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尽管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内心依旧非常非常不安。”段延恩道：“尤其当我到了生命堡垒和战争堡垒之后，更加不安。”
段玉点头道：“我能理解你不安的源头。”
段延恩道：“上一次灭世大战，陛下粉身碎骨，几百万修罗大军全军覆灭。但是对于我们的敌人来说，其实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他们知道我们修罗世界依旧能够给地面世界巨大的危险性。您觉得作为我们的敌人，他会怎么想？”
段玉道：“斩草除根，彻底消灭。有一个非常著名的理论，叫作黑暗森林理论。就是要消灭一切潜在的敌人，不计一切代价。”
段延恩道：“陛下英明，臣不知道我们的敌人会有什么阴谋。但……臣知道我们的敌人会怎么想。”
段玉道：“彻底消灭修罗世界，将几百万沉睡的修罗大军彻底毁灭，将生命堡垒的上亿婴儿，彻底毁灭，让修罗种族亡族灭种。”
段延恩道：“当地球古文明，亡族灭种。我们是修罗，但……生命堡垒内的那些婴儿，不是修罗，他们是地球古文明的种子。”
段玉问道：“地球毁灭多少年了？”
段延恩道：“我不知道，我的陛下。”
段玉疑惑。
段延恩道：“陛下，臣等无能。我们所有的修罗军团，都是忽然有一天醒来的。而醒来的我们，不带有记忆，只有使命。所以我们不知道上古地球是怎么灭亡的，也不知道灭亡了多久。我们一醒来，修罗世界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们有非常先进的战争巨兽，非常先进的地狱之门防线，非常先进的各种机器，还有充满魔幻的地下修罗世界。但我们能使用它，却不知道原理，也不能制造，这一切都是上古地球文明留下来的。”
段玉内心一阵叹息。
明白了！
这个修罗地下世界，是上古地球文明的火种。
当然，所谓上古地球文明，其实就是段玉所生存的时代。
或许是2500年，或许是公元2800年等等等等。
那现在地面上的人类文明是怎么来的？
当时地球是怎么毁灭的？
一切不得而知。
根据段延恩的说法，或许一切谜团都在世界之巅。
段延恩道：“陛下，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目标，将地下修罗世界的一切，彻底摧毁。把战争堡垒的修罗大军全部杀死，把生命堡垒的无数婴儿，全部杀死。”
段玉道：“他们所有的阴谋，所有的计划，都只能是为了这个目标而服务。”
段延恩道：“您四十五年前就应该出现的，结果迟到了四十五年。所以我非常非常害怕一件事。”
段玉道：“我的到来，就是彻底毁灭修罗世界计划的一部分，是彻底毁灭地球古文明火种的一部分。”
段延恩颤抖道：“是的，陛下！尽管我这种想法非常不敬，但始终挥之不去。”
顿时间，左野的面目在段玉印象中再一次变得模糊起来。
她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她是站在修罗世界一方的，还是站在地面世界一方的？
段延恩继续道：“所以，我冒着巨大的道德风险和利益风险，舍弃了陛下的右臂，让五大门派的人拿走他。臣就是想要知道，这支大帝右臂最后会出现在哪个人的身上？这或许是我们破解整个阴谋的关键点。”
段玉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修罗大帝的心脏，在谁的身上？”
段延恩颤抖道：“不会吧，陛下……”
在段延恩看来，修罗大帝之心是最最关键的，拥有大帝之心，就拥有天下无敌的力量，可以直接唤醒几百万修罗大军。
修罗大帝之心的重要程度，远远远远超过了大帝之手。
段延恩觉得，修罗大帝之心，现在应该还散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但是按照段玉的说法，这个大帝之心，也已经找到了，而且就在某个人的胸腔里面跳动。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那就太可怕了！
那就意味着，整个修罗世界，整个地球古文明的火种，已经完全在毁灭的边缘。
然而……段玉和段延恩，却还不自知。
此时，就算智慧绝顶如同段延恩，也感觉到天地之间，仿佛笼罩着巨大的天罗地网。
有一双眼睛在天空，朝着修罗一族狞笑。
那一双阴谋之手，仿佛一点一点，将修罗一族，将地球古文明推向毁灭的深渊。
段玉道：“你们醒来的时候，整个地下世界，就已经能量要枯竭了吗？”
段延恩道：“是的，陛下！整个修罗世界，有九个巨型地下城市。每一个城市都有一个巨型能量中心，它不知道已经运转了多少年了。我们醒来的时候，它已经要耗尽能量了。所以陛下这才发动几百万修罗大军，杀出地面，耗费了最后的能量。”
结果那一战几乎已经要赢了，修罗大帝已经到了世界之巅，要重启整个世界的文明了。
修罗世界内的上亿个婴儿，上古地球的文明火种，已经要回到地面上，延续地球文明了。
结果，瞬间戛然而止。
修罗大帝暴毙，修罗大军全军覆灭。
这上亿个婴儿，依旧冰封在地下，不能苏醒。
段延恩继续道：“大帝暴毙之后，修罗世界的九个地狱之门，全部自动关闭。整个地下世界，陷入了最低的能量循环，利用地壳之内的地热能量，来驱动地狱之门防线，还有生命堡垒的维持。”
段玉道：“那么也就是说，如果出现最最极端的情况，敌人会怎么做？”
段延恩想了一会儿，道：“在九大修罗地下世界的附近，引爆所有的火山，摧毁修罗世界最后的能源，让上亿个婴儿彻底……”
段延恩没有说下去，或许他完全不敢想象这个结果。
段延恩道：“当然，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们不会这样做的。因为那样对地面世界，也会有毁灭性的打击。”
段玉道：“所以，你猜测他们布局了一个天大的阴谋，彻底摧毁地下修罗世界。而我……可能就是这个天大阴谋的一部分。”
段延恩道：“臣有罪，不该怎么想，但……不能不这么想。”
段玉道：“你这么想是对的，对于敌人，不管再恶劣的揣测也是应该的。”
段延恩道：“这一切事情，有些发生得太巧合了，至少您吃到了四十五年，这里面肯定是有巨大问题的。再联系上如梦说的那一段话，确实醍醐灌顶，发生的这一切，剧本的味道太浓了。”
段玉回想这一切。
没错，确实有浓烈的剧本问题。
不知道出于何人之手？
尽管整个剧情发展，出现过偏差，但现在……仿佛依旧在这个剧本的主线剧情中？
依旧没有脱稿？
段延恩道：“陛下，所以现在最关键是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大帝右手被谁拥有了？天机先生拿着这支右手，去给了谁？第二个问题，如果按照您的猜测，大帝心脏已经跳动，那么它在谁胸腔之内？”
段玉道：“我明白了，这两个问题，我会去解答。这两个疑团，我会去解开。”
段延恩颤抖道：“希望最后揭露的真相，不要太过于……震撼。”
段玉道：“我只怕会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震撼。”
接着，段玉道：“走吧，我们返回地面。”
…………………………………………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
段玉始终和段红勺在一起。
两个人极尽恩爱。
仿佛要把欠下的次数，全部弥补回来。
整整迟到了二十几年的洞房花烛夜，终于给了段白白。
当然，段玉也遇到了这个世界最痴缠，最温柔，最可爱，最妩媚的女人。
幸亏是现在。
如果几个月前，那简直是……魂飞魄散，形销骨立。
她的那种温柔和妩媚，简直是敲骨吸髓。
尽管她是纯洁无暇的，那内媚真是天生的。
比起段铁锤的简单粗暴，段白白简直是天堂之梦一般。
缠绵了一天一夜后。
段玉和她依依不舍地告别。
从今以后，段延恩和段白白，只能生存在地下了，永远不能用真面目出现在地面世界。
因为在所有人的认知中，这两个人已经死了。
不过幸亏还有鬼觉陪着，尤其是大头鬼觉，智商有问题，小孩子一般，所以不会太无聊。
这个时候，段延恩和段白白，什么都不会做。
接下来的时间，父女二人只有一个使命，那就是为段玉的任何意志服务。
必要的时候，段玉一声令下，她们就要去做任何事情。
哪怕粉身碎骨。
………………………………………
当段玉重新走在瀛州的街道上时，距离威海侯爵府事件，已经整整过去几天几夜了。
瀛州街面上，已经恢复了些许秩序。
海面上的商船，还有舰队，都已经多了起来。
不过街道上，依旧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军队。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这一次，传闻中的瀛州末日，最终没有发生。
但……整个瀛州还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至少，威海侯爵府被颠覆了。
强大无比的段氏家族，几乎直接就荡然无存了。
段氏之主，竟然是修罗。
幸存的段氏家族骨干，船主，将领，都人人自危。
而帝国的大军，正源源不断涌入瀛州，开始接管瀛州的秩序。
段延恩不在了，段红勺也不在了，段铁锤也消失了。
但是段氏家族的近十万大军，无数的舰队，依旧在。
这支力量怎么办？
没有段氏家族的后瀛州时代，海面上的权力，出现了巨大的真空，怎么办？
当然，这一切对于段玉而言，几乎都微不足道了。
因为对于那个天大的阴谋而言，瀛州的存亡，段氏家族的存亡，完全不值一提。
这个天大阴谋关系着整个星球文明的存亡。
关系着整个世界的最高真相。
……………………………………
段玉没有先回家，也没有先回镇夜司城堡。
而是去了仙音阁。
他要寻找如梦。
此时而言，如梦对于他竟然变得非常重要。
尽管她也不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是艺术家，能够大胆地观察，推测。经过她大胆的猜测，竟然洞悉了一点点真相。
而且，她对段玉有感情，只不过是这个感情还不够深。
进入仙音阁。
此时，这里变成了彻底的死地。
所有的尸体，都已经被清理完了，这里彻底荒废了。
甚至周围几百米内，都不敢住人了。
轻车熟路，来到了如梦曾经所住的楼阁，也就是段玉住过的楼阁。
已经人去楼空。
如梦消失了。
但是留下了一把古筝。
没有留下任何文字，任何信息。
段玉放大氪金魔眼，搜查可能的一切线索。
结果发现了几个碎裂的玻璃瓶。
这……就有意思了。
这些玻璃瓶是怎么碎的？
是用琴声共振碎的。
那么是用什么琴声，什么曲调震碎的呢？
段玉用氪金魔眼，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关于玻璃瓶的共振频率。
接下来，扫描这个古筝琴弦的痕迹，那个部分被弹奏过？
很快，段玉用氪金魔眼扫描并且计算出了答案。
然后，重复弹奏。
果然……
“砰砰砰……”又有几个玻璃瓶碎裂了，被共振碎的。
而这几个玻璃瓶，和之前的玻璃瓶一模一样。
没错，这琴声就是如梦给她留下的信号。
但是……这琴声毫无规律，毫无意义。
而且非常非常难听，几乎是怪异的声音。
段玉演奏了一遍又一遍。
依旧是怪异刺耳难听的声音。
然后，段玉道：“氪金魔眼，将这声音倒放。”
氪金魔眼：我是眼睛，不是耳朵，不是嘴巴，谢谢！请你自己来。
靠，人工智障眼。
段玉闭上眼睛，开始自己冥思这段声音，然后在脑子里面进行倒放。
很快结果出来了。
“不要相信左野！”
这是如梦给段玉留下的最后信息。
这是什么意思？顿时左野的面目在段玉心目中，变得更加模糊了。
……………………………………
当段玉出现在瀛州镇夜司城堡的时候，顿时所有人惊呆了。
宋青书等人狂喜，然后冲了过来。
“小玉，这些天你去哪里了啊？你还知道回来啊？”
王思思也狂奔而出，见到安然无恙的段玉，激动兴奋。
接着，他抓住段玉的袖子道：“快，快跟我们走。”
宋青书也点头道：“对，我们快走，快！”
段玉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宋青书道：“出大事！天大的事！我们赶紧去，否则晚了就来不及了。”
然后，几个人就带着段玉狂奔。
……………………………………
注：构思了很久很久，所以这一章写得很晚，抱歉了啊！！
六月份来了，新的月票诞生了，恩公可有票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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