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看他上课的时候时不时就抽上一阵,最后一口气没能上来,瘫在椅子里抽得像个羊癫疯重度病患,顿时大惊失色,手里的保温杯一滑,没能拿住,骨碌碌地就顺着讲台一直滚到了倒数第二排。
正好在时桑的脚底下。
老陈身手矫健地两步迈下讲台,像是一阵龙卷风一样冲到时桑旁边,也顾不得去捡自己的保温杯了,赶紧让时桑去医务室看看。
结果时桑非要作死,死活就是不肯去,还要以身证明什么“真男人面对困难从来都是死扛到底”的一条箴言。
事实证明,这个“死扛到底”伤害的从来都不是他自己,而是无辜被殃及到的池鱼。
从时桑开始喝感冒冲剂开始,林尔就自觉地也跟着他吞了感冒药,提前预防着。
她的体质很奇怪,自己怎么吹风淋雨的折腾都不会感冒受凉,但只要她身边有人感冒了,那下一个被传染的肯定就是她。
平时在家里,林公子都很小心,要是他感冒了,肯定自觉离林尔八丈远,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拿酒精喷雾,这里喷那里喷的进行全方面的大消毒。
时桑不知道这回事,自然就没这个觉悟了。
于是,两天之后,时桑在感冒药的作用下又恢复了平时的活蹦乱跳,而那一条被无辜殃及的池鱼——林尔,就没那么走运了。
从时桑打喷嚏那天,林尔就有点儿不舒服,只是这点儿轻微的不舒服被她刻意忽略掉了。
刻意忽略掉的后果就是——感冒,同样是来得气势汹汹。
时桑喝了感冒药,倒是好了,林尔拖了两天,越来越严重,嗓子火辣辣地疼。
下午下了课之后,她就趴在桌子上,一动都不想动,连晚饭都没去吃。
谢衍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即皱起了眉心:“发烧了。”
“没有。”林尔昏昏沉沉地趴在桌子上,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了,但依然坚持着摇头否认,“没有发烧,我的身体壮硕如水牛,不会发烧的。”
“……”谢衍被她这个比喻闹得哭笑不得。
壮硕如水牛?
谁家的水牛能烧成这样啊,这温度,都快成烤全牛了。
“去医务室,嗯?”谢衍俯身靠过去,低眼看她。
“不要。”林尔嗓音哑着,却是坚决摇头,“我吃过药了。”
去医务室就意味着离打针不远了,林姑娘一条好汉,断头流血都不怕,唯独不喜欢打针。
倒也不是怕,就是下意识地抗拒。
“吃药管用吗?”谢衍的手还抵在她额头上,眉心皱得更紧,“你这得有四十度了吧?”
“胡说。”林尔虽然烧得难受,但脑子还算清醒,“四十度,人就没了,我这顶多三十九度。”
谢衍:“……”
行吧,逻辑思维还挺清晰。
林尔强打着精神,掀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回头又催他:“都五点半了,你快去吃饭吧。”
“不去了。”看她难受成这样,谢衍也没心情吃饭,只说,“我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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