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怀看了看林二身后,全都是标致人儿,哪个是三爷口里的“月白”,他正想问一句,门口一个青色棉袍的仆役急匆匆地跑到温常面前,“管家,梁三爷携着表小姐、表少爷来了。”
三爷来了!
小怀一听,顾不得什么月白月黑,和温常一块儿转身就走,比起梁墨珏,一切事都是该放在后头的。
“……月白,花怜,你俩继续住一间屋子,”温常走后,王梨花开始分配住所,依旧把月白和花怜分到了一块。
“嗳。”闷闷地应了一声,月白把手揣进袖子里,想到了那个梁三爷。
听花怜说,是他在雪地里救了自己一命,若能见他一面,当面道谢就好了。
月白低头抿了嘴,想到刚才温常那副急着离去的模样,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大可能。
温府饭厅,一大碗浮着金油的鸡汤摆在圆桌中间,四面围着馒头糖糕、豆花粥面,又置了数盘荤素小菜,无论南北东西,几乎全有。
梨花班一众人等见了,只都在心里暗暗称赞,果真是京都的豪族大户。
月白坐在一旁,食了半碗面条,就觉得半饱。
“后园的戏台已经摆起了,再过一个半时辰,咱们就得去登场了。”王梨花坐着,一口咬下小半个大肉包子,吩咐道:“定了的人,都别迟到了,余下的,也别闲着,好好在院子里头练功……知道了?”
她一问,众人皆答道:“知道了。”
温大夫人的生辰未到,但唱堂会的规矩,前几日就要热闹起来,也让主家看看本事。
吃完早饭,花怜因要登场,早早便走了,走之前,她拉过月白,往她手里塞了点碎银,附在她耳边悄声道:“我前几日替方荷登台拿的钱,拿点给你,出去转转,别一心系在那手绳上,知道了么?”
方荷受伤,花怜病又大好,她替了方荷登台,又赢了一票戏友喝彩打赏。
月白接过钱,眼睁得微圆,悄声欢喜道:“谢谢师姐。”
她和花怜不同,她往日里在班子里端茶送水惯了的,但如今在温府有的是丫鬟端茶送水,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两人说完话,便各自分了方向,一个朝后园去,一个朝暂住的小院里去。
月白进了房间,温府里的厢房可比碧云楼的好上八九分都不够,窗是青纱,挡风的帘也是崭新制的,还通了电灯,一拉绳就有明亮的光。
她倒了杯温茶喝下,自来京后,月白只在碧云楼里待过,至于京中各地,她都未曾去过。平日里最多也只是到碧云楼前不远的胭脂铺里帮人捎带胭脂水粉。
现今到了温府,她又念起陆霄云所赠的桂花方糖的甜味儿,心思一动,从荷包拿出一二银钱,加上花怜给的钱一同揣在袖里,往温常说的那条街走去。
雪后初晴的天,日光照在人身上,有股暖意。
出温府,月白不过走百来步,便到了街口,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人声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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