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后不许招惹别人
仓库里的窗户开得极高,阳光从外面照进来,空气里的微尘肉眼可见地在飞舞。
蔚蓝微仰头,黑眸带着微微诧异,男人的吻显然在她的意料之外。
待反应过来之后,她眼尾微扬,抬手勾住秦陆焯的脖颈。
她踮起脚贴上他的唇时,似乎有什么在两人之间燃烧起来。
秦陆焯伸手抱住她的腰身,下一刻,蔚蓝被他带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撞上身后的货箱,疼得她轻哼一声。
他的手掌立即贴在她的后背,用手帮着她隔挡身后的货箱。
秦陆焯低头望着她,眉眼染着一层笑意,怀里的姑娘近在咫尺,他一低头,她微微颤动的长睫落入他的眼帘。
他眸底笑意渐深,缓缓靠近,脑袋略偏,快要亲上去的时候,他喊了一声:“蔚蓝。”
蔚蓝被这一声惊醒,抬眸望过来。
她一抬头,身子也跟着动了起来,黑色毛衣本就紧身,此刻撞到他怀中,秦陆焯眸子微缩,甚至都要怀疑她是故意的。
此刻,他低声说:“蔚蓝,跟我在一起,可能会遇到很多麻烦……”
一听这话,蔚蓝的腿竟然勾了起来,幸好被秦陆焯及时挡住。
他望着她,不可思议地道:“你现在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毛病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发现你这个人很会扫兴。”
蔚蓝毫不畏惧地望着他。
秦陆焯气得笑了,低声哄道:“那你能不能等我说完了?”
蔚蓝瞪着眼睛看他:“行,你说吧。”
于是他说:“我以前是当刑警的,这你也知道。
抓了不少人,自然就得罪了不少人。”
说着,他停顿了下,苦笑道,“即便现在我离开警队,也有人不想放过我。
这不,我刚接到消息,以前抓过的一个犯罪集团如今死灰复燃,花一百万美元悬赏我这条命。
所以我才说,你跟我在一起会有麻烦。
蔚蓝,要是这麻烦是我自己的,我不在乎,但是我不能不考虑你。”
他不是懦弱,也不是逃避。
有些问题就摆在那里,他要是视而不见,才是真的对她不负责任。
所以他把事情摊开来告诉蔚蓝,跟他在一起,就要面对这些情况。
把这些说出来,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愿意接受。
蔚蓝大概猜到他遇到了事情,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
悬赏令?
一百万美元要他的命?
她抬眸望着他,表情淡然,一点儿都没被吓着,反倒是十分轻松地问:“那你呢,你是什么想法?”
秦陆焯一怔,他认真地想了下,开口说:“你要是想和我在一起,别的我不能保证,只要我活着,就会对你忠诚一辈子。”
一辈子……他的一辈子。
蔚蓝深深地朝他看了一眼,淡淡地问:“要是我不愿意呢?”
不愿意?
秦陆焯怔住。
下一秒,蔚蓝抬手就将他推开往前走,那模样,够决绝,够冷漠。
秦陆焯伸手拽住蔚蓝,他是真捉摸不透她。
蔚蓝看着他:“不是你让我选的?”
秦陆焯不说话了。
蔚蓝见他这模样,当即冷笑,“什么叫让我选?
我要是真不选你,你是不是也就这么放我走了?
那你知道放我走会是什么结果吗?”
什么结果?
秦陆焯突然想起他和蔚蓝第一次见面时,那会儿她因为抓到前男友出轨而出现在警局,是他去接她出来的。
如果他放她走,那就意味着会有另外一个男人出现在她身边。
这结果……他会愿意吗?
蔚蓝见他沉默,低声说:“好了,现在我选完了,你……”
这一次,她的话没再说完。
秦陆焯直接将她拉了回来,他的唇再次强势又毫不犹豫地贴上来。
秦陆焯发了狠,他微微往后退了下,声音喑哑:“我给过你机会的,你现在没后悔的机会了,我不会再放你走。”
等到又一次深吻结束,秦陆焯低头看她的脸颊,雪白的皮肤泛着胭脂般的红,不知是憋气憋的,还是羞红的。
他俯身凑在她耳边轻啄了两下,才低笑道:“我发现,你是光说不练假把式。”
别看她唬人的法子一套一套的,可一旦动真格的,她的底子一下子全泄了。
蔚蓝抬眸正要瞪他,秦陆焯的嘴唇覆在她唇上,用牙齿轻轻咬了下,咬完轻声说:“搬回来吧。”
听完,蔚蓝愣住了。
好在,秦陆焯自个儿也知道他话里的歧义,立即道:“我打电话问过了,那个入室盗窃犯还没抓到,你住的那个四合院挺不安全的。
我不放心。”
最后四个字他着重说了一遍,大义凛然。
蔚蓝一笑,睨了他一眼,不说话。
随后,她推开他走到旁边,把扔在包上的衣服捡起来穿好,又把包拎了起来。
秦陆焯挡在她面前说:“东西搬哪儿去了?
晚上我开车去接你。”
她伸手扯了扯秦陆焯的大衣领子,抚平他的衣服,眼睛往上抬,眸子里生出一丝媚意,连声音都染上了几分诱惑:“我考虑考虑。”
还要考虑……秦陆焯刚要说话,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都朝门口瞧了一眼,蔚蓝先说道:“我先回去了。”
“一起吃午饭吧。”
“不了,下午还有个咨询者,我得回去准备准备。”
蔚蓝拒绝道。
男人慢悠悠地说:“你这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嗯?”
虽然秦陆焯这么说,不过蔚蓝还是没留下来。
她确实是有提前做准备的习惯,下午这客户约的是一点,时间有点儿赶。
她临走的时候,用手指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
秦陆焯点头:“晚上我去接你。”
谁知,下午蔚然给她打电话,说是严枫晚上让她们俩一起回去吃饭。
蔚蓝把手机设置成免提模式,问道:“有事?”
“吃饭而已,非得有事情才能找你?”
蔚然轻笑道。
蔚蓝想了下,低声说:“好呀,你把时间地点告诉我,我晚上开车过去。”
没一会儿,蔚然的秘书把地址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蔚蓝打电话告诉秦陆焯,她晚上得和妈妈、姐姐一起,对面的男人听完,过了许久才低声说道:“嗯,你吃完饭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这么着急见丈母娘?”
蔚蓝的笔在面前的笔记本上点了点,留下一小团墨水点儿。
秦陆焯轻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这事儿听你安排。”
晚上,蔚蓝开车过去后,才知是一家中式餐厅。
一进门,她报了包厢号,服务员一脸微笑地将她往里面引。
这地方她是第一次来,环境优雅清静,一路走来,除了悠扬乐声,几乎听不到吵嚷,走廊上挂着各种壁画和吊灯。
待到了包厢门口,她一推开门,见地上铺着青花瓷样式的地毯,柔软干净,穿着高跟鞋踩在上面犹如踏在云端。
此刻,正中央的桌子上已经坐了人。
蔚蓝有些惊讶地望着一桌子人,除了蔚然和严枫之外,还有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以及一个年轻男人。
顿时,蔚蓝脸色微冷。
蔚然是她亲姐姐,哪会不知道她的脾气。
只是蔚然也不知道母亲安排了这个,她是到了餐厅之后才发现的。
席上蔚蓝一直很冷淡,本打算吃完走人,谁知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下。
她伸手拨开,就看见一条微信:“出来。”
是秦陆焯发来的。
说来也是巧,这家餐厅刚开业不久,只是林纪明一直在上海,所以连开业典礼都没来得及出席。
这次回来之后,他干脆叫上朋友过来试菜。
他跟秦陆焯一向关系好,准确点儿说,他挺佩服秦陆焯的。
高中那会儿秦陆焯就属于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学习成绩好,长得又帅,还会打篮球,简直就跟少女漫画上面的男主角一样。
虽然林纪明没看过那些少女漫画,但架不住班上的女同学对他各种花痴。
至于秦陆焯,他倒是对谁都淡淡的,跟女生更是没有往来密切的。
女生递过来的情书一律不要,打完球,多少女生等着给他送水也不接。
林纪明私底下问过他,干吗不选一个,谁知秦陆焯朝他冷冷地瞅了一眼,嘲讽道:你以为是选妃吗?
不是我喜欢的,我干吗祸害人家?
就是这样的秦陆焯,高考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选择了公安大学,而当时他的分数足可以上清华北大。
后来林纪明出国了,他们之间也还有联系。
男人心底都有一股子热血,维护正义和公平,扬善惩恶,或许在别人看来是夸夸其谈的一句口号,可这么多年来,秦陆焯就是在做这样的事情。
林纪明羡慕他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包厢里已经开始上菜,林纪明才走进来,他略带歉意地笑了一下,解释道:“我舅母在隔壁包厢,我过去打了个招呼。”
说完,在秦陆焯旁边的位置坐下。
秦陆焯单手搭在桌子上,朝他望了一眼,林纪明轻笑,“就是蔚蓝的妈妈。
蔚蓝你可不陌生,上回咱们还一起吃饭来着。”
蔚蓝。
听到这个名字,秦陆焯顿时一愣。
不陌生?
何止是不陌生,这是他女人!
他想起蔚蓝今天说过要和妈妈、姐姐一起吃饭,他敲了下桌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问道:“蔚蓝也在这里吃饭?”
“估计正被她妈抓着相亲呢。”
林纪明幸灾乐祸地说道。
虽然刚才他过去包厢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但那种场面,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是双方父母借着聚会的名义介绍两家孩子认识呢。
蔚然早已结婚,自然不用。
包厢里的那个小伙子,应该是介绍给蔚蓝的。
“相亲?”
秦陆焯脸上笑意微敛。
林纪明以为他是随口一问,点头道:“蔚蓝太乖了,别看她是在国外留学的,可一点儿都没染上国外那些作风,上学的时候就没谈过恋爱。
之前的男朋友还是我舅舅和舅母介绍的,门当户对,没想到遇到人渣。”
一提起周西泽,林纪明还挺生气。
“就是劈腿的那个?”
林纪明点头,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说来还要谢谢你呢,大半夜的帮我去接人。”
见林纪明笑得一脸开心,秦陆焯倒是觉得,他是不是得谢谢林纪明才对?
毕竟是媒人。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秦陆焯又想起此刻正在隔壁包厢的蔚蓝。
有男朋友了还敢来相亲?
还是缺人管了。
看他起身,林纪明立即问道:“干吗?”
秦陆焯道:“烟瘾上来了,出去抽一支。”
林纪明还要说什么,旁边的人拉着他,笑道:“我是不敢和陆焯喝的,你可别想溜啊。”
都是老交情,知道谁的酒量好,谁的酒量差。
秦陆焯出去后发了条微信,没一会儿,对面回复他:“什么?”
显然,蔚蓝不知道他就在旁边。
他又低头发了一条:“要我进去接你出来吗?”
这条微信一发过来,蔚蓝哪还有不明白的。
她怔怔地望着手机,没敢相信会这么巧。
蔚然一个劲儿地冲她使眼色,但她还是微微点头,略带歉意道:“抱歉,我出去打个电话。”
等她出来时,门口没人,她往前走了几步,走廊里还是没人。
直到她走到快拐弯的地方,从转角靠墙的地方突然伸出一只手臂,将她拉到怀里。
蔚蓝抬头,就瞧见男人绷着一张脸正瞪着她呢。
他伸手将人揽在怀中,嘴角微抿着,却又不像是真的生气,反倒有种抓住自家孩子干坏事,想要教训又舍不得的模样。
蔚蓝多聪明,两条微信就能猜到事情的全部,她伸手捧着他的脸,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待秦陆焯稍稍放开她时,抵着她的额头问:“那小子是谁?”
蔚蓝嘴角溢出浅笑,低声道:“路人甲。”
“哦。”
秦陆焯轻蔑地回应一声之后又亲了上来,确实是个路人甲,跟她一起吃饭又怎么样,她如今还不是倒在他怀中。
只是,这会儿走廊上虽然没人,但总有服务员上菜会经过。
秦陆焯自个儿倒是个脸皮厚的,却不想让别人把蔚蓝这副模样看去。
此时她靠在他怀里,一双黑眸又湿又亮,带着几分迷情,脸颊泛红,眼角的媚意掩都掩不住。
他在她唇边轻啄了下,声音喑哑地道:“这地方不方便,先放过你。”
谁知他说完,蔚蓝一下解开他大衣的纽扣,他的大衣也就扣了一粒扣子,此刻露出里面的毛衣和长裤。
蔚蓝轻笑一声,伸手在他脸颊上刮了刮,眨眨眼:“到底是谁放过谁?”
秦陆焯望着她眼中透着的狡黠和妩媚,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就断了,他低头再次亲上她柔软红润的唇,一边辗转一边偷着空低声道:“存心招惹我是吧?”
蔚蓝将手伸进他的大衣里面,没一会儿,他的毛衣和衬衫被掀了起来,一双微凉的手掌开始在他后背作怪。
他皮肤并不粗糙,反而细腻得过分。
这一摸,竟让蔚蓝上了瘾。
她望着眼前这张脸,他身上真是没一点儿软弱之处,即便正处于情欲之中,都硬气得很。
这男人让她沉迷。
好在秦陆焯还算有自制力,知道蔚蓝母亲就在附近,伸手将她那只作怪的手拉出来,低声说:“蔚蓝,你真别惹我,我没吓唬你。”
说着,他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下,“乖。”
他何曾这么哄过别人,可如今在她面前,似乎一切都特别自然。
蔚蓝洗完澡趴在床上,看到手机上有好几条男人发来的微信。
“到家了吗?”
“嗯,我也到家了,没喝多。”
还有一张照片,是秦小酒踩在沙发垫上冲着镜头龇牙咧嘴。
跟这张照片一起发来的还有一条微信:“你不在,秦小酒闹腾得快上天了。”
蔚蓝看着灯光下秦小酒湛蓝的大眼睛,想着秦陆焯给它拍照时候的模样,心底的烦闷彻底烟消云散,在床上滚了一圈,她发了条消息过去:“明天去约会吧。”
说起来,他们还没正经约会过,作为男女朋友简单地吃一顿晚餐,然后去看一场并不算有趣的电影,两人点一份情侣套餐,同时伸手去拿爆米花,手指不经意地触碰……这种幼稚又普通的约会。
谁知,消息发过去没多久,秦陆焯便打了电话过来,她接通电话,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他问:“还没睡呢?”
他声音是真的好听,只可惜太惜字如金。
秦陆焯见她很久没回消息,以为她已经睡了,没想到等到了回复,他问她:“有想去玩的地方吗?”
这个问题还真把蔚蓝问住了,她想了会儿才低笑着道:“也可以是吃饭看电影。”
对面传来一声低笑,接着秦陆焯说:“那行,我来安排。”
临挂断电话的时候,男人叹了口气,说:“蔚蓝,遇到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
听到这句话,蔚蓝微怔,随后笑意蔓延,她握着手机轻笑道:“知道了,秦助理。”
冬日的黑夜总是来得特别快,不到六点,外面就被黑幕笼罩,整个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蔚蓝下楼走到门口,就看见男人靠在车门边等着。
他穿着一件驼色大衣,宽肩窄腰,显得整个人高大挺拔,特别干净利索。
她站在离他半米的地方,男人伸手就将她拽了过去:“站那么远干吗?”
蔚蓝左右看了一眼,结果秦陆焯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说道:“别看了,就算有人,也不能打扰情侣约会吧?”
蔚蓝抬眸,她发现其实他也有贫嘴的一面。
外面挺冷的,秦陆焯拉开副驾驶位的门,等她上车之后替她系好安全带,而后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开车。
蔚蓝没问,倒是他说:“晚上去看话剧,喜欢吗?”
她想了下,问是什么话剧。
秦陆焯说了名字后,蔚蓝立即惊讶地转头望着他,这部话剧她还真挺想看的,就是一直没时间。
“喜欢。”
她点头。
于是两人先去吃了饭,之后开车去了话剧院。
来看话剧的人不少,停好车之后,他们步行前往剧院。
因为还没到时间,门口有不少人。
秦陆焯拽着她的手,生怕她走丢了。
临近入场的时候,他们看见两个姑娘站在台阶上,其中有个姑娘一脸着急地翻兜,还跺脚道:“怎么办?
我手机刚刚就放在这个口袋里的,找不到了!”
旁边的姑娘安慰她:“你别着急,我先打个电话。”
同伴开始打电话,但是丢手机的姑娘已经带着哭腔说:“我手机是刚买的,怎么办?”
“通了,通了。”
同伴开心地说道。
她们站在台阶上往下看,就瞧见一个男人步履匆匆,手上正拿着一个手机。
没一会儿,同伴手机里的声音提示手机关机了。
姑娘也认出了自己手机上的吊饰,指着那个男人说:“小偷,那个小偷偷了我手机。”
她喊了两句,可站在那附近的人不仅没上前拦住他,反而纷纷退后。
就在姑娘着急地大喊时,蔚蓝发觉自己的手里一空,她身边的男人已经从台阶上飞奔下去。
他穿着驼色大衣,衣角在黑夜中飞舞。
小偷没想到真有人追过来,拔腿就跑,没一会儿,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黑夜中。
被偷手机的姑娘和同伴也赶紧跟了过去,其他人则是惊讶地望着这一幕。
很快,剧院门口的观众不紧不慢地开始检票入场,没人在意之前发生的事情。
秦陆焯一路追出去,没想到小偷体力这么好,他差不多跑了一公里才将其按在地上逮住。
他拿出手机报警,小偷还在挣扎,不停地喊道:“大哥,放我一马吧,这事儿又跟你没关系。”
听到这句话,秦陆焯冷笑一声。
很快,丢手机的姑娘和同伴也赶到了,秦陆焯把手机丢给她,问道:“是你的吧?”
姑娘又惊又喜,查看了一番,点头:“是我的,是我的。”
这手机不便宜,小姑娘花了一个月的工资才咬牙买下的,如今失而复得,开心得差点儿哭出来。
警察过来时,两个姑娘赶紧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丢手机的姑娘眼睛紧紧地盯着秦陆焯,轻声说:“要不是这位先生,我的手机肯定就丢了,他从话剧院门口一路追到这里……”
听到“话剧院”三个字,秦陆焯心底暗叫一声“糟了”,他顾不上多说,扔下一句:“抱歉,我得走了。”
转身就离开了。
待他一路跑回话剧院门口,早就过了进场的时间,连门口的黄牛都走了,台阶上哪儿还有蔚蓝的身影。
秦陆焯暗自懊恼,第一次跟女朋友约会就把人弄丢了。
他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后背就被人轻拍了一下。
他转过身,看见身后的人微笑地望着他。
幸亏,她还在。
他心底愧疚,低声道:“抱歉,蔚蓝,我不是故意丢下……”
“累不累?”
他还没说完,面前的姑娘问他。
他微怔地望着她。
虽然他没谈过恋爱,可是之前在警队的时候也听说过,不少人因为工作太过忙碌被女朋友甩。
毕竟不是哪个女生都可以接受因为一通电话,就要被男朋友丢下的。
热血和正义,听起来伟大,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
蔚蓝突然上前抱住他:“我没走,也不生气。”
她的声音真软,像是安慰他,又像是哄他,“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你尽管去,我会等你。”
他的热血和真诚,她都懂。
这一刻,秦陆焯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他曾经在警徽前的宣誓,他的信仰,以及那些不被理解的时刻,在这一刻都值得了。
他低头望着她,眼中有光在闪烁。
他怎能不喜欢这姑娘?
这么一折腾,话剧是看不成了,两人对视一眼,秦陆焯无奈地笑道:“要不,送你回家?”
蔚蓝点头。
秦陆焯牵着她的手往回走,刚才停车的地方离剧院有几分钟的路程。
走出去没几步,他就看见丢手机的姑娘和同伴匆匆赶过来了,估计是一路小跑来的,都气喘吁吁。
丢手机的姑娘瞧见牵着手的两人明显一愣,脸上的失望更是没藏住。
刚才太混乱,只顾着抓小偷,她根本没注意到他是跟谁一起过来的。
秦陆焯抓到人离开后,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被同伴瞧了出来,于是同伴怂恿她回来要个微信,说不准还能有后续发展。
没想到遇到这一幕。
小姑娘望着秦陆焯,满脸窘迫地说:“刚才您离开得太着急,没来得及跟您说谢谢。”
秦陆焯神色冷淡:“不用谢。”
蔚蓝站在他身边,小姑娘的心思昭然若揭。
可是小姑娘也不敢当着蔚蓝的面要秦陆焯的联系方式,道谢之后就跟着同伴一起离开了。
等她们走了,蔚蓝施施然地朝他望过去,眼神仿佛在说:要不,解释解释?
秦陆焯忽而轻笑,漆黑的眼眸中透着几分无奈,伸手将人揽住,低头在她嘴角轻啄了下,说道:“我连话都没跟她说过。”
确实,他抓住小偷后本打算报警,正巧当时有巡逻的警察路过,他就把人交给了警察。
之后想起蔚蓝还在剧院等他,他便一刻都没耽误地赶了回来,哪有时间跟别人闲扯。
蔚蓝瞧着他,英俊的脸庞上带着浅笑,漆黑的眸子显得真诚又无辜。
她自然是信他说的话,只不过秦陆焯这样的男人,光是站在那儿就很吸引人,更别说还替人家抓了小偷,追回了手机。
这种骨子里透着正气的男人,没有姑娘会不喜欢。
“不信?”
他说。
蔚蓝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看着他坚毅的轮廓,心头蓦然一软:“信。”
只不过刚说完,她又故作恶狠狠地说,“以后不许招惹别人。”
秦陆焯见她这模样,只觉得好玩。
他捏着她的手腕,低头亲了她一口,似乎在安抚:“我没你想的那么讨人喜欢。”
秦陆焯确实没觉得自己是万人迷,相反,他觉得自己顶多算皮相好点儿,要是姑娘真跟他接触,没多久就该撤了。
他不懂得浪漫,还挺自我,性格也不够圆滑。
蔚蓝失笑,睨了他一眼:“你对自己误会还挺深的。”
他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
见她眼神发亮地望着自己,秦陆焯笑了,说:“以后要是接触多了,你发现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会不会失望?”
这话问得好。
毕竟刚谈恋爱这会儿,彼此都会有滤镜,觉得自个儿选的人哪里都好,可时间长了,问题凸显出来,滤镜碎了,对方也会变得不完美。
“不会,你在我心里本来也不是完美的。”
蔚蓝说道。
秦陆焯笑了,合着还是他自作多情了。
蔚蓝又说:“不过你是我喜欢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听了这话,秦陆焯倒是有点儿好奇。
“周西泽你还记得吧?”
秦陆焯眼角一跳,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前男友的名字。
蔚蓝虽然内心坦荡荡,但到底还是尴尬,她轻咳了两声,低声说道:“他是我父母介绍的,门当户对的那种交往对象。”
秦陆焯也听林纪明说了,虽说是父母介绍的,可一想到周西泽曾经以蔚蓝的男朋友的身份自居,他就挺不开心的。
他倒不是介意蔚蓝的过去,而是觉得周西泽那种人根本配不上她,还敢劈腿。
秦陆焯摸摸鼻子,掩盖了脸上的不爽。
蔚蓝拉着他的手走在马路边,路边昏黄的灯光笼罩在身上,两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亲密无间。
待走到车旁,秦陆焯拉开副驾驶位的门,蔚蓝没立即上车,反而伸手将他抱住。
“其实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有问题,我在美国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谈恋爱,我偏偏没兴趣。
与其跟男生去约会,我倒更爱多看几本书。
后来回国,父母给我安排相亲我也没拒绝。
我跟周西泽之间,说实话,他劈腿我不意外,毕竟我对他抗拒,别说亲密举动,就连他牵我的手我都觉得挺烦的。
但自从遇到你,我才知道,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一直以来我都没遇到对的人。
所以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失望,因为我同样也不完美。”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要占有他。
哪怕因为他太优秀而被别的女孩盯上,她心底都会觉得不爽。
这种占有欲她太陌生了,却不讨厌。
秦陆焯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说这些,心底不震撼是不可能的。
周围漆黑一片,唯有月亮的清辉洒下,落在她的发梢和眉眼间,皎洁月光下,她的眼睛直勾勾的,亮得灼人。
秦陆焯没忍住,低头去吻她的唇,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亲吻好像上瘾一般。
等到了蔚蓝现住的小区门口,由于他的车是陌生车辆,进出需要登记,秦陆焯朝她看了一眼,似是想询问什么。
“要不,上去坐坐?”
蔚蓝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扭捏,径直问道。
秦陆焯自是点头同意。
跟门卫那边沟通好后,车子被放行。
这里是高档小区,偌大的喷泉装置周围路灯明亮,颇有庭院深深的感觉,他把车停下后,蔚蓝领着他上楼。
“这地方是我姐结婚前住的,一直空着,我这次过来暂住几天。”
说起来,她过来住还没跟蔚然说,怕蔚然知道四合院失窃,不许她再在外面住。
秦陆焯打量了下周围,进门后开始思考。
这里一看就是高档小区,价格肯定不便宜。
他看着偌大的客厅,整个格局十分开阔,还有专门摆放酒的小吧台,装修风格时尚又现代。
蔚蓝低头在玄关处给他找了双新拖鞋,说道:“我给你倒杯水吧。”
她走进厨房,用饮水机接了一杯温水,端过来就看见秦陆焯还站在客厅没动,她把水杯递给他,轻笑道:“坐啊。”
他回头看着她,点头说:“这里挺好的,比四合院安全,最近你最好就住在这里……”
“你不是让我搬回去?”
蔚蓝打断他。
他略愣了下,伸手摸了下她的耳垂,低声一笑:“我那里挺委屈你的。”
蔚蓝站在原地,抬头朝他望了一眼,下一秒就扑到了他怀里,一口咬在他下巴上。
男人被推了一下,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往后退了两步,谁知后面就是沙发,他重心不稳,手里的水杯跟着一歪,半杯水都洒了出来。
两人的身上都被泼到了水,秦陆焯赶紧说:“水、水洒了。”
蔚蓝干脆把杯子抢了过来,扔到沙发边的桌上,两人仰躺在沙发上,头顶灯光明亮。
蔚蓝趴在他身上,唇舌交缠,暧昧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
秦陆焯一双手紧紧勒着她的腰身,她今天穿的毛衣极宽松,手往下一伸就能触摸到衣服底下滑腻的肌肤。
大概是因为姿势太过亲密,没过一会儿,蔚蓝就察觉到了男人身体上的变化。
上次是在外面,她没敢太过放肆。
此时在家里,只有他们两人,她顿时伸出一只手摸到他的腰侧,顺着长裤的边缘摸到了皮带扣。
她的动作被秦陆焯意识到,他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掌。
“别闹。”
他嗓音喑哑,不像平常那般冷静,有种特别的性感。
蔚蓝直直地望着他:“你不想要我?”
她眼神迷离,整个人跟平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媚惑横生,浅笑间都带着一股风情。
秦陆焯心底的弦一下没绷住。
他原本想慢一点儿,却发现她压根不给他退路。
“你房间在哪儿?”
秦陆焯贴着她的耳垂,轻声问道。
蔚蓝抬起眼睛朝左边看了一眼。
秦陆焯正要起身,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他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搂在怀中。
这声音太刺耳,两人吓了一跳,回头才发现是不远处的画框掉了下来。
空气瞬间凝滞,也不知谁先笑了,一室的旖旎竟然被一个画框破坏了。
秦陆焯起身,低声说:“我过去看看。”
蔚蓝没及时伸手拉住他。
他走到画框旁边,弯腰将画框捡了起来,发现上面的玻璃碎了一地,油画倒是没损坏。
他低头仔细看了几眼画框,这才发现油画上的人竟然都很眼熟。
画上是一家四口,中年夫妻坐在前面,两个姑娘站在身后。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左后方的蔚蓝,当即笑了下。
只是在看到油画里唯一的男人时,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凝滞。
蔚蓝整理好衣服走了过来,发现秦陆焯在盯着油画看,伸手从侧边抱着他的腰,低声说:“这是我家人。”
她下巴搭在他的手臂上,仰着头,见他一直盯着油画,也顺着看了过去,“我和我爸妈长得都不怎么像吧,我像我奶奶,她是个大美人。”
秦陆焯转头瞧了她一眼,很是想笑,他伸手捏了下蔚蓝的鼻尖,说道:“下回你留点儿话给别人夸夸,别把话都说完了,回头别人都没话说了。”
蔚蓝挑眉。
秦陆焯又看了一眼油画,终于问道:“你父亲是蔚建勋?”
这话问得蔚蓝一愣,她朝秦陆焯望过去,半晌才问:“你认识我爸爸?”
“做物流这行的,没几个不认识你爸爸。”
这话还真不是恭维,上达物流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物流龙头企业,知名度很高。
如今网络购物兴起,连带着物流行业飞速发展,但凡网购过的人都听过上达物流的名号,而蔚建勋作为上达物流的创始人,知名度自然不可能低。
秦陆焯原本就猜到蔚蓝家境应该不错,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是上达物流的二小姐。
蔚蓝见他这么说,顿时挑眉,反问:“有压力?”
“嗯。”
秦陆焯毫不掩饰地点头,可是下一刻,他搂着她,低头吻了吻,淡声道,“不过不是因为你父亲是谁,而是因为他是你父亲。
要带走别人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受什么样的为难都不为过。”
蔚蓝抬头望着他:“真不怕被刁难?”
秦陆焯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摇了摇头。
他将画框放在墙边,将人抱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了两下,压低声音说:“我唯一怕的,就是不能让你幸福。”
他知道这话有点儿煞风景,可他身上背负着的,未来所要面对的,跟普通人不一样。
如果他们两个之间只是有经济实力上的差距,他怎么都不会担心。
只要他愿意,他敢说,再给他几年时间,他能给蔚蓝最好的未来。
气氛有些凝重,直到蔚蓝在他肩窝亲了一下,含笑道:“还要继续吗?”
这一晚的旖旎到底是没能继续,毕竟这画框在关键时刻掉下来,秦陆焯觉得这是未来老丈人在给他提醒呢。
他不是猴急的人,要是真忍不住,也不可能憋这么多年。
之后的几天,两人都忙了起来。
特别是秦陆焯,因为公司的事情还去了外地一趟。
这天,蔚蓝约了许翰在他东方之家的办公室见面,聊关于吉叔的事情。
东方之家是许翰创立的公益组织,一个系统地研究野生动物非法贸易产业链的机构,与国家野生动物协会合作。
许翰与蔚蓝同是哈佛的毕业生,他曾是新闻工作者,供职于国家地理杂志社,从而接触到野生动物贸易这个产业,从最初的调查跟踪到最后的保护,他已经干了十一年。
上次和吉叔接触时,蔚蓝表现得并未像他想的那样好忽悠。
这是之前他们就商定好的策略,在价格上太容易松口反而会让对方怀疑自己。
最近,吉叔那边终于松口,愿意在血牙的价格上让步。
蔚蓝到了楼上之后,就见尤晴等在门口。
见办公区空无一人,她问了一声:“其他人都不在?”
尤晴摇摇头,没说话,只是将她领到许翰办公室。
等她推门进去,发现办公室里并非只有许翰一个人,还有两个男人。
许翰站起来,指着两人介绍道:“蔚蓝,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景山分局的副局长陈昀,这位是刑侦队队长肖寒。”
肖寒搓了下手掌,立即笑道:“居然是蔚老师您,还真是巧。”
蔚蓝挑眉道:“这种巧合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对于她的调侃,房间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随后陈昀跟肖寒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担忧。
坐下没多久,蔚蓝就明白了他们出现在这里的意图。
“这个李吉,也就是所谓的吉叔,我们已经盯他很久了。
根据资料,他是境外一个犯罪集团在国内的代理人,如今北京大部分的毒品跟他有关系。
这个犯罪集团三年前被警方重创过一次,谁知如今又死灰复燃,还在边境开辟了一条新的运毒通道。
根据我们卧底传回来的资料,这条通道十分隐蔽,只有少数人知道。”
肖寒说着,朝蔚蓝看了一眼,低声道,“而且我们怀疑他们不仅用这条通道运毒,而且还干其他非法勾当。”
“比如,运输象牙?”
蔚蓝望着他。
肖寒点头:“虽然我们派了好几拨卧底跟李吉接触,但他太狡猾了,根本不上套。
在我们的监控下,发现你们这边似乎跟他搭上了。”
这也是警方的意外发现,原本以为他们是一伙买卖野生动物的,后来才发现是自己人,这也是他们毫不犹豫找上门的原因。
许翰担忧地朝蔚蓝看了一眼。
野生动物贸易虽然也夹杂着流血冲突,但很多盗猎者并不是真的杀人狂魔,可是一旦跟毒品沾上边,后果不堪设想。
是他将蔚蓝拉进这件事之中,他自然想先保护蔚蓝的安全。
许翰立即对蔚蓝说:“蔚蓝,这件事你有绝对的选择权,如果你觉得太危险,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你都可以当作没听到。”
这也是刚才陈昀答应过他的。
肖寒低头说:“蔚老师,我不能骗你,这件事比你原来要参与的事情危险性更大,但是我跟你保证,我们警方会不计一切后果保护你的安全。”
“你们经常有这种危险的案件吗?”
蔚蓝问。
肖寒一怔,他挠了挠头,说道:“遇到这种涉及毒品的,就会特别危险。”
蔚蓝望着窗外。
此刻北京的蓝天一碧如洗,城市里井然有序,窗外不断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每个人都安然地享受着蓝天之下的宁静和和平,没有一丝顾虑。
在这片和平的背后,有这样一群人在替他们负重前行,包括从前的秦陆焯,所以他的身上才会一直有无法磨灭的热血吧。
“我愿意。”
我愿意成为你们中的一员。
“介意吗?”
许翰站在窗口,手里拿着一支烟,他的烟瘾不算小。
蔚蓝摇摇头。
许翰拿出打火机,点着烟,吸了一口,又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挺后悔的。”
这间办公室并不算大,里面摆满了资料和照片,都是许翰这几年来的心血。
蔚蓝偏头,许翰苦笑了一声,说道:“这条路挺难走的,你看看你,有这么体面的生活和家世,要不是我,也不至于淌这浑水。”
“还记得咱们在哪儿认识的吗?”
蔚蓝轻笑着问道。
蔚蓝第一次见到许翰是在越南,那时她还在哈佛上学,利用放假的时间到越南做公益项目。
“不是你把拉我进来,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就像今天的事情一样,选择权在我,如果我不愿意,没人可以逼迫我。
但是我挺想试试的,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存在着功利,也有些事情完全无关利益,只因我们尊重自己的内心,想要去做而已。”
当初参加野生动物非法贸易调查,就是她自己的选择,无关利益,不为名誉。
离开许翰的办公室之后,蔚蓝重新回了自己的工作室。
因为突如其来的情况,她需要重新调整自己的工作计划。
张萧被她叫进来,听了她的话,当即脸色微变,过了许久,磕巴地问:“蔚老师,您这是要退休了?”
蔚蓝抬头,有些好笑,问道:“这么盼着我退休?”
“哪有?”
小姑娘有点儿担忧地说,“我是怕您真退休,我就失业了。”
“你失不了业,我只是要出门一周。”
听蔚蓝这么说,张萧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等听到蔚蓝说她可以有一周带薪假期时,她瞪大了眼睛:“蔚老师,太谢谢您了。”
这边把工作安排好,肖寒那边又跟她联系了,他把她接到了景山分局。
这个案子是从景山分局抓到几个小毒贩那里牵扯出来的,李吉已经被警察盯了很久,只可惜他太狡猾,狡兔三窟不说,也很少出现在交易现场。
至于他为什么在象牙交易中跟蔚蓝见面,肖寒推测是因为他知道蔚蓝在北京,想利用上达物流替他运毒。
“你提出购买这批血牙,也算是正中他的下怀,到时候他可以顺水推舟地要求你自己提货,说不定那批毒品就会跟着这批血牙一起运进来。”
这个案子牵扯到的毒品数量巨大,市局已经成立了专案组。
蔚蓝作为专家线人,特批参加此次行动。
本来这样的大案是不会让外部人接触的,但蔚蓝已经先于警方跟李吉搭上了关系,加上她的身份背景绝对干净,警方才会出面请她配合行动。
“所以,你们希望我做什么?”
蔚蓝这话说完,对面的方国辉朝她看了一眼。
一开始,他是不同意让这么个姑娘掺和进来的,毕竟这事危险性太大,他们虽然会确保这姑娘的安全,可要是有个万一……
方国辉当了几十年的警察,见过太过的意外和万一。
可他没想到,去接触她的人说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方国辉对她还挺好奇,毕竟听肖寒说,她跟秦陆焯那小子似乎有点儿关系。
秦陆焯以前是他的兵,他一路看着秦陆焯从毛头小子变成稳重有担当的刑侦队队长,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
以前在刑侦队的时候,他眼睛都盯直了,也没瞧见秦陆焯拐回个姑娘。
后来秦陆焯不再当警察,本以为他总该开窍了,结果还是那个臭德行。
上回别墅杀人案在他回来之前就破了,因为破案时间短,还特别受到了上头的表扬。
方国辉自然知道这里头是谁的功劳,只是一直没机会见见这姑娘,今儿个一见方知是真有胆识。
他们这些警察见惯了这些,自然不害怕,她作为头一次参与的姑娘却没一丝畏惧,倒是让方国辉惊讶——这姑娘确实有胆量。
“根据我们现在的情报,李吉目前正在广西与越南的交界处,为这次的毒品交易做最后的准备,你可以提出要亲自验收这批血牙,帮我们查出这条新建立的秘密走私通道。
至于之后的事情,就由我们警方来做。”
这条秘密走私通道太过隐蔽,如今警察已经从线人那里得到消息,会有大批毒品流入国内,如果警方没能在这批毒品进入国内之前截下,就会很快被分销。
蔚蓝点头:“我需要亲自去一趟广西。”
会议又进行了一个小时才结束,会议室内不允许携带手机,出了会议室蔚蓝才发现秦陆焯给她打过电话。
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就听到旁边有人喊了她一句,再抬头,便瞧见肖寒跟方国辉走过来。
方国辉伸出手,笑道:“蔚老师,刚刚没来得及感谢你能帮助我们警方。
之前的别墅杀人案也是你协助肖寒他们破的,按理说,我们应该给你申请一个奖项的。”
蔚蓝笑笑:“方局长,您客气了。”
正说着话,蔚蓝的手机响了,她刚拿起来,明晃晃的“秦陆焯”三个字出现在屏幕上,一旁的方国辉和肖寒都看得清清楚楚。
方国辉倒是没多说,笑道:“你先接电话,回头再聊。”
两人转过身,蔚蓝接起了电话,声音特别软。
虽然她嗓音本就柔和,但是此刻的柔和和刚刚对身边两人说话时还真不一样。
方国辉眼角一跳,心头暗道了一声“不好”。
“工作结束了?”
秦陆焯正在回去的车上。
蔚蓝走到窗口,轻笑着说:“嗯,刚结束。”
这个事情也算是工作吧,她没说谎。
不过她也不想骗秦陆焯,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探探他的口风,说:“我最近可能要出去一趟,是许翰那边的事情。”
秦陆焯知道许翰是上次在东方之家见的男人,他微微拧眉,问道:“危险吗?”
“有点儿吧。”
蔚蓝想了想,如实道,“说不危险是骗你的,不过我会保护好自己。”
秦陆焯“嗯”了一声,蔚蓝有点儿弄不清他的心思。
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两人约了晚上见面。
没想到六点多的时候,秦陆焯又打电话说要回家一趟。
此刻,男人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自个儿开着车往左拐了下,很快就开到了一个大院门口,门口还站着岗哨。
他按了两下喇叭,岗哨看了一眼他的车,很快就放行了。
夜幕降临,大院里的路灯都亮着,灯火通明。
他在一栋小楼前停下,坐在车内抽了一支烟,又等烟味散尽,才拿起副驾驶座上的手机推门下去。
他进门的时候,保姆阿姨先从厨房出来了。
“小陆回来了。”
保姆阿姨挺开心,上来就要接他脱下来的大衣。
秦陆焯这么大个人了哪好意思,自个儿把大衣挂起来,笑了下:“你去忙吧,别管我。”
孟清苑走在秦克江的身旁,两人从楼梯上下来,即便岁月已经催人老,可两人站在一块儿依旧那样般配。
孟清苑看见儿子回来,喜上眉梢,偷偷捏了下秦克江的手臂:“你把儿子叫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秦克江偏头看了她一眼,眉眼含笑:“你不是想他了?”
对于孟清苑的欢喜,秦陆焯要冷淡许多,他冲着两人看了几眼,说了句:“我回来了。”
好在孟清苑丝毫不在意,欢喜地跟着保姆进厨房,说是要亲自下厨做道菜。
“你跟我来书房。”
秦克江见她进去了,就把儿子叫进了书房。
秦克江的书房极宽阔,一排书架上摆着的都是跟法律有关的书籍,很多书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被翻过很多遍的,并不是摆设。
墙壁上的那幅字是秦克江写的:人间正道是沧桑。
“秦部长有事儿?”
秦陆焯站在书房中央,单手插在兜里,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懒散。
秦克江看着他这样子,当即斥道:“爸也不会叫了?”
秦陆焯没吱声,不过秦克江也是见好就收,他问,“交女朋友了?”
秦陆焯眉梢一挑,满脸诧异。
瞧见他这个表情,秦克江心里头有底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按理说,这件事不该让你知道,毕竟你警服早已脱了,但你找的这姑娘真是跟你一样不让人省心。”
方国辉打电话跟他说这事儿时,秦克江心里头是又惊讶,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他惊讶的是秦陆焯找了女朋友这事儿,意料之中的是,这样的姑娘确实是他会喜欢的。
秦陆焯想起下午蔚蓝的电话,说她要出门一趟,眉心微拧。
秦克江简单地说蔚蓝要协助警方办案,案子挺危险的,看着他道:“这事还没定下来,你回头问问这姑娘,要是她后悔,我就让老方他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说起来,也是他们病急乱投医。”
“她自己愿意吗?”
秦克江一愣,有些怒:“你自个儿也是做过警察的,难道不知道线人守则?
要是她自己不同意,我们还能强迫不成?”
“她自己愿意就行了,您管这么多干吗?”
这话把秦克江气着了,横眉怒目地就要骂人。
谁知秦陆焯说:“她想做的事情就让她去做,反正我会护她周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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