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冕在四方城上任后的一个月,整个四方城的新建已然完成,昔日倒塌的房屋拔地而起,住在窝棚里的百姓相继入住新家。
城外滕志高手下兵士也尽数恢复过来。
张横为了检验这些兵士的战斗力,特意让三百名团兵士,与朝廷的三百兵士做演习对抗,接连演习十次,朝廷十次皆败。
这还是在民团兵士未曾使用大阵的情况下,若是启用先天敕令八卦大阵,那根本就不用打了,如同壮汉欺负婴儿,太也没有意思。
本来这民团兵士对朝廷军队都抱有几分忌惮之情,这次演戏之后,畏惧之心渐去,信心陡然拔高不少,面对这些京城来的精锐之师,再也没有畏缩之情。
几番对练之后,滕志高对张横练兵之道佩服的五体投地:“元伯兄,你武力超过我,把我打伤了几次,但我一直不怎么服你。
大丈夫行军打仗,靠的不是个人武勇,你修为再高,那也只是一介武夫而已。像那练气士,便是境界高远,神通广大,我也不服他们。唯独张兄以兵对兵,以兵家之道,与我堂堂正正较量,将我接连打败,兄弟我才真的心服口服!”
张横哈哈大笑:“能得滕兄如此言语,张某也是荣幸的很呐!”
双方人马都是夜间演习对抗,一开始城内居民被喊杀声所震,惊惶不已,后来接连几次之后,也就慢慢适应了下来,不以为奇。
且说这一夜,张横喊来民团两位营长,一番吩咐之后,两营士兵连夜赶赴城外。
城外滕志高率领兵士等候已久,见两营人马前来,当下汇合一起,向东南方位连夜疾行。
行走半夜时间,便已经到了丹碧城外。
民团几名斥候在城下施展壁虎游墙功,悄悄爬上城楼,斩杀守城兵士,悄悄开了城门。
大军入城之后,直奔澹台世家。
当晚一场好杀!
直杀的人头滚滚,澹台世家三百多口人,悉数被斩,往日风流,一朝消散。
只有澹台敬明见势不妙,提前跑路,竟然逃了一命,不知所踪。
之后颜冕与滕志高当众宣读澹台世家意欲造反作乱之事,同时又从澹台世家搜出天子冕服三套,人王印玺一枚,造反檄文一卷,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尤其是谋杀钦差,罪加一等,朝廷兵士为救钦差大人,不得已诛杀反贼,杀戮过多,那也是难免之事。
此事由颜冕当众训读之后,丹碧城满城哗然。
相信者有之,不信者有之,只是事已至此,谁也不会真会深究。
丹碧城澹台世家一家独大,大家苦澹台世家久矣!
澹台世家一去,正好为他们让出了大片的利益,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哪有时间深究此事。
况且世间难得糊涂,明眼人都看出其中定有蹊跷,然则事关钦差失踪和谋反大罪,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澹台世家三百多口尸体还在那摆着呢,如此情形,谁敢置喙?
如此城中混乱了一个多月之后,方才慢慢正常起来,有些有心人就发现城内忽然多了几家当铺、钱庄、酒楼、米面粮油铺子,整个城内多了不少生面孔。
甚至城中还多了一个叫做潜龙帮的帮会,接替了昔日混天帮的地盘,甚至还有所扩大,成为了丹碧城最大的一个地下势力。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进行,待到有些人反应过来时,事情已成定局。
诛灭澹台世家之后,颜冕与滕志高同时上认罪书,发往朝阳帝都,将钦差失踪,兵士被毒之事,全都推到澹台世家身上。
将此事上报京都之后,两人这才返回四方城,等待京都回复。
几日之后,朝廷震怒,命两人快速返京,接受处置,至于四方城空缺职务,则由颜冕指定之人暂代。
四方城外。
滕志高率众准备返回帝都,张横特来相送。
“元伯兄,自古浅水难养真龙。你这一身本领,待在四方城内,实在是埋没了大才。你若有心,还是到处走走为好,大丈夫屈居一地,如何能施展平生抱负?”
滕志高站在城门外,对张横道:“天下最聪明,最狡猾,最坏的,最好的,最不是东西的人,全都集中在朝阳帝都。你若有暇,还是去京都走上一趟为好。那里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他将胯下墨鳞独角兽的缰绳递给张横:“这独角兽便送给张兄,日后若有差遣,只管骑它入京,姓滕的鞍前马后,绝无不可。”
张横伸手接过缰绳,笑道:“你当初骑它吓死了老子一匹马,现在却将它送给了我,也好,就算抵了当初我那匹马罢。”
滕志高哈哈大笑,翻身上马,手中马鞭一挥,胯下马一声嘶鸣,向前奔去:“我在朝阳帝都,随时恭候大驾!”
身后士兵见将军出发,急忙在后跟随,潮水一般从张横身边流过,向城外走去。
待到这些兵士走远之后,颜冕的队伍也来到了张横面前。
“颜大人,我送你的万民伞还请收好。”
张横看着颜冕带领十几名护卫和一群家人缓缓前来,笑道:“前路茫茫,多有虎豹龙蛇,路上还请多多保重。”
颜冕他叹道:“纵有虎豹龙蛇,也好过四方城暗流汹涌,吃人无声。”
张横抱拳行礼:“改日再见!”
颜冕笑了笑,还礼道:“最好再不相见,告辞!”
两拨人马走后,张横站在城门外满面萧索:“竟然都走了,这以后还能跟谁玩?”
他发呆片刻之后,方才翻身骑上墨鳞独角兽,手持青戟,满面豪情:“正好找地方试试这坐骑,这几日光说不练,老是动脑子,闲的膀子都酸了,正好去西山打猎,杀几个虎狼下酒!”
正要返回城内,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随后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元伯,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张横身子一震,循声看去,只见一名白袍儒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前一丈之地,笑吟吟的看向他:“只是几年不见,元伯,你的胡子怎么长的这般长了?”
张横急忙翻身下地,行礼道:“顾先生,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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