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君,是不是还有一块玉佩?那玉佩中间,还有一块小瑕疵?”难得的,赫连凛月敛了笑,神色微凝。
怔怔的,慕词点点头。
顾宛央则眉间微蹙,手指落在桌上,不自觉地点了几下。
“呵呵……”赫连凛月忽而笑了,笑意里几分凄凉,几分无奈,几分惊讶,还隐隐有着几分了然。
缓缓的,他止住了笑,定睛看向慕词,“你父君,该是我同母同父的长兄——赫连写月。”
“他自幼聪颖,极得母亲和父君喜爱,彼岸殿殿主的位子,合该是他的。”
“可是天意弄人,上苍几乎赋予了他所有的幸运,便让他在五岁时的一次远行中,走失在了茫茫人海。”
“母亲和父君一直在找他,这份寻找一直持续到——他走失后的第五年,那时,又是男孩的我出生,他们终于放弃,将全部心血放在了我身上。”
“十岁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他的存在,直到后来父君去世,那时他躺在床上拉着我的手,却唤了长兄的名字,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并非他们唯一的孩子。”
“又过了三年,母亲去世,临死前,她拿着自出生起便放在我手里的这两件物什,告诉我这其实是赫连氏嫡系身份的象征,她让我牢牢记住这两块玉的样子,若有一天见到了,一眼便能认出来。”
“现今,长兄他既然将这物什交给了你,那便意味着,他已去了罢。可笑我一生活在他的影子里,竟连他真人一面也见不到。”
“慕小公子,原来我是你的小叔呐。”轻轻落下这一语,赫连凛月面上又浮现几丝笑,带着讥讽。
难怪,难怪他明明妒忌极了这人,也下不去杀手,原来,原来关于顾宛央,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争抢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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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凛月将那孤本、连同离开总坛时带出来的十余箱医书,一齐送到了顾府。
当时他说:这是补给小侄子的嫁妆。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是赫连明月招惹上的事情就要波及到他这里,如今若没有顾府的庇佑,他只怕真的再也保不住它们——那些赫连氏嫡系毕生的心血,与其毁于一旦,还不如就此送去做了顺水人情。
他今日已是看的透彻,顾大小姐顾宛央那一双极薄的唇,确然当得薄情寡性。
可是,她能对所有人所有事坐视不管,却独独,不会无视那一人。
纵然承认得这么不甘不愿,目下,慕词,连同他背后的顾慕两家,已是彼岸殿仅剩的救赎。
从闲云医馆走出来,顾宛央一直紧紧拉着慕词的手,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她连着唤了他几声,也没得到回应。
无奈之间,顾宛央伸指捏了捏他的脸颊,“小词。”
“妻主。”他微微一惊。
“到家了。”她带他起身,两人一起下了马车。
站在顾府门前,慕词步子顿了顿,到底没进府门便扯住顾宛央的衣袖,“妻主,我想见母亲和姐姐。”
没问什么多余的话,顾宛央当即轻轻一笑,“好。”
两人到慕府的时候,夕阳西斜,尚不算晚。
事情关系到写月的身世,慕丞相将几人带入了书房。
相府的书房比之顾府更森严几分,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
只有人看到,书房闭门后没过多久,慕府的大小姐匆匆自府外赶回,来不及更衣便进了书房。
还有人看到,将将入夜的时分,一个一袭红衣,风姿妖娆,神情散漫间带着慵懒的男子被大侍女紫怡带进相府,两人还一同走进了相府书房。
很晚很晚,似乎是更漏人打更过三巡,书房内的六人才出来,明明已是深夜,却一个个面无倦色,恍如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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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的一瞬,顾宛央有几分怔忪,一眼望去,这室内的摆设都并非她所熟悉,心下却莫名的生出些许欢喜。
侧首看到身旁一脸沉静,尚还在睡熟的雅容,她凤眸微动,原来,这是身在慕府,慕词出阁前居住的屋子。
悄悄起身打量了四处,她的目光定格在案几上一本被压在镇纸下面的书,走近几分看得清楚了,便更是不由地笑意蔓延。
站定在案几旁,她伸手拿开镇纸,带着薄茧的指尖划过书封,轻轻一掀,露出书里面一张张大图。
那画面太香艳,饶是她早经人事,面对这些也不由红了红脸颊。
“嗯哼、”
床|上的人儿在这时翻了个身,许是感受到身旁的空旷,他蝶翼般的眼睫微颤两下,缓缓张开了眸子。
“妻主——”
刚开了口想要唤她,淡粉的唇便被吻住,同时,一个人倾身而下,将他禁锢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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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落幕,他微喘着气倚在她怀里,眼眸微眯,眉宇舒展,由着她的唇在他耳畔仍不罢休的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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