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冲虚道长也看出来了,忍不住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那弟子就此身体微微一颤,竟而忘了用真气激活那解酒符。
冲虚道长估计是爱徒心切,从那弟子手中夺过刘欣的手掌,竟而要亲自用真气激活解酒符。
那弟子显然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地看着冲虚道长。
冲虚道长又瞪了他一眼,竟然说道:“你们师兄弟都以为为师偏心,更疼你这小师弟一些。为师承认这一点,可是,你知道为师为何会偏疼你这小师弟一些吗?”
那弟子忙说道:“弟子不敢。小师弟为人率直,又活泼可爱,别说是师父,就是我们都更喜欢他一些。师父就算多疼他一些,也是该当的。弟子不敢计较。”
冲虚道长面色稍霁,说道:“不错,你自己也说了,刘欣为人直率。他敢作敢当,从不作伪。在为师面前,就算有些鬼域伎俩,也从不藏掖。就像这解酒符,你们其实用得比他还熟练,却在为师面前假装不会。”
那弟子顿时羞得脸绯红,愧然道:“师父教训得是,以后弟子不敢了,一定向小师弟学习。”
冲虚道长又是冷哼一声,说道:“这是心性,学不来的。为师也不指望你们个个都像刘欣一样。只要你们心性正,专心修炼,不让为师在其他修炼堂面前丢脸就行。”
“是!弟子铭记师父教诲。”
那弟子忙恭声道,脸颊上已滚出汗来。
冲虚道长便不再教训弟子,右手食指真气一吐,那弟子刚画的解酒符就此一亮,三明三暗,就像亮光眨眼一样。
李坤毕竟也偷空参习过云门宗的《制符秘籍》,知道符激活时发出三道明暗交替之光,就意味着那符的品质极高,可以说是把该符的功效最大限度地激发了出来。
这时候,李坤豁然明白,冲虚道长之所以要亲自用真气激活这解酒符,只怕并不完全是因为对刘欣的关心,或许是想以此考证一下那‘醉仙酒’的威力。
为此,李坤忙从冲虚道长教训弟子的氛围中走出来,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刘欣的变化。
然而,刘欣并没有醒过来。
对此,李坤虽然疑惑,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何刚喝下醉仙酒的时候,刘欣的解酒符是有效的,而现在却无效了呢?更何况冲虚道长激活的这道解酒符威力应该比刘欣当时的那个大很多。
不过,那神秘小男孩说了,刘欣会醉上很长一段时间。此时,李坤再不怀疑。为此,对那小男孩的身份来历越发充满了好奇。
如此一来,冲虚道长脸色越发凝重了起来。
而那弟子竟而顾不得害怕师父了,忍不住惊道:“不可能啊?小师弟这喝的什么酒?怎么解酒符会对他无效?”
冲虚道长无暇理会那弟子,放下刘欣的手掌,起身吩咐那弟子道:“好生照顾你师弟,还有这位李坤公子。为师这就去见师尊。”
那弟子忙答应了,并偷偷地打量着李坤。
冲虚道长又对李坤说道:“贫道这就去向师尊复命,或许要过一段时间师尊才会见你。你先在这里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他。如果对云门宗感兴趣,让他赔着你去逛逛也是可以的。”
李坤恭声道:“是。”
冲虚道长说完,便飘然而去。
待冲虚道长一走,那弟子明显松了口气,随即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李坤。
李坤忙冲他微微一笑,抱拳道:“在下李坤,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那弟子忙抱拳回礼道:“小道孙道钧。”
“原来是孙兄。”李坤含笑道,“以后还望孙兄多多关照。”
孙道钧忙客气道:“不敢,师父吩咐,一定要好好照顾李坤兄弟,所以,李坤兄弟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以免慢待了被师父责罚。”
李坤淡淡一笑,说道:“孙兄客气了。”
通过这简单的几句对话,李坤便感觉到这孙道钧颇为无趣,就此免不了想念起刘欣来。要是刘欣没出意外,自己在这云门宗或许还有些意趣。
李坤忍不住看着刘欣,无声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孙师兄,是不是刘欣回来了?我刚才远远地看见好像是师父他们回来了。”
孙道钧连忙答应道:“是的。”
孙道钧话音刚落,便又传来那女子欣喜中略带愤懑的声音。
“刘欣可听见了?为何不出来迎接师姐我?”
孙道均笑道:“小师弟睡下了,不能迎接你哦。”
“胡说!”
随着这两个字的爆出,一个窈窕的白衣女子飘然而入。
李坤早已猜到这女子跟刘欣恐怕关系匪浅,鉴于刘欣这种情况,他自然不能喧宾夺主,自觉地退到孙道均的身后,先等着她与刘欣“相认”。
那女子一进入观室,自然一下子就看见躺在石榻上的刘欣了。或许是因为她眼中只有刘欣的缘故,竟而没有注意到李坤的存在。
这女子自然不笨,立刻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异样。尽管她眼中带着深深的关切和疑惑,却并没有立刻靠近刘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刘欣,却问孙道均:“刘欣怎么啦?”
孙道钧耸了耸肩,说道:“醉酒了。”
“醉酒了?”
那女子显然难以置信,这才转而看着孙道钧,质疑道:“他跟着师父,还能醉酒?”
孙道钧故作无辜地说道:“我也觉得奇怪,可事实就是如此。而且,师父还想亲自给他解酒来着,没用。”
那女子这才跑到刘欣的石榻前,附身看着刘欣,并素手拂其脸颊,并吸了吸鼻子,说道:“既是醉酒,为何并无明显的酒气?那究竟是什么酒?为何如此厉害诡异?”
孙道钧说道:“我也想知道。”
“那师父是怎么说的?”那女子又问道。
孙道钧说道:“师父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好生照顾他,然后就走了。”
“哦,对了。”
孙道钧突然看向李坤,说道:“李坤兄弟,你应该知道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这才注意到李坤的存在,她忙站起身来,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李坤。有些趾高气扬地问道:“这位是——”
李坤含笑道:“在下李坤。”
孙道钧忙主动介绍道:“她是我们的六师妹——”
不等孙道钧说完,那女子主动抢先道:“我叫林婉儿。”
李坤忙抱拳一礼,说道:“原来是林姑娘。”
孙道钧忙又含笑道:“婉儿师妹是师父亲传弟子中的唯一一位女弟子,平素跟小师弟相处较为亲厚一些。”
李坤似笑不笑地说道:“看出来了。”
林婉儿白了孙道钧一眼,说道:“谁要你介绍了?我自己不会说吗?”
孙道钧笑道:“师父特意吩咐要好生照顾李坤兄弟,我担心你心直口快,得罪了李坤兄弟,到时候受师父责罚。”
林婉儿撇了撇嘴,说道:“就你聪明,我们都是傻子?这位李坤李公子不是我们云门宗的弟子,却能进入我们云门宗内室,而且直入师父的‘见性’观。用脚指头也能想到他的来历不凡。况且,我跟他无冤无仇,我又怎么可能无故得罪他?”
这时候,李坤才意识道,这林婉儿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颇有眼力见,而且,为人直率,性格跟刘欣颇像。难怪两人关系匪浅。
如此一来,李坤对林婉儿也渐生好感,笑而不语地看着他们师兄妹两个“斗嘴”。
孙道钧说道:“好吧,算我多管闲事。师父吩咐我既要好生照看小师弟,又要照顾李坤兄弟。既然你来了,正好,这两件差事,你选一件吧。”
林婉儿没有理会孙道钧,而是径直问李坤:“李公子,你能够告诉我们刘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坤早已有了主意,觉得这“醉仙酒”一事既然已经有冲虚道长过问并经手了,而且此时又身在云门宗,这刘欣醉酒之事,自己就不宜过度声张了。因此,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故作不知,谨言慎为比较好。
为此,李坤故作茫然地摇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孙道钧惊问道。
李坤从容道:“实不相瞒,我们途径济东城时,在城内暂歇了一阵,刘兄出去逛了一下,回来就醉酒了。我也只知道这么多。”
孙道钧竟而信了,自言自语道:“这就奇了,小师弟在济东城究竟遭遇了什么呢?”
林婉儿定定地看着李坤,看得李坤略微有些不自在。
李坤也故作镇定地看着她,故意问道:“林姑娘不信么?你可以去问你们的师父冲虚道长。”
林婉儿莞尔一笑,说道:“我信。李公子,你初来云门宗,一定对这里很好奇吧?要不,我陪你逛逛去?”
李坤略微愣了一下,但立刻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了。
孙道钧忙诧异道:“师妹,你不是应该选择照看小师弟的吗?”
林婉儿撇了撇嘴,说道:“他醉得像头死猪一样,守着他有什么好玩的?这种事情更适合你这木头来做。还是我陪李公子去逛逛吧。”
林婉儿说着,便大大方方地冲李坤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坤也觉得窝在这里压抑,自然欣然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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