情深,你也是……不想选秀的,更何况当年皇后于怀王府有大恩,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应该要帮你的。”
“现在开口还太早。”云漠寒又摩擦起了他腰间坠着的那块红翡,“这件事得……从长计议啊……”
“怀王府,静观其变。”
“好。”云漠澜点点头应了云漠寒的话。
“主子。”冷炙也恰在此时叩门进来了,但是他看了一眼云漠澜没有马上开口。
“陛下日理万机,臣便先告退了。”云漠澜也没再留下,施了个礼便离开了。
“怎么?”
“太后给外面发了封密信,术家人帮了忙。”
“给谁的?”云漠寒皱了眉,心下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还……不清楚。”冷炙急忙跪下了,“不过……看方向,往……西边去了。而且是几路齐发,明显是想要扰乱我们的视线。”
“有你们没跟住的吧?还没出安阳就跟丢了是不是?”
“……是。”冷炙低着头没敢看云漠寒的神情。
“看来都要开始玩真的了。”云漠寒捂着眼睛长叹一声,“如今我们才触及这些权贵的中心……想要在今后彻底掌控皇城没有那么容易啊。”
“你起来吧。”
“不过我们的动作也必须要加快了,安阳城的布控要更详尽,皇城必须要掌握在我的手里。”
“属下明白。”
“但更重要的是……皇宫。”太后在宫里几十年了,手底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她的势力是云漠寒如今比不了的,若要在宫里做什么事,她比云漠寒要容易的多。
可偏生宫中的势力算是云漠寒最薄弱的一个方面,他并不会在这个他原来想远远逃离的地方安插太多的人手。
“如今宫中侍卫也算是在听松和听柏的监控之下了。”云漠寒又叹了口气,“可这宫中……还是内侍和宫女更多……”
“属下也观察了一段时间了,那位任公公,似乎在等您给他个机会。”
“至于宫女们……不是还有听霜在吗,明面上她也有个皇后陪嫁的身份,您把她放出去也合适。”
云漠寒瞥了冷炙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暗卫为什么把听霜拎出来。还不是这大半年总把他丢出去,然后这货回来永远能看见听霜和听柏凑一块儿。
想想他好不好,他这主子还每天在这里独守空房呢,所以他委屈个啥。
“叫听霜来吧。”云漠寒还是肯定了这个想法,皇宫中的宫女捏在手里,他家安安回来之后才会更安全,“你让听雪和听泉再送四五个他们这些年培养的侍婢过来,要功夫好的、不起眼的,绝对明白自己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是。”
“还有,安阳城里的事,我只给你两年的时间,最多两年。”
“属下明白。”
“给令曦传信,我要知道太后究竟给西疆送了什么信,这件事听我的,无论如何我都要知道太后写了什么,安安就算把信烧了他也得给我把灰送回来!”
“……是!”给冷炙点蜡……主母应该不会愿意主子知道……
“最后一件事,赶紧把那些证据送过来,我们也该收网了。”
“你出去的时候顺便把任彦生叫进来。”
想要个机会是吗?
那就给他个机会。
无论如何皇宫必须在他手里,任何人都休想在这个牢笼里还能掣肘他。
就算要做最坏的打算,那也必须是在他掌控了整个皇城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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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西疆点兵护国纵沙场,金銮结党营私乱恩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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