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不仅没去追我哥,反而还跟学长谈恋爱呢?”
孟瑜道:“你们系的系花张楠,当时跟你玩的挺好,还记得吗?”
“她啊……”秦棋画记得,当时张楠跟她要了她哥的联系方式,追的动静还挺大,然并卵,被无情拒绝后,她跟她也疏远了。
其实不止张楠,她读大学后,身边朋友确实有不少喜欢她哥的……毕竟她哥高大帅气,又是根正苗红的富二代,无论是气质还是能力都秒杀校园里的小学鸡们,那些小女生哪能不心动。
孟瑜无奈道:“她够漂亮吧,也就比你差一点。她都入不了你哥的眼,我有胜算?”
“不啊,审美是一种很私人的感受……我就觉得你比她好看哦。”
“当时喜欢你哥的燕瘦环肥应有应有,也不见你哥对哪个感兴趣。他说了很多次,我们就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在这种情况下,我去表白,不是找死?”
“…………”秦棋画竟无言以对。
那时候她哥被骚扰的烦不胜烦,来学校接她的次数都少了,而且三令五申让她别把他的联系方式给别人。以至于后来跟她哥一起活动时,她只约孟瑜顾瑶这两个关系特别铁的好友。
“所以你就放弃了?跟张霖在一起了?”
“嗯,张霖还算合我眼缘,我就想跟他试试……”孟瑜低声道。她没法往前冲,若是输的一败涂地,不仅再也无法面对秦旗风,就连跟秦棋画的友谊都维持不下去。她只能后退,自己把萌动的心思扼杀。
可是,即使她再努力的跟张霖相处,都没有喜欢上他。不咸不淡的相处了一年,始终抗拒跟他有亲密接触,后来,张霖跟其他人暧昧,她顺势提出分手。
“你在张霖之后就没谈过恋爱了,我一直以为你是那一次被伤得很深……其实你是忘不了我哥?”
孟瑜点了点头。
年少时就喜欢的人,一直放在心底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抹去。
更何况,因为跟秦棋画是好友,她总有机会见到秦旗风,每一次都能因为他重新感受到活过来的少女心。
“那一次失败的恋爱让我明白,不忘掉你哥我没法跟其他人在一起。我决定先处理好自己的情绪,等时间够久,把一切冲淡,能够喜欢上其他人的时候,再去谈恋爱。”
秦棋画扶额,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震惊了。
如果不是当时她撮合他们俩,孟瑜岂不是就这样熬着直到把自己的感情熬干?而她哥也就彻底错过了一个喜欢她那么多年的傻姑娘?这两人,一个憨,一个傻,还真是绝配!
之前没细想的事,现在想想突然发现豁然开朗……孟瑜分手后,她也给她介绍过其他人,但她都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唯有她哥这次,她提一提她就答应了。再细想想,每年她哥生日,她约上孟瑜,孟瑜从不缺席,顾瑶还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来不了,但孟瑜不会,年年她都在。
秦棋画不解的问:“既然你这么喜欢他,好不容易终于在一起了,为什么要放弃?”
“那是我爸……”孟瑜艰涩的喉咙还没说出第二句话,眼泪已经滚落。
秦棋画起身去桌边抽过纸巾,递给她。
孟瑜接过纸巾,拭去泪水,平静片刻,道:“他是我心里最尊敬的人……他为了自己的信念,付出了很多……这些年他不断上升,能给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我没怨过他……他真的做了很多事,帮助了很多人……”
秦棋画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我理解。家人是很难割弃的一部分。”
作为富二代,秦棋画从小就明白,家庭给予了她优渥的一切,她生在这个家里,就要维护家庭利益,在必要时承担自己的责任。
秦棋画道;“这事儿不用你操心,你告诉我哥,让他来面对。如果他搞不定未来岳父,活该他娶不到老婆。”
孟瑜深吸一口气,“没必要给他这么个难题……他不是我爸的理想女婿,做什么都没用。”
“试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没用?太小看我哥了吧。说不定我哥跟你爸一见面,相谈甚欢,凭气质征服了你爸?”
孟瑜被秦棋画逗的破涕为笑。
两人聊过之后,孟瑜沉重压抑的心情总算是有所缓解。
不管能不能解决,能有好朋友倾诉,还能得到支持理解,她已经很感激了。
…………
秦旗风一个周末不见人,到了周一还是联系不上。
秦安平跟公司的人联系,秦旗风助理道:“风总说他要休一周年假。”
秦棋画没跟父母说孟瑜的事情,为了孟瑜着想,她不希望父母对未来亲家有不好的印象。
秦棋画让傅向西帮忙找人,很快确定,秦旗风没有乘坐任何公共交通工具,没有驾驶私家车离开,市内的酒店也没有入住记录。
所以,秦旗风肯定是在哪一处房子里待着。
这么快锁定目标,秦棋画喜忧参半。
客厅内,秦棋画坐在傅向西身旁,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傅向西道:“难道你连你家名下房产都不清楚,需要我帮你查?”
“不,我就是在想……”
“想什么?”
“我要离家出走的话,你轻易就能找到我。”
傅向西转过身看她,胳膊撑在沙发靠背上,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慢道:“是,所以不要玩这种游戏。”
秦棋画倒在沙发上,悲叹,“人生不自由啊。”
“你想要什么自由?我又没管你。”
“你现在连我吃饭都要管了,还没管?”
“那是为了备孕。”
“你现在满脑子都是生小孩,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有繁殖欲?当初去打避孕针的是谁?”
“……”傅向西选择沉默。
…………
秦棋画找了几处地方,终于在一套海景大平层里找到了“休年假”的秦旗风。
客厅里门窗大开,一眼就看到露台上的身影。
他姿态沉懒的靠在长椅上,嘴里叼着一支烟,另一只手挂在椅背上,手里拎着瓶喝了一半的酒。冷风扑面而来,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仿佛感觉不到这腊月的寒冷。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浑然未觉,抬手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你还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啊?”秦棋画走上前,靠在玻璃围栏上,看着秦旗风。
秦旗风抬眼,秦棋画看到那双泛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突然心疼了下。
秦旗风敛回目光,用力吸了一口烟,心肺一阵阵凛冽生疼时,吐出一口烟圈,道:“别烦我。让我一个人待着。”
秦棋画问:“你很喜欢孟瑜吗?”
秦旗风的手蓦地攥紧酒瓶,冷道:“不喜欢。”
秦棋画愣了下,随即失笑,“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秦旗风将剩下的半瓶酒一口气灌完,蓦地起身,将空酒瓶扔开,盯着秦棋画,目光泛着猩红,低喝道:“我不喜欢她!”
秦棋画:“…………”
他三两步上前,扶着围栏,看着远处。
秦棋画侧过脸看他,笑了笑,“不就是失恋嘛,多大点事儿啊,这个不行我给你换下一个。”
“你TM别再多事了!”秦旗风哑声斥道,“我这辈子就不想再碰女人了!行吗?”
“哦?真的吗?”
秦旗风不再理她,返身往室内走去。
秦棋画在他身后,漫不经心道:“孟瑜约你哦。”
秦旗风走到玻璃门边,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人恍惚了,听到这句,突然就撞在了玻璃上。
他缓缓站直身,转过头看秦棋画,眼神三分迷离三分茫然,“你说什么?”
“我说,孟瑜约你见面,你要不要去?”
“……”秦旗风怔怔的看着秦棋画,仿佛在通过她揣摩着另一个人。
“发什么愣?去不去啊?”
“……不去!”秦旗风低喝,转身往室内走,瘫倒在沙发上,哑声自语,“她说分手就分手,她说找我就找我,我TM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吗?”
秦棋画跟入室内,坐在沙发另一端,拿出手机,道:“哦,行,那我现在就告诉她,你不见她。”
秦棋画刚把手机滑开,一只大掌盖了上来,手机被夺走。
秦旗风将手机甩到一边,闭了闭眼,哑声问道:“什么时候见面?”
“你不是不见吗?”秦棋画反问他。
“不!我想明白了,不能不去!我没有对不起她,为什么不敢跟她见面?不去的是孙子!”
“……”秦棋画听他跟绕口令一样,听得脑门疼,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她更加嫌弃的坐远了些。
“她约我什么时候见面?”秦旗风又问。
“时间地点由你决定。”
“我定?好,明天。不,今晚……不用,就现在!”秦旗风起身,大步往门边走去。这一路恍恍惚惚的,扶了几次墙。
当他站在大门边,回头望向秦棋画,催促道:“走。”
“你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浑身酒气,随时要倒的样子吗?我劝你还是睡一觉,清醒一下,明天再见她。”秦棋画吐槽道。
“不!我现在就要见她!”秦旗风一边说一边迈出大门,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走到入户电梯口,按下电梯。
“你可别疯了!”秦棋画跟出来,一直坐在另一边沙发上沉默不语充当背景板的傅向西也跟了出来。
秦旗风就要进电梯时,被傅向西拉了出来,秦棋画道:“把他带回去醒醒酒。”
喝醉的秦旗风,被傅向西强行带回了室内。
秦棋画吁出一口气,“还好你跟着我过来,我一个人还真搞不定他。”
傅向西:“……”
他并不想做这种事。
秦棋画对秦旗风道:“我已经跟孟瑜说了,明天见面,你好好休息,明天正常点去见她。还有,把手机开机,别搞的跟失踪人口一样。”
“…………”
秦旗风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头痛欲裂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窗外万家灯火的世界,心里突然一片可怕的荒凉。
他怔怔的坐着,直到眼眶发酸,眼睛里又有湿意涌出。
他倒在床上,手臂压着眼睛,默默忍受内心翻腾的痛苦。
许久,他再次起身,走到客厅。
胃部一阵抽搐,他疼的走不动路,摊在沙发上。
这几天睡睡醒醒,没吃什么东西,身体已经被逼到崩溃边缘。
他给自己放了长假,关掉手机,不跟任何人联系。
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直到能平静的接受分手……
可是这浑浑噩噩的日子,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情,没有心情思考任何问题,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一个女人的影子,平静,没法平静,只想发疯。
他在一次次醉生梦死中赌咒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招惹女人,再也不喜欢任何人。
可是醒来了,还是想她……疯狂的想她……
孟瑜约你……见不见啊……
秦旗风猛地坐起身,拿起手机,开机。
他给秦棋画打去电话。
很快,接通了。
秦旗风靠在沙发上,按了按胀痛的脑门。
是不是梦?……不会是梦吧?
秦棋画等了半天,没等到他说话,挤兑道:“终于舍得开机了,又变成哑巴了?”
秦旗风抽了抽喉结,充满不确定的问:“你下午来找我了?”
秦棋画:“是啊。”
秦旗风深吸一口气,又问,“孟瑜要见我?”
提到这个名字时,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对啊。”
“为什么?”秦旗风问,“她为什么要见我?”
“你的为什么,不如亲自去问她。我已经帮你约好了,明晚七点,她过去找你,地址我给她了。你就在那儿等着吧。”
“…………”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哟。”
秦旗风满脑子都是,明晚七点,明晚七点……她来找他,她来找他……
陷入冲击的思绪,被更加绞痛的胃唤回神智。
秦旗风趴在沙发上,忍了一会儿,起身走到冰箱前,没什么吃的,冰箱空空如也,他这几天就没吃东西。
他不想明天见人时,还是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当即离开家门,去外面吃饭,顺便买点药。
这一晚,秦旗风想着要好好睡觉调整状态,可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熬到晨光破晓时才终于疲惫的睡去。
等到他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他出去吃饭时,顺便联系助理给他安排家政上门打扫卫生。
下午五点时,秦旗风坐在沙发上,四下窗明几净。
玻璃上映出他嘴巴一圈的胡渣子,他起身进了浴室,将胡子刮干净。
刮完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觉得发型很乱。
……出去弄个发型应该来得及吧?
有必要吗!一个跟他分手的女人而已!
不,分手了更要精气神十足!不能像个被甩的丧家犬!
秦旗风成功说服自己,立马联系助理安排造型师上门,必须一个小时之内。
六点时,焕然一新的秦旗风再次坐在沙发上。
他给自己烧了一壶水,喝一杯温开水,缓解越来越焦灼难耐的心情。
六点半时,管家再次打来电话,询问他是不是有叫孟瑜的客人来访。
秦旗风心跳猛然激烈起来,才六点半就过来了?
管家把孟瑜带入电梯,帮她刷卡上楼。
秦旗风走到门边,手臂撑着门,深呼吸。
门铃声响起时,他通过门边的显示屏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孟瑜。
一股酸涩再次直冲眼眶,秦旗风仰头,直到表情一片平静,打开门。
两个人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定定的看着彼此,一时间都忘了言语。
半晌,孟瑜率先反应过来,道:“你不让我进去坐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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