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觅心里芜湖一声。
这事儿还跟她有关系?
李怀兴辞职,一来是真的良心过意不去,对教育失望。二来,也是学校的施压。
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证明云觅并无过失的校内人。
时间追溯到原主之前。
原主是个受气包,大概是没有父母,没有依仗所以很自卑。她跟云延还不同。云延成绩好,十佳全能。云延把所有的好都给了原主,这也让她更为自卑。
她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好的姑娘。
被人欺负了不敢找哥哥,不给哥哥再添麻烦,这大概是她唯一能做的。
这种校园暴力实际上是从很小就开始的,只有高中才被闹大。
陆星微以及沈惊是女生暴力团的佼佼者。
那天她们约了原主去巷子里,企图扒她的衣服,要给她录制视频。原主哪里肯,拼命甩脱了所有人跑到了马路上,正好从不远处发疯一样的冲过来一辆卡车。
人在被吓到的时候是不会动的。
陆星微不知道是想来追原主,抓她回去的,还是真的想救她。总之,原主后来被推到了一边,而陆星微被急刹车没止住的卡车撞到了一边。
原本的校园暴力者成为了救世主一般的英雄。
而原主就变成了罪魁祸首。
所以人都忽略了前因,只在乎结果。
当时的李怀兴骑着车准备下班回家,他看见了校园暴力的过程,停车准备去制止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紧接着,云觅被群暴,被诬陷。陆星微的家长几次找到学校,想要开除云觅,李怀兴否认了几句说出了校园暴力的事实。
学校的校长怎么会承认?学生的家长又怎么会承认?
没办法。
所有老师都在劝着李怀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出现了这种事情,陆星微家已经很惨了。
那云觅就不惨吗?
他左思右想解不开心结,正好校长说要把他调任,他就干脆辞职了。
云觅听了所有的过程,摸着下巴。
这还真难搞。
“校长说要让你调任到哪里呀?”
云觅问道。
李怀兴摇摇头:“本来说要把我调任到体院的。”
“体院?”云觅眼睛亮了亮:“体院好啊。李老师咱们去体院吧?”
“咱们?”
“我在这个学校也待不下去了,不如转学。我觉得李老师是个特别正义的人,我想让李老师带我上课。”
“你懂什么?体院是什么好地方。”
云觅乐了。
体院还真是个好地方。
起码文化课少啊!
她多出出体力就当时锻炼身体了,学学文化课能有什么用?翻来覆去的解读这些,做那些一眼望去全都眼熟的卷子能有什么意思?她还能从题里做花来?
“李老师不是愧疚吗。”
云觅笑容一扬,露出了算计的表情,一如既往,道德绑架:“不如李老师看着我毕业吧!”
李怀兴望着她说道:“就算你要转校,你一小姑娘也不能去……”
“你跟我来。”
云觅招了招手。
外面的高三正在上体育课,云觅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的。李怀兴也不知道她卖什么关子,紧接着她就来到一个跳远的地方,开始热身。
“你要做什么?”
云觅笑了笑,没说话。
燕无归正坐在篮球场上喝着水,原是没注意到后面的,云延的好友程永逸忽的说道:“哎云延,那是不是你妹啊?你妹没课?”
云延跟燕无归齐刷刷的回头。
隔着老远,云觅正在坐着标准的三步跳姿势,马尾辫晃悠来晃悠去。
云延脸色一变登时坐不住了,他刚站起身要往那边儿去,就看见阳光下,少女三步跳得标准,最后一步几乎是飞出去的,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最后坐进了沙坑里。
云觅拍了拍身上的沙子,一溜烟地跑到膛口结舌的李怀兴身边。
“李老师你看吧。”云觅摊着手:“我是真的更适合体院。当初来这个学校,就是为了我哥哥。我想跟哥哥上一个学校,现在我觉得我应该长大了。我要过自己的日子,我……”
“云觅!”
云延全程是跑过来的,身后还跟着程永逸。
他担忧的把云觅扯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你怎么没上课?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
云觅认真的说道,指了指李怀兴:“我在给李老师表演我的才艺。不,天赋。”
云延愣了愣。
“你们在上体育课?”
云觅摆着手:“你快去吧。李老师……”
“这是人生大事,我希望你谨慎考虑。”
云延刚刚是一点儿都没听着,一听说人生大事,立马紧张起来:“什么大事?”
“我要转学啊,我要去体院!”
云觅攥紧了拳头:“拼搏百天,我要去中江体院发扬光大!”
程永逸表情抽了抽,云延的脸彻底垮了,他看了一眼李怀兴:“抱歉,我妹妹最近思维比较混乱。不好意思。”
“没事儿,那我就先走了。”
“好。”
云延直接扯着云觅来到另外一边,他绷着脸,有很多话想说,最后说道:“你在这个学校,不快乐吗?”
云延的眼睛真挚的很。
云觅觉得说快乐不妥,不快乐也不行。
“这个不是快不快乐的事情,哥哥。”云觅局促起来,说道:“我只是想开了,我觉得应该去做我喜欢做的事情。”
“你喜欢……”
这三个字戳到了云延,他看着面前的妹妹,表情笑得像快哭了。
“哥哥?”
“你喜欢跳远?”
“也不是。”
云觅想了想又说道:“我喜欢扔铁饼。”
在一旁听着的程永逸:???
云延满身的疲惫,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就你还扔铁饼?铁饼扔你。”
“哥哥,对不起。”
云觅说道:“我真的,不想在这个学校待下去了。”
“那你以后还回家吗?”
“中江体院离这儿不远吧。哥哥不打算捎带我回家了吗?”
“去吧。”
云延忽的就松口了,只是声音里满是一种,说不出口的丧意:“去做你喜欢的事情,过你想过的日子。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云延说完,垮着身体转身离去。
云觅就站在原地,听到程永逸问云延:“你妹妹这一生病,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
她一愣,咽了口唾沫。
然后,她就听到云延骂骂咧咧地说道:“我妹妹什么样,我不比你清楚?再给我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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