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清霍然起身,从餐厅走出去,他上车狠狠抹了一把脸才冷静下来。抬头看着远处沉黑的夜空,喘不过气的难受。
高三最后两个月,苏文清和周成锗在他们家接吻被周成锗的母亲看到了,这个吻是怪苏文清。他那时候特别皮,喜欢逗周成锗,周成锗在做试卷,他把脑袋凑过去亲周成锗,有一下没一下的亲。
周成锗和弟弟住,父母很少过来,所以在这里苏文清很大胆。
周成锗的脾气,直接就压了过来,两个人在窗口亲的忘我,没注意到进门的陈媛,一声尖叫。周成锗松开了苏文清,随即又把苏文清护到了怀里,花瓶就砸了过来。
周成锗头上有血落下来,滴到了苏文清的脸上。苏文清要起身,周成锗死死按着他,周成锗又被砸了一下,血更多了。
苏文清也被打到了,周成锗这才发脾气推倒了陈媛。他拉着苏文清起身打开门,一头一脸的血还耐心叮嘱,“回家骑车慢点。”
苏文清整个人都是懵的,他被推出了门。
第二天周成锗没有来学校,苏文清打不通他的电话,又不敢去他家找。从周丞尧这里知道周成锗在医院,断了一条腿。
苏文清想去医院找周成锗,周丞尧提醒他,“我妈是疯子,我哥说你暂时不要去找他,碰到我妈,我妈会杀人。”
周成锗的母亲确实杀人了,她杀的不是苏文清,她杀死了苏文清的母亲。苏文清的母亲刚做完乳腺癌手术,在静养就被陈媛找上了门,闹的天翻地覆。
从小优秀到大的苏文清是GAY,没有人愿意接受。
苏文清曾经和周成锗计划一起考T大,虽然苏文清家里已经在铺路,打算让苏文清出国留学,但苏文清有抗争意识。
周成锗要照顾弟弟没办法出国,他就留下来。
然而母亲在陈媛闹过之后病倒了,癌细胞恶化,十分凶险。苏文清特别无力,他没办法,最后两个月他没有读完就被家人送到了美国。
他给周成锗打电话,一直没有接通。
苏文清拿到H大的offer,他和周成锗联系上,与此同时,母亲的癌症病变恶化越来越严重。
乳腺癌的增生与情绪有关,苏文清一直都知道。
母亲以死相逼,要他改邪归正。
母亲一直是温柔的,这是她最严厉的一次,她说,“你不是难过你喜欢男孩子,我是难过你喜欢的人是那样的家庭。我不能送给你祝福,我不能忍受我的孩子被那么侮辱。爱应该是温暖,而不是屈辱。你接受了这带着屈辱的爱,我闭不上眼。”
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和陈媛的闹有关,她只撑了三个月。苏文清跟周成锗发了一条短信宣布结束,他换了号码,跟以前的朋友断了联系,彻底消失。
苏文清回国后很将就,住的是老爷子的房子,开的是老爷子那辆有了年头的旧奔驰。四月中旬,他晚上加班,十一点才从医院出来,开车回家半道车坏了。
他为自己的将就付出了代价。
苏文清在网上查救援电话,打了几个没人愿意过来。这破车也不值得一拖,苏文清下车拉开车前盖,一团乱麻。重重关上车前盖,把车钥匙装进裤子口袋。摸出手机打开APP叫车,最近助理给他推荐了几款软件都非常好用,便利程度走在世界顶端。
苏文清刚要下单,一辆黑色宾利开了过来。
苏文清蹙眉看了眼,往旁边退去,宾利端端正正停到他面前。苏文清抬眸,驾驶座车门打开,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就从车里走了出来。苏文清眉头皱的更深,周成锗目光凛然,迈开长腿走到苏文清面前,嗓音低沉,“车怎么了?”
苏文清往后面看去,怀疑周成锗派人跟踪自己,不然这真是太巧了。
周成锗停住脚步也跟着回头看,然后道,“别多想,路过看到你站在这里。”
苏文清再说什么就显得心虚了,他抬起下巴示意,“车坏了。”
“我能看看吗?”
苏文清把车钥匙扔给周成锗,大总裁还会修车,厉害了。周成锗像模像样的上车,又打开车前盖。他脱掉西装,顺手递给苏文清,“帮我拿一下。”
苏文清接过周成锗的外套,靠在车边看周成锗。他穿黑色衬衣,下摆塞在黑色西装裤里,腰身精悍。
无论过去多少年,苏文清对这款男人都没有抵抗力。当年他站在讲台上,也是一眼看到了这个人。
苏文清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的喜好,没出息。
“发动机的问题。”周成锗两手机油,直起身面向苏文清道,“要换发动机,有纸吗?”
苏文清从车里取出抽纸递给周成锗,将信将疑。
周成锗抽纸擦手,并不能完全擦掉机油,他只擦了个大概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道,“过来拖个车,现在,XX北路。”
挂断电话,苏文清看向周成锗。“你会修车?”
周成锗把手机装回口袋,敞着腿站,他很高,气质凛然,“我有投资汽车行业,懂一些。我刚刚打给4S店,他们马上过来。”
周成锗继续擦手,苏文清又取了一包湿纸巾给他,周成锗把手擦干净说道,“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在这里等,你先回家。你叫车了吗?或者开我的车走。”
苏文清说,“不用,我在这里等就好。”
周成锗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靠在车边摸出烟盒取了一支咬着想起来苏文清在这里,“介意我抽烟吗?”
“你的胃介意你抽烟。”苏文清话是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因为他看到周成锗笑了,笑的眼尾上扬,意味深长。周成锗把烟放回去,眯了黑眸,“谢谢。”
“客气了。”苏文清移开视线,垂下头翻看着手机,实际上也没什么好看,翻了一遍什么都没看到,甚至还有些焦虑。
二十分钟后4S店的人过来把车拖走了,苏文清签下单据,留下联系方式和地址。他拿出手机准备打车,说道,“今天谢谢了。”
周成锗道,“我还没吃饭,谢的话,你请我吃饭吧。”
苏文清缓缓抬头,直直看着周成锗半分钟,什么时候他的脸皮这么厚了?这是人的脸皮?
“现在还有餐厅营业?”
“有。”
还真有,苏文清坐在周成锗的车上,被他带到了一家日料店。深夜营业,店面很深,七拐八拐。在苏文清要怀疑周成锗再搞绑架把戏的时候,到了。
店里有三两个人吃饭,环境很好。
苏文清坐下,店主就把菜单送了过来。周成锗认真点菜,他是真的饿了。他是从纽约回来,下了飞机打算回家吃饭。路上接到电话说苏文清的车抛锚了,赶走司机,直接开过来跟苏文清偶遇。
他的睡眠很浅,很难在飞机上睡着,现在是又困又饿。
助理推荐的这家店不错,食材很新鲜,从菜送上来周成锗就低头吃饭。
苏文清读书的时候很喜欢吃这些,现在只爱吃中餐,他只吃了一份烤鳕鱼。便开始喝水,对面周成锗一如既往沉默。
灯影下,冷硬的五官柔和了些许。
苏文清看了片刻,垂下视线。吃完饭便分开,谁也不欠谁的。他很清楚,他们回不去了。
短暂的静谧,之后就是漫长的对峙。
周成锗是成功的商人,他从事了医学,也没有什么交集。
也许未来,他们都会各自找到另一半,过去那短暂的情分便会永远深埋,烟消云散。苏文清又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
吃完饭,两人出门,苏文清说,“那再见。”
“我三十个六个小时没睡。”周成锗揉了揉眉心,抬头,沉静黑眸注视着苏文清,“现在有些困,你能送我回去吗?”
苏文清:“……”
他合理怀疑,这个男人在装。
“你的司机呢?”
“放假了。”
“你?三十六个小时没睡?”
“刚从纽约飞回来。”周成锗蹙了下俊眉,似乎头疼,语气还是平缓,“本来一个小时的车程,不会出什么问题。”
疲劳驾驶。
“我给你打车。”苏文清要打车。
周成锗很浅的笑笑,有些无奈,“明天早上要开会,我需要把车开回去。你如果忙就算了,不麻烦你。”
这逼在装。
两人对视许久,苏文清说,“你的意思,我开车把你送回去?”
“方便吗?”周成锗说,“不方便的话,我缓一会儿再开车。”
意思很明确,如果他疲劳驾驶出车祸死了,是苏文清见死不救。
苏文清上车坐到驾驶座,周成锗嘴角迅速翘起,又立刻压下。上车坐到副驾驶,扣上安全带。
“地址。”
周成锗俯身在导航上输入小区,又靠了回去,“谢谢。”
呵。
苏文清把车开出去,前面红灯,他回头就看到周成锗靠在座位上睡着了。他的头贴在车玻璃上,睡的很安静。
苏文清看着他的侧脸。
图什么呢?
他们没有结果。
后面喇叭声响,直行已经变为绿灯,苏文清再次发动引擎。到了周成锗居住的小区,他叫了两声周成锗没醒,苏文清降下车窗转头看向远处。
周成锗一个人住的,周丞尧在英国读大学,他的房子现在暗着,没有灯。
苏文清坐了一会儿,再次叫周成锗。周成锗沉睡着,没有醒的意思。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苏文清要回家。
他下车想直接走,回头看看睡的毫无防备的男人。车窗关上怕他闷死,不关就让他这么睡,不知道这个小区的保安怎么样,会不会有人弄死他。
周成锗这样的身份,不可能没有仇家。
苏文清又坐了回去,看周成锗睡的难受,俯身过去想把他的座位放下去。周成锗是忽然睁开了眼,漆黑的眼沉邃。
苏文清一惊,想要退回去,腰被揽住。苏文清喉结滚动,果然,对周成锗他就不能有一分善良。
周成锗一手压着苏文清的腰,另一手扣住苏文清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周成锗的吻技并不好,甚至有些丧心病狂的疯。苏文清咬了他一口,但没挣脱周成锗的手,周成锗凶狠的吻他。翻身把他按到了身下,座位彻底放平,苏文清仰面躺下去,周成锗的膝盖抵在他的大腿上。
“周成锗!”
周成锗的眼暗沉,没有光亮,他一手制住苏文清,另一手缓缓的抚摸过苏文清的脸。他的嘴角有血,他舔了一下,再次低头跟苏文清接吻。
苏文清用尽全力挣扎,期间踹了周成锗一脚,周成锗闷哼一声,就是不退开。苏文清的衬衣被扯开,他挣扎出嘴,“你敢硬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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