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妃,做人留一线,你最好不要把事情做绝了。”
听着这话,夏倾歌不由的笑了出来,因为她心里很清楚,皇甫霖威胁的背后,更直白的解释是……
他怕了,他在退让。
目光灼灼的看着皇甫霖,夏倾歌缓缓道。
“这话我早就说过,想来皇甫小姐和皇甫公子,都已经听过了。不过,皇甫公子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倒是挺好的,至少说明,这句话你记在了心上。我夏倾歌不是赶尽杀绝的人,我战王府也从不主动与谁交恶,但同样,我战王府也从不怕谁,从不怕跟谁鱼死网破。皇甫公子,这话你留着自己品味吧,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你回想起这句话来的时候,能够为自己的无能感到庆幸。”
话音落下,夏倾歌直接转身,进了凌霄阁的大门。
至于皇甫霖如何,她压根就没再管。
自始至终,简若水和司徒浩岚两个人,都守在夏倾歌的身后,他们什么都没说。
倒也不是不想帮忙,只是,他们都怕越帮越忙。
尤其是司徒浩岚。
一旦他开口,势必要扯上司徒家……那夏倾歌日后的身份,就更尴尬了。
好在事情短暂的告一段落,他们也和皇甫霖拉开了距离,不论是司徒浩岚还是简若水,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一边往里走,司徒浩岚还一边轻声嘱咐。
“倾歌,皇甫霖心高气傲,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他也没受过这样的气。想来之后,他肯定还会施展更多的手段,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偏偏皇甫霖这个人,最善于放暗箭,下黑刀子……
夏倾歌小心点好。
听着司徒浩岚的话,夏倾歌勾唇冷笑,“皇甫霖是什么货色,我已经看透了,我会小心的。不过,最该小心的不是我,反倒是他。”
“倾歌,你……”
“有他求我的时候,自然,也有我反击的时候。”
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夏倾歌也不再多解释,她只是浅笑盈盈的款步往里走,气定神闲,淡如清风,仿佛完全不受刚才事情的影响。
那样子,让司徒浩岚看着都佩服。
跟在后面,司徒浩岚不禁看向简若水,低声开口,“倾歌真厉害。”
“不厉害能当战王妃?”
“是啊,”司徒浩岚点头,“战王的一个战字,是从战场上得来的,而战王妃的这个战字,是从日常琐碎,点点滴滴中得来的。倾歌虽然功夫还弱些,可是她是个天生的强者,她总有一日,能够站在云端,睥睨众生。”
听着司徒浩岚的话,简若水得意的挑眉,那样子,简直比夸她还让她满意。
“这马屁拍得到位,不错。”
说完,简若水加快脚步,又跟上了夏倾歌。
那样子,让司徒浩岚不禁失笑,越接触,他越觉得简若水这个人灵动鲜活。
那么真,那么美。
司徒浩月早就跟夏倾歌等人介绍过,凌霄阁分内外三层。
一般的小比试,就在外层阁楼进行。外层阁楼面积不大,容纳的人也少,比起比赛场来,更像是个门面。外层阁楼往里走,就是凌霄阁的中层院,院落很大,以武为主。再往里是内层院,针术大赛就在内层院进行。
由人引着,夏倾歌一行人,逐渐往里走。
大约一刻钟左右,才到内层院。
内层院又分三层,四周皆有阁楼,由外而内逐渐变矮,方便观看内院的比试状况。至于各家带来的下人,没资格观看比试的,则在阁楼的下层大厅休息。大厅里,也有开赌局的,下注赌的自然是各场比试的胜者。
这些年的比试,从中捞金的,也不在少数。
夏倾歌等人到的时候,水长老和云长老,已经到他们所属的包厢内坐下等着了,等他们来,自然直接进了最内层的包厢。
“你们来了。”
云长老见大家进来,直接开口。
只是,他的目光不断在夏倾歌的身上盘桓,眼里满是担忧。
看着云长老的模样,夏倾歌就知道,她在外面对上皇甫霖的事,云长老和水长老一定知道了。他们两个人,想必也正在为她担心呢。
心里荡起几丝暖意,夏倾歌微微勾唇笑笑,她款步进来,低声道。
“来的晚了些,倒是让两位长老等急了。”
“你这丫头,还笑得出来。”
云长老看着夏倾歌,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之后他才说道。
“你要知道,这针术大赛一半比针术,一半比心境。你在外面和皇甫霖唇枪舌战,又屡次三番的想起天绝那边的乱子,想起这两日发生的事,你的心境还能平稳?这比赛还没开始,你就输了一半,亏你没心没肺的,还笑得出来。”
云长老感觉,自己这颗心,都要操碎了。
虽然近些日子,夏倾歌的针术,都是水长老指点的,相对而言,她更像是水长老的徒弟,可是,云长老其实比水长老更希望夏倾歌赢。
她赢了,日后在沧傲大陆的路,会更好走很多。
尤其是对上司徒家的时候,她和夜天绝两个人,也能有更多的筹码。
想着,云长老不禁沉沉的叹息。
看着云长老的模样,夏倾歌心里暖暖的,她看向云长老,笑得满足,“云长老,你关心我?”
“谁稀罕关心你?”
“人都说女人口是心非,可原来云长老,也是个口是心非的。”
“你这丫头……”
“云长老,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事情到了那个地步,我若不还击,难不成还任皇甫家的人,骑到我头上去?那样,即便我忍了下来,风平浪静的也是其他人,而我心里指定不痛快,那才是输了心境呢。不若我现在,心里痛快的不得了,一点波澜起伏都没有。你放心吧,刚刚的那点事,可一点都不影响我之后的比试。”
说着,夏倾歌也不和大家客气,她直接坐了下来。
没有动桌上的茶壶,她只为自己倒了一杯温水,轻轻的抿了一口。那样子,简直比品茶还有滋有味。
看着她那模样,云长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向水长老,云长老道,“你教出来的好徒弟,你自己跟她说吧,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再说下去,得急死。”
说完这话,云长老急急的喝了一杯茶。
他这条老命,可得好好保养着,不生气,绝对不能生气。
看着云长老的德行,水长老不禁嘲笑。
“你这老东西,还见过世面的呢,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倾歌丫头说的对,有些时候人,忍着也只是让自己不痛快,倒不如发泄出来,给别人添点堵。皇甫霖最近行事,未免太嚣张了些,让他不痛快,就是让自己痛快,这样对倾歌丫头之后的发挥,绝对有好处。”
“得得得,你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你们说的都对。”
无奈的说着,云长老直接看向司徒浩岚。
“浩岚,赶紧安排个人,去给我弄两壶好酒来,一个个的都欺负我,没有两壶好酒,我这受伤的心啊,是没有办法安抚好喽。”
云长老这模样,就跟个哭闹过后,向爹娘要糖吃的孩子似的。
尤其是配上他那委屈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
司徒浩岚看着,不由得笑了出来,“云长老,好酒倒是不难找,只是,你现在不能喝。”
“为什么?”
云长老看着司徒浩岚,吹胡子瞪眼。
司徒浩岚也不绕弯子,他直接道,“云长老,这针术大赛,你虽然不是评委,可是也是见证者,到时候少不得要坐到台上去。万一你醉醺醺的,出了什么糗,那不是让大家笑话?”
“我喝了一辈子酒,也没出过糗。”
“得了,少吹。”
水长老看着云长老,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那样子仿佛在说,云长老再吹的话,他就揭云长老的短。
两个老人家不动声色的斗法,倒是让包厢内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夏倾歌的心里,自然也更松快了几分。
趁着这个工夫,夏倾歌也透过包厢的窗子,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三层阁楼包厢围起来的,是一个宽敞的大院,这大院四周用大红的绸带围了起来,自然的形成了一道边界。在院子的正东放,有一个高台,上面摆放了一排桌椅,自然是留给针术大赛的评审坐的。
至于高台之下,也摆了上百张桌子,上有笔墨,自然是给参赛者准备的。
看着这些,夏倾歌心里也有盘算。
想来,这第一场,少不得要动笔,而动笔所能写的,也不过是那些穴位罢了,这倒不是什么难的。
只是,不知道这第一场下来之后,还会比什么?
夏倾歌正想着,就见他们对面的包厢,窗子缓缓被人打开。
开窗子的是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气质清雅,而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她头上戴着一层薄纱,看不出容貌如何,可是直觉告诉夏倾歌,那应该是个美人。
夏倾歌看着,不禁有些失神。
将夏倾歌的模样看在眼里,水长老抿了抿唇。
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倾歌丫头,你和浩岚两个人,这次一定要全力以赴,若是真的得了针王的称号,或许,你们能够得到一次难得的机遇……尤其是倾歌丫头,你……很需要这个机遇。”
听着这话,夏倾歌缓缓收回目光。
“水长老,你说的机遇是什么?”想着自己看对面的人,水长老才说了这番话,她不禁猜测,“难道,这机遇与对面的人有关?他们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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