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闹够了吗?”赵皇后忍无可忍,低低开口。
“皇后娘娘,您要为臣妾做主啊。”丽妃满腹委屈。
如今她们都位列一品皇妃,又都上了年纪,怎么还和小姑娘似的动不动就泼人茶水。
赵皇后额上青筋直跳,只觉她们几个的儿媳妇都比这几个婆婆让人省心。
“丽妃先回宫去更换衣裙,你们的事待宫宴结束后本宫再与你们细说。”
赵皇后视线扫过几人,特意在贤妃脸上多停留了一刻,“都给本宫安分些,若是再敢争吵,休怪本宫不念情面了。”
年轻时赵皇后还仔细约束着她们,如今年岁大了,只觉再为这几个不懂事的劳心劳心着实犯不上,很多事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突生的变故令人都愣住了,都说女人的多的地方是非多,可没想到竟是几位皇妃先行起了争执,还动了手……
苏怀仁见自己祖母被人泼了水,脸色不大好看。
胡继达趁机笑道:“难怪威世子行事张扬随意,原是像了贤妃娘娘,这般看来景世子害怕威世子也有迹可循了。”
苏怀仁正要反驳,他何曾怕过苏怀阳,话到嘴边,却心思一动,改口道:“胡公子怎么对我皇家的事这么感兴趣?
阳堂兄说的对,我们之间如何与你一个外姓人有什么关系。”
苏怀仁视线扫及拧眉不语的苏怀诚,冷笑道:“至少也要等胡良媛做了太子妃,胡公子才可勉强算作皇亲国戚,届时你有什么问题,我再来帮你解疑吧。”
此言一出,胡继达与苏怀诚的脸色皆阴沉如水,苏怀仁冷冷收回视线,心情大好的继续欣赏起美人来。
若论烦心事,谁现在能与他们比!
几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坐在周围的公子哥皆能听清,林途咂咂嘴,摇头道:“今日这宫宴怕是难安稳啊,你说是不是啊宋大哥……”
宋祁为他夹了一块榛子酥,语气淡淡:“阿途不是喜欢吃榛子酥吗,那便多吃一些。”
林途乖乖应了一声,被转移了注意。
宋祁的视线在几位皇孙身上一一扫过,眸色沉肃。
这些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真正的风浪还尚未来到。
林途心性单纯,不懂朝堂尔虞我诈,既是如此便离得远远的,莫要搅和进来。
若是林兄能振作起来,他们二人合力定会有一番作为,只可惜好好的男儿被情字所会,着实可惜。
想到此处,宋祁眸色一暗,被“情”自所困的又何止只有林兄,璇儿不也是一般。
为了一个九瑶公主,直至现在也不肯理会他。
宋祁抬头望向林璇,她正在与叶清染说着什么,宋祁轻轻牵唇,眼中依旧噙着无限温柔。
庆幸的是璇儿终于愿意结交新的好友了,这一点点改变便让他看到了无限希望。
无论如何,他都愿意等她。
“清染,我觉得你来做这个观音娘娘最合适不过啦。
你医术好,心地又善良,不正是活菩萨嘛!”苏凝筠含笑望着叶清染,眼睫轻扇,灵动又明媚。
“公主谬赞了。”叶清染淡笑颔首,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句。
苏凝筠热情不改,笑颜依旧灿烂,“哪里是谬赞,我说的本就是真的嘛。”
林璇的视线轻轻掠过两人,眸光微动。
“叶小姐想要做花朝节的祈福之人?”林璇倏然开口问道。
见叶清染点了点头,林璇勾起嘴角,了然而笑,脸上的寒色不觉间消减了不少。
卫锦悠全程看着,心中不禁感叹,这少女的心思可真是难以琢磨。
转眸间见苍兰一脸落寞,卫锦悠面露诧然,“乖乖,你又怎么了?”
苍兰叹了一声,道:“没想到阿染竟也想做观音娘娘,我如何能与朋友争,还是放弃吧。”
卫锦悠心疼的看着她,拍着她的肩膀道:“放弃是对的,反正你也争不过。”
苍兰:“……”
“你敢不敢一碗水端平?”
卫锦悠忙笑着揽住苍兰的手臂,“哎呀,开个玩笑嘛。
做观音娘娘多无趣,要整日坐在花车上,你不就是喜欢那种裙子嘛,锦绣阁的画师和绣娘皆技艺精湛,自己做一条不就是了!”
“可……可我不好意思穿。”苍兰有点扭捏,其实她也知道那种风格穿在她身上只会不伦不类,是以才会动这个念头。
“你傻呀!你不会戴面具吗?除了咱们几个谁知道那个是你!”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卫锦悠翻她一眼,“要不怎么说你傻呢!”
几人各自言笑,气氛融融,引来不少人侧目。
她们这一桌有公主郡主,有丞相将军家的小姐,皆身份贵重。
可偏偏是无权无势的叶清染被她们围在最中,宛若众星捧月。
而叶清染虽温婉轻柔,但顾盼之间隐有矜贵之气,从容淡然,似乎如这般被人围绕本就是她习以为常之事。
一道怨毒的目光穿过人群狠狠的落在叶清染脸上。
相对于叶清染她们之间的嬉笑热闹,赵菁身边便可说是门庭冷落。
她与苏灵蕊被人捧惯了,何曾坐过冷板凳,心中所有的委屈与怨愤都被她一股脑的倾注在了叶清染身上。
凭什如她这般的低贱之人可得如此殊荣,而她却要坐在这里遭人白眼。
她今日本不想来,可父亲说她必须要来,而且绝不能露出一丝怯意,虽说如今户部风声鹤唳,账目也被查出了亏空,但越是越这个时候,他们越要淡定从容。
只要熬过这段时日,赵府便可现往日辉煌。
她其实很担心户部亏空可会牵连到父亲,毕竟贪墨银两可是死罪。
但父亲说他自有定数,让她尽管安心,若能得到在花朝节祈福的资格,便更好不过。
赵菁思绪万千,乐声忽止,赵皇后抬手遣散乐姬,开口道:“琴能晓雅意,无论文人墨客,亦或是闺中娇娥皆离不开这一雅字。
今日众位可愿以琴会友,比试一番?”
听赵皇后话中之意,这此番便是要比琴了。
临安贵女自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抬头望着隔着一条石路的男子席位,众女眼中皆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花朝节的观音娘娘虽只有一人,但今日宫宴上的一众年轻郎君们皆是贵胄,若是能遇到心仪之人,也算不虚此行。
卫锦悠扫了苍兰一眼,弯唇道:“还比吗?”
苍兰挑挑眉,“君子不夺友人所好,我自要全力支持阿染。”
苍兰向来不喜声乐,是以只略通音理,能弹些简单的曲子,哪里能拿出来比试。
卫锦悠只笑不语,没有拆穿她,转而对叶清染道:“以你在琴技上的造诣,此番夺冠非你莫属……”
卫锦悠未等说完,便赵皇后又开口道:“不过一人一试,乏味又漫长,本宫倒是有一个新的提议。”
贤妃饶有兴致,勾唇道:“那敢情好呀,不管是人还是什么东西自然都是新的好,皇后娘娘快说说。”
赵皇后早已习惯了贤妃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也不理会她,只与一众少女说了规则。
两个人自由结成一队,以小队的方式进行比试。
“也就是说同时有四个人弹奏一首曲子,哪一队先行出错,便会被淘汰,直到角逐出最后一支队伍,今日的魁首便会在两人之中诞生。”
这种比试不仅考验每个人的琴艺,两人的配合,更看重彼此之间的信任,只要两人有一方不够坦朗,这场比试便难以获胜。
卫锦悠轻轻蹙了下眉,她的琴艺虽说还可以,但远不如阿染那般精妙,她怕会拖阿染的后腿。
正在她苦恼之际,一直沉默未语的林璇倏然开口,毫无犹疑的对叶清染道:“我与你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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