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伦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很多,他家里是可以用家徒四壁是形容了。村里的房子已经很残破了,这是夏大伦父母留给他的房子,这么多年了也一直没有翻修过,镇上的这套房子加铺子是他死去的爱人名下的,还是当年村里土地被开发之后,赔付给他们的。
这镇上一套房子、村里一套房子,几乎都没什么家具的,还摆着老旧的电视机,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倒是有地方给许多福几人睡觉,但环境是真不好。镇上的房子毕竟新,还好一点,村里的这套房子,看起来给人一种风大一点就会倒塌的感觉,两父子住在这种房子里,也不害怕,可以说是很心大了。
夏小伦:“我爸就这样,村里的人全部都盖新房子了,但我们就没钱盖。说起来这手艺还蛮赚钱的,我们两个都不是大手大脚的人,还是存不下来钱。为什么?我爸是个散财童子呗。”
病人付不起钱就算了,遇到不方便过来的,夏大伦还送上门去给人看诊。
村里人是个个都说他是好人,是好医生,可夏小伦自己知道他们爷俩的日子过得有多清苦,好人、好医生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而且这件事之后,他确实产生了一个想法——他爸的医术是好的,但他确确实实是少了点心机,就算是有了合法的给人看病的资格,也难以独当一面。
人情世故上头,一时处理不好,学一学多吃几次亏总能学着处理好。
可他爸除了人骨头之外,对其它的还真不感兴趣。
这时候许多福的提议,就提到他心里了。哪怕许多福他们出现的时间有些过于巧了,对许多福的情况他也根本什么都不清楚,夏小伦还是觉得可以考虑一下,哪怕他还抱着要谨慎的想法,对于许多福三人仓促的邀请也并没有拒绝。
许多福邀请父子俩去中医馆看一看。
一行人回到中医馆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许多福刚刚下车,就被一个黑影扑过来,那么大的一团,又是用了全力扑过来的,许多福连半步都没有退,稳稳的将狗子抱到怀里。
“南海~”
狗舌头伸出来,想要热情的舔一舔主人,结果被男主人扯住了,后面大哥又追过来了,正在指责它不稳重的行为,南海呜咽了一声,只能不情不愿的从主人怀里跳下来。
东海冲弟弟不满的叫了几声,略有些警惕的盯着两个陌生人,但很快发现主人跟两个陌生人聊得挺愉快的,东海在黑暗中亮晶晶的眼睛就没有一直盯着两人了,带着蠢弟弟继续巡逻了。
……只要是来了中医馆的人,还有走得了的吗?
许多福:“反正你们换洗衣物都带在身上的,不要急着回去了,先在这住一阵子吧!”
夜宵是辣子田螺、油酥河虾……夏小伦:“嗯嗯嗯,哧溜,好辣!好!”
夏家两个父子家里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怕人家偷的,而且夏大伦在村里这么多年,村民骨头上的问题都找他,还是结下了不少的善缘。这会出来一阵子,家里还有有人愿意帮着照顾的。
父子两个真正在中医馆安顿下来,已经是冬天了。
其实冬天早就来了,但有点冷和严寒肯定是两个感觉,不到最冷的时候,中医馆里的大多数员工也仅仅是穿件保暖衣,外面再加上一件毛衣也就差不多了。中医馆里的工作服肯定是白大褂,非医务人员的话就是各种颜色的套装,像是保洁人员的话就是蓝色的,张学旺他们常年在土地里的就是迷彩的,前段时间许多福接诊了一位肾脏有问题的患者,这位患者是个服装厂的老板。
许多福治好了他的病,他塞钱许多福不收,就想要给中医馆送衣服。
中医馆并不是一个封闭的地方,虽然是在相对主城很偏远的福兴村里,但这里总是人来人往的,非常的热闹,时不时的就能在网络上看到中医馆的照片,中医馆的每一个人都很有可能被拍进去,就算是往常不注意自己形象的人,也会爱俏。
习惯是会互相影响的,中医馆的女性俏丽,男性的话也爱俊爱美,人家服装厂的老板要送,李月去和他商议了款式,不久之后,中医馆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换上了压缩的羽绒衣。这时候,正巧是一年里面最冷的时候了。
冬天,可以说是中医馆最清闲的时候了,一年到头忙个不停的张学旺也闲了下来,可他歇了没有几天,就有点坐不住了,领着前混混们去工地帮忙——中医馆的建筑二期开工了。
从中医馆出来之后,许多福一般都会将头发放下来,这样可以挡住寒风,保护比较脆弱的耳朵。中医馆最近有几个患者都被发现长了冻疮,基本上长的部位都是耳朵和手指,大概是因为身体素质都比较好的缘故,中医馆的员工们没有一个生了冻疮的。
生冻疮到底不好受。
大家现在出门的话,都会戴帽子和手套。
外面太冷了,许多福呼出去的气白腾腾的往上飘,F市的冬天是湿冷,和北方城市的冬天不一样,F市的冬天没有凌冽的寒风,但又湿又潮的空气是无处不在的,能冷到人的骨子里。F市的建筑装修是基本不会包含地暖这一项的,当初许多福却考虑到了这一点,毕竟是医馆,所以中医馆里面是装了地暖的。
一出门冷热交替,所以更冷了。
路过食堂的时候,许多福从储物的架子上取下来一罐糖炒板栗,这糖炒板栗做得最好的,居然不是大厨黄州和铁望山,而是一个刚刚到中医馆没有多久的,学厨才两三年的一个年轻人,因为他家每年要吃板栗,一家人都爱吃,他从小就研究炒板栗,所以弄出来特别的好吃。
中医馆的板栗特别多,山上原本就有这个,去年的板栗不如今年的受欢迎。一方面是炒的人手艺好,另一方面是长期受水凝露灌溉,今年的板栗比去年的更好吃了。
走到池塘边的时候,许多福又折了几段腊梅枝,到达了工人们暂住的房子,许多福腊梅花插进空花瓶中,给花瓶里装满了水,抱着一罐糖炒栗子去了这边暂时哒起来的做饭的棚子。
二期离食堂的距离并不远,送饭送菜过来也不麻烦,但主要是天冷,饭菜舀起来再送过来,怎么的也都散了热气,要是再分给工人,热气就又散了一次,吃进嘴里就凉了。
谁不想在冬天里面吃一口热饭,喝一口热水。
天渐渐冷的时候,这里就搭了棚子,见到许多福过来,正在吃午饭的工人们都跟她打招呼。
莫力接过她手上抱着的罐子,打开看了一眼,立刻就笑了:“糖炒板栗……还是你了解我。”
许多福把盖子重新盖上,不容拒绝的说:“先吃饭”
莫力有点遗憾的看了眼板栗罐子。
如果让莫力拿走了这罐子板栗,他一准不会吃饭了,但板栗吃多了要积食的,许多福预备等会交给张学旺,让他分给大家都尝尝。
以前高中在一起读书的时候,大家就发现了莫力喜欢吃板栗这个事情,每次他看到路上有卖板栗的,都会停下来买一包。板栗的价格一直都不便宜,每次买了板栗就要用掉一大部分生活费,莫力也觉得没什么。
不仅仅是炒板栗,煮板栗,莫力是只要有板栗参与的食物都爱吃,比如是一道名菜板栗鸡。
许多福:“今天晚上吃板栗鸡好了,很久没吃了。”
莫力眼睛都亮了,正要点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惊叫声音,连忙跟许多福一起赶过去,原来是有个工人搬石头的时候砸了脚。许多福让人把他抬到中医馆的治疗室去,先给他冲洗干净,这会的功夫夏大伦和杨教授就到了。
入冬之后,杨教授又感冒了,被家人劝到中医馆来住着。
工人脚没破皮,可是这个脚背都肿了,看起来吓人。
杨教授:“先要消肿啊……”不过他这个情况,消肿有点难。
只见夏大伦从儿子手里接过一把草药,碾压碎了,往工人脚背上一按:“别担心,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能消肿了。”
不能吧……
杨教授蹙眉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夏大伦是许多福专门请回的,挺相信许多福的眼光的,但也不免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结果……结果如夏大伦所说。
杨教授:“这都是什么草呀?”
夏大伦:“……我们都叫毛毛根,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反正消肿都用它,特别见效。”
杨教授:“……”
这真是现实版的一味单方,气得教授跳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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